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


    【你吃醋了】


    待孫得忠走後,蘇珩站起身,走到蕭君雅麵前蹲下身來,看著她略有傷神的神情,握住了她的手,“君雅,王清反複叮囑你放寬心神,不可勞累傷神。你這幅樣子,朕心裏也揪的難受……”話到最後,帶了絲沙啞。


    蕭君雅對上蘇珩的目光,扯了扯唇角,說:“臣妾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入眼的笑意帶著勉強,蘇珩眸色沉了又沉,看她的目光盛滿柔情,抬手撫上她的臉頰,“君雅,朕說過不會再讓你失望,會給你一個公道,你不相信朕麽……”


    蕭君雅眸色閃了閃,不說話,隻神情愈發傷神。


    蘇珩歎氣,握著她的腕骨,道:“朕也知多說無益。”說著,便站起身,牽起蕭君雅的手,“陪朕許久了,你也累了罷,先回內殿歇會兒吧。”


    聞言,蕭君雅咬了咬唇,低著頭說:“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且說就是。”蘇珩沉吟道。


    “私心裏,其實臣妾一直都是極其羨慕連妹妹的,皇上寵她愛她,天下皆知。在皇上心裏,連妹妹的位置怕是一直都無人動搖,她在皇上心裏占了頗重的分量……這份分量,是臣妾想求也求不來的……”蕭君雅頓了頓,複又說:“人都說,愛極生恨,亦會生怨。皇上此時對連妹妹生如此大的氣,怕也是如此了。”


    蘇珩蹙眉,歎一口氣,“這是你頭一次同朕說這些話。”蘇珩挨著蕭君雅坐下來,握著她的手,“你對朕,怨過麽……”


    蕭君雅搖頭,“從未。皇上您有您的難處,臣妾怎會無理取鬧。”


    蘇珩神色愧疚,伸手摟過蕭君雅,“君雅,是朕以往虧欠你了。”


    “若朕說,朕對可欣……沒有恨亦沒有怨,有的隻是失望,你信朕嗎?”蘇珩凝視著她看,緩慢道出一句。


    蕭君雅不應他,於是蘇珩隻好接著說到:“君雅,朕與她……是少時相遇的,少說也有七年的光景了。那時的她……既天真又心善,那如現在似的心狠手辣。朕一直不相信,她會變得如此,可事到如今,朕不得不麵對了,可欣早已經不是以往的那個可欣了。如今的這個,心腸歹毒的連朕都不認得了。”


    “……那皇上是否怨恨自己將她接進了宮來。”蕭君雅緩緩抬眸,對上他的眼睛,她神色淡淡,略有傷神,映在他的雙眸裏,自己瞧著都有些可憐。


    蘇珩道:“恨過。”


    “可當朕的視線重新落到你身上時,才發現,恨自己是沒用的。這些年過去,你愈發沉穩大氣,溫婉可人。可她呢……”蘇珩搖頭嘖笑,“嬌柔作態,心思歹毒,不達目的不罷休。”


    蕭君雅勉強笑笑,“臣妾是皇後,要母儀天下,正色端莊,德行當為後宮表率。連妹妹是寵妃……終究是不同的。”


    這話外音分明是在說蕭君雅身份使然,她必要端端正正,管理好後宮,不讓蘇珩為之分憂。而連可欣是寵妃,極得蘇珩寵愛,隻這寵愛,可能有了便想要更多。


    蘇珩順著她背脊的手一頓,道:“一個人的心性,說變就變了……如今沒變的也隻有你了……”


    蕭君雅又不說話了,蘇珩悶聲道:“朕知以往極傷你心,以後不會了,朕會好好寵你疼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君雅,別與朕置氣了。”


    蕭君雅還是不說話,蘇珩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溫聲道:“孩子都有了,娘子還與為夫這般置氣,不怕咱家孩兒笑話嗎?”


    “皇上!”蕭君雅嬌嗔一聲,“多大的人了,還這麽不正經的開臣妾玩笑。”


    蘇珩笑道:“為夫有說錯麽?就怕咱家孩兒以後出生不待見朕這個當爹的可怎麽辦。”


    蕭君雅含羞帶嬌的斜他一眼,總算是笑了出來,“不正經。”


    蘇珩摟住她的肩,蕭君雅倚在他懷裏,就聽他說:“朕方才一回味,總覺得君雅剛剛那話,似乎有些吃醋了。”


    蕭君雅臉頰一紅,倚他懷裏小聲道:“妃嬪妒忌是大罪,臣妾身為皇後,豈敢如此。”


    蘇珩輕笑,拍了拍她的後背,“此時又沒外人,你與朕夫妻二人,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蕭君雅笑著將臉埋在他懷裏,小手攥成拳頭撓癢癢似的敲在蘇珩肩頭,“皇上再這樣,臣妾就不理你了。”


    見蕭君雅害羞,蘇珩也不鬧她了,順著她的背說:“朕可不是再哄你,朕說的都是心裏話。”


    語畢,得到的又是蕭君雅一記粉拳。


    蘇珩攥住她的手,笑的有些壞壞的。


    這會兒氣氛正融洽,提連可欣算是破壞氣氛,但蕭君雅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窩在他懷裏半晌後才抬起頭來,問:“那,皇上,連充衣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果不其然,蘇珩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就減了大半,似有不悅,“朕現在真的不想提和她有關的任何事情,等孫得忠來了吧,若是陳嬪說的屬實,那她也隻有冷宮這一個去處了。”


    蕭君雅皺眉,“皇上,非去冷宮不可麽?連家那邊……”


    蘇珩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道:“要說朕不顧慮連家是不可能的,先前幽禁她已是看在了連家的麵子上。以她的罪證,朕完全可以賜她一杯毒酒,但到底她是連家的人……”他歎口氣,“她苛待宮人一事怕是不多時這後宮裏又要傳遍了,朕若不嚴懲,往後還如何服眾。”


    瞧著蕭君雅眼眸低垂,蘇珩低聲問出:“君雅,你莫不是以為朕是不舍得?”


    “臣妾說過,皇上有皇上的難處。”蕭君雅抬臉笑了笑,說:“更何況,現在前朝穩定,連充衣能不動最好就不動,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好。”


    昨夜蘇珩和她躺在床上,本來說的是簡雲鶴不願成婚的事情,後來就聊到了前朝的事情。蕭君雅就在一旁靜靜聽著,偶爾提上一兩句。


    若不是昨天蘇珩提起這事,蕭君雅都要忘了簡雲鶴的事情了。據蘇珩說,至上次給他提了一次他當場拒絕之後,此後蘇珩找他說了幾次,但都無果。


    按蘇珩的話說,這不全是朝事,她聽一聽也無妨。是以,此時蕭君雅才會這般大膽的將前朝說出來。


    “朕自有分寸,你放心便是。更何況她確實做了那些事情,又不是誣賴,朕若包庇,那是昏君。連家到底是理虧的,不可能因為她做出什麽事情來,所以別擔心。”蘇珩溫聲說道。


    蕭君雅點了點頭,“全憑皇上做主便是。”


    倆人正說笑著,孫得忠確已是問完話返了回來。事情正如陳嬪所說的那樣,那托千戀幫忙的宮女是曾順媛那兒的一個中等宮女,名叫小煙。因著位於中等,和曾順媛並不是多親近的關係,曾順媛為人冷漠,底下宮人幾乎都不願意侍候她,是以,小煙才抱了僥幸心理希望侍衛能通融一下放她出宮。不料卻是幾番勸說不妥,正巧千戀要出去,這才拜托了千戀。


    待到千戀回宮去梅婷宮找小煙的時候,被夏麗看見倆人在一起,才有了後來千戀被杖責,小煙被曾順媛領走一事。


    就算曾順媛再冷漠,可自己的人若要讓外人欺負,麵子上不過去,自然要去將小煙領回來。


    連可欣目標是陳嬪,小煙於她而言沒用,再說她也不想得罪曾順媛,這才將小煙放了。


    “待會兒你再去一趟梅婷宮,把旨意宣下去。”蘇珩微微蹙眉。


    蕭君雅則問:“梅婷宮那處兒的幾位可都搬走了?”


    “回娘娘,正搬著呢。”孫得忠回道。


    “皇上您看……”蕭君雅側臉看向蘇珩。


    蘇珩道:“都搬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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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婷宮。


    一襲杏黃色宮裝的女子站在門前似留戀般的往房間裏麵瞅了瞅,隨後吩咐宮女將門關上。


    正準備走的時候,突聽對麵傳來一道尖叫聲。


    張美人一愣,轉頭看向彩蝶,“這不是連充衣那兒麽?”


    彩蝶愣愣點頭,“沒錯,就是連充衣那兒。”


    “哎,這女人又犯什麽毛病了。幸好皇上讓我們搬離,否則在這兒聽她發瘋,遲早有一天我會瘋!”寧順容譏笑,抬手撫了撫耳後簪子,眼眸輕轉,看著張美人笑道:“張妹妹,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走罷。”


    “不了,我不放心,我還是去看看吧。”張美人一臉憂心,拒了寧順容好意,旋即就踏下台階往對麵走去。


    瞧著張美人一副慈悲模樣,寧順容笑的一臉諷刺,心裏呸了聲,嘖了句好心當成驢肝肺。再也不管這位和連可欣關係頗好的張美人的事,帶了丫鬟便走了。


    張美人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音,抬手敲了敲門,問道:“連姐姐,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無人應答,回答她的隻是一道瓷器落地的聲響,伴隨著夏麗的哭聲。張美人心頭一跳,直接將門打開,裏麵的情景直將張美人嚇了一跳。


    連可欣手裏攥著一把匕首,目光幾分呆滯幾分失神,腳邊摔開了一個青瓷瓶子。隻見她往後退著,匕首橫在手腕處,夏麗則試圖靠近她把匕首奪過來,哪知隻要夏麗一靠近,連可欣就突然回神般的把匕首朝夏麗揮舞過去,導致夏麗嚇得腿發軟,淚流滿麵又靠近不了。


    瞥見張美人進來,夏麗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子朝她撲了過去,抱住張美人的腿哭道:“奴婢求求張美人,派人向皇上通報一聲,主子她……主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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