第三百二十六章


    詫異


    許寒身體已然撐不住了,他想在這裏趕緊的休息一下,如果隱蔽的好,這些人也不一定能夠發現自己,到那個時候,事情也就變得簡單了。.


    如此荒蕪的紫雲山,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大隊人馬,並且看樣子還是跟於布石有一些瓜葛,這讓許寒感覺到危機出來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於布石剛剛已經是溜走了,對於那樣一個高手來收,剛才的攻擊,雖然致命,但是並沒有把他一擊必殺。


    靈狐頓了頓,見許寒眼眸漸漸清亮,已經消化了自己畫中的意思,才繼續說道:“十數裏的距離,而鹹陽道離這個紫雲山,大概也就是三十裏多一點點的距離,以冒充馮家人的那個煉氣七層的速度,也就是一炷香時間路程,你要是在紫雲山上調息,指不定你傷口還在一點點滲血,靈氣還沒恢複,對方的金丹境界高手就已經來了!”


    許寒心下了一凜,他知道靈狐似乎每天都是沒心沒肺的,卻壓抑了一種極深的感情,卻沒想到,這種感情居然會和一場戰爭有關,一場關乎於五千年前的兩個大陸之間的修真之戰有關!


    “三千年前,修真大陸各大帝國派出了大量的精英斥候,潛進神州大陸,使用重金、各種各樣的允諾,讓不少宗門、公國,甚至是王國倒戈,我們神州大陸的各大帝國一時間都處於內外交困的狀態,讓修真大陸的大軍一舉擊破,讓戰火迅速蔓延到整個神州大陸!”靈狐沉聲說道,嘴唇微微顫抖,甚至麵上還有些抽搐,目光中,竟是遍布了濃濃的仇恨!


    “他修真大陸的人不都在我們神州大陸西麵嗎?怎麽就把人滲透到我們神州大陸來了?”許寒聽著靈狐訴說起,那段烽火連天的歲月,不知怎地也突然悲傷了起來,確實如此啊,當時靈狐不背負了那麽大的期望,可卻沒有在別人的殷殷期望中,成功的凱旋而歸,反而是铩羽而歸,這也是靈狐心中最大的秘密。


    這一點也是許寒所不明白的,按說當時靈狐是大陸上的第一修士,再加上吳國又是如此的強大,又怎麽會輸給旁邊那些弱小的公國呢,許寒心中有些納悶,可是此時他這個問題,卻是不適合提出來。許寒低聲問道,“靈狐,你沒事了?”


    靈狐笑道,“我就一糟老頭子,能有什麽事啊?要說有事,也就是幾千年前,一堆一堆的元嬰、陣法大師非得硬塞給我一些我還暫時用不著的金丹階、元嬰的藥草什麽的,我都說了不要了,他們就是不答應,不答應啊,我有什麽辦法,這也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許寒歎了口氣,打斷了靈狐的吹噓,輕聲說道,“靈狐,我知道你一個元神體,是哭不出一滴真正的眼淚的,不過,你要想大聲喊了,就隻管喊出來吧,有些東西,總是躲避著,憋在心裏,隻會讓自己愈發難受!”


    馮家的族寶到底是什麽東西,值得如此眾多人守護著。這是許寒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了,毫無疑問,如果不是極其罕見的法寶,馮家也不會動用如此多人的,這也從某一個方麵證明,剛才於布石的離去,很可能是一個陷阱!


    對,沒有錯。這很可能是於布石所特意營造出來的一種假象,以此來迷惑許寒,讓許寒的心神完全放鬆。許寒也確實在剛才於布石離去之後,頓時就鬆懈了下來。他本身體內的靈氣,已然所剩無幾,這個時候,自己稍微放鬆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


    許寒沒有朝其他的方麵想,就在剛才,他還一直以為,於布石是受重傷而逃走,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畢竟剛才於布石所發出的最後一擊,已經沒有了多大的威力。單單從這個上麵也是可以看出,如果說於布石是偽裝的,那麽這是絕無可能的。


    靈狐的“嗅覺”,那是異常靈敏的,光是利用陰陽魚所發出的靈氣波動,就能夠得知眼前人的真實實力,那就更別說,剛才是在於布石受重傷的情況下了。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這都是能夠確定的。


    但是當這一隊人馬出現之後,許寒才感覺到一絲心悸,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明明剛才於布石那麽狼狽的逃走了。怎麽現在卻轉而出現在這一隊人馬當中,看樣子也是沒有絲毫的受傷痕跡……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隱情。


    靈狐剛才對許寒所說的故事,讓許寒也是感覺到靈狐在以往那一段坎坷的經曆。這也是直接促成許寒想要為靈狐重塑肉身的重要原因。靈狐的真實經曆,不得不讓許寒動容,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寒決定把自己的秘密全都告訴靈狐。


    許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他現在的心情異常的複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樣對靈狐說出那一段隻有自己知道的經曆。但是現在,他想把這個故事告訴靈狐,讓靈狐也親身的體會到,在這個世界上,不單單隻有他一個人。


    得到陰陽魚時的艱辛還曆曆在目,許寒不會忘記,自己為陰陽魚所付出的精力跟時間,還有那所遇到的無盡危險。這些全都在許寒的腦海中,不斷回旋,促使著他不斷的前進,這讓許寒深深的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夠保證自己不被欺負。


    靈狐在陰陽魚中,看到許寒的樣子,心中也是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對啊,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再比他們二人親密了。這是他們二人建立起的強大友誼。這份友誼跨越了時空,跨越了數不盡的距離。


    千年之前,靈狐還不知道自己會有如今的下場,但是當他就這樣依靠著靈魂度過千年的歲月之後,他已然變得淡然起來。當初的仇恨,漸漸的被忘掉,他再也不想重拾起那段輝煌而燦爛的日子了。


    之所以現在還跟許寒如此冒險,想讓許寒得到莫大的神通。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自己實在是太想重塑肉身,品味一下做人的滋味了。


    靈狐也沒了興致再吹噓下去,沉默半晌,才仰起頭顱高聲叫喊:“啊――”滿腔的悲愴也在這一聲喊中,傾瀉而出!也不知過了多久,靈狐也終於宣泄夠了,收住聲音,看著識海另一麵,早已經捂著耳朵怒目瞪著他的許寒,卻鄭重說道:“小家夥,謝謝你了!”


    “切!難道這還要談什麽謝不謝的?”許寒擺了擺手,無所謂道。


    這一次許寒實在是受不了的,不得不真的得把耳朵堵上了,迅速將全部心神放下,控製著身體在夜色下穿越過一片一片的叢林。


    ‘小家夥啊,五千年前的事,又豈止一個襄宜郡這麽簡單?又豈是一次發泄就足夠了的?’靈狐暗暗歎息了一聲,五千年前……不知不覺,遠方的天際開始露出了一絲肚白。


    靈狐忽然出聲問道,“小家夥,你身上的傷恢複的怎樣了?”


    “嗯?六顆金丹境界黃階丹藥下去,自然是全好了,怎麽了?”許寒問道。


    “那你的靈氣呢?”靈狐沒有回答,繼續問道。許寒答道,忽然心中一動:“也回複的差不多了。靈狐,聽你的意思,難道他們已經追過來了!”許寒心下一凜,“追來的一共多少人?修為都在什麽層次?”。


    靈狐沉聲說道,“一共六個,全是金丹境界別的修真者,除了那個假冒我馮家人的那個煉氣七層,還有四個初階煉氣七層、兩個中階煉氣七層。”六個都是煉氣七層?而且還有兩個中階煉氣七層!


    “他們倒是看得起我啊!”許寒冷冷笑道。當即運使淩波身法,速度又陡然提升了一大截!


    “不是看得起你,而是他們所謂的馮家族寶,對他們應該是件極為重要的東西了。”靈狐說道。


    “如此,靈狐,你說你們馮家的族寶究竟有什麽特別的,竟然讓他們派出了這樣的陣容追殺我了?”


    “你問我,我哪知道?那本族寶應該是我的那一輩後人鼓搗出來的東西了。”距離許寒一裏開外處,於布石一行人亦是在飛速疾馳掠過。於布石領來的五名煉氣七層,除了四名初階煉氣七層肩上都多了一道暗紫色橫紋,兩名中階煉氣七層肩上則是兩道暗紫色橫紋之外,與之前的六名修士的裝扮一般無三!


    “組長大人,他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名煉氣七層眉頭忽的一皺,這次死掉的修士,全是他的手下,而他本身不過是修士營的一名火長而已,統領下的修士總共才十名,可竟然在一個晚上不到的時間就損失了六個!如果不能把那家夥解決了,並拿到那本馮家族寶的話,在每個月例行的論功過進行獎懲時,整個營中,除了於布石之外,會受到最嚴重的懲處的,絕對是他!


    “這小子的探知能力倒是挺強的啊,隔著一裏多的距離,竟然也能探查到我們的存在!”一名中階煉氣七層道,眼眸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於布石,以他修士營金丹境界修士對輕身功法的掌握以及實力,就算是全速施展輕身功法也隻會在空中留下極細小的聲音,還能將身上氣息完美掩蓋,前麵那小子之所以能發覺他們已經過去了,肯定是因為於布石這混蛋了!若是有可能,還真想直接把這隻會礙事的家夥一腳踢開!


    “嘿嘿,是啊,這小子的感知能力確實不錯,而且,才不過初階金丹,就能同時殺了我們修士營六名屬下,再嚇跑一個煉氣七層,一身實力也是頗為不俗了。”另一名中階煉氣七層笑道:“對了,隊長,這小子你見過,大概是多大年紀了?”


    “這個,組長大人,那個小雜種今年應該是十八歲後右,就是十八年前,那個拿了馮家族寶的姓楊的賤人的孩子,這小雜種才十八歲,就有這麽強的實力,大人您可務必要趁早把他給解決了,免得縱虎歸山啊!”於布石連忙說道。


    “哦,才二十歲歲嗎?”組長反倒是來了興趣了,側著頭問道:“少公子,我們這次,似乎還發現一個不錯的苗子了,二十歲歲,能解決掉六個修士營的修士,嘖嘖,任意一個上等金丹境界的修士,若是一個不注意,實力稍差一些的中階煉氣七層都能夠解決掉了,竟然讓一個才二十歲十歲的小家夥,一下子幹掉六個,你看看,我們若是能把他弄進精英營裏,這價值都快比得上把整個吳國拉下來了。”


    王雨想至此處,神色焦急的道:“許公子,你還是快點走吧,跟這幾位姑娘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許公子在你們那個地方,也是一個有勢力的家族,可是這裏的貴族不比其他地方的貴族,這裏可是帝都啊,一個不好,那個柳行蹤肯定是回去搬救兵了,一個不好,公子就要被他們......”王雨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她一個女孩子現在已經被那柳行蹤盯上了,所以也就無所謂得罪不得罪了,再得罪柳行蹤一分,又怎麽樣呢?隻是希望不要再搭上這位公子和這些女孩子,王雨是單純的女孩,一心為他人著想。


    柳孟琳明白王雨的心思,她這番話確實是為自己幾人好,柳孟琳胳膊碰了碰許寒的脊背,輕輕的說道,“許寒你看怎麽樣啊?這位王姑娘也挺可憐的,心地又好,不如我們就租了她的房子吧?你也正好有個休整的地方。我也知道你想住在我家,這樣一舉兩得,你說好不好?”說罷,還用一雙帶著詢問眼神的大眼睛,盯著劉建。


    少公子大聲喊道,“是啊,沒想到,這樣的好事,居然能讓我們碰上了,一會追上去後,再好好瞧瞧這小家夥到底是能進精英營的征伐營還是修真營。要是運氣不錯,弄到個能進修真營的弟子,我們就賺大發了!大家夥都小心了,能直接說服最好,如果不能,可以傷著那小家夥了,但千萬別把他弄廢了、弄死了!隻要把那小家夥擒住了,年底審核的時候,我們說不定就能把修士的身份給去掉啊。”


    修士以上的修士營,與其說他們是修士,更不如說是殺手恰當一些,除了軍隊特有的紀律嚴明之外,其他的軍人該有的東西,他們一概都得拋棄,對於他們而言,死掉幾個同僚,隻是少了幾個競爭對手,損失幾個下屬,不過是倒黴了點,得受些懲處而已。


    既然麵前的那小子能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利益,那麽,死掉幾個同僚、下屬算什麽?幾個煉氣七層已經雙眼大放光華。


    於布石卻是麵色一沉,他雖然投靠了龍琴大陸聯軍十八年之久,卻依舊不大清楚所謂精英營是什麽樣的存在,但這不妨礙他對精英營的理解!要是這夥人把那小雜種活著留下了,隻怕不久之後,不論是龍琴大陸還是修真界,都肯定再無自己的活路!


    許寒微微的變了下臉色,他現在是真的把靈狐當成是可以依賴的人了。柳孟琳的眼神在許寒跟王雨兩人身上,來回逡視。看著王雨那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心中別是一番滋味。現今她跟許寒的關係,正是如膠似漆之際。柳孟琳當然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她自己小心翼翼嗬護的愛情中,又突然出現另外一個女人。對於柳孟琳這種自小就長於權勢之家的女子,那種結果是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王雨神魂失守,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久久未能回過神來。那一雙妙目卻是狠狠的釘在許寒身上,眼神中更是不時透露出一絲情意綿綿。


    許寒在後邊看的真切,這個人就是於布石,沒有錯!難不成剛才出現在這裏的不是於布石本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讓他如何能夠心安!


    靈狐聽到許寒這番話,心中的感觸,那是可想而知的,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番話的意思了。他知道許寒為什麽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個年紀不大的家夥,還真是自己的克星啊。


    許寒當然發現了王雨的怪異,尷尬的一笑,用手打掉正伺機在他腰部活動的柳孟琳之手,一臉怪笑的轉頭向王雨說道:“王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們幾人本是從天辰城來這裏的,初來乍到,也是沒有地方住,所以看看你家是不是......”


    許寒還沒說完,王雨就黛眉微微皺起,打斷他道:“許公子,那你的意思是,你想在我家暫住一段時間了?”其實王雨一個人守著偌大的院子,她是非常希望可以找一個女孩子,能把自家房子租下來,但是苦於一直沒有合適的人,平民區裏有許多人都住不起房子,隻能租賃其他人家的房子,但是房租很貴,而王雨這個院子,雖然不是太貴,但是因為她的要求比較苛刻,所以至今一直沒有租出去。如果換做其他時候,這位公子願意租住自家房子,王雨是極為樂意的,可是剛剛這位公子救了自己,她又怎能害了這位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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