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間的爭鬥,總是來的很快,來的那麽無聲無息。甚至連一個眼神、一句挑釁的話語都不用。兩人隻需要一個女人的笑容,這場爭鬥,就會變成你死我活。


    許寒雖然一心想要給林家一個好印象,但此時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了,人家都已經欺負上門了。難道自己還要強忍下去嗎?這樣的行為,許寒自問還做不到。就算這個人是柳夢琳的堂哥,他也不會屈服!


    柳孟明雙眼中充斥的醋味,是那麽的明顯,這也讓許寒的心中稍微有些不舒服,畢竟柳夢琳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許寒冷冷的看著柳孟明,腦海中卻是在跟靈狐迅速交流著。幽藍石碑上的靈氣快速流轉著,靈狐頓時顯現出了魂魄體狀。


    靈狐蒼老的聲音在許寒腦海中響起,“唉呀,我說又怎麽了。許寒。這個時候叫醒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啊?咦?這是怎麽回事……”話還沒說完,靈狐就四下打量起場中的情形。這個場合很詭異啊。幾人都是默默無聲,好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許寒沒有理會靈狐的打趣,他現在有很多問題要問,身邊跟著這樣一個‘萬事通’,有時倒真是省了許多麻煩。許寒急聲問道,“靈狐。別說廢話了,現在麻煩來了。看見眼前這個人了嗎?他是要跟我比試!”


    靈狐嘩然一聲,“什麽。又比試?我說你小子啊。能不能安穩兩天啊。你恢複身體,這才過了幾天啊?那奚舜城,你忘了你是依靠運氣才活下來的啊!你現在渾身上下,靈氣又有多少啊?真是不怕死啊……”


    許寒聽到靈狐的話,心中也是湧起一陣無奈,靈狐說的話都是事實,雖然難聽點,但他說的也都是為自己好。確實上一次奚舜城之所以沒有勝過自己,很大一程度上,都是因為自己雙手齊發鬥技的絕學。而這一次。顯然柳孟明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許寒揮揮手,打斷靈狐的嘮叨,低聲問道,“靈狐。不用多說!我問你,現在你能用秘法,讓我恢複原來的靈氣嗎?”


    靈狐啞然一笑,“我說,小子,你是不是瘋了,恢複靈氣?虧你說的出口,這靈氣是你說恢複就恢複的嗎?你躺在床上這麽多日,如果不是老夫每日為你疏通筋脈,你能這麽快的活蹦亂跳嗎?”


    靈狐打量了場中的情形之後。就已經知道許寒心中的想法了,他隻是有些不高興許寒這個瘋子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爭風吃醋,都爭到人家哥哥身上了。如果要是讓柳丫頭知道了,還不知道該怎麽傷心呢?


    許寒擺擺手,沒有讓靈狐繼續說下去,“你快些吧,就用上一次那樣的辦法,一會兒要是真動手了,我也好有個準備。如果沒有動手,到時再把靈氣還給你!”


    靈狐其實不想這麽做,把靈魂類的靈氣輸送到幽藍石碑上,雖然能夠為許寒所用,但是他自己卻是要受一些痛苦。上一次能從奚舜城手中逃過。很大一程度上,就是因為靈狐的臨機應變。才使得許寒堪堪避過一劫。


    靈狐雖然無奈,但也隻能照著許寒所說的去做,誰讓他現在是自己的宿主呢,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許寒一邊跟靈狐進行著靈魂對話,一邊盯著柳孟明。


    隻見柳孟明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但他的心中卻是已經按捺不住歡喜了。畢竟現在能夠在自己占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進行戰鬥,那麽勝算又將會多幾分了。


    哼!真是井底之蛙,不用又怎麽樣呢?難道你以為憑你剛剛晉升成金丹層次的修為,還能擊敗一個中階的金丹高手?柳孟明冷冷笑了,一件件將身上的裝備、高達大金丹階的意念鬥符,還有十來顆飛劍彪取下,交予身邊的一個仆從,沉聲笑道:“我已經全部取下了。你說話可算數?”


    許寒當即也將後手伸進懷裏,又掏出兩個陣眼放在一邊。之後兩人才同時向兵器架走去。


    柳孟明卻在這時,忽然壓低聲音冷冷笑道,“哼!小子,想知道為什麽林家那麽多人,救我非要針對你麽?”


    “那這又是為什麽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剛才我們兩人爭端嗎?再說你我二人素未謀麵,依我說,咱們之間的仇恨,卻是來的太沒有理由了。”許寒眉頭一皺。後手不動聲色伸進懷裏。


    柳孟明好像已經陷入了瘋狂,麵色猙獰的笑道:“為什麽?你可知道,我想我家堂妹想了多久了?而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子,居然一來就把我可愛的堂妹的第一次給奪了!這半個月來,我可是每天都很不得把你踩在腳底下,狠狠的蹂躪幾遍,然後在要你的命之前,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即便是現在。你是陣法師又如何?就算你身後真有什麽高品陣法師的師傅或是長輩,也得小心著。我一會會不會不小心失手了,把你下麵弄沒了!至於我那堂妹,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我甚至不介意在讓你看著我和我美麗的堂妹。”


    在柳孟明想來,他就算有高品的陣法師做後台又如何?隻要不是陣法大宗師階別的人物,別說把他弄殘了。就是把他死了,也頂多就是領家族責罰的時候領的重一些罷了!


    至於許寒的後台會是陣法大宗師?全大陸誰不知道,陣法大宗師隻有一個,而且還不是靈柩帝國的人。聽著柳孟明肆意陰冷的笑意,許寒隻覺得一陣刺耳,我說他哪來那麽大的殺意呢,這個禽獸,居然連自己妹妹的主意都打!


    許寒又悄然將後手抽出懷裏。隻是冷冷哼一聲。也不看柳孟明一眼,隨意在兵器架上挑了兩把金丹階前期長劍別在自己身後。就自顧自沿著階梯上了中型比鬥台,冷眼看著前邊。雙手持前期利劍柳孟明。


    柳孟明大聲問道,“小子。可以開始了吧?”


    柳孟聞一時間,也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會小健子就要上演三品天階藥師的手段了,要是一不小心,漏過了他使用詭丹時的場麵,他還真得哭死!


    許寒眉頭一揚,長劍出鞘直指著柳孟明。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你就放馬過來吧!


    “這小子,還真托大啊!”


    “不會真的跟可聞少爺說的,是腦子進水了吧?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修為不如孟明少爺,竟然既不用陣眼。還敢讓孟明少爺先出手?”


    “哎呀,這小子真是太托大了,不知天高地厚啊!我看他是學習陣法學的腦子的壞了!”所有原本還打算跟許寒套套交情,日後好求許寒給他的兵刃陣法的,都忍不住搖頭了。


    眾人心中都是升起這樣一段心思,這個小子看樣子確實是在裝啊,此時所有人中,唯獨柳孟聞似乎還很期待的看著許寒,而且還一副絕對是許寒穩贏的樣子!


    此時眾人心中不免又浮起一抹疑問,難道這個小子。還另有什麽底牌不成?站在柳孟聞身邊的幾個少爺小姐忍不住眉頭一跳,要說在場的眾人之中,最熟悉那小子的,就是這位可聞少爺了,指不定,還真有玄機了!不用陣眼,使用不熟悉的兵刃,居然還敢讓我先出手?這個家夥是欲擒故縱還是裝神弄鬼?


    柳孟明額角青筋一根根暴起,“小子,我承認你成功把我惹火了!十招。十招之內,我要讓你躺著出演武場!”柳孟明怒笑道。手中的利劍輕輕點地,比鬥台堅硬無比的崗岩石板竟也一塊塊碎裂開來,在柳孟明利劍揮舞下,化作一道道飛鏢向著許寒疾射過去!


    隻是僅僅第一擊。柳孟明的利劍中就飽含了最鋒銳的金屬性元素!金屬性的鬥勁嗎?許寒也第一時間長劍出鞘,同樣劍尖輕點。不過卻是幻化作無數長劍劍影,也不見使出屬性鬥勁就直接將所有飛鏢攔下了,但是柳孟明的第一擊的攻擊就僅此而已了嗎?看情況,這種情況是遠遠不會發生的。


    也許這對付這個陣法修為很強的小子,所謂的十招。不,是四招都是多餘了吧?所有人都忍不住搖頭歎息了,誰都知道,那堆飛鏢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柳孟明可是在打出一堆的飛鏢過後,就使出了金丹階黃階戰技,而且連屬性鬥勁都用上了,這時候已經是即將衝到許寒麵門,可這小子剛剛竟然在飛鏢上麵浪費時間!柳孟明的利劍是直接朝著許寒下體去的,一些小姐已經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柳孟明嘴角漸漸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意。雖然這一下失手,確實失手的很離譜,但是在比鬥台上,再離譜的事都有可能發生不是嗎?很快,我那可愛的堂妹就會發現,她選的男人已經不能夠帶給她幸福了。


    就在柳孟明自以為利劍穿越過許寒那可笑的劍影,即將擊中許寒時,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了。槍尖處傳過來的,竟是硬邦邦的感覺!自己的金丹階黃階槍戰技竟然是沒能突破這小子的防禦。黃階槍戰鬥技也突破不了這小子的防禦,這種情況,可是他從來沒有遇見過的。


    震驚!此時柳孟明甚至隔著利劍,他居然也能感受到從槍尖處傳至的強大之極的壓力,隻是槍尖與長劍接觸的那一刹那的衝擊,柳孟明竟是差些無法站穩!不好!


    柳孟明還來不及驚駭,眼角餘光處。一抹寒光晃過。情況還是轉瞬即變!不過柳孟明卻依舊仗著他中階金丹的修為迅速將頭壓低,躲過了這一劍,不過腦後的發束和發簪卻是給削成兩截了。再次抬起頭時,柳孟明竟是成了亂發披肩!


    此時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抹疑問。許寒剛才到底是用了什麽戰技?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的盯著場中觀看。


    有這麽強悍隱蔽的劍戰技,難怪可聞少爺剛剛會是一臉的胸有成竹的樣子了!柳孟聞身邊的那些公子小姐不自禁回頭看了柳孟聞一眼。卻沒想到。他們都胸有成竹的可聞少爺這時候居然也是一張嘴合不攏了。


    這小子,原來真的如小妹說的,不止是陣法和煉丹厲害啊,剛剛那一劍。這麽近的距離,自己一個金丹。又是旁觀者,竟是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麽時候把劍刺出去的!而且剛才許寒使出那一劍是。給自己的感覺竟是許寒就是那把劍一般!要是剛剛麵對那一劍的是自己,隻要這小子不留點情麵,最好的下場也是跟柳孟明那個家夥差不多了,那一劍,好強大的一劍!


    柳孟明這時候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驚駭。長發下,比鬥場外的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是柳孟明自己清楚得很!剛才沒直接刺中頭皮,可那凜冽劍氣卻是將自己頭皮劃破了!而且剛剛那一劍。以自己的速度分明就是不可能躲得過去的,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失去了準頭。


    場中嘩然一片,如果說剛才還有人認為柳孟明能夠輕鬆解決許寒的話,那麽現在他們一定會心急的想要收回這句話。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啊!震驚,所有人的眼神都定住了,似乎在為許寒剛才的那一擊而喝彩。許寒沒有理會眾人呆滯的眼神,他現在好像是進入了一個玄妙的境界,在這個時候,似乎周圍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眼前仿佛隻剩下了柳孟明還有那無盡無邊的鬥技。


    許寒本來的打算是想用一個普通的招式,來施展出從靈狐那裏借來的龐大靈氣,這樣也更加能夠讓柳孟明輸得心服口服,因為在現在看來,畢竟還是境界的高低,直接影響著戰鬥的最終走向。


    許寒自問不是一個有婦人之見的人,所以他不準備如此輕易的放過柳孟明,他當然沒有義務,也更沒有時間去告訴柳孟明那個道理,那就是不能帶著有色眼光去看待任何一個人。釀成這次禍事的主要原因。就是柳孟明對許寒的恨之入骨!


    柳孟明是因為有柳夢琳的存在,所以才對許寒如此的恨之入骨,他喜歡他的堂妹,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然而因為許寒跟柳夢琳的婚事,讓的他的這段感情。變得越加的沒有希望起來。


    這才是他所無法接受的,不單單是因為許寒本身所展現出來的巨大實力。也是因為柳夢琳所對許寒表露出的殷殷情義。


    這才是最讓柳孟明所無法釋懷的,試問要怎樣讓一個女人的心裏融進另外一個男人呢?相想必這個問題,也隻有上天來告訴他了。所以今天他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跟許寒來一場正大光明的戰鬥。


    三人分別藏在不同位置,距離永安湖不太遠,赤尊者逃跑時用盡全身力氣,靈氣沒做一點收斂隱藏,強大靈息快速離去驚動三人。三人察覺後各用法術探查冰晶消息,發現它居然還在,便又小心潛回。


    冰晶知道三人回來渾不在意,如正人君子般你不動我我便不動你。問題是貪心三人又怎能忍得住不打冰晶主意?


    三人知道赤尊者無功而返必定有原因,可是發生什麽事無從得知,難道與平尊者起衝突落敗逃跑?觀平尊者從容平靜,不像是剛打鬥過,湖麵也無甚變化。雖然一頭霧水,但是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讓他們驚喜的是冰晶從水底浮出飄蕩在水麵上。


    老者定星盤上紅點直指銀光閃耀的冰晶,光頭大漢手中藏鼠衝冰晶吱叫,龍千軍雙手按頭,額頭隱現一條紅線射向冰晶,三種尋寶手段都說明冰晶就是他們找尋的神物。


    三人雖然貪婪卻並不蠢笨,空中十一人眼看至寶在前不為所動,其中必有緣故。各停在原地打量冰晶,琢磨怎樣才能得到它。


    許寒遠遠看著,不知道怎麽的,心裏突然感覺到一陣孤單,好象他還是懵懂少年時獨守萬獸洞時那樣,除去天地隻有山風雪雨陪伴。因為年少時太過孤單,所以下山後,宋雲翳向她示好,他便留她在身邊,實不願再孤單漂泊。


    而冰晶出世後便是孤零零一個,倒是有許多人向它靠攏,卻都沒安好心,這一點也有些相象。無數人想抓自己。不過好歹有張天放生死相伴,可是冰晶呢?隻有它自己幻化出的水獸冰獸做伴,還要不時提防別人使壞。


    平尊者說這等逆天神物不能存在太長時間,也就是說興許再過幾天,冰晶就會消失。許寒胡亂琢磨著,突然覺得冰晶很可憐。思想就是這樣,你越想,它就越這樣,許寒覺得恐怖的冰晶孤單可憐,就想憐憫它接近它。


    兩者相隔萬米。可是冰晶居然能感受到他的善意,衝許寒遙遙閃下銀光。許寒如同受魔障一般輕飄飄向下落去。他也許想過去,也許不想,沒有人知道。大家隻看見許寒主動飛下去,並張開雙手想要捧起冰晶。


    張天放感覺不對,大喝道:“你幹嘛?”


    許寒沒回話,還是緩慢飄落,張天放追過去想攔住他,卻被不空拽住,衝他微微搖頭。平尊者也想攔下許寒,可是見不空神秘模樣,便停身沒動。於是十幾息之後,許寒落到水麵上。雙手平攤迎向冰晶。


    冰晶輕輕跳起和許寒同高,透明氣泡外的一圈銀光微微閃爍,接著銀光消失,冰晶也消失掉。在大家感到驚奇之時,許寒雙手觸摸到一個柔柔軟軟微有彈性的球體,可是低頭卻看不到,這便是冰晶本體,透明不可見。


    許寒捧著它,不冷也不熱,摸著它。很溫暖,很心安,很舒服。冰晶好象與許寒同樣感覺,好似能感知到他的心靈,隨心跳在手中一張一縮。


    這些事情別人看不到。元神也探察不到,都瞪大眼睛四下尋找冰晶。心裏卻在奇怪許寒為什麽沒有受到攻擊。


    龍千軍三人終於按捺不住,三道身影竄向許寒,不論如何先把這小子弄死再說。光頭大漢收起藏鼠,取出柄漁網罩向許寒。老者定星盤上紅點直指許寒,知道冰晶還在,反手抽出柄長刃橫斬過去。龍千軍最賊,故意慢上半拍,一手拿紙一手拿筆好似要寫字作畫,顯得儒雅寬厚風度翩翩,全沒有在赤尊者逼迫下的那種狼狽樣。


    三人都是元嬰修士,修為高出許寒太多,這一番攻殺,許寒根本來不及反應。空中諸人致力尋找冰晶,沒想到他們會下殺手,何況距離過遠,即使以平尊者修為想救下許寒也不可能。


    就這時許寒忽然感覺到一種憤怒,是手中冰晶傳過來的感受。冰晶跳離他雙手,銀光複又閃出包住透明氣泡,冰晶便重新出現大家眼前。


    冰晶以許寒為中心,四麵浮起四道冰牆護住他,跟著冰牆上凸出許多冰點,冰點拉長變成無數隻冰箭射向偷襲三人,這一切都在瞬間內完成。


    龍千軍三人變招極快,發現不好便閃身逃跑,可是湖水四麵紛紛升起高厚冰牆擋住去路,他們變身勢改往上逃,就這麽會兒遲疑時間,無數隻冰箭射到,將三人射成刺蝟。所有的防護法寶防護法術在冰箭麵前統統失效無用,頃刻間三人身死。


    三人死去,冰晶憤怒消失,湖上冰牆複又成水,剩下站在水上的許寒和漂在水中的三具屍體。


    空中眾人看的清楚,想不明白許寒怎麽和冰晶扯上關係,居然主動幫他禦敵,俱是吃驚不已。許寒見三人死亡,心中惦念定星盤,閃身過去收起他們的儲物袋馭獸袋,這才去看冰晶,冰晶又隱身不見,肉乎乎柔膩膩纏在許寒身邊。


    張天放忽地飛過來大聲喊道:“冰晶呢?怎麽搞的?”他在問冰晶為什麽幫許寒殺人。


    其餘人也陸續飛下來,距離十米遠圍住許寒細看,打破頭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麽能和冰晶交好。隻有不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似乎略有所知。


    冰晶這時正貼在許寒臉上使勁揉擠,因為冰晶無形,在張天放等人眼中就變成了他右麵臉蛋突然扁平,與左麵臉相比較很是詭異。


    張天放嘟囔道:“完了,走火入魔了。”


    許寒正處在一種奇怪感知內,好象與冰晶心意相同,能體會到它的頑皮、孤單和不舍,試著在心裏問一句:“跟我走好麽?”


    冰晶略一遲疑,跳起直對他雙目停住。許寒看不見隱身的冰晶,卻感覺到眼前有什麽東西存在。難道冰晶在看我?心下有點兒不安。感覺自己很唐突。倉促間倒沒想到萬一惹怒冰晶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冰晶輕輕前移與他額頭相貼,許寒便感覺到一種溫暖瞬間盈滿全身,這是剛才沒有的感覺,暖暖地十分舒服。正沉浸在這溫暖之中,冰晶稍退一點,溫暖離開,冰晶再貼過去,溫暖回來,如此數次,像是在點頭。又像在試探,更像在感知許寒元神,那溫暖便是直接通往心神深處。冰晶最後一次退開後沒再貼過去,那股溫暖也離開許寒身體稍久。這讓他有點失神,眼向前望,怔怔站在水麵上,不知道冰晶想做什麽要做什麽。


    冰晶退後米許遠,忽然銀光暴閃,那圈熟悉的銀光又將它包住,冰晶重又出現。張天放等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何事,但是見到冰晶出現,許寒安然無恙,倒是放下心來。張天放喊道:“走啊,傻站著幹嘛?”


    許寒沒動,他覺得冰晶對他沒有惡意,再次展開雙手,平和看過去。


    冰晶也沒動,好似凍住一樣。不但它不動,永安湖一湖春水都沒動,沒有漣漪沒有波紋,靜靜平平猶如一塊古玉。


    這個時候舒生動了,瘋子一般衝向冰晶。他認為冰晶不傷害許寒,也就不會傷害自己。


    冰晶確實沒有傷害他,在他衝過來的時候,冰晶開始變大,變得比許寒還高。當透明氣泡將一圈銀色光點撐到最大的時候。忽然無聲無息炸裂,一時間漫天銀光飄舞閃爍。雖是白日,卻一樣可以感受到它的光彩奪目。


    舒生撲過來的時候正好見到銀光在眼前炸裂,耀眼刺目。


    這些銀色光點在空中上下飄舞,忽然打個旋聚到一起,輕飄飄立到許寒身前,而後再一散撲向許寒,許多銀點聚集到許寒身上,使他像一個銀人。


    銀點剛觸及身體的時候,許寒感到刺骨嚴寒,冷的無法訴說,張不開嘴挪不開步,以為要凍死在這。沒想到跟著便是溫暖入體,驅散所有嚴寒,這種溫暖很熟悉,是冰晶貼到額頭時的那種感覺。


    接著又感覺到有許多東西擠進身體,輕輕柔柔軟軟暖暖,充盈於四肢百骸,冰晶貼於額頭所給予的那種溫暖便永遠停留在體內。這些溫暖在體內遊動,慢慢匯聚到心髒處,形成個大氣泡,隨著心髒跳動,它也一上一下浮動。但是先入體的那些銀色光點卻被這大氣泡包住,隔絕住那些寒冷,許寒明白,原來冰晶真正厲害的是銀色光點,其寒無比。


    除去溫暖,冰晶入體沒有太大感覺,沒有修為提升,沒有形體變化,隻是感覺好象多了一顆心髒,感覺身體裏還住著一個人,那個人與自己同生同死,想說什麽它能懂,想做什麽它會做,反之亦然。但是永遠不會分開,也不能分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原來這才是本命法寶。


    許寒想試下手段,心意一動,體內冰晶操控湖水變化,身後浮出一坐巨大冰山,跟著冰山垮塌,露出一柄冰劍,冰劍飛舞,劃出一到銀線射向天空,才飛出百米,啪得碎裂開,化做細雨落回湖中。


    許寒明白又多個保命手段,隻要有水的地方,便可立於不敗之地。他能感覺到冰晶內的強大靈息,強大到和神淚不相上下,但是那些靈息是冰晶的,和自己無關。


    舒生撲個空,傻站著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張天放也鬧不明白。平尊者微笑問道:“融合了?”


    許寒回道:“融合了。”隨著他話語,永安湖恢複原來風貌,潮汐湧動碧波蕩漾,一片絕美水景,隻可惜水中無魚無蝦無草,少了些生機。


    許寒心道:“你做的好事。”冰晶感應到,輕跳一下表示抗議,許寒微笑道:“沒有怪你。”冰晶入體後,他知道平尊者說的是真的,冰晶出世如果找不到寄主,隻要數日就會消散於天地間,永安湖的變化不過是冰晶出世的征兆,由不得它做主。


    冰晶是神物,會辯識人心選擇寄主;也有它自己的驕傲,寧肯消散也不願依附於奸佞殘暴凶惡之人,否則哪個壞蛋得到它幫忙,豈不是天下人的不幸?


    不空讚道:“施主真是大善之人。能得到神物承認。小僧萬分欽佩。”


    張天放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問道:“又進你身體了?”得到肯定回答後大怒道:“有沒有道理?有沒有道理?好東西可著你來?硬鐵刀入體!定神珠入體!白玉骨刺入體!連冰晶都進你身體了,還有沒有道理可講?馬上給老子滾過來,讓我砍兩刀出氣。”


    許寒低頭看胸口,那裏還有一顆神淚。


    聽張天放亂喊、幾人說話,舒生明白冰晶被許寒奪走了,不由心頭一陣失落,紅光客棧秘守千年的消息沒了價值,紅光客棧光複大計也沒了希望,藏匿於戰國境內的百多名同門不但要謹防蠻穀金家複仇。還要躲避齊國龍虎山和戰國齊雲山兩大門派的追殺,早知道應該帶他們同來,人多些希望就會多些,可是誰又能想到冰晶會在此時出世?


    越想越悲。淚水竟往上湧,舒生心頭一驚覺察到失態,忙運息散淚,平靜看著許寒,這人運氣說不出的好,當初沒能殺他,現在,唉,一聲長歎騰空離開。


    項空比張天放還生氣,衝許寒大叫:“賊小子!敢搶我師妹的本命法寶。趕緊讓出來沒事,否則宰了你!”


    許寒苦笑道:“你也說是本命法寶,讓出來我還能活麽?”


    項空強橫道:“我管你那些,趕緊把冰晶吐出來!”


    他蠻橫不講理使項雲感覺難堪,低叫聲師兄,偏頭轉過旁邊再不說話。項空知道小師妹不高興了,衝許寒重重哼一聲,強自忍口不言。


    項空無比倔強,許寒不想和他再打架,抱拳吐出兩個字:“告辭。”又衝平尊者抱拳辭別。而後飛離。項空大喊:“賊小子別跑!還我冰晶!”


    張天放三人跟著許寒離開,湖麵還剩平尊者和項空五人。平尊者瞅著許寒離去背影笑道:“這幾個人有意思。”又沉下麵對項空說教:“別總莽撞,天下能人多的是。”他才說一句話,項空就怒目而起:“要你管?”招出本命金沙要對平尊者動武。


    平尊者氣笑不得,老友怎麽收了這麽個徒弟。索性忽略他跟其餘四人說話:“許寒不簡單,小和尚不簡單。甚至大咧咧的莽漢也不簡單,那四個人不要輕易招惹,有空多勸勸你們師兄,整個一木頭人。”


    四人倒是恭謹的很,彎腰行禮說是,項空又是不悅,吹胡子瞪眼要說話,平尊者根本不給他機會,一個閃身憑空消失掉。他心下也有些惱怒,碰到這麽一個打不得罵不醒教育不明白的蠢貨,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


    項空是五人中老大,對外強橫對內卻柔弱,四個師弟師妹隨便說句話,總能聽進去,此刻就是在四人勸說下返回十萬大山雲霧峰。


    許寒飛離永安湖後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剛才揀回的儲物袋,找個僻靜地方落腳,取出三個儲物袋一個馭獸袋挨個兒查看,張天放也樂於打劫之事,陪他同賞。


    一番查看後隻有兩件東西讓他感興趣,一個是定星盤,一個是藏鼠,其他無非是些材料靈石草藥仙丹破爛法器之類雜物,對別人來說興許是好東西,對他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因為有他這麽個財主,連帶著張天放方漸二人都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隨便翻翻丟回給許寒,搶來定星盤仔細看。


    主人身死,藏鼠元神受傷,許寒與他簽心約後用靈藥靈水救治,短時間內恢複到七八成健康模樣。藏鼠是低階妖獸,打不能打跑不能跑,唯一優點就是對寶物極其敏感,許寒把他收起來和噬地鼠做伴,至於公母問題,他是想都沒想。


    而後從張天放手中奪回定星盤,圓形,巴掌大小巴掌厚,表麵平平黑黑,背麵是一副縹緲星空圖,星星點點的不知道畫些什麽。


    就這麽個東西能告訴我枯骨森林的通道在哪?舉起對著太陽看,放下貼到眼前看,翻來覆去仔細看,怎麽看都看不出端倪,索性大膽些,將元神送入定星盤。


    元神輕送而入,內裏和表麵一樣漆黑一片,元神在這片漆黑中小心外探蔓延,隨即發現多個陣法,數量頗多卻都沒見過,不知道其功用。


    查不出頭緒,許寒收元神說道:“你看看。”把定星盤遞向不空,在轉手時忽然發現定星盤邊緣有個很不起眼的灰色斑點,心念一動把元神從灰色斑點處送入,元神一碰到斑點便即彈回,定星盤黑色表麵發生變化,在表麵東北角有一個光點在忽閃忽閃的跳動。


    不空伸手接盤,見許寒頓住,停手問道:“有發現?”


    許寒把定星盤平置手上給大家看:“咱們在齊國,亮點在東北方向,如果沒猜錯的話,亮點應該是宋國離水湖上的通道,說明通道還沒轉移。”


    不空點頭道:“看來這東西真能找到通往枯骨森林的通道。”


    知道其作用足矣,收起定星盤回家。四人臨近永安郡時突然感覺到一絲古怪,不空神色凝重道:“家裏有個高階修士。”許寒覺察到不對,全力施為飛回家中,隻見空中一道白光閃過,許寒落回城中宅院。跟著又是三道光影掠過,落下不空三人。


    宅院中站滿人,宋雲翳仗劍麵對一長須中年人,成喜兒懷抱小豬站在旁邊,二人身後是三十四個美麗少女。


    長須中年人麵和貌善,垂手而立不語不動,感覺到許寒四人飛回,隻是眉毛挑一下,卻連頭也沒回,看都不看一眼,很是托大。


    許寒站到宋雲翳身邊仔細打量中年人,瞧不出修為深淺,不過卻有一絲熟悉的味道,好象不久前剛見過這人,慎重抱拳道:“許寒見過前輩,不知道前輩仙山何處,來我宅院所為何事?”


    長須中年人溫和說話:“這是你家?我問那女子問題,她不回我話。”


    看樣子中年人也是剛到,隻問幾句話,許寒等就後腳趕到。許寒問道:“不知道前輩想知道些什麽?”


    長須中年人一眼掃過後到的許寒四人,兩個結丹頂階修士,一個結丹高階修士,還有個小和尚不知深淺,即使打不過自保絕對沒問題。當下傲然道:“我問她們前些日子城府文武官員被殺、許多百姓失蹤是不是她們做的;又向二位姑娘許以靈藥法寶帶她們與我回山雙修,問她們是否願意,她們不答。”


    前麵一句話還好,後一句話說出,許寒當時火從心起,難怪宋雲翳要持劍怒對,大喝道:“你好不知恥!”


    長須中年人真沒當這個是件事,兩位姑娘還是處子之身,應該和他沒瓜葛,可是這人居然敢當眾喝罵自己,總要給個教訓,加之也想在眾女子麵前表現強勁實力,以便折服她們,所以麵色一沉翻手一掌拍來。


    許寒心意一動,在逆天洞煉製的五行鎧甲自動罩住身體將自己密實護住,但聽得砰地一聲響,許寒被打出遠遠,接連穿破數道磚牆,一時間牆倒屋塔塵土飛揚。


    中年人突施辣手擊飛許寒,惹得張天放狂怒引鬼刀欲砍,這時一片煙塵中傳出道冷喝:“別動!他是我的!”


    迷蒙煙塵中,一步一步走出許寒堅強身影。亮銀色的五行鎧甲保他一命,六次蛻換的伏神蛇皮加上枯骨森林高階妖獸腦中的黑色靈珠,又配以五靈精隕金神鐵等各種希奇寶貴材料,煉成的法寶端的是堅硬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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