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愣騎著馬背著槍大搖大擺進了鎮子。


    小鎮的道路不寬,路麵都是青石板鋪成的;小鎮不大,兩邊都是一些日雜百貨店、糧油布匹店等店鋪,當然,藥店也是必不可少的。雖然是處在戰爭當中,但是百姓的生活還是在繼續,街麵上人不多,店鋪也基本上開著門做生意。


    馬蹄的鐵掌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戰爭給整個社會帶來了很多變化,也許對這種情形司空見慣了,行人們見有一個背著槍的人騎馬過街,他們也隻是稍稍避讓一下,看上去並不是tèbié害怕,但是從普通百姓的目光裏透露出的是一種冷漠,或者說是對現實的一種絕望”“,!。


    金二愣並méiyou直接到藥店去抓藥,因為抓藥需要錢,而他的口袋裏現在是一分錢都méiyou,金二愣騎馬首先來到的店鋪是處在街後麵的寶通當鋪。


    寶通當鋪的大門此時是緊緊關著的。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手中有錢、店裏有物的當鋪就像是一塊大肥肉,稍微有錢有權的人都會乘機上來咬上一口的,因此當鋪的老板不得不經常關門歇業。


    不過相對與風險來說,越是動蕩的年代,人們到當鋪的次數越多,當鋪的豐厚利潤更讓老板心動,因此即使在這麽危機的時刻,一般的老板也不會丟下這門生意。別看當鋪經常關著門,其實老板和夥計平時都躲在屋裏,隻要是有老主顧上門,老板還是會偷偷開門做生意的,這yidiǎn作為本地人的金二愣心知肚明。


    見寶通當鋪關著門,下了馬之後的金二愣走到門前揚起粗黑的手掌用力拍起了門。金二愣的力氣不小,那堅固的木門被拍得“咚咚”響。那聲音就像是擂鼓一般。


    金二愣拍了一會。可是屋子裏靜悄悄的。yidiǎn動靜都méiyou,似乎屋子裏麵並méiyou人。


    金二愣zhidào裏麵的人肯定是躲在某處在偷窺ziji,他們不開門是看到了ziji背著一杆槍來的。金二愣不禁心頭火起,他跑到一處柴火堆抱來了一捆柴火。然後把柴火堆在大門口,大聲喊道:“屋子裏的人都給我聽著,俺就是金二愣,你們今天要是不開門的話。老子mǎshàng就放火燒了你們這個當鋪!”


    金二愣站在門口連喊了三次,期間為了加強氣勢,他還把步槍從肩上取了下來,然後把槍栓“嘁哩喀喳”拉了好幾次。


    金二愣的一係列動作終於起了作用,這一次屋子裏再也不是靜悄悄的了,裏麵傳出一路小跑的聲音,然後就看見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人陪著笑臉出來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原來是金二爺來了。我們剛才正在櫃上算賬。méiyou聽到金二爺的喊門聲,還望金二爺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掌櫃的邊拱手作揖,邊對金二愣抱歉道。


    掌櫃的隻能算是前台經理,真正做主應該是躲在後邊的老板,金二愣也不搭理口說抱歉的掌櫃的,他一伸手撥拉開站在門口的掌櫃的,然後大踏步進了當鋪。


    進了當鋪,金二愣也不說二話,他從腰間拔出中正式的刺刀,然後將這把明晃晃的刺刀“啪”的一聲拍在了櫃台上,並開口道:“老板,你們看這把刺刀在你這能當多少錢?”


    中正式步槍比三八式要短很多,但是在抗戰中經常會發生雙方士兵麵對麵拚刺刀的情況,為了彌補長度上的不足,中正式的刺刀比一般的刺刀要長一些。


    當那把寒光閃閃的刺刀被金二愣拍在桌子上的shihou,掌櫃的嚇得一閉眼睛,他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就在這時,後屋的一個門簾被人掀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黑胖的中年男人來。


    “二愣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何必動刀動槍呢?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那個黑胖男人不慌不忙,陪著笑臉道。


    “你是老板阿?那俺也不多廢話了,你看看能當幾個錢吧,暗急等錢用!”金二愣也不和老板囉嗦,他現在的shijiān真的耽誤不起,於是瞪著眼睛對老板吼道。


    老板看了看刺刀,道:“兄弟,俺也zhidào你的大名,你也是第一次光顧俺的小號。這樣吧,刺刀呢,還是請您帶走,俺從櫃上支五塊錢大洋給您,就算是俺們初次見麵的見麵禮了,您看好不好?”


    做當鋪的生意,黑道白道的人來來往往,有shihou還真的需要刀頭上舔血,有點無賴的jingshén才行。當然,老百姓一般都是老實的,他們都受官府管,所以當鋪老板並不怕,更重要的是將黑道上的人侍候舒服了,這樣才能保平安。老板直接就說送五塊大洋給金二愣,這也算是給黑道人物的見麵禮,要zhidào這shihou的五塊大洋還是挺值錢的。


    沒想到金二愣並不領情,他手在桌子上一拍,道:“你當俺是土匪麽?就是來打劫的麽?說好了當東西就是當東西,俺才不會白拿人家的錢呢?”


    金二愣這一掌拍得夠狠,連帶著擺在桌子上的刺刀都被彈起了老高。


    見金二愣真的動怒了,老板嚇了一大跳,他連忙陪著小心道:“二爺,二爺,您別動怒,有話好商量,好商量!”


    見金二愣不再發飆,老板轉頭對掌櫃的說道:“把金二爺的刺刀收下,另外再拿五塊大洋給二爺!”


    金二愣鼻子裏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俺可是拿東西來當的,俺也不是土匪,更不能讓別人把俺當成土匪來看的!”


    收好當票和大洋,留下了那把刺刀之後,在寶通當鋪老板“有空常來”的客氣話中,金二愣出了門騎上馬,然後就急衝衝往小鎮的藥鋪衝了過去。


    到了藥鋪,金二愣急如救火般衝了進去,他從懷裏掏出大洋往高高櫃台上一拍,吼道:“快!給俺抓幾副藥!”


    這一聲吼吧正在櫃台後拿著戥子秤藥的小夥計嚇了一大跳,手裏的藥材都差點掉到了地上,還是坐堂老中醫比較穩重,他開口問道:“這位先生,你要我們抓shime樣的藥呢?是傷風傷寒的?還是刀槍紅傷的?我們總不能亂抓藥吧?亂吃藥可是害人命的,要是真的出了人命,俺們小店也付不起這個責任啊。”


    醫生的這倒話是一句大實話,金二愣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頭,道:“對不起,我太急了。病人前幾天受了槍傷,現在正躺在家裏發高燒,醫生你快抓藥吧,病人很危急,我來的shihou都覺得他快不行了。”


    “槍傷?是打在了那裏?有méiyou傷到要害部位?”醫生開口問道。


    “槍傷在這個wèizhi。”金二愣拿手在ziji腰腹部比劃道。


    “腸子漏出來了嗎?他發燒之前能吃喝嗎?”醫生接著問道。


    “他的傷口也就是一個眼槍,腸子倒méiyou漏出來。他前幾天還能吃能喝,那幾天也不發燒,也就是今天回家之後才開始發燒的。醫生你快開方子吧,病人真的很危急呢。”金二愣急道。


    坐堂醫生似乎有了點底氣,他從案子上拿過來一張huángsè藥方紙,然後拿起毛筆開始寫起來,醫生邊寫藥方邊說道:“ruguo病人前幾天還能吃喝也不發燒的話,那說明他內腑沒啥問題。我給你開兩副藥方,這兩副藥方一副外洗,一副內服。從你剛才所說的可以看出來,病人是受紅傷以後又受了風寒,所以高燒不退。我所開的這個藥方不簡單,它總的宗旨就是扶正驅邪,是先驅邪、後扶正……”


    老中醫的治病理論對別人或許有用,但是對大字不識一個、又心急如焚的金二愣來說,這些絮絮叨叨、陰陽寒濕的長篇大論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好不rongyi等醫生開好了方子,金二愣mǎshàng拿著方子到跑櫃台上取了藥。可當他拿錢準備付賬的shihou,藥鋪的掌櫃卻怎麽都不肯收錢,而金二愣卻堅持要付藥費,因此二人在店堂裏你推我讓拉來拉去很是熱鬧。


    二人拉來拉去拉到了最後,藥店老板從裏間走出來了,他對著金二愣一揖到地道:“金二爺,你就別再難為小號了!你的英名俺們都zhidào,這幾服藥不算shime,也不值幾個錢,你就當是小號給英雄的見麵薄禮了。”


    金二愣從生下來身體就很好,他基本上沒生過shime病,所以鎮上的這個藥店他也從沒來過,現在藥店老板不敢收錢,那說明ziji的名氣真的被那些嚇破膽的漢奸傳出來了。不管這種名氣是好還是壞,反正不是ziji不付錢給藥店,而是人家藥店老板不肯收錢,金二愣於是再也不客氣,他拿上藥背上槍,在店門口騎上馬之後揚長而去。


    往回趕的路上依然méiyou遇到敵人,因此金二愣騎著馬一路狂奔就回到了家。


    因為上午到處尋醫耽誤了一些shijiān,金二愣回到家的shihou天都快黑了,躺在炕上的周友根依然還在昏睡之中,何萍臉色煞白,坐在他身邊不時地更換周友根額頭上的濕毛巾。


    金二愣yijing一天都沒吃飯了,他進屋之後就交代何萍:“你快去煮點玉米糊糊,我去給周排長熬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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