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不禁想到了當時的情形。


    那天一個街邊的乞丐拿著一封書信送到了趙家門口,想要麵見趙家的家主。趙家的看門人怎麽可能看得起一個乞丐,二話不說就把他轟走,詭異的是那個乞丐卻沒有離去,而是不住地冷笑。


    如果換成了尋常的人恐怕早就被趙家的人嚇走了。


    而這個乞丐卻沒有退縮,雖然不曾修武,隻是一個普通人,麵對那些趙家那些至少是鍛骨五層甚至更強的仆人,他冷冷地說道:“這件事你們這些小嘍囉承擔不起後果,還是叫管事的人來吧。”


    其中一個仆人掩飾不住眼中的輕蔑,“不過是一個不修武的乞丐,有什麽資格和我們講這樣的話?”


    另外一個仆人拿起了手中的棒子,作勢要向乞丐打去。


    乞丐卻不避不閃,昂首挺胸麵對對方的棒子,“我隻再說一次,叫你們的管事出來,這件事你們不能扛,也扛不起!”


    此時趙康正好從外回來,看到這樣詭異的情形沒有叫手下將人強行亂棒打出,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經意間看到了這乞丐所持的書信上的一個特殊記號。


    趙康不禁暗自摸了一把冷汗,雖說這個乞丐雖說沒有修武,可是從這個記號看來,這個乞丐不是自己可以惹的起的。


    趙康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收斂退下,自己走向了那個乞丐,“先生,我就是趙家家主趙康,不知你找我所謂何事?”


    乞丐眯著眼看了看趙康,緩緩開口,“恩,你的確是趙康沒錯,這封信是大人叫我交給你的,你收下吧,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將手中的信塞進了趙康的手中,乞丐轉身就要離去。


    趙康此時醒悟了過來,一把拉住乞丐衣服的後擺,也不嫌髒,恭敬地說道:“先生,你看這時日也將近正午了,要是不嫌棄,就請在在下的府上小憩片刻,吃個午飯怎麽樣?”


    乞丐轉過身來,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趙康,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門前還在舉著棒子的仆人,嘴角一抽,冷笑了一聲:“嘿,趙家,好一個趙家,我可是沒資格登上你趙家的門檻,更不用說進這個門吃個飯了。”


    趙康還未有什麽反應,他身後的仆人可就憋不住了,狠狠地說道:“不識抬舉的東西,我趙家在銀葉鎮是什麽樣的地位!我家家主請你入門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你竟然還狗眼不識我家家主的好意,小心橫著出銀葉鎮!”


    乞丐聽到這話也不動怒,“趙家的霸道我素來知曉,哼哼,趙家。”


    趙康聽到這話,暗思不妙,心中也惱極了這口不擇言的仆人,沒有一點眼力,家主都如此放低了姿態,還向人放狠話。


    反身一個耳光抽到了說話的仆人臉上,直接將這仆人放到在地,嘴角的鮮血不住地湧出。


    趙康怒道:“我和先生談話,你插什麽嘴!不識抬舉的東西!”


    轉過身來,笑著對乞丐說:“在下管教下人不力,還請先生不要見怪。來來來,還請先生不要推辭,入內小坐片刻。”


    乞丐看了看趙康,“趙家家主不必如此,我本就是一個替大人跑腿做事的人,不會再大人麵前說趙家的壞話,也不屑這麽做。”


    說完也不再給趙康說話的機會,徑直離去。


    …………


    夜幕降臨,趙康帶著數個仆人來到一家酒館前,這次的仆人可以說是趙康精挑細選的,不會再像之前的那個仆人一樣,沒有絲毫的眼力,不該說話的時候說話。


    趙康卻沒有想到,就在酒店前,他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雷家家主,雷戰。


    趙康心中有些疑惑,因為在那封信上沒有說明找他趙家有什麽事,而僅僅是隻有一個時間與一個地點,此時看到雷家家主雷戰,趙康心中似乎摸到了什麽脈絡,但也僅僅是猜測而已。


    趙康對著雷戰抱拳行了一禮,“不知雷家家主此時在此有何貴幹?”


    這就是世家,無論暗地裏廝殺再如何慘烈,可是明麵的的禮數卻不可缺失。


    雷戰微微一愣,似乎在此處碰到趙康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仍然全了禮數,“在下應一位故人所邀,到此會麵,不知趙家家主此來何為?”


    趙康眉頭微蹙,他此時已經隱隱猜到是同一個人邀請他們趙雷兩家到此會麵,可不知道這人邀請兩家人到此又有什麽事。


    聽到身後仆人微微咳嗽了一聲,趙康才看到麵前的雷戰臉色已有些不渝,連忙說道:“沒想到我等竟如此有緣,我也是有位故友邀請我到此一敘。”


    接著不給雷戰反應的時間,將手微微抬起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竟然我們都是同入此處,不如一起入內吧。”


    雷戰不愧是雷家的家主,看到趙康的樣子,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趙兄一起。”


    一個下人,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將門打開,把眾人迎入了房內。


    一眾人進入了大廳,趙康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上,臉上的神情不怒自威,一條長約十幾厘米的傷疤從上而下貫穿了右眼,更增添了些許煞氣,隻一眼,趙康便覺得一股鋪天蓋地的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定了定心神,趙康拱手正欲詢問,卻聽見男子淡淡地說了一句:“坐。”


    那聲音如同金鐵交織的鏗鏘聲,重重敲打在趙康的心頭,不知為何,趙康與雷戰沒有絲毫反抗,乖乖地坐了下來。


    那男子見二人坐下,點了點頭,開口介紹道:“我是陳躍,狩魔團麾下一個七級小隊的隊長,這次我受狩魔團的派遣,到此地招收新的狩魔團學員。我知道再不久就是新的一次銀葉鎮秋狩,我的想法就是你們能夠配合我改變一下這次秋狩的規則,有利我能夠收到我想要的學員,完成我的任務。”


    趙康眼神一陣迷離,而雷戰則是一頭霧水。


    趙康作為銀葉鎮老牌的世家,自然知道狩魔團在整個南大陸上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狩魔團,是在魔族入侵之時,許多散人高手,各大世家,門派共同組建的一個組織,名義上是南大陸最高的軍事組織,但它的團長並不是隻有一位,而是由許多實力強大的高手任職,而每次做出決定的時候也是由這些團長進行投票決定。而這一個投票的結果往往能夠決定整個南大陸的走向。所以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狩魔團這麽一個軍事組織就是整個南大陸最高的統治聯盟!


    狩魔團招收新人的時間並不固定,可能十年,可能五年,這要看狩魔團團長們對於魔族勢力入侵的程度而定。而每次狩魔團招收新人總是會有許多天才人物綻放光彩,這些天才人物進入狩魔團後經過狩魔團的精心教導,隻要不是在和魔族對抗的戰場上夭折,最後多會成為狩魔團的中流砥柱。


    最讓趙康感到驚訝的是,為什麽今年會在銀葉鎮這麽一個邊陲小鎮招收狩魔團的新成員?這可是從前從未有過的。


    似是看出了趙康的疑惑,陳躍解釋道:“這次在銀葉鎮招人並沒有什麽特殊含義,不用多想。而且招收的新人並不算是真正的狩魔團成員,隻能算是預備人員,每個人我狩魔團都會給予他們一個入團試煉的任務,隻有按時完成任務的人才有資格來我狩魔團進行最後的測試,等到這些人能夠完成最後的測試才能稱得上是我狩魔團的成員。”


    趙康與坐在自己對麵的雷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過雷戰還是開口道:“那有何憑證證明你就是狩魔團的人呢?總不可能隨便來一個人說出這麽樣的好事就讓我們相信吧。”


    陳躍聽到這樣懷疑的話也不氣惱,隻是將自己的氣勢放開,一股濃烈的殺氣頓時壓得在場眾人緩不過氣來,實力稍差點的那些仆人,直接癱倒在地不住地抽搐,就算是趙康與雷戰此時也是硬頂著一口氣,麵色潮紅,雙手死死地摳住座椅的兩端扶手。


    猛然間,陳躍氣勢一收,趙康和雷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才緩緩平息體內的湧動。


    陳躍收回了氣勢,又從袖中掏出了一個令牌,令牌不知是由什麽材料製成的,竟然有種不下於陳躍的壓迫感,隻見令牌的正麵寫著一個“狩”字。“這是我狩魔團專賦予小隊執行重要任務的令牌,簡稱狩魔令!”


    趙康和雷戰雖不認識這狩魔令,可是陳躍的實力已經讓他們信了七八成,一個有如此威勢的人,想要在銀葉鎮內取得什麽何需如此麻煩?隻要他想,趙家和雷家可以在一夜之間消失。


    陳躍從袖中又拿出了兩份文書遞給了二人,“這是此次秋狩的新章程,你們拿去看看,之後按著這上麵的去做就可以了,這不是商量,這是命令,你們明白了麽?”


    趙康與雷戰連連應是,恭敬地從對方手中接過了文書。


    陳躍交出了文書後揮了揮手,示意二人可以離去,末了又冒出了一句話,“趙康,趙家還算不錯。”說完頭也不回轉入後堂。


    …………


    趙康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了看麵前的五弟,他此時終於明白那個狩魔團的陳躍說出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就是因為自己的五弟是他的徒弟吧。


    趙康還想說些什麽,一名仆人在外說道:“家主,所有人都已經歸來,秋狩接下來就等您主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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