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所做的事情,現在已經是犯了眾怒。在吳國門派還從來沒有誰敢忤逆教授,更沒人敢對教授的一言一行,指手畫腳。這種不敬已經是很嚴重的了,然而許寒卻是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並十分佩服的事情,那就是偷看門派有名的“母老虎”方樂山!


    寒林真人身為吳國門派的門主,從某個程度上說,他的一舉一動,就是吳國門派的晴雨表。他的威懾力是建立在自身強大的實力,那些一般的教授師父,沒有人敢忤逆於他。而此刻,他卻是對許寒這個愣頭青,絲毫沒有辦法。


    吳國門派之所以比一些門派要高上一二分,最最重要的是這裏不光有道法的傳承,還有文明教化的傳承,每一個弟子都可以在這裏學習到大陸的曆史,以及所有道法的由來,這份文明程度,是任何一個門派都比不了的。


    許寒能夠進入吳國門派裏學習,很大方麵是因為柳風堂的原因。很難想象,如果沒有林宰相這三個字,許寒是否可以憑借自身的實力,而進入吳國門派裏學習。就算能夠進入,恐怕也是最底層的弟子熬起。


    柳夢琳之所以一直隱瞞著許寒,就是擔心許寒知道了那個消息,而讓他的自信心,得到打擊。男人的自尊是最為重要的武器,柳夢琳可不希望自己的愛人,得到什麽打擊。再說這次進入吳國門派,雖說是因為柳風堂的介紹信,但好歹許寒實力也還是很強的。


    柳夢琳這般安慰著自己,也就釋懷了。不想聽到許寒居然犯下了這麽一個錯誤,讓她的神經更是緊繃了起來,她可是深深的知道,寒林真人這個老門主,那是說一不二的,現在……這可怎麽辦啊!


    然而這個時候。許寒卻還是知道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吳國門派,他還在做著最後的抗爭呢。對於許寒來講,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解決方樂山這個麻煩。


    女人就是好無理取鬧。本來許寒是來散心的,卻是惹到了這麽一個麻煩,這讓他感覺到很無語,他本來就沒有什麽對付女人的經驗,現在那拙劣的謊言,別說是方樂山不會相信了,連許寒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什麽可信的價值。


    寒林真人跟吳葉紅的爭執還在繼續,他們現在正在討論,到底要如何解決許寒的問題,處罰重了吧,就怕林宰相那裏不同意,處罰輕了吧,又似乎不符合方樂山的身份,這讓兩個人感到十分的為難。


    剛一得到消息。柳夢琳就跑到這裏來了,透過窗子,她看見寒林真人重重的一拍桌子。冷冷笑道:“我說你怎麽這麽不對勁了,你這老貨,連我們都騙了,你這事就做的很不仗義了啊!我告訴你姓寒的,這兒是老子的地盤,你現在是站在老子的地頭上!”而暫時關押許寒的房間內。“你這個臭小子,你混蛋、你流氓!你簡直不是人。”方樂山憤怒地喊道。


    “張師父,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您也知道,我當時不是急著逃出去嗎?我真不知道您、您當時就在廁所裏啊!”許寒苦著臉說道。十分的無奈。在這世界沒黃曆出門還真不方便了,這不,一出門就碰上這檔子事兒!“那你現在呢?你現在怎麽還抓著不放手?”方樂山冷冷說道。


    “我也想放手啊,可是,我敢嗎?我一放手,您又得和我打起來。您要是能打贏我,那就算了,可您又打不贏我……”


    “你這個混蛋,你不會站著讓我打啊?讓一個女孩子打一頓,你會死了你?”


    “我倒黴,我該死,我讓您打,可是您是金丹高手,您別用靈氣打啊,會死人的!”


    “那好,我們各退一步,我不打你,你也別抓著我了,我們都就此罷手,如何?”方樂山冷冷說道。


    “張師父,您這話是真的?”許寒不信問道。


    “難道我還會騙你?我一個做師父的,還是門派的副門主,至於騙你嗎?”方樂山翻了翻白眼。


    “這個,唉,我還真是不太好說啊,那個藥師門派的門主老頭,今兒下午還說了和您一樣的話,照樣把我騙了。”許寒說道,不過他還是鬆手把方樂山放開了。


    “哎呀!張師父,這是您逼我的,一會您可別怪我了啊!”許寒也再也顧不了這麽多了,這方樂山,每一拳都帶著靈氣打,還拳拳到肉啊!當下再一次虎撲過去,和方樂山扭打在了一起。


    這靈氣真是太充裕了,每個人都是在空中感覺到了足夠的震撼,然而就是這樣的爭鬥,也沒有讓任何人感覺到害怕。這已是生死較量了。


    ……


    許寒白他一眼:“你怎麽見到我就想打架?說句好話能死啊?”他是全然不在乎項空怎麽想,輕飄飄從他身邊擦過,跟項留點下頭,並肩而行。


    項留心裏暗暗發笑,卻板著臉說道:“你就不能跟我大師兄好好說話?”


    項家五人跟許寒無冤仇,前次還是有許寒拖延,項空才沒犯錯,也沒自殺,怎麽說也算他救了項空一命,所以其餘四人對許寒心存感激,根本不會拿他怎樣。隻有項空氣性大,看見許寒就來氣,其實倒不是真的恨他。


    不過項空馬上發現這世上沒有最可氣的人,隻有更可氣的人,張天放大大咧咧晃過來撇著嘴跟他說話:“還不帶路?”讓他十分想揍這個大傻個子一頓,可是看在許寒麵子上,想了想還是忍了,冷哼一聲轉頭走向永安湖方向。


    許寒跟項留嘮叨:“上次你送我那塊神鐵並不怎麽結實,好玄送命。”這家夥信口開河,項留全當沒聽見,問他道:“那和尚是幹嘛的?”


    許寒不滿意:“你怎麽不回答我問題呢?誒,去永安湖幹嘛?”


    項雲輕笑道:“四師兄,就你願意搭理他,那小子沒個正經滿嘴胡話,你又不是不知道。”


    項留便記起上次許寒被項空追殺,死到臨頭還油嘴滑舌的樣子。微微一笑,多邁兩步超出許寒一個身子,向前飛奔。


    許寒在他身後嘮叨:“幹嘛不說話?幹嘛走那麽快?一點禮貌都沒有。”說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從什麽時候開始學會貧嘴了?不是個好習慣!


    不大會兒。再次回到永安湖。項空五人各選個地方蹲下仔細查看冰麵,透明堅硬看不到蹊蹺。許寒站在項空身後抱著雙手看熱鬧:“瞧出什麽沒有?”項空頭都不抬惡聲道:“別煩我!滾遠點兒!”許寒笑道:“偏不。”


    冰麵確實沒什麽值得觀察的,五人起身後互相搖搖頭表示沒有發現。項留道:“我去看看。”說著話踏上冰麵,刹時被刺骨嚴寒包圍,忙運息抵擋取暖。


    項空問:“沒事吧?”項留在冰上呆了一刻鍾,回到岸上說道:“冷。”“廢話,不冷能結冰?”張天放嗤笑道。他瞧著項空拽拽的樣子老不舒服,時刻不忘打擊他們。


    許寒擔心他們真的起矛盾,笑道:“這人是個神經病,別搭理他。”項空冷哼一聲:“你就是個神經病,和你在一起的能有什麽好人。”


    張天放大怒:“你才是神經病。”


    許寒當他不存在,問項留:“你們來幹嘛啊?”項留不說話,項空道:“關你什麽事。”


    項家五人中的老二,陰沉著臉一直不說話。這時突然道:“去裏麵看看?”其餘四人想想道:“也好。”項留看眼人多勢眾的丫頭們,跟許寒說話:“你們別去了,興許有危險。”


    他是真心實意勸話。許寒也明白,笑道:“本來就沒想去。”


    項留點點頭,跟項空說話:“走吧。”項家五人便如五道輕煙,從冰麵上飄向湖深處。驚得岸邊看熱鬧的普通人大叫:“看啊,有人不要命了。”


    項空五人離開,方漸沒頭沒腦說句話:“有好東西。”許寒道:“也有危險。”張天放張羅道:“去看看。”許寒不同意:“等等再說。”一行人後退裏許,找個地方休息。


    這一等就是兩天,沒等到項家五人,卻又等來兩名修士,一名長髯飄飄。元嬰初階修士,一名光頭大漢,結丹頂階修士。看見許寒一群人,長胡子修士自持修為最高,冷冷問話:“你們在這幹嘛?”以他所想,這些人看見他還不都是低頭哈腰。滿口前輩前輩的叫。


    張天放正等的鬧心。還有人裝大惹他煩,隨口罵道:“滾蛋。”


    元嬰修士頓時大怒:“小子找死!”就想祭法器取張天放性命,身邊光頭大漢偷聲道:“師叔,正事要緊。”元嬰修士居然被一句話勸住,留下句話:“小子,記住禍從口出!”說完與光頭大漢踏上冰麵,行往湖心深處。


    這兩人離開後,從十萬大山方向又快速跑來三個人,發現許寒等人卻沒做任何停留,直接跑向永安湖,沿冰麵遠行。


    張天放坐不住了:“我去看看。”許寒擔心宋國妖獸之亂在此地再次出現,點頭道:“咱倆去,方漸雲翳,你們帶丫頭們回去。”他沒叫不空,因為不空是張天放保鏢,張天放去哪,不空肯定跟著去。


    方漸不同意:“我也要去。”宋雲翳想跟許寒一起,卻曉事的很,柔聲道:“你們去吧,我和喜兒帶她們回去,有小豬在沒事的。”


    許寒本意是擔心方漸出事,他有小蛇,張天放有鬼刀,方漸隻有一堆破爛法器,可是見他態度堅決,點頭道:“那走吧,你們小心。”叮囑宋雲翳一句,走向永安湖。


    湖邊總有些普通人看熱鬧,見許寒四人踏上冰麵,議論聲又起:“怎麽這麽多不要命的瘋子?這幾天過去好多人了。”“噓,人家是武功高手,別瞎說話。”


    運靈息護身抵禦嚴寒,四人沿前人方向行進。


    湖麵很大,走到湖心深處再看,左右隻有冰,看不到高山,看不到岸邊。方漸道:“前麵有人。”正是見過沒多久的長胡子修士和光頭修士。那二人盤膝坐在冰上,手掐法訣,口中低語不斷,身周流光閃繞。


    這二人幹嘛?許寒四人在一裏外停下腳步觀察他們。不是療傷,不是練功,更不像打架。正疑問呢,那二人收功起身。身邊流光消失不見。長胡子修士看許寒一眼:“滾遠點兒,別耽誤老夫正事。”說完選個方向前進。


    張天放生氣道:“跟上,老子要煩死他們。”


    不空突然插話道:“冰下有東西。”


    “什麽?”張天放往下看,可是深處寒冰黝黑不可見,什麽都看不到。“我倒要看看這冰有多厚。”執拗性子上來,張天放反手一掌拍到冰麵上。可是奇跡發生,冰麵沒有任何破損。一掌下去連點聲音都沒有,冰麵好似海綿,吸收住所有攻擊力還有聲音。


    而在此刻,許寒已經徹底感應到馬兆磊的節奏。也就是說,無論馬兆磊的攻擊多麽淩厲,許寒也能輕易地突破攻擊!


    就在此刻,出劍,從水潑不進的刀光中輕易刺入。


    一劍封喉!


    “鐺!”靈武煉體果然強悍。劍身猛地一震,竟然連咽喉都這麽強硬!


    一劍奪眼!


    “鐺!”眼皮子都刺不透!


    再來!


    馬兆磊猛地後退一步,他心中充滿震悍……自己的刀速之快。刀勁之猛,真的已經到了水都潑不進的地步了,可這小子,卻如此輕而易舉地躲過自己的攻擊,然後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一劍劍地刺到自己身體上!


    這太詭異了,他是怎麽做到的?


    “你砍我三千多刀,我才後退;而我才出三劍,你就嚇退了?再來呀!”許寒對他招招手……掌握了節奏,就如同掌握了脈搏。對方如何攻擊,攻擊的間歇,弱點,全部了如指掌。


    “我就不信以我的力量殺不死你!”馬兆磊被許寒諷刺地又一次蠻勁大發。


    “力量?”許寒搖頭道,“力量分很多種,如果隻要有蠻力就可以取勝。霍元甲就永遠幹不過俄國力士。”


    馬兆磊狂吼道,“霍元甲是誰!我要跟他打!”


    “你先過我這關,你能打到我,算你贏……”許寒笑道。


    “那就讓你看看我的終級殺招!”


    馬兆磊話音未落,身體已經高高躍了起來,這一躍果然聲勢驚人,雙腳剛站的地方都被反震力震得塌陷下去。


    而他高大壯實的身體,更是仿佛把月光都全部遮住了。


    馬兆磊躍到空中,又如同炮彈一般地砸向許寒。同時,他雙手中的火雲刀猛地交叉……


    “十字斬!”


    貼近許寒頭頂,散發著妖豔紅光的火雲刀驀地一分,兩道交叉著的血紅刀光,如同兩條鞭子一樣地向許寒抽來!


    “都說了你打不到……”許寒的身體立即使用影武的姿勢躍起,穿著白衣用影武的姿勢飛騰,同時還帶著螺旋狀的旋轉,那動作,就如蛟龍衝天,又如導彈出水,要多帥有多帥。隻可惜周圍沒有mm圍觀。


    “轟!”許寒閃開後,隻見他原來所站的地麵上,出現了兩道交叉的裂口,裂口周圍有不規則的紋路,裂口黝黑,不知有多深,看上去觸目驚心……


    “話說回來,這靈武確實挺強悍。”看著那兩道斜十字狀的裂口,許寒也不由得感歎,如果讓自己搞出這樣的裂口,不借助厲害的法器還真不行。


    當下,許寒也不由得想要修煉這種靈武。如果既有法術法寶,又有如此強悍的身體和力量,日他仙人板板,不說打仗,就說娶百八十個老婆,那也是綽綽有餘了……


    馬兆磊可沒有許寒心眼這麽活,pk中都能想到女人。他的最終殺招被許寒躲過,他也沒輒了,歎了一口氣。


    “道友,既然我打不到你,那此事作罷,我也不要你的墨鮫皮了,以後別去我們那煉器了,我師尊也是靈武煉體達到築基中期,你不是他對手。”


    許寒聽完笑了起來,“朋友,你還真夠實在的……打不過就走?事情哪這麽容易?你當我葉……李黑子是任人捏的角色?平日我不惹人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你和你師傅居然想殺我奪寶……這梁子結大了!”


    馬兆磊一振火雲刀,指著許寒道,“你要如何!”


    許寒臉色一冷,“人要殺我!我必殺之!更何況是我深惡痛覺的殺人奪寶!就這點手段,也開黑店,真是鳥還沒剝皮就想叉叉――不自量力!”


    馬兆磊哈哈大笑。“道友,你雖然有點門道,可是你太狂了,狂得不靠譜了!你以為你有多大本事?你隻不過就是躲閃的本事。欺我打不到你而已……你想殺我,你有那個能耐嘛!道友,我看算了,我打不到你,你殺不死我……”


    許寒從來不是個輕易妥協的人,向來惹了他的,他必定要加倍償還!何況是想殺他?用他的話說。“口水吐出去了,忍一忍可以吃回來;你屎拉出來,還能塞回屁|眼嘛?”


    “你打不到我,答案是肯定的!可是,我殺不死你……那就難說了!”許寒冷笑一聲,提起手中的青玉劍……


    大玉開口道,“無聊,你最後還用金光鋤啊。你早點用,不是就早解決了嘛?”


    許寒哧道,“誰說用金光鋤了?我不用金光鋤。也不用水火葫蘆,也不用符寶……我就用手中這中品法器,青玉劍!”


    大玉這回奇怪了,“你這劍剛才不是刺過他了?最脆弱的眼睛都刺不穿……我是不是聽錯了?”


    “沒錯,就是青玉劍!這就是我一開始沒有用金光鋤的好處!任何功夫或者法術,都必須要多使用,才能更進一層!”


    “就讓你看看,我剛從影武的節奏中領悟的最新殺招……”


    “節奏斬!”


    沒錯,節奏斬,就是許寒剛剛從節奏中領悟的。其實很簡單。許寒以前隻想到如何利用節奏來躲避對方的攻擊,經過和馬兆磊這一戰,許寒又有了新的想法。


    那就是利用節奏進行攻擊!


    許寒握著青玉劍,腳尖一點地麵,以身帶劍,身劍合一。化作一道白影,猛然刺出!


    “鐺!”青玉劍一下戳在馬兆磊的胸口,發出近似金屬的撞擊聲。按道理這是馬兆磊身上最強悍的部位,可是許寒依然刺了上去!


    一劍無果!可許寒接著又是一劍!


    依然刺在剛才的部位,不差毫分!


    “當當當!”隻見許寒手臂快速刺出!一會就刺出了數十劍!而每一劍的位置,都準準刺在馬兆磊胸口的那一點上!


    “不好!”馬兆磊突然意識到了許寒企圖,他連忙飛退,可許寒如影隨形!


    “你好卑鄙!”馬兆磊一次次地猛揮手中火雲刀,可許寒早已掌握他的節奏,火雲刀舞得再是密不透風,可青玉劍依然毫不受影響地一下下刺出,準準地落在那一點!


    “還真結實。”張天放改掌為刀,鬼刀橫豎各砍兩下,在冰麵劃出個四方形,跟著一掌擊到劃開的冰塊上,想在冰麵上開個洞出來。可是方形冰塊根本沒動,倒是四條刀痕緩慢聚合、消失,冰麵重又平整光滑。


    “不是整座湖水全都結冰了吧?”張天放吃驚道。


    “即使全都結冰,以你修為以鬼刀之利難道劃不開冰層?冰下是有古怪。”許寒認同不空的發現,拿出巨大硬鐵刀,猛地斬到冰麵上,刀落冰開,一道巨大裂縫在冰麵延伸,寬有半米,長不見頭,似用尺子量過筆直伸向遠方。奇怪的是,刀落無聲,硬鐵刀挾著巨大力量砸到冰麵,卻連個細小聲響都沒有。


    “你見過這樣的冰麽?”眺目遠望,湖麵長寬各有百裏,就是說永安湖足有數十萬公頃大小,如果整座湖水全部結冰,這該是多麽大的一塊冰。


    冰裂無屑,許寒收刀後,巨大裂縫開始緩緩結合收斂,一刻鍾後,這條巨大的裂縫從四人眼前消失。張天放順嘴道:“它不是活的吧?”


    一言點醒夢中人,方漸許寒麵色變得凝重起來,這是一塊活冰?這時遠方突然傳出巨大爆炸聲,幾聲轟響後複又恢複平靜。有人破冰!四人相互看眼,“走。”許寒帶頭向發出爆炸聲的方向跑去。


    發生爆炸的地方並不遠,四人很快到達。看到十幾個人分成五組人散散站立,其中有項家五人,項空正滿麵憤怒望著對麵一個灰袍青年,那袍子灰了吧唧的看不出新舊,人倒是長身玉立,很有些風采。


    五組人一組是項家五人,一組是灰袍青年自己。一組是三個黑衣大漢,一組此前見過的長胡子修士和光頭修士,最後一組是兩個女人,素色衣衫麵若冰霜。人倒是蠻漂亮,看著二十歲上下。可是大家都知道她們肯定不會這麽年輕,搞不好幾百歲也有。


    五組人裏隻有長胡子和光頭是修士,其餘人都是術士,難以辨別修為高低。


    項空怒對灰袍青年,灰袍青年卻不為所動,笑嘻嘻回望。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項家其餘四人卻是神色緊張,麵呈不安表情,偷望灰袍青年,又注意項空,生怕他衝動做出錯事。


    五組人見到許寒四人,灰袍青年麵上笑容更多,輕聲道:“還真熱鬧,又來人了。”聲音輕柔。別有一種吸引力。


    對麵一共站著十三個人,都是肅穆表情,惟獨灰袍青年嬉皮笑臉。可是也隻有他讓許寒感覺緊張,一種壓力若有若無籠罩住這方天地。青年笑著說話,許寒便笑著接道:“我們來看熱鬧,你們繼續。”


    這話一出,灰袍青年眉毛稍微一跳,隨即搖頭輕笑,顯然覺得意外,竟有人敢在自己麵前如此說話,瞅許寒一眼說道:“沒什麽可看的。”


    能讓項家兄妹如此緊張,這家夥絕對不簡單。許寒不想與他起衝突,躲過他視線,偏頭打量其餘幾人。灰袍青年很滿意許寒的態度,笑道:“又來人了。”


    果然打西麵飛速跑來一人,手執折扇,做書生打扮。是許寒的老熟人舒生。舒生看見許寒四人顯得很吃驚:“你們怎麽來了?”許寒笑道:“看熱鬧,看熱鬧而已。”


    舒生根本不相信他所說,卻也沒再細問,打量起其餘人等。


    五組人中間的冰麵上有個長寬各三米左右的坑洞,隨著幾人說話時間流逝,坑洞慢慢變小恢複成平整冰麵。看樣子適才的大爆炸就炸出這麽個洞。


    灰袍青年很拽,當冰上這些人不存在,懶洋洋跟項空說話:“雲霧峰要有人傳承,你們回去吧。”雲霧峰是項家兄妹居住的地方,項家五妹項雲曾邀請許寒去做客。


    項空不幹,大聲道:“冰晶是神物,要有德有緣者得之,並不是誰厲害就會得到它承認。”


    感情這麽大一塊冰是神物,名字叫冰晶,不過這麽大的東西就是給你了,你放哪兒啊?許寒低頭看腳下冰麵,怎麽也看不出哪點像神物。


    灰袍青年好象很好說話,無所謂道:“隨便。”然後撇開眾人走到不空麵前,雙目盯著光頭看卻不說話。


    他拽,不空更拽,當灰袍青年不存在,眼簾微垂,頭微低,神色平靜望著腳下冰麵,不知道想些什麽。


    二人就這麽相對站著,不動也不說話,張天放瞧著不舒服,大聲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禿子?”也不知道他是幫不空出頭還是找機會罵不空。


    灰袍青年便歪腦袋看眼張天放,淡淡道:“見過。”然後散散走動幾步,回到原來位置,吐氣道:“隻來了這麽點兒人?”聽他語氣,好象很失望,不過馬上自言自語解釋道:“也對,神物出世,當然隻與有緣人接觸,哪是什麽人都能知道的,你們說咱們十幾人,誰有冰晶有緣?”後麵一句話,提高聲音問冰上眾人。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幾組人互相警惕互相敵視各自小心戒備。


    灰袍青年道:“無趣,憑你們難道能潛到冰下麵?唉。”一聲長歎,悠然背手退後幾步閉口不言,好象事情再與自己無關。


    張天放向來是問題少年,問道:“冰下麵有個什麽玩意?冰晶是什麽?”灰袍青年聞言哧的發出一聲笑:“原來你真是來看熱鬧的,不過這熱鬧不容易看,會沒命的。”


    張天放渾不在乎:“老子怕他個鬼啊。”


    灰袍青年抬頭看看天色,沒頭沒腦說句話:“差不多到時候了。”


    他說話一直拽拽的,配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徹底惹怒張天放:“裝什麽裝?最煩你這種沒事就裝大的孫子,說話神神秘秘有頭沒尾的,顯得酷顯得拽啊?看你那身破爛衣服,趕緊買身好的,收拾幹淨了再來裝大。”


    一番話驚住場中八個人,項家五人吃驚望著張天放。這人怎麽什麽話都敢說?兩個女子同樣感到吃驚,懷疑張天放是個傻子,誰都敢罵誰都能罵麽?眼神中透出點可憐意味。顯然這七個人都知道灰袍青年是誰。但是最吃驚的要數灰袍青年自己,張大了嘴看著張天放說不出話。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厲害。”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被人當麵罵過了,現在突然出現個傻大膽,而且隻是個結丹期的傻大膽,當麵罵個痛快,讓他腦子有點轉不過勁。


    現在的局勢和剛才,正好象掉了一個個,剛才是許寒飛退。馬兆磊緊追不舍。而現在是馬兆磊飛速後退,許寒緊追不舍。唯一不同的是,剛才許寒退的從容不迫,而此刻馬兆磊卻驚慌失措!


    不由得馬兆磊不害怕,許寒每一下都刺在他一點上,就算他身體是精鐵所鑄,也吃不消這緊盯一點的攻擊。更讓馬兆磊恐懼的是,許寒的節奏斬不但刺傷了他的皮膚。而且那有著節奏的每一劍都和他肌肉形成了共振……換句話說,節奏斬既攻擊了表麵的皮膚,又攻擊了內裏的肌肉。那種震顫感越來越強。越來越猛烈,馬兆磊害怕自己的表皮還沒被刺穿,裏邊的肌肉就全部被震碎了!


    “砰!”馬兆磊手中空有一對妖豔的雙刀,既砍不到許寒,也擋不住青玉劍的攻擊,當他的後背猛地撞在一棵巨樹上時,他吐出一口鮮血。


    而許寒的青玉劍,也牢牢釘在他的胸口。


    順著堅定筆直的長劍看去,是許寒一對冷厲的雙目……


    “你殺了我吧。”馬兆磊感覺到疼痛,那是被利器刺穿身體的疼痛。自從煉體以來,他好久沒有感覺過這種疼痛了。


    他也感覺到,這銳利長劍的劍鋒,就距離他的心髒一步之遙。他不是修士,他也沒有氣海,他的心髒隻要被刺破。他必死!


    馬兆磊把手中長刀無力地放下,出了一口氣,淡淡說道:“道友,殺了我吧……不過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去找我師尊的麻煩,雖然你確實很有實力,可是你想殺死我師尊,你還是差了不少,我師尊絕不是跟我一樣的水平!”


    許寒的目色閃動,開口問道:“你為何提醒我?難道你不想你師尊為你報仇麽!”


    馬兆磊歪過頭,吐出嘴裏的鮮血,笑笑搖頭道:“世人的心中都滿是功利,每件事都有目的,都要問個為什麽……哪怕一塊都沒有巴掌大的墨鮫皮,其背後的陰謀,是我想到死也想不明白的……我馬兆磊活的可真夠悲劇的……”接著他又看著許寒,問道:“如果說我提醒你沒有半點目的,從一開始的提醒,就不帶任何目的和陰謀,隻是我覺得你這人不錯,對你有點好感,不想殺你。你信麽?”


    馬兆磊注視著許寒,臉上帶著嘲諷的笑。他的話,沒有人信,在滄南大陸的修仙者聽來,這樣的說法是可笑的。對一個敵人,根本沒有半點情誼甚至都沒說過一句話的敵人,會一次次的提醒對方?這太可笑了。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許寒卻笑了起來,淡淡的微笑……


    “信,我為什麽不信?你看這烏茫茫的天空,一片黑暗,可卻永遠遮不住星星的光芒。”許寒說完又問道:“你是個正人君子,你做的事,哪怕是一句提醒,我做不到。你為什麽跟著張德那種人?在我看來,你跟他不應該是一路人。”


    夜晚的風輕輕在小樹林裏吹拂。馬兆磊低下頭,“我出生在一個修仙家族,大家都是修仙者,我也想做一個修仙者……可我沒有靈根,隻有師尊可以讓我成為一個修仙者!”


    “可你如果是個凡人,今天就不會死……”


    “我寧可死!”馬兆磊猛然抬起頭,大聲道:“我寧可死!也不要做被所有人笑話的廢物!來吧,殺了我,我不怪你!”


    馬兆磊已經做好死的準備。死算什麽,大多數人都得死,就算做一個凡人,就算沒有今日,也不過是多活數十年而已,至少我,曾經是一個修仙者!一個可以打敗築基仙人的修仙者!


    可許寒卻一抖青玉劍,把劍拔了出來……


    “你走吧,今天我不殺你。”


    馬兆磊驚訝地看著許寒,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也曾經是個廢物。”


    雖然許寒放了馬兆磊,可這家夥倒真的實誠。本來他已經決定死了,可現在不死了,反倒讓他不知所措了。


    “馬兄,我看你和張德那家夥真不是一路人,我勸馬兄還是莫要回他那去了,跟著那種人,絕對沒有好下場!”許寒哼了一聲,今天晚上就要結果了那心狠又狡猾的老家夥!


    “可是,師尊自小養我,教我靈武……”馬兆磊還是想不開……


    許寒搖頭道,“馬兄此言差矣。我看那張德心狠手辣,絕不是善良之輩,就算從小養你,那也是別有目的……再說,這些年你幫他幹活,為他殺人,也算報答了恩情。”


    “可是……不回去,我也沒地方去呀……”馬兆磊又皺起眉頭。


    許寒心道,這個大個子,體力這麽好,還真是個天生的苦力呀。


    雖然他很想帶著馬兆磊去雲符宗,接替大玉澆水捉蟲。可想想還是算了,曹慕情那女人不是什麽好說話的,若帶個陌生人上山,她說不定就要發飆。


    “這樣吧,馬兄,你不是出生在修仙家族嘛?好多年沒回去,我看你不如先回老家探親,老父老母肯定心裏掛念,帶我給二老問個好……等你探親回來,我們再作研究……”許寒心中想好,等馬兆磊一走,自己就滅了張德。等以後馬兆磊回來,張德已經死了,馬兆磊也徹底斷了心思,那就會死心踏地的做自己的苦力。


    馬兆磊哪知道這小子的無恥心思,聽許寒這樣一說,竟然感動地淚懸欲滴。


    “道友,馬某真是感動,你不但放了我,還惦記著我父母,馬某真是……”


    果然是實誠人啊。許寒拍著馬兆磊,也貌似感動地說道,“兄弟,啥也別說了,我這還有些療傷丹藥,你就吃了上路吧。等回來去雲符宗找我,我叫李黑子,四海堂弟子。”


    “大哥!你真是好人啊!”馬兆磊抹著淚去了,走了多遠,又取出一隻玉柬扔過來,這才往著泗水城的反方向走去。


    許寒接過玉柬,用靈識往裏一探,頓時大喜。這裏邊記載的竟然是靈武煉體的正宗功法,雖然隻有煉氣期的內容,可練完,也能有刀槍不入的本事了。


    嘿嘿,這生意做得不虧。就算殺了馬兆磊,也落不到什麽好處。相反把他留下,卻好處多多,相信等馬兆磊回來,自己就有了一個忠心耿耿的苦力和打手,還兼肉盾,多好的事情。


    實誠人好啊,老子就喜歡和實誠人打交道。


    送走馬兆磊,許寒就準備去對付張德那老小子了。


    “老家夥,敢利用老子的好心欺騙老子,真是好大的膽子!就算你老鳥硬如鐵,老子也要把你磨成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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