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景宮側殿,一著蓮青色滾雪細紗宮裙的嬌小女子,惡狠狠的踹了地上跪著的宮婢一腳,怒氣衝天的嗬斥道:“沒用的東西!本宮養著你有何用!這點事情都辦不來!”


    阿秋被於良人踹的倒在地上,肩上生疼生疼的,她臉上掛滿淚痕,身子瑟瑟發抖的又掙紮著跪正了身子,朝著於良人磕頭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廢物!”於良人怒氣衝衝的將手邊的一個翡翠玉瓶擲了出去,將巧擦著阿秋的耳朵“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阿秋渾身顫抖不止,她知道這瓶子若是於良人要砸的話一定會砸到她頭上的,豈會是擦著她的耳朵過去?且以於良人的性子,說不定她連性命都不保。阿秋頓時便駭的匍匐在地上不敢動彈了。


    “娘娘息怒,皇後娘娘說的也有道理,您這麽鬧過去倒是您的不是了。”一旁的紫月終於大著膽子上前勸道。


    於良人眼神中戾色盛滿,猛地一巴掌便朝紫月招呼了過去。“息怒,你要本宮息怒什麽!本宮從婕妤一下子降為良人,這宮裏麵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本宮的笑話!現如今本宮的吃穿用度還要看著別人臉色,你要本宮怎麽息怒!”甫從婕妤降為良人,她不僅被剝奪了“本宮”的自稱,甚至連降溫用的冰,貢果等一些吃穿用度的份例都少了又少。


    讓她甘心做個七品良人,看那一幫女人的臉色過活,做夢!


    看著阿秋已經磕出鮮血的額頭和她身邊低頭跪著的紫月,於良人坐在椅上,左手緊緊的抓著椅子扶手,指尖都在泛白。怒視著地上跪著的倆人,伸手指著她們便怒道:“都給本宮出去!別在這兒礙眼!”塗著蔻丹的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


    阿秋和紫月忙不迭的起身行禮退出,心裏倒是同時鬆了一口氣。


    於良人隻覺得渾身氣血都湧上了頭,怒不可遏,抓著椅子扶手的手,青筋都快要爆出來了。原本略施薄黛的小臉也因為怒氣變的一陣紅白,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似打了個結。


    想她自進了宮就不曾吃過這麽大的虧!一個兩個的都敢給她甩臉色看!


    於良人手握成拳,眼裏閃過一絲狠戾,旋即輕蔑的哼了一聲。


    她既然能在於家從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一路走到宮妃的位置,作何就不能再往上爬?現在是七品良人又如何?她有的是時間陪這些女人勾心鬥角,最後是誰贏,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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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一聽說有人在鳳池邊有人放了幾盞孔明燈,徐徐升空,越過宮牆裏勾心鬥角的層層飛簷,愈升愈高,和夜空裏的星子似的掛在天幕。


    起初隻是三四盞孔明燈,可不多時,越來越多的孔明燈飄飄搖搖的升到空中,愈升愈遠,遙遙猶如繁星一般。


    翠珍手裏正捧著盞孔明燈,一襲橘色繁花薄紗宮裝的女子手裏執著支筆,微微彎下腰來,在燈上薄紙上提筆寫下“願德妃姐姐平安產下麟兒”一行娟秀的字跡。


    那頭遠遠過來一隊仗儀,馨妃眼角燃20鬆袂樵詰粕媳≈繳閑煨炻潯剩巧袂椋躋桓鋈險媼說謾


    蘇珩遠遠就瞧著透紙光暈下她側顏凝眉,唇角微抿,專注下筆的神情。他眸中漸有溫柔的瀲灩波光,唇角的笑意緩緩擴大,為了不擾到馨妃,他讓儀仗停了下來,自己踱步而去。


    一旁許多粉衣宮女正在燃起薄紙熱氣,不停手的放飛手中的孔明燈,搖搖晃晃的乘風遠去。看到皇上正向這邊走過來,一個兩個都驚得忙不迭的要下跪行禮,被跟在皇上後麵的孫得忠打了手勢,紛紛福身垂頭行禮,沒有發出一絲響動。


    指骨分明的手掌突然覆到她執筆的柔荑上,驚的馨妃一愣,旋即她聽到一道溫潤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願皇後早日誕下麟兒。”蘇珩勾唇笑,見馨妃呆若木雞的傻樣,唇角又揚了幾分,在蘊黃的光暈下,真真是一種筆墨難描的絕美。


    馨妃這才反應過來,忙要福身行禮,被蘇珩托住胳膊,免去了欠身的去勢,“臣妾不知皇上到來,有失遠迎,請皇上恕罪。”


    “不是說過,在朕麵前無需這些虛禮的嗎。”蘇珩望著她笑,夏衣單薄,他托著馨妃的胳膊,隔著薄紗,手心觸感感覺到她肌膚的順滑。


    眼波輕輕蕩過一襲朱紫華服的蘇珩,馨妃羞澀地紅了臉,眼眸垂下,小聲嬌嗔道:“皇上,這兒這麽多人呢!”


    一眾宮女早已都退了開去,碧波蕩漾的湖水上蓮花朵朵,碧葉萬頃,如繁星般的孔明燈倒影在湖水裏,瑩光澄波。


    蘇珩手握著美人玉手,就著蘊黃的熒光打量著馨妃,瞧她羞澀的咬著櫻唇低下頭去,蝶翼似的眼睫輕顫著,雙頰嬌紅。蘇珩望向馨妃的神情越發柔情蜜意,聲音柔了又柔,“怎麽想起來放孔明燈了?”


    馨妃聞言撲扇了下纖長的睫毛,一雙澗水般明澈見底的眼眸緩緩抬起,櫻唇微啟,聲柔似水,“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她麵容嬌憨,揚著唇角笑看著蘇珩。


    周遭孔明燈愈放愈多,猶如繁星,蘇珩隨手拿了方才馨妃還未來得及放飛的孔明燈,看了上麵的字,說:“閑來無事,要替你的這些好姐妹們都祈福一遍麽?”


    “皇上!”馨妃蹙眉嬌嗔,微撅了小嘴,那模樣,真如一隻小貓似的,撓的蘇珩心直癢癢。


    蘇珩不再逗她,而是將那盞為蕭君雅祈福的孔明燈放飛了去。


    碧波之上,夜空之下,愈來愈多的孔明燈迎風而起,仿若繁星耀亮。他握了馨妃的手,招來粉衣宮女,由那宮女捧著孔明燈,提筆寫下他和馨妃的名字,命捧燈宮女鬆下手來,緩緩看著那盞孔明燈升起。


    馨妃笑靨如花,緊了緊蘇珩的手,晶亮著眸子笑道:“臣妾謝皇上恩典。”那盞孔明燈上書寫了她與皇上的名字,無異是最好的祈盼,對她而言最大的祈盼。


    那天真語氣,嬌憨神態,看在蘇珩眼裏讓他越發柔了心緒,他將她神情收在眼裏,眉目間一片柔情蜜意,手上也用了力氣包裹住馨妃的手。馨妃朝抬頭蘇珩盈盈一笑,旋即又赧顏的低下頭去。


    此時鳳棲宮中,蕭君雅立在窗口看著滿夜空的孔明燈猶如繁星一般耀眼,伸出手指撫了撫吊在窗台的蘭草的葉片,淡淡開口問道:“皇上去了臨華宮?”


    青竹回道:“回娘娘,皇上確實去了馨妃的臨華宮。”馨妃果然是個狐媚子,此等嘩眾取寵的邀寵辦法也想的出來。皇上原本去的是德妃的長樂宮,卻沒料到半途讓馨妃這個狐媚子給勾了去。


    聽出青竹語氣裏的忿然,蕭君雅淡然一笑,說:“這孔明燈委實好看,本宮看的也是歡喜。”


    青竹微微顰眉,卻聽蕭君雅說到:“孔明燈可用來祈福,也不知這馨妃放了這麽多盞燈,是在為了誰祈福。”


    青竹想也沒想的便脫口道:“祈福,多半是為了自己罷。”


    聞言,蕭君雅但笑不語,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滿夜空的孔明燈,唇角笑意深了又深。


    對於後宮的妃嬪來說,今夜注定又是一個不眠夜了。


    次日一早雨桐便忙不迭的邁著小步跑到蕭君雅身邊抱怨,一張紅透的小臉也分不清是氣的還是羞的,“那馨妃果真是個狐狸精,聽說皇上昨夜裏四更都沒睡下,今兒的早朝差點又遲了!”馨妃得多能折騰才能把皇上折騰到四更都不能睡啊!


    據守在臨華宮的宮女說,當夜皇上隨馨妃回了臨華宮,宮婢們便送去了沐浴用的東西。孫得忠恭敬的侯在外麵,聽著裏麵傳來的嘩嘩水聲,女子嬌吟男子粗喘的聲音,眼睛不帶斜一下的看著天邊,幾個小宮女的臉卻是紅了又紅,即使聽的次數多了,也無法做到孫得忠這般淡定。


    三更天時候殿裏才靜了下來,沒料到靜了沒到半刻,馨妃又低聲吟哦起來,那聲音聽的將將打瞌睡的小宮女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真真是銷魂蝕骨的媚音,聽的人麵紅耳赤的。直到折騰到四更天,這殿裏才算徹底靜了下去。


    雨桐回想著那小宮女的話,臉色越來越紅,到底是氣的。青竹睨一眼雨桐,蹙眉道:“跟你說了多少遍,說話的時候過過腦子!別沒頭沒腦的就說出來。”


    聞言,雨桐一怔,旋即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說:“哎呦姑姑,奴婢這不是被那馨妃給氣糊塗了嗎!”口口聲聲叫馨妃狐狸精,若讓別人聽了去,少不了挨一頓板子。


    蕭君雅從床上下來,眸子攘艘謊塾暉羲淥凳遣磺岵恢兀雜幸還賞牽壩暉閎粼僬獍憧諼拚誒梗麓偽竟u敝胤d恪!貝聳彼鶇玻餉媸毯螄詞墓刮唇睿裨蛘饣氨慌勻頌覆歡ㄈ銜飧齷屎蟊車乩锝熊板昃派肀叩難訣叨佳r巳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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