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瞬間的王子君,目光依舊看向了趙鐵錘道:“那些打人的都是什麽人?”


    已經抬起頭的趙鐵錘,還是豁出去一般,實話實說道:“王書記,帶頭的是鄭曉楠,我們有很多村民可以作證,就是他打的老聶頭,而且,當時他手裏還拿著一把刀”


    王子君不再說話,而是朝著三清觀外麵走了過去一陣陣悲戚的哭聲,隨著他走出三清觀,越發聽得真切了在這些哀哀的哭聲中,王子君就感到一股憤怒,從心底升起來在碰到今天這件事情之前,王子君的心情還是很平和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當然他也考慮了要給公安局打個電話,敦促他們盡快破案抓住真凶,犯罪分子也太囂張了,簡直滅絕人性


    雖然王子君不能判斷聶榮軍究竟在潰壩的水庫上有沒有問題,但是至少,從目前對方找上聶榮軍的老父親這點來看,他肯定不會相信,作為羅南市最紅火企業老板的弟弟,鄭曉楠會因為要賬跑到聶榮軍的家裏


    如果不是要賬,那就是其他方麵了而這個方麵是什麽,王子君的心裏並不是沒有底兒


    十幾個披麻戴孝的男男婦女,跪在三清觀外麵傷心地哭泣,陣陣的哀聲,讓王子君的臉色變得越加的嚴峻在他的身後,市委秘書長金田駱的神色同樣很嚴峻,這麽一番場景,卻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


    顏士則低頭走在王子君的身後,心裏一陣後怕盡管這事已經出了但是幸好,主要責任不在他的身上他的目光雖然一直追隨著王子君,不經意間也留心了一下自己的搭檔


    在顏士則的眼中,陳明俊一向顯得勝券在握意氣風發,好像什麽事情都難不倒他似的,但是此時此刻,陳明俊卻好似一隻鬥敗的鵪鶉一般,看著他這種沮喪的樣子,顏士則就覺得很是解氣,平時說話做事跟無所不能似的,現在怎麽像得了肛裂拉不出屎來了呢?還是政府一把手哩


    看著這些啼哭的人王子君咬了咬嘴唇,又緩緩地朝三清觀裏走了進去現在的他,很想安慰一下這些痛哭不已的人,但是那在心中不知道醞釀了多久的安慰在這一刻,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


    再好的刀傷藥,也抹不平心頭的傷痛自己的話說得再漂亮,又能有什麽用呢,他能讓那些已經離去的人再醒過來麽?


    “打人致死,不是一般的案件,士則,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務必將犯罪分子捉拿歸案”王子君朝著顏士則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說道


    顏士則聽到吩咐頓時大鬆了一口氣,王書記還能給自己安排活計說明自己在王書記的眼裏,還是可以支使的,並沒有被無情的拋棄,當下趕忙點頭道:“王書記,我這就去安排”


    陳明俊看到顏士則如此簡單的就沒了事情,心裏就抱了一絲僥幸來到王子君的身前輕聲的道:“王書記,這件事情,我以為隻是簡單的打架鬥毆,沒想到後果如此嚴重當時正趕上棟發集團要在我們陽崗縣投資一個項目,因此,我就打了那個電話,並沒有想為虎作倀,真的沒有……”


    “無論是什麽理由,你都沒有權利幹擾司法的公正性”王子君沒有再看陳明楷而是朝金田駱道:“你給市公安局的何進鍾打電話,讓他全力配合羅南市的工作,務必將嫌疑人一舉抓獲”


    金田駱點了點頭,拿著手機就走了出去,一會功夫,金田駱就走了過來,沉聲的道:“王書記,我已經將您的指示轉達給了何局長,他保證完成任務”


    王子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不過此時他的目光,已經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尊神像


    古怪的沉默下,四周隻有哭聲傳來,聽著這哭聲的眾人,一個個緊繃著臉,生恐被人看出臉上有絲毫的不對勁


    十幾分鍾之後,披麻戴孝的聶家人完成了他們的禮儀,離開了三清觀,隨著那一陣陣哭聲漸漸遠去,就連金田駱的心裏都大鬆了一口氣


    “王書記,咱們接下來……”雖然已經有日程安排,但是金田駱卻拿不準是不是按照日程安排走下去


    此時,王子君已經慢慢清醒了過來,看著金田駱那遲疑的樣子,淡淡的道:“今天咱們就留在孫家溝,晚上住一夜,另外你通知全市處級以上幹部,明天下午四點,在陽崗縣召開全市經濟運行現場會”


    金田駱聽著王子君的決定,不由得一愣,如果說王子君留在孫家溝在他的意料之中,那麽召開全市經濟運行會的事情,卻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想來,王書記現在應該以最大的精力追查這件事情,卻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思召開全市經濟運行會遲疑了瞬間之後,還是趕忙沉聲的答應了下來


    站在王子君身邊的顏士則,心一下子提溜到了嗓子眼兒如果以前在他們陽崗縣召開全市經濟運行會,那是對他工作的一種肯定和認可,絕對讓他臉上很有麵子的,那麽現在,留給他的,卻隻有忐忑全市經濟運行會在陽崗縣召開,這是一個大榮譽,問題是出了這種事情,王書記還決定要開這個現場會,這之中是什麽打算呢?


    但是王子君的決定,他不能反駁,也不敢反駁隻能在心裏盤算著這現場會該如何的開同時,他又將目光朝陳明俊看了過去,顏士則發現,作為縣長的陳明俊看上去比他要沮喪得多


    “王書記,您看,現在是不是先休息一下?”董智濱看了自己的手表,沉聲的向王子君建議道


    聽了董智濱的建議王子君點了點頭,他朝著已經站在了最後的玄真道人道:“道長,有道是一客不煩二主,今天晚上就打擾了”


    玄真道人點點頭很快就給王子君安排了一間上好的房間請王書記休息當王子君進入那房間之後,羅南市的大小官員們才算鬆了一口氣


    “趙記請您過去一趟”就在顏士則已經手忙腳亂的吩咐縣委辦主任部署現場會的時候,董智濱快步的走進了會議室,沉聲的朝著趙鐵錘道


    趙鐵錘愣了一下,就將目光看向了顏士則,顏士則朝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快點過去


    當趙鐵錘走進房間的時候王子君並沒有睡覺,而是拿著一本線狀的《道德經》在看他輕輕地喊了一聲王書記,但是坐在座位上的王子君好似已經沉醉於書海之中一般,一聲也沒有吭


    趙鐵錘能夠當上鄉黨委書記自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見王子君不吭聲,心裏也明白王書記在給他臉色看,遲疑了瞬間之後,訕訕的站在一邊等著王看完


    十幾分鍾過去了,王子君這才將書放在了一邊端起已經發涼的水喝了一口之後,麵無表情的問道:“知道我為什麽讓你站十分鍾麽?”


    趙鐵錘心頭一震,一絲慌張充斥在他的心頭遲疑了一下,這才低頭道:“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坐下”王子君說話之間朝著趙鐵錘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趙鐵錘初見王子君時覺得一把手太年輕了,年輕得有些過份,心裏就有些不服氣但是此時,心裏卻是忐忑不安,盡管王子君沒有明說,但是他已經明白自己的小把戲,並沒有瞞得住這位看上去很年輕的市委書記


    “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王子君端起麵前的茶壺,將茶幾上的兩個杯子全部添滿,然後將一個杯子放到了趙鐵錘的麵前


    雖然王子君的動作很是輕柔,聲音也很是平靜,但是在王子君的目光下,趙鐵錘就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有點動彈不得在這種壓力下,他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王記,聶老師是我的老師,我和聶榮軍是好朋友”趙鐵錘在說完這個關係之後,隻覺一陣輕鬆抬頭看了看王子君,遲疑了一下,又接著道:“聶榮軍這個人我了解,他這個人一向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在有些事情上,喜歡認死理兒,要說別人因為貪汙**畏罪自殺我信,但是聶榮軍絕對不會這麽做”


    “我和他一起長大的,我了解他,他沒那個膽量,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趙鐵錘說到這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接著又道:“聶老師一輩子與人為善,最後卻落得這麽一個下超我不服”


    一句不服,雖然隻有兩個字,但是說完這兩個字的時候,王子君就看到趙鐵錘那本來有點彎曲的脊梁,在這一刻好似挺拔了起來看著趙鐵錘有些花白的頭發,心中升起了一絲感動


    在王子君遇到的人之中,大多都是為人圓滑,好似滑不留手,但是有這種人的存在,並不說明就沒有那種敢於鐵肩擔道義的熱血男子王子君在鄉鎮幹過,他知道趙鐵錘這麽做,究竟是鄧多大的風險


    “嗯,我理解你的心情”王子君看著趙鐵錘,一字一句的道:“不過,我們要想把聶榮軍的事情查清楚,還給聶榮軍一個清白,光不服氣是不行的”


    趙鐵錘的眼中好似看到了消,他稍微愣了一下,就大聲的道:“王書記,我們有證據,在聶榮軍媳婦手裏,有一個聶榮軍的日記本,那些人之所以來要賬,我覺得就是因為他們想要得到這個日記本”


    日記本,王子君目視著趙鐵錘,沉聲的問道:“你見過那個筆記本沒有?”


    “王書記,我沒有見過,我也是聽聶榮軍的家人說的”說到這裏,他猶豫了一下,這才沉聲的道:“王書記,我還聽他們說江小榮前兩天回來過村裏,為的就是躲一些人”


    “彤彤小林他爺爺怎麽樣了?”在羅南市的一個小小的出租屋內,江小榮有點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外甥女


    任雁彤看著自己二姨擔憂的神色,心中不由的一陣淒苦從飛機上下來的這些天裏,她整天看著江小榮東躲**心中就覺得很不是滋味但是隨著老家的那個電話打來,她才真的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束身的判褲配上白色的小短袖,可以說是任雁彤最為簡單的裝束但是妖嬈的身材和那精致的小臉,依舊顯得是那樣的動人心魄而此時含淚的雙眼,是顯得惹人憐愛


    “二姨,聶爺爺他……他……”任雁彤的嘴唇顫抖之間,輕聲的說道


    “怎麽了?”江小榮一把拽住任雁彤的手,聲音有些執著的大聲問道


    “聶爺爺去世了”任雁彤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那閃爍在眼裏的淚珠,是順著少女潔白的麵頰,緩緩的滾落了下來


    本來好似要瘋狂的江小榮,在這一刻卻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緊緊的咬著嘴唇,肩膀抽搐著雖然她一聲不吭,但是任雁彤卻能夠感覺的到她的痛苦


    “二姨,您要哭就哭出來”任雁彤輕輕地摟住江小榮的肩膀輕聲的勸慰道


    “傻孩子,你不用勸我,我懂”江小榮沉吟了一下,這才沉聲的說道:“他們越是這麽做越說明他們在害怕,隻要一日找不到我我就是紮在他們心裏的一根刺”


    任雁彤看著緊緊咬著牙關的二姨,心裏充滿了敬佩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像二姨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物,都是存在於電視劇裏的,卻沒想到,自己一向大大咧咧的二姨,在這一天,竟然會表現的如此堅強


    “嘟嘟嘟”


    傳話機的聲音,輕輕地在江小榮的口袋裏響起,江小榮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從自己的口袋之中,將傳呼機拿了出來小巧的傳呼機上,此時正顯示著一行字:王明天要在陽崗縣召開全市經濟運行會”


    短短的一行字,好似什麽也沒有寫,隻是匯報了一個王子君的動態,但是看到這個消息的江小榮,此時卻好似看到了一盞明燈一般


    “二姨,這上麵寫的什麽?”任雁彤看著傳呼機上的內容,似乎看不太懂


    江小榮摸了摸任雁彤的頭道:“雁彤,沒什麽大事,隻是一個熟人給我傳遞的一個消息而已”說到這裏,江小榮笑了笑道:“你的假期差不多快到了,也該回去上班了,如果再不給人家上班的話,恐怕你們的領導,就不會饒過你了”


    “上班沒事,二姨,您是不是要去陽崗縣?”作為一個聰明的女孩,任雁彤能夠從江小榮的話語之中聽出來二姨在故意轉移話題,她這個時候提出讓自己走,這裏麵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江小榮看著這個一向很是匆忙的外甥女,笑了笑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有二姨在,你放心忙你的就是了”


    “二姨,你要是不跟我說,那我就不回去上班了”任雁彤一拉江小榮的手掌,帶著一絲撒嬌意味的說道


    看著外甥女撒嬌之中那一絲動人心魄的美麗,江小榮的心也有了那麽一絲的迷醉,她一拉任雁彤的手掌,歐不對馬嘴的問道:“彤彤,告訴二姨,現在有男朋友了嗎?”


    任雁彤怎麽也沒有想到,心亂如麻的二姨還有心思問自己這個,本能的想說沒有,但是腦子裏卻是下意識的閃過了在飛機上的一幕,想到那個自己主動坐在人家腿上的男子


    這是我應該做的,想到那個壞家夥占了自己的便宜,而自己還要道謝時他一副吃虧的樣子,任雁彤的心裏就一陣來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天來,她一直都忘記不了那個帶著純淨笑容的男子


    他是誰?恐怕自己永遠無法知道,也許會在某年的某一天,自己容顏變老,而他也會韶華飛逝的時代,會在另外一架飛機上,遇到這個人


    那時候,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會記得我


    “是不是我們家彤彤已經戀愛了,給二姨說說是誰家的小子啊這麽幸運,能被我們家彤彤看上”本來隻是想要關心一下外甥女的江小榮,沒有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關心,竟然還弄出了一點情況笑著打趣道


    “沒有呢,二姨就會笑話我”任雁彤從自己對那個人的回憶之中清醒了過來,素手拉著江小榮,一副不依不饒的口氣說道


    江小榮嗬嗬的笑著,這是近些天來啊第一次如此快意的笑生活對於這個女人來說,雖然充滿了艱辛,但是她依舊堅持著走了下來


    “彤彤,聽二姨一句話以後找對象,找什麽人都行,但是有一點你要記賺千萬不要找那些做官的”江小榮的語氣慢慢的嚴肅了起來


    任雁彤知道二姨的經曆,也不問,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們活得太累了”江小榮說到這裏,輕笑一聲道:“今天好好休息,咱們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任雁彤聽話的點了點頭她從小就和這個生性開朗的二姨比較親近,甚至媽媽還開玩笑說,任雁彤是她二姨的女兒雖然江小榮沒有告訴她明天幹什麽,但是已經跟了江小榮一段時間的她知道隻要是二姨一接到這種短信,總是會有一些事情要發生


    “彤彤來,喝杯蜂蜜水再睡雖然我們家彤彤現在不知道能夠迷死多少人但是女人最重要的還是要兵”江小榮說話之間,遞給了任雁彤一杯冒著熱氣的蜂蜜水


    王子君的指示,讓今夜的羅南市,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在全市進行了近一個月調研的王書記,決定在陽崗縣召開全市經濟運行會,這說明王書記終於要在羅南市的經濟建設上,提出屬於他自己的觀點而這些觀點,對羅南市各級都存在著深遠的影響


    因此,在這一天晚上,無論是市委市政府辦公室,還是各縣的辦公室,一個個筆杆子都在伏案疾書,埋頭忙碌著,盡管他們的領導不見得發言,但是王書記在會議上究竟會如何的指示,他們不清楚,領導也不清楚能夠在王書記麵前留個好印象實在是太重要了,因此,將要參加這個現場會的大小官員,自然要將自己本身的工作做紮實


    和那些忙忙碌碌的人相比,市公安局局長何進鍾此時卻顯得有些悠閑,不過一些熟悉何進鍾的人都知道,當何局的手不斷地摸水杯的時候,何局的心思是最不平靜的


    月朗星稀的夜空下,坐在高台上喝茶,無疑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可惜的是,在很多人為了一套房子而不停打拚的年代,能夠享受這種生活情趣的人並不多


    如果能有一個美女在一旁給倒茶沏水,那就會讓人滿意不過自古至今,美女都是珍稀動物,能享受這種待遇的人,就是少之又少了


    現在,在這清風吹動的樓頂花園,何進鍾就享受著這種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快樂在他身邊站立的女子穿著清涼的短裙,清風吹動下,無限的美好若隱若現,很是有一種引人入勝的感覺


    “何局長,這茶還有一個名字叫唇留香,千金難買,萬金難求啊”芝棟依舊是一身挺括的西裝,好似絲毫不知道現在天氣很熱的他,依舊是那樣端端正正的坐著,就好似他不是在陪著人喝茶,而是在參加一次隆重的會議一般


    何進鍾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之後,這才沉聲的說道:“唇留香這種香豔的茶,還是周您自己留著品嚐,我這大老粗,最喜歡的還是解渴的涼茶”


    芝棟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的臉上,是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對於芝棟這種好似勝券在握的涅,何進鍾很不喜歡,如果說他有能力的話,他現在最為想做的事情,就是一拳將這個笑臉給打腫了


    可惜,他雖然是羅南市的公安局長,但是他也不能,不敢這麽做沉吟了一會之後,何進鍾這才沉聲的說道:“周,嘯楠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了”


    芝棟沒有接口,好似不明白何進鍾在說什麽一般但是何進鍾清楚芝棟把自己的意思聽懂了,而且在這件事情上,他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多得多之所以不言語,是等著何進鍾的表態何進鍾故意不吱聲,他等著芝棟的反應他不相信這件事情關係到芝棟的親兄弟,芝棟會這樣的無動於衷


    “何局,這一次又要讓你費心了”芝棟的聲音不高,雖然是在拜托何進鍾事情,但是那一副淡淡的語氣,卻沒有半分卑躬屈膝的意思在裏麵,好像這麽一個頤指氣使的安排,都在情理之中


    芝棟是順當了但是何進鍾心裏卻堵得慌沉吟了瞬間之後,才開口道:“既然周您把話說到這裏了,那我對您就隻有一個建議,讓嘯楠走”


    走遠走高飛,一了百了


    眯起眼睛的芝棟,在何進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輕輕地呷了一口茶,兩隻本來閉著的眼眸在這一刻猛的睜開了,那種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刺痛的感覺又來了,當下朝著何進鍾看了兩眼,這才幽幽的說道:“老何我隻有這麽一個弟弟,你知道的”


    芝棟說的隻是一個事實但是在這事實之中,卻是隱含著很多的意思看著芝棟有些不快,何進鍾知道芝棟什麽意思他沉吟了一番,這才道:“如果是以往的話,一切都好說,但是周,現在不是以前了”


    “我覺得,隻要是你何局在,一切都不會被改變的”芝棟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漫不經心的說道


    何進鍾端起茶喝了一口,這才苦笑著道:“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了且不說我們公安局內部又來了個釘子式的人物,就說咱的一把手,誰又能攬得了呢?”


    何進鍾並沒有明說,但是芝棟和他卻是心照不宣,知道他的意思了芝棟那在夜空中本來放光的眼睛,在這一刻,又漸漸的眯了起來


    對於何進鍾目前的處境,最為清楚的人就是芝棟了,他不但熟知大院裏各種各樣的小道信息,對於公安局內部的事情他也是知之甚深


    雖然何進鍾依舊是公安局長,說起話來在公安局好似依舊是一言九鼎,但是隨著那位米書記的到來,市公安局也在發生著不小的變化


    那位米書記雖然剛剛從部隊轉業,但是上任的時候,卻是市委書記王子君親自去送的,雖然口上說的是為了支持擁軍優屬工作,但是實際上什麽意思,整個羅南市都懂有市委一把手的鼎力支持,這讓那位米書記在市局的位置水漲船高,而公安局內部從部隊轉業的幹部本來就不少,從駐地師轉業的就多了因此,隻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在羅南市公安局,就出現了一支可以和何進鍾對抗的隊伍


    “攔得住要攔,攔不住同樣要攔,我的弟弟,無論如何也不能做逃犯,過著狗一樣的流浪生活”芝棟說話之間,輕輕地拍了拍手,那剛才服侍著兩個人的女子,從一個小櫃裏之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皮箱


    打開皮箱,裏麵露出了綠油油的一片,這一片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幽暗,乍一看就好似一片鬼火磷光,在夜空之中晃人的雙眼一般


    這自然不是磷火,不是鬼火,何進鍾以自己的經驗,幾乎瞬間即判定了這些是什麽東西看著這世界上有名的硬通貨,點頭笑了笑


    “哥,何局長”鄭曉楠的聲音,從下麵傳了過來,隨著這聲音,一陣的腳步聲從下麵傳了過來


    鄭曉楠的聲音,好似永遠都是那樣的張狂,他有些充滿了暴虐的眼神,狠狠的朝著那些綠油油的鈔票看了一眼之後,就冷聲的朝著何進鍾道:“何局,我聽說有人要通緝我是不是?”


    何進鍾雖然從內心深處不願意招惹鄭曉楠這個有點瘋子氣息的人,但是對於這個問題,他還是不願意回答喝著茶的他笑了笑,沒有開口


    “閉嘴,誰讓你上來的,還不給我下去”芝棟冷冷的朝著自己的弟弟看了一眼,冷聲的喝道


    鄭曉楠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對於自己的哥哥卻很是敬畏,隨著芝棟開口,他嘿嘿笑了一聲,轉身就朝著樓梯下邊走去,但是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鄭曉楠突然大聲的道:“哥,何局,誰要是找我的事情,我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要弄死他”


    很多人都喜歡放狠話,不過狠話和實際操作,還有著十萬八千裏呢很多人的狠話說得雖然不錯,但是實際上,卻是光放炮不做實事對於這種色厲內荏的人,何進鍾已經看多了,但是對於鄭曉楠,何進鍾卻是打心眼兒裏覺得不寒而栗


    他知道鄭曉楠就是那種敢說敢幹的人鄭家兄弟之所以能夠有今天這樣的基業,除了芝棟聰明的頭腦和善於經營的能力之外,最主要的就是鄭曉楠的敢打敢拚


    這種人物,讓人從心裏懼怕


    想到鄭曉楠剛才放出來的狠話何進鍾在不舒服的同時,心中還有著那麽一絲的期待,他清楚,鄭曉楠那句話,說的不是他


    如果鄭曉楠真的將那個人給毀了的話自己的日子,將會比現在不知道好過多少不過這種念頭在他的心中隻是一閃就過去了他心中清楚,這種事情,永遠不要想的太好


    “何局嘯楠就是那種脾氣,您不要在意等過了這段日子,我會好好教育教育他讓他知道知道做人的規矩”芝棟說得很是客氣,語氣之中是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何進鍾笑了笑,淡淡的道:“周,咱們都是老朋友,嘯楠是你弟弟,那和我弟弟沒有什麽兩樣,你說,牽一發而動全身,打斷骨頭連著筋,有誰會當真生自己弟弟的氣呢?”


    兩人說話之間,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就好似兩個知音碰到了一起一般穿著短裙的女人,輕輕地將茶水再次添上,何進鍾擺了擺手道:“周,這茶喝得盡興就行了,喝多了反而睡不著,明天還有一個現場會,我不能不參加”


    芝棟笑了笑,也不勉強道:“何局長您日理萬機,我這裏也不強求了,您什麽時候有空,盡管到我這裏來,我這有上好的茶葉,什麽時候喝都可以”


    何進鍾笑著答應了之後,從椅子上站起來的他,邁步朝著樓梯口走了下去,芝棟也站起來送客,而那短裙的女人,是將剛剛放下的箱子掂起來,緊隨著何進鍾朝著下方走了過去


    對於這女子手中的包,何進鍾沒有說什麽,芝棟也沒有說什麽,就好似女人和包都不存在一般,不過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何進鍾退下來,他朝著芝棟看了一眼,這才意味深長地笑著道:“周,瘋子是用不著負法律責任的”


    何進鍾說這句話是給芝棟聽的,他相信他的意思他懂何進鍾的機敏聰慧,睿智過人,就在於他十分清楚什麽時候應該說什麽樣的話,尤其是應該怎麽樣去說話何進鍾冷不丁的這麽一句果然讓芝棟怦然心動了


    王子君早晨醒來的時候,時鍾正好指在了七點的位置上,他拿起手機掃了一眼,就開始了簡單的洗漱


    雖然陽崗縣的經濟在全省之中也算是倒數,但是縣委招待所建的還算是不錯因為王子君要在這裏開會,所以縣委招待所早就將最好的房間給王子君準備好了


    “嘟嘟嘟”


    剛剛洗過臉的王子君,輕輕地接通了電話,就聽電話之中傳來了莫小北帶著輕笑的聲音以往莫小北的電話很少,但是自從有了兒子小寶之後,像是一下子把內心深處的柔情蜜意給激發出來了,電話打得越來越頻繁,而且,明顯把對王子君的思念之情給表現出來了


    “子君,你兒子昨天尿了爺爺一身呢”就好似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一般,莫小北輕聲的向王子君匯報道


    雖然知道這種事情不可避免,但是王子君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在同樣聽到電話那頭莫小北的笑聲之後,他的笑聲就大了幾分而已經聽出了笑聲之中王子君對自己嘲諷的莫小北,停止了笑聲,從電話之中給了王子君輕輕地哼了一下,以表示自己對這件事情的不滿


    “王書記,昨天爸來家裏啦”莫小北話鋒一轉,突然輕聲的說道


    王子君對於莫小北話語之中的意思沒有完全的領會,在他看來莫東翔去莫老爺子那邊,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又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爸不是最少一個星期去三次麽?”


    “是你爸”莫小北在聽了王書記的回答之後,終於又給出了一個答案


    聽說自己的老爹竟然去了莫老爺子那裏,王子君呆了呆,隨口道:“我爸怎麽去了,也沒有給我聯係一下”


    “是來開會”莫小北沉吟了一下,接著道:“你爸來是向爺爺請示,看看小寶的一百天是在經曆過還是在江市過”


    王子君一聽是這個問題,笑著道:“那還不好說,在哪兒過都行,要是親戚們同意的話,咱們就過兩次,嘿嘿,那可是能收兩份禮的”


    電話之中,傳來了莫小北銀鈴般的笑聲,在這笑聲之中,莫小北輕聲的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爸跟爺爺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王子君一愣,他沒有想到自己一向有些古板的老爹,此時竟然還有這種的幽默不過在這件事情上,他還是給來了一個不給評論,然後輕聲的問道:“最後怎麽決定的?”


    “爺爺說別費事了,讓在江市辦就行了”莫小北笑了笑,有點調皮的道:“王書記,是不是很失望艾這樣一來,您可是要少收一份禮嘍”


    聽著莫小北的打趣,王子君剛準備回應一下,就聽哇哇的哭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而那邊的莫小北,此時也沒有心思和王子君說話了,連說都沒有說,就直接撂了電話,然後自己去對付那個娃娃炸彈


    聽著電話之中的嘟嘟聲,王子君將手機輕輕地掛斷,他的臉上,此時卻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在這笑容之中,王子君的心裏不由得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還有另外一個孩子,內心裏湧出無限柔情,在這一刻,王子君覺得自己無法做到心平如鏡


    就在他準備拿出手機給遠在南邊的伊楓打一個電話的時候,就聽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王子君隻能放下打電話的念頭,朝著敲門聲發出的地方說了一聲進來


    “王書記,您昨天休息得怎麽樣?”董智濱和金田駱一起走了進來,一進門,金田駱就笑著向王子君說道


    “睡得不錯”王子君笑了笑,然後朝著金田駱後麵看了一眼,就見在顏士則和陳明俊兩個人也跟著走了進來因為王子君昨晚下榻縣委招待所,這兩位也都沒有回家,直接在縣委招待所住了下來


    不過和顏士則相比,陳明俊的神色明顯憔悴了很多雖然王子君沒有對他在放走鄭曉楠的事情上做任何的評論,但是沒有評論,那就是代表了一種態度,陳明俊的心中,已經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昨天晚上他想了不少的方法,但是這些辦法最後都是被證明沒有任何效用的,他也曾給自己的後台打了個求助電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後台的電話沒有人接通,而秘書雖然在接電話,卻一直在說領導在開會


    開會?難道一天都在開會麽?想到那張不苟言笑的麵孔,陳明俊情不自禁的大罵起來他娘的,這不純粹是卸磨殺驢麽?(未完待續


    泡書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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