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一咬牙,他畢竟是表弟,也留著馮家的血液,半個馮家的人,就算告訴他,也應該沒什麽不可的吧,不過,表弟那眼神,還是有些駭人,馮碧娥還是問道:“表弟,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隻是想知道,以我現在的實力,要把母親接出來,究竟難不難而已。”許寒僵硬的扯開臉皮,笑著說道。


    “煉氣七層?表弟,你以為你會是煉氣七層的對手?”馮碧娥黛眉皺得愈發緊了,他就是想把姨母接出來,也應該是偷偷摸摸的,和爹爹一起把姨母弄出去才是,隻是在這個時候把姨母弄出去,就來得及救姨母了嗎?表弟從這裏到吳國王都,可以直接使用傳送陣過去,但是從吳國到邯鄲道,起碼也得有一個月時間,就算是表弟到了邯鄲道,見到了姨母,那時候姨母也已經是奄奄一息了,畢竟,那位四品丹藥師可是說過了,姨母這個病,在侵蝕了姨母的修為後,就會開始侵蝕姨母的身體。


    “嘿嘿,煉氣七層嗎?讓我殺敗了的煉氣七層,也不止一個了,就是實力較之普通煉氣七層要高出不止一籌的精通暗殺的金丹境界殺手,也在剛剛還讓我解決了一個。我隻是想知道,有幾個煉氣七層,棘不棘手而已。”許寒淡淡笑道。


    可馮碧娥心底裏,卻是泛起了驚濤駭浪!這個表弟,雖然記不清姨母說的,他是那個月份出生的了,可是今年頂多就?竟然,就已經能殺敗煉氣七層了?


    “可是,你確定你真的能對付得了金丹境界數的人物?”馮碧娥還是不大相信,畢竟這小子不是剛剛還‘騙了’藥師門派的長老嗎?她哪裏知道許寒這話,是不是誆她的?


    “嘿嘿,就知道表姐不會那麽容易相信的。”許寒嘿嘿笑道,雙手探入懷中,將破陣陣刀取出。指著白牆上的一塊,說道:“表姐,你看看這是不是鬥師階天階的防禦陣法無極之城。”


    話剛一說完,許寒將破陣對著那塊白牆虛空劃了一刀。幽藍色玄奧符文頃刻從白牆上浮出,這個陣法的陣眼雖然就在明處,可卻一共有八個陣眼!無極之城任何一個陣眼受到的攻擊,都會均勻分攤到八個陣眼上,如此一來,就是中階煉氣七層的全力攻擊,要擊破這個陣法。也是不大可能!難道,許寒表弟,他是要?


    馮碧娥心下咯噔一聲,許寒已經從懷裏將飛劍、短刀取出,反手交叉握在手上……“不行,絕對不行!那小子毀了我陣法師門派的那扇牆,你以為是你們淩雲門的爛木渣子?那扇牆可是雙麵合起來一共刻了十五個陣法十個組合陣法!你們淩雲門賠償,行!有本事你們淩雲門別找我們陣法門派的人。給我弄一扇十五個最低也是金丹境界黃階陣法的牆進去!”寒林真人突然一拍桌子!


    梁正遠身子斜斜靠在牆根上,還是無所謂道:“我說你寒林真人至於嗎?頂了天了就一扇牆而已……”


    “砰!”一聲巨響過後,整個長老大廳竟是一下子煙塵彌漫。至於梁正遠,因為靠在牆根上,一下子措手不及,給砰得撞在了另一扇牆上,也激發了那一扇牆的防禦陣法回擊,不過梁正遠畢竟是武王階的超階高手了,反應自是敏捷無比,強勁無比的結境之力從掌心處傾瀉而出!“砰!”是更大的巨響聲……嗯!許寒和馮碧娥看著眼前的四個老頭,當即陷入了呆滯狀態。


    “姓梁的,這是第四扇牆了。”寒林真人麵無表情的說道。他這回是真的肉痛了!


    其實寒林真人也還真沒想過。在殺機五伏、層層疊疊遍布了無數陣法的陣法門派政教大樓,尤其是最核心的長老大廳,居然還有人會直接以力破陣,所以隻是布置了不少偵查、反偵察、反潛行和防竊聽之類的的陣法,而且甚至還有不少都是寒林真人自己都頗為滿意的得意之作!至於防禦類陣法,則為了節省空間。就隻有寥寥幾個象征性的金丹境界黃階陣法了……這下子事情可不是太妙啊。


    許寒和梁正遠同時想到,不過,相比於許寒,梁正遠卻是更加光棍,或者說,更加無賴一點,“寒林真人,你也說是四扇牆,所以呢,依你的意思,這小家夥是我們淩雲門的苗子,他的帳就得算在我們淩雲門頭上了?這個沒問題,我們淩雲門包下了,許家小子剛剛還傳訊過來,說他也快到了,隻要許家小子來了,我們就好好談談……嗯,這個怎麽賠償的事情。”梁正遠哈哈笑道。


    “你說什麽?許家的那小子就到了?”慕容韻和寒林真人這時候卻同時麵色一變,寒林真人才連忙對著外邊吩咐道:“快,把政教大樓的陣法給開了,柳大人要是來了,你就說政教大樓正在整修,裏邊沒人!”


    “什麽整修呢?嗯,居然破了兩個洞,確實需要整修了,不過你們全在裏麵啊?”一道清朗的聲音從梁正遠背後傳出,煙塵散盡後,站在讓梁正遠破開的大洞後邊的,不是柳風堂還有誰?


    慕容韻和寒林真人麵上已經陰沉的要滴出水來,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以後,淩雲門在比鬥後要用的丹藥,都得打碎了揉成團,裏邊加點麵粉進去;日後裝修用的陣法和陣眼,也得偷工減料!


    隻是在這時候,兩個老婆子臉上卻反而還得強扯出兩道彎,硬是從牙齒中蹦出幾個字:“柳大人,你不是整天公務繁忙得很嗎?怎麽有空到我們門派來了?”


    柳風堂卻沒有理會他們兩個,反而一臉震驚的瞪著越來越搞不清楚狀況的許寒,忽的一聲悲呼:“我今兒中午還是白白胖胖的未來女婿,怎麽到了你們淩雲門還沒半天,就瘦成麻杆子了?”


    “啊?”許寒張大了嘴巴,他什麽時候白白胖胖過了?現在就瘦的跟麻杆子似地了嗎?


    寒林真人和慕容韻立時僵住了,梁正遠似乎能看見這兩個老頭額頭上一條條黑線垂下,“我說王長老啊,您果然是老而彌堅啊,竟然在陣法門派長老大廳這樣陣法重重的地方。接連破了兩道牆,果然實力雄厚啊!”柳風堂嘖嘖讚道。


    隻是柳風堂的恭維,卻讓原本還咧開嘴角的梁正遠再也笑不出來了,至於馮碧娥。則完全呆滯了,那就是傳說中的帝都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許家宰相大人,他管表弟叫女婿?


    柳風堂皺著眉頭問道。夜色漸漸深了,“你確定,你真的要回去?”


    “沒錯,我一定要回去。身為人子,我不可能就這麽不做努力地看著自己母親受此大難!”許寒一臉冷然,語氣透出堅決無比的信心。


    梁正遠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其實慕容韻的心思,他又怎能不知道呢?這老婆子無非是怕自己犧牲了一個天資卓越的徒弟,所以才會一心阻止許寒去邯鄲道。可是,許寒此去邯鄲道,卻是為了自己的生身母親。這個理由很充足。


    寒林真人一拍桌子,大聲喝到,“你們吵什麽。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老?”,這一句話說完,屋子裏頓時鴉雀無聲起來,靜的仿佛連一根針掉地下的聲音都能清晰的聽見。剛才喧鬧沸騰的房間,也瞬間冷卻了下來。


    幾個人都是麵麵相覷的看著對方,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麽這位曾經叱吒風雲、響徹帝國的楊大長老,居然會因為一個小小弟子而如此動怒。這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寒林真人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弟子們的心中,有如此強大的威懾力。雖然他身為長老,可是平日卻是很少顯露在人前。在靈柩國淩雲門。每個人都曾經聽到過這樣或那樣的傳說,那就是百年前,帝都所出現的靈柩三俠。


    這三人在當年鄰國入侵吳國的時候,發揮出了無與倫比的實力,引領帝國新一代翹楚,抗衡那些蠻橫的外來入侵者。這也是為什麽寒林真人在同輩中。是那麽的受人尊敬,一個熱愛自己國家的人,無論從哪點來說,都是值得佩服的。


    馮碧娥所說的,寒林真人不是沒有想過,然而吳國跟邯鄲道,相距甚遠,如果要是這個時候動身,恐怕也得兩三日後,才能到達,更別說還要通過帝國中間的層層關卡了。一個不好,很可能就會被鄰國的情報部門,所發現。到那時,可就不是單純的敵對關係了。


    畢竟許寒現在還有著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他身為未來許家的準女婿,這一層身份,讓他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都會有些縮手縮腳,甚至受到別人的壓製跟風評。許家在吳國,有著顯赫的地位,它的一舉一動,關係到很多事情。


    寒林真人知道自己說服不了許寒了,雖然他在師父當中,很受尊敬,然而,對待眼前這個弟子,他真是感到渾身的無力,沒有一點辦法。這個弟子,讓他感覺到自己的蒼老。


    梁正遠也擰緊了眉頭問道,“你應該知道,照馮碧娥那麽說,就算你回去了,也應該來不及及救你母親,甚至以你現在的實力,雖然能對付一般的煉氣七層了,但是馮家和馮家加起來最少也有個之多,甚至還有可能有上等的煉氣七層!你現在回去,要是讓他們發現了,你未必還能活著回來,你確定你還要回去?”


    這個時候,梁正遠倒是真真正正的在關心許寒。因為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不知道這個徐涵就是當年的許寒嘛,這也讓許寒心中有一點竊喜。沒想到吧,你們,當年你們把我玩的團團轉,逼迫我的母親。


    哼,你們沒有想到,如今我要去救的就是我的母親吧。等回來的時候,我就把你們這些人大殺四方。也好消去我這口心頭之氣。


    這就是許寒心中的想法,因為現在他還沒有足夠的實力,所以也隻能是現在心中想一下。時間還長,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跟淩雲門鬧翻。隻有等待下去,才能夠撥開雲霧,見真像。


    ……


    白潔兒聽許寒這樣一說,心中稍定,本來還害怕李仙師當自己不是好人呢,誰知人家仙師都說了,這是好事呢。不過這叫科學家的人,實在沒出息。你說他都研究的什麽呀?除了女人家的內衣,就是女人家那裏,他就沒有其他東西可研究了?


    看見白潔兒臉色變換不定,許寒還怕她不信。忙獻身說法道:“別說是白姑娘了,就是本修,以前也經常做這種事情呢……”


    “啊?”白潔兒終於抬起頭,看著許寒,心道,敢情仙人要做這種無聊之事呀。


    許寒被她看得也尷尬無比,心中直罵自己嘴賤……不過說出去。也收不回了,於是老臉一紅,說道:“恩,沒錯。所以白姑娘你也不必自責,修仙者都無法免俗,又何況是你呢?當然了,本修自己安慰的方式,和你還是有些許不同的。”


    “哦?”白潔兒用好奇寶寶的眼神看著許寒。


    許寒嘿嘿一笑。“本修是5個指頭都用力,白姑娘隻要動一個手指就行了呀。”


    “李仙師……”白潔兒臉色血紅,都羞死了……


    許寒哈哈大笑著離去了。要不是老子今天晚上有事,就和你好好交流一下手法了,互相交流才能避免少走彎路嘛,大家才能同時提高,早日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在自我安慰一途成為一代宗師。


    許寒很開心,可大玉卻心裏鬱悶,公子為什麽會很開心呢?他們剛才到底在說什麽,好像打啞謎一樣,好費解哦。


    等許寒來到靈女館。才發現張德老家夥竟然提前逃走了,小院裏空無一人……


    “沒想到這老家夥謹慎到這種程度,果然是老奸巨滑,希望你以後不要被我碰上!”許寒沒找到人,悻悻而回,不過臨走時。他取出一隻骨盾法器,變大以後砸下,把老家夥的小院子砸了個稀巴爛。


    動靜有點大,把靈女館那些趴在靈女玉體上蠕動的家夥嚇得半死,還以為地震呢,褲子來不及穿就都奔了出來。


    “真是道德敗壞,唉,沒想到滄南大陸也流行果奔呀……”許寒壞事做完,這才一踏飛劍,往雲符宗而去。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提高了不少,煉氣七層幾乎要滿了,已經接近煉氣七層頂峰了!


    許寒回憶了一下,看來是自己頓悟了影武的節奏斬,以至於修為大幅提升。嘿嘿,前不就剛升的煉氣七層,這才多久又要升層了,五行升仙經也不是那麽為難嘛。


    許寒這家夥明顯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五行升仙經修煉要比其他功法慢許多,他升的如此快,那是因為他有著奇遇,影武、靈泉、還有靈藥山的最優質丹藥,有幾個人能象他這樣的幸運呢?


    許寒回到雲符宗,已經是深夜了。雖然修士不用睡覺,可也依然秉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如果沒什麽事,晚上大家都會回屋修煉,至於逛大街,軋馬路這些無聊事基本是沒人幹的。


    可今天有些奇怪,當許寒回到雲符宗,就看見各個山頭上,屋頂上,都站了不少煉氣期的弟子,對著宗內的一個方向,翹首而望,目光中充滿複雜的神色。


    “這位師兄,不知宗內發生了什麽事?”許寒忙過去找了個胖師兄問道。


    “宗內發生事了?我沒聽說呀。”


    “那你們在這看什麽?我什麽也看不出來嘛?”許寒對著那個方向看去,除了天空就是天空,日他仙人,難道剛才有ufo經過?


    胖道友笑道,“肯定你剛回來,沒看見。我告訴你,剛才天生異象,大家都說,是曹俊鋒師兄築基成功了。”


    平尊者笑道:“別太灰心,我也沒見過神物出世,方才所說一半是傳言一半是猜測,當不得真。”不過話是這麽說,可是以尊者身份怎麽可能信口開河?


    湖水結冰後好久再沒變化,張天放問:“就這樣了?不變了?”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眾人聚精會神盯著冰麵,惟恐錯過冰晶。問題是,冰晶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許寒看向冰中那根透明冰柱。


    眼神才觸及透明冰柱,冰柱竟嗽地一下整體從冰中跳出,足有千米長短,可見湖水頗深。冰柱才一升空,舒生和那兩名冷麵女子飛快撲向冰柱,可是三米粗千米長的冰柱高高懸在半空,你就抓到又能如何,誰有那麽大的手?


    更何況冰柱是活的。升空後兩端向中間壓縮,瞬間縮小到兩米長短。這時候的冰柱更像是一根透明棍棒,雖然通體透明,可是看上去竟感覺晶瑩明亮。銀光閃閃。


    冰柱縮小速度快,飛行速度更快,隻見銀光一閃,冰柱重又飛回冰上那個窟窿。整個過程奇快,眨眼間完成。如果眾人不是高階修士,根本無法看清冰柱變化,會以為是自己花眼。


    舒生和兩名女子在空中變幻身形。跟著飛進窟窿中。這時便看到平整冰麵下一道銀光快速縱橫穿梭,因為速度太快,如同一條銀線飛速向四方蔓延。接著便看到舒生三人從冰窟中飛出,追向銀線。


    整個永安湖是一個巨大冰塊,堅硬結實,可是這塊巨冰在透明冰柱麵前如同無物般任它穿行,速度快到眼睛都跟不上。舒生和那兩名女子開始時還追了段距離,跟著放棄掉。隻見銀線一道道一圈圈在湖麵浮現。後一段還沒消失,前一段又跑到別處。等後麵銀線消失不見,前段銀線已不知跑到何處。在冰麵上畫出許多圖案形狀。


    “這麽快鬼能抓到它?”張天放喃喃自語。許寒糾正他的錯誤:“這麽快,鬼也抓不住。”


    眼見著冰柱速度越來越快,冰麵銀線越積越多,大家卻束手無策,隻能在半空中呆看。平尊者算計下銀線蔓延速度,噌地一個閃身追向冰柱,便見一道灰線拉長著射向遠方。這時就可以看到冰下銀線,冰上灰線,兩道線在湖中穿行飛舞,追逐不停。


    十八尊者的名頭果然不是白來的。不說別的,單看速度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許寒飛的高些,真正是看熱鬧一樣看兩條線亂竄。


    張天放也飛過來:“看的眼暈。”不空本就沒想奪什麽冰晶,跟著過來,剩下方漸一人,略微想想。也飛高些與大家站到一起。


    就這時候湖冰又起變化,冰麵忽然整體坍塌,平地直落數米,下落過程中整個湖冰瞬間融化掉,變成澄清湖水。可是這湖水威力巨大,咆哮著高漲,一浪高過一浪層疊上湧,轉眼高過水平麵,用巨浪滔天來形容絕不為過。


    大家正吃驚湖水變化之時,隨著滔天巨浪洶湧翻滾,翻出許多條浪花形成的巨獸,兩條巨大水蛇纏繞著絞向兩名冷麵女子,一隻湖水凝成的巨虎張開大口咬向舒生,十多條水狼圍向項空五人,一條巨大水龍撲向許寒四人,而更多的水獸都追向平尊者,隻見湖麵上一銀一灰兩道線飛舞,後麵追著許多水獸踏湖而行。


    這些人中許寒四人距離湖麵距離最遠,他想看清楚兩道線追逐情況,卻因此救了性命。


    浪花形成的巨獸行動速度很快,比冰柱慢些有限,隻見水花翻舞蛇虎凶猛,舒生及兩名女子沒來得及反應,便先後被拖進水中。水狼行動速度也快,幸好項空有本命金沙護體,一層沙浪憑空出現在水獸前麵,擋住水獸攻擊,項空帶著師弟師妹飛到空中。


    許寒四人距離最遠,發現不對時,不空手掐佛印,一朵巨大蓮花出現腳下,花瓣翻舞將四人包住。這時水龍巨口咬到,隻聽嘩的一聲響,蓮花巋然不動,水龍暴開,化成水雨落向湖麵。接著蓮花散開,張天放驚歎於冰晶的變化:“太牛了吧。”


    湖麵上水獸泛濫,灰線忽然折回向許寒等人衝來。無數水獸攔在半路撲咬撕纏,平尊者統統當它們不存在,整個人如同一隻飛矢,生生紮進水獸群中。在高空中便可以看到一道灰線輕輕穿過水獸群,從它們身體穿過,待灰線離開後,水獸身體炸裂化成水雨落回湖中。


    片刻間平尊者來到近前,跑動中右手向湖麵連彈三下,便聽噗噗噗三聲,跟著水花翻動,嘩啦聲響,舒生三人狼狽出現在湖麵上。平尊者人往上飛,右手虛抓,舒生三人像三個皮球飛向平尊者。


    這三人才離開水麵沒多遠,湖麵浪平水止,水獸也停步不前,整湖湖水再度變成一塊巨冰。張天放看得氣悶,破口大罵道:“倒黴玩意折磨人玩啊?”


    舒生三人遠離水麵,平尊者便放開三人。舒生和兩名女子穩下心神,知道為平尊者所救。忙深躬禮拜道:“謝平尊者救命大恩。”平尊者隻是淡淡語氣恩了一聲,沒有說話,低頭找那根冰柱。


    湖水重新結冰,冰柱不再動彈。放眼看去都是一樣的瑩白閃亮,難以發現其行蹤。平尊者掃視一番後看眼不空:“小和尚挺厲害。”


    從認識不空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出手展現實力,先是一手壓製張天放不能動不能言,又以蓮花擋住水龍攻擊,許寒讚道:“佛修果然有些門道。”


    張天放聽了,眼睛轉幾轉問道:“這些東西能不能先教我?我學會了覺得好就跟你回去。”不空問道:“要是你學會了。卻覺得不好怎麽辦?”張天放想半天想個詭計被人一眼看穿,氣哼哼說道:“老子不學了。”


    許寒四人到來後所有表現盡入眾人眼中,平尊者笑道:“你們挺有意思。”而後落到冰麵上,抬手將冰麵撕個口子,丟入一張灰色符咒。空中項空忽然說道:“尊者,冰晶在那。”他手指點向一處,身前一顆金沙影出一道虛象也射往那個方向。想來能輕易發現冰晶便是使用這個方法。


    “哦。”許寒點頭,每一層境界的提升。都可以引起周圍靈氣的混亂,也就是天生異象。


    不過突破進入築基期,這異象也不會很誇張。就是一陣七彩的氤氳仙氣升騰。然後大家感覺到靈氣一陣混亂,就結束了。


    在靈藥山住的時候,他就看見過,修士築基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沒有必要這麽圍觀吧。


    “這位師兄,築基這種稀鬆平常之事,也不用全山煉氣修士出來圍觀吧,莫非其中……”


    “這你都想不通?”胖修士鄙視道,“別人築基大家最多是看一眼,可這是曹俊鋒師兄!呃……他築基成功。我們要叫師叔了……”


    “曹俊鋒師兄?很出名麽?我都沒有聽說過。”許寒此言說出,頓時感覺到後脊背火辣辣的,回頭一看,大把女弟子正對自己怒目而視呢。


    不是吧,我隻說了一句沒有聽說過,你們就這樣看著我?


    “曹俊鋒師兄都不認識?”胖子不由得鄙視一下這個黑臉家夥。接著說道,“曹俊鋒師兄是目前這一代最有實力的弟子,他十五歲開始修煉,二十歲就築基成功,隻用了五年!多麽快的速度!而且這次築基,也是隻用了一顆築基丹,就一次性成功!”


    胖子說的眉飛色舞,老神在在,頓時得到周圍眾弟子的讚同,特別是那些女弟子,看過來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不過許寒卻不爽了。什麽曹俊鋒,也不知道哪冒出的鳥人,五年築基,老子最多比你多個三年,哼,你打得過我嘛?築個基搞出這麽大動靜,你要是結元嬰,那不得全滄南都圍觀?


    “曹俊鋒師兄不但靈根優異,修煉極快,而且相貌人品,都堪稱一絕呀。”胖子讚歎中夾雜了不少嫉妒的語氣。


    許寒搖頭道,“師兄,我看你身材高大富態,方麵大耳,氣度也是非凡呀,要比那些油頭粉麵小白臉強太多了……”


    胖子驚道,“是嘛?我,我……真有師弟說的那麽帥嘛?為何都沒有師姐師妹關注我呢?”


    “帥!帥就一個字,我隻說一次。沒人關注是因為那些女人太膚淺了……”


    聽許寒這些話,附近不少女弟子一個個殺人的心都有了。這黑廝,說話如此討厭,侮辱我們的心中偶像不說,現在還當麵說我們膚淺!真是爺爺可忍,叔叔不可忍!


    那胖子倒是笑得跟朵鮮花似的,活這麽大還沒人說他帥呢……雖然他知道對方有點誇張,不過還是非常開心的,於是他也很上道地說,“師弟,我看你也很帥呀,簡直就是年少英俊,風流倜儻呀!我自愧不如。”


    “哪有哪有,師兄過獎了,我沒你帥啊。”


    “哎,師弟,還是你更帥一疇。”


    兩人互相吹捧,終於有人對這兩無恥男人有意見了,實在看不下去了……


    “唉,這年頭真是什麽奇事都有,一頭豬和一隻黑熊互相比帥。真是好笑,居然還和我們曹俊鋒師兄比,也不知道他們要不要臉。”說話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黃衫女子,模樣很清秀。可言語卻刻薄地很。


    許寒斜了她一眼,也自言自語說道,“這年頭確實奇事很多呀,這三更半夜,竟然冒出一隻黃毛鴨子嘎嘎亂叫,真是擾人清夢啊……”


    那黃衣女修士頓時火了,怒道。“你這黑廝,晚上出來都看不見臉!”


    許寒哈哈大笑,“男人要那麽白幹什麽?黑點才健康,黑點才自然,你個黃毛丫頭懂不懂?再說了,別看你臉蛋白,有的地方……一樣黑。”


    許寒這話太無恥了,周遭男修士都哄地一聲笑了。一個個賊眼都往某個神秘的地點匯合……


    黃衣女修嚇地一夾腿,臉色通紅,高高的胸脯快速起伏。指著許寒道,“你是哪個師叔的弟子!你叫什麽名字!居然當眾調戲女弟子,你,你,你,活得不耐煩了!”


    眾人頓時都為這膽大小子捏了一把汗,當眾調戲女弟子,這罪名可不輕呀。


    可許寒卻依然笑道,“師姐,你不要信口雌黃好不?我何時調戲於你?不要以為你們內堂弟子就可以隨便欺負我們外堂弟子……”


    “你剛說別看我臉蛋白。其他地方一樣黑!”黃衣女修怒指許寒。小子想賴帳,沒門!


    “是呀,這算什麽調戲?我說你頭發,眼珠子都和我一樣黑,我有說錯嘛?”許寒很是無辜地望向身後的男修們,眾男修都搖頭表示許寒沒有說錯。隨即許寒又回頭道。“師姐,你不會想到那上邊去了吧?我可真沒那個意思,我也沒那麽齷齪的心思。”


    黃衣小女修都要吐血了,他明明就是那個意思,現在卻賴的一幹二淨,倒好象自己心思不純一般……


    “黑廝!我跟你拚了!”黃衣女修一拍儲物袋就想動手。


    不過一個火紅的身影卻從女修陣營中走出,趕緊拉住黃衣女修說道,“師妹,算了,這黑蛋嘴巴厲害著呢,你不是他對手。”


    出來的正是快一個月沒見的江武藝,她早看見黃師妹和許寒鬥嘴,心想,剛好讓這黑蛋吃點虧才好。可沒想到伶牙利齒的黃師妹也不是他對手,眼看要從舌戰變成了大打出手,這才出來阻攔。畢竟,這一個是好友閨密,還有個是自己介紹進宗的,真打起來就為難了。


    “我說不過,可我打得過他!我要揍得他滿地找牙!”雖然江武藝出來勸架,可黃師妹還是不依,嘴裏嘟囔,“敢說俊鋒師兄的壞話,看我不揍死你!”


    雖然這黃師妹鐵了心要揍黑蛋,可江武藝卻有辦法,對著黃師妹的耳根子搗鼓了兩句,那黃師妹看向許寒的表情就變了,鄙視,還帶著恐懼。


    “哼,都是bt!”黃衣丫頭一跺腳就跑了。


    “喂,你別跑,你把話說清楚,我何時調戲你了,你不要當眾詆毀我名譽,我李黑子做人就象小蔥拌豆腐,清清白白。”某流氓在後邊憤憤不平地喊道。


    “好啦好啦,別得了便宜賣乖啊。”江武藝走了過來,使勁一拉許寒胳膊,把他扯到一邊無人處,這才說道,“黑蛋,你對女孩子也不知道客氣一些,那個黃子萱師妹,本來我還想介紹你認識呢,現在把人家氣跑了……”


    平尊者平靜說道:“知道。”身體後飛,這時符咒爆炸,流光溢彩伴著轟然巨響在冰上閃爍不停,冰麵上留下個一米來深的窟窿。


    誰也搞不懂平尊者想要幹嘛,許寒問道:“尊者,你這是?”平尊者看著炸出來的冰坑說道:“沒什麽,我想看看冰晶出世後,冰麵是否有變化。”他想知道冰麵是否還那麽堅硬,受到損壞後是否會自我修複。


    張天放嘟囔道:“那也不用浪費一張符咒啊。”符咒分七個等級,從一星到七星威力依次增長,星星顏色從白色到黑色也代表威力差別。平尊者使用的是四星灰色符咒,對於一般修真者來說,怎麽說都是件不可多得的威力非凡的寶貝。當然要把許寒排除在外,他有逆天洞的雄厚實力,六星以下符咒實在難入法眼。


    平尊者自有計較,假如要破冰,那張四星灰色符咒爆炸的威力與自己全力暴發出來的力量差之有限。破冰不是殺人,殺人有千奇百怪招法。破冰完全是硬碰硬的比較,他不想在一群小輩麵前大動幹戈,那樣會顯得很沒麵子,所以寧肯浪費一張符咒也不願親自動手。


    這會兒工夫。那個深達一米的冰坑慢慢合攏,想來過不了多久又將消失無蹤。平尊者眉頭微皺,冰晶真難對付。


    他這麵搞出這麽大動靜,冰晶卻沒動作,那道銀線一直沒出現。許寒順著項空指引方向望去,平整潔白冰麵和別處沒什麽不同,怎麽看也看不到冰晶形跡。


    項空有本命金沙指引。一個人慢慢飛過去,一直飛到冰晶正上方停住,胸前金沙驀地鑽進身體不見。項空低頭尋找,可是如此近的距離一樣沒有發現,衝項雲招招手,項雲搖頭道:“我不去,讓三位師兄過去。”身邊項留說道:“商議好的事不能隨便改變,你過去。”語氣有些硬。二師兄三師兄沒說話。卻露出和項留一樣的表情,嚴肅看著項雲。


    看那意思,大概是項空發現冰晶即將出世。和師弟們商議後決定把好處讓給小五項雲,大家這才離開雲霧峰來永安湖湊熱鬧。


    項雲不肯過去,才獲救的舒生忽忽飛了過去,這家夥典型的要寶不要命。平尊者看他匆忙背影暗歎一聲,這人怎的不識好歹呢?


    不管冰上眾人怎麽折騰,冰下的冰晶安靜異常,半天沒有動靜。好在大家都是修士,戒急用忍是拿手本事,一時間安靜的很。


    大家在冰上折騰好半天時間,永安湖的異象又不瞞人。何況還有平尊者四星符咒炸出的靈氣指引,從各個方向忽拉拉先後又飛來十幾名修真者,術士修士都有,甚至還有兩名遊士。


    新來的十幾人分成五組,兩遊士一組,一老頭帶著一男孩一女孩一組。四名佩劍青年修士一組,一個漂亮女子自己一組,兩名文士打扮的中年術士一組。


    許寒打眼一看,五組人沒有一組簡單的。先說兩名修士,修真者即使不能收劍入體,也有儲物袋不是,哪有高階修士佩劍而行的?何況還是四名佩劍修士,肯定大有問題。


    再說兩名文士裝扮的術士,術士與修士不同,生存環境決定大多數術士都很討厭文縐縐的儒人文人,假惺惺裝高雅玩風度,不知民間疾苦,討厭都來不及,又怎會和他們同樣裝扮,可是這兩名術士既然做文人裝扮,必定也有問題。


    還有那名漂亮女子,異族裝扮,卻端的漂亮之極,成喜兒堪稱天下絕色,也未必便能美過這女子。單身美麗女子向來是修真者絕佳的雙修對象,單身在外就是給了無數私欲熏心的高階修真者機會,管你答不答應,先抓回去再說。如此美貌女子敢一個人出現,隻能說明她確實有非凡本事。


    接下來說老少三人組,築基修為可以保持麵貌不變,而再聰明的修真者也少有孩童時築基的,老頭敢帶著倆小孩滿世界溜達,要麽是老人自認有能力保護他們周全,要麽倆小孩確實了不得,總之不能輕易招惹。


    至於兩名遊士,神秘不可知,許寒看不出深淺,但是不了解的事物永遠要慎重對待。


    他們在打量這十二人,這十二人也在打量他們,尤其四名佩劍修士,看誰都帶著股敵意。許寒越發感覺混水不好趟,索性再次飛高飛遠些,他想的很簡單,你們想幹嘛我不管,別找我麻煩就成。他是四人小團體的首領,他後退,方漸三人自然跟上。最有意思的是平尊者,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左右看看,也飛到許寒身邊站定。


    張天放不明就裏問他:“有熟人?”平尊者一本正經搖搖頭,卻沒說話。


    二十位高階修真者湊到一起,相互間都不知道底細,也都各自小心。那名美麗女子卻是與眾不同,麵無表情看過眾人,好似一堆人裏沒誰值得她特別留意,徑自取下頭頂一朵珠花拋向冰麵。珠花由數枚玉珠串成,瑩白色泛著微光,當它落到冰麵時,玉珠各自散開,帶著微光在冰上滾動。


    珠花散開,露出銀色根莖,好象是罡銀一類材料鍛造,直接插進冰裏。花莖入冰,轟的一下冒出火來,而散開的玉珠此時變成紅色,圍著花莖擺出個圓形,一同熊熊燃燒。也就兩、三個呼吸的時間,花珠圍成的圓內冰麵整個被融化掉。隨著冰消水漲,花莖和分開的花珠慢慢向下沉,奇怪的是大火入水,水不能滅火,火也沒將水蒸幹,好似那火隻為焚冰而來。


    這火挺奇怪的,許寒原本也想以火化冰,可是一來小豬不在,二來也沒必要在平尊者麵前顯擺自己三火合一的丹火,所以樂得看熱鬧。倒沒想到來個大膽女子怎麽想就怎麽做,以火焚冰。偏眼去看平尊者,以他修為應該不會想不到這個方法吧?


    他看平尊者,平尊者感覺到回望他一眼,麵色平靜看不出什麽,倒是眼神裏含著一絲促狹之意,難道這方法不可行?許寒忙看向那旺清水,及清水中熊熊燃燒的花莖、花珠。


    花莖花珠之火越燒越旺,融化掉的冰也越來越多,融出的水深不可及,從水麵上已經看不到花莖燃燒的火焰。而漂亮女子一副自得神色,胸有成竹輕露笑意悠閑站在水邊。


    許寒趕緊打斷,“別介,我跟你說過,我有兩老婆,還有個準備一起雙修的道侶,不需要女人了。”


    江武藝白了他一眼,“切,一個男人也不是隻準擁有一個道侶。”


    一個男人可以有幾個道侶嘛?許寒要吐血了,太幸福了,滄南大陸好啊,第一次感覺到滄南大陸簡直是男人的天堂。不但可以有幾個凡人老婆,就連道侶也能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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