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過去了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時辰,當吳一凡悠悠醒來之時,肚子已經咕咕叫個不停,拍了拍手,吳一凡無奈的緊了緊腰帶,這些時日都在破解棋局以及尋找逃脫的法門去了,現在想起來好似不知道有好幾天沒有認真的對待肚子了。


    環眼望去,遠處四周影影皆是挺拔陡峭的山峰,而在此間之地全是枯敗的的野草,偶爾有一撮樹林,這些雜草高於腰際,一陣微風吹過,一浪遊是一浪般的湧向遠望,吳一凡站在這唯一的小土包上,依著這一顆不知道生長了幾許的不知名的大樹,一層一層的浪潮漫過,好似天地之間隻剩下了這小土包、這棵大樹還有就是他了。


    但這蕭瑟的黑白色彩不能抹去這棵樹旺盛的生命力,他的枝葉茂盛,鬱鬱森森,勢嚴峻,獨指蒼穹,不加任何裝飾,呈現出一種雄性的美。


    暫時的吳一凡忘記了空鳴的腹部,完全被這強烈的對比所呈現出的視角效應所震撼!一邊是凋敝於蕭瑟,而另一邊完全展現的是無窮無盡的生命力!


    它就這樣挺立在天地間,俯視著四季輪回的洗禮之下,永遠都是一副挺撥的身軀,歲月之塵也不能絲毫掩飾它那蒼翠挺拔之態,那種不屈的風範,震撼著人的心靈魂。每一次大風撫弄之下,好似都在演繹著“隻求站著死不求跪著生”的偉大氣節。


    這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啊!


    “觀此樹性狀有點像一本古書上提及的奇樹冥靈,”吳一凡以指叩其樹幹,“冥靈者,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枝幹虯壯,質勝鋼鐵,沉如巨石。”


    “如此堅硬的樹木,又是誰把他折斷的呢?”吳一凡感歎道。


    晃眼見,隻見小土包的一頭,一塊似鐵似木的一尺見方的東西直直的插在小土包邊上,在荒草間時隱時現,撥開雜草,觸之冰涼如鐵。


    拂去上麵的粘著的枯草敗葉,一段塵封已舊的文字乍現眼前。


    字如戟似鉤:老夫溫長天乃一介山野散人,偶遊曆大夏,遇同階元嬰修士季洛水,一番論道交流,甚是歡愉,乃與之欣然同往闊蒼山,未料其豺狼之心乃窺探老夫這身皮囊,欲練成其傀儡,遂被暗算囚於黑獄,一身修為被耗殆盡,老夫苟且偷生,與生死邊緣悟得改天之法,造化捉弄人,終殉於此……不過能與前輩高人天機子同眠於此處,也頗欣慰了…乃自掘墳墓於此!


    …後世有緣之人若有能力庇護老夫留在‘天州’南部之地的魏國國度的後輩,老夫留在魏國玉瓊山洞府內的功法丹藥器物相贈…此處往前十裏之地有一湖泊,中有凶獸,疑似天機老人之洞府所在,無結丹期慎入!此處向右十裏出此穀,穀前有一大陣,老夫已經無能力再闖,天絕我也!……”後麵的字跡愈加淩亂而印記漸漸模糊。


    “…天機子前輩也埋葬於此!”吳一凡見此大驚,不過片刻也就釋然了,在剛想到此‘禁斷大陣’之時就有過瞬間懷疑,看著前麵這塊冰涼而似鐵似木得墓誌銘,吳一凡恭謹的俯身三叩首。


    不為別的,隻為其生同再造之恩!


    此改天功法形同量身定製一般,吳一凡可以想象得到這前輩雖然有此功法在身,但卻沒法如他那般把丹田之內的真元全部散入經脈已經周身穴位之中,從而在掙脫“幻影之門”的束縛後卻終究引發了”禁錮大陣”,能以帶著重傷之身闖出此大陣,吳一凡對這前輩欽佩得無以複加,想一想那太一教之尊季洛水的恐怖實力這麽多年來還不曾闖過來就知道這前輩的不凡之處了。


    至於庇護魏國溫家,吳一凡自嘲的笑了笑,“天州魏國又在哪兒?”放下這些遙遠的思緒,細細的把這小土坡上的雜草收拾了一番。


    “誒!,前輩生前定是縱橫寰宇,風光無限,上千年的壽命,但最後還是一抔黃土,隻能埋骨於此荒塚蔓草間,隻能說前輩你遇人之不涉淑矣!”


    “你的恩德小子永生難忘,他年若能有所成,全是拜前輩所賜,小子當竭盡全力去維護前輩的後人。”最後看了這小土坡一眼,向那出穀之地行去。


    吳一凡不是迂腐之輩,但也有自知之明,以溫前輩元嬰之身尚稱為凶獸,那一定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存在,前輩高人天機子的洞府當然想去,但吳一凡更看重現在的這條命,好處要有命來享受才是。


    “…回來…”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在吳一凡額耳邊。


    “嗯!”猛的一個激靈,全身刹拉間繃得僵直,頭緩緩的轉望四處,沒人!


    “…快回來…老夫就是溫長天…”聲音更加急促而虛弱,好似下一刻就要斷去。


    “…真有鬼不成!”吳一凡心頭微微一怵,眼睛也死死的鎖定那個小土包。


    “不用看了,我寄生在這塊墓碑裏,也不是鬼!”等了半炷香的時間,這個聲音再次響起,好似好久不曾說話在努力熟一般悉。


    在這段時間了,吳一凡心神也緩了過來,在初次聽說有別於武者的修仙者時,吳一凡就想過有修仙者,那不是也說明有妖魔鬼怪麽?所以,在一怔之間心裏也坦然接受了“鬼”的出現,況在這朗朗乾坤下,雖然沒有聖賢那般一個怒斥就令邪魔歪道魂飛魄散的浩然正氣,但從小受其熏陶,一個鬼魂有何懼哉!


    再說這溫前輩要害我,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自己走時才叫住。想罷,吳一凡轉過身來向墓碑走去。


    “好膽識!倒是老夫多濾了,”說話間已經流暢了許多。


    “知道你有疑慮,老夫這種狀態有點特殊,老夫的肉身已經不存在了,這是老夫逃離出來的元嬰依附的這塊木頭,若再等幾年也快要消失了,不過幸虧…”說到這裏聲音再度消失。


    等了一會兒,不見這木頭說話“前輩,你還在麽?前輩…”


    在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後,“老夫現在狀況不怎麽好,長話短說,”微微一頓道“你是在看過老夫留下的棋譜還有留言才逃遁到此地吧,在你看見這墓銘而不妄動,老夫就知道你是一個謹慎、明智而不貪婪之人,年紀輕輕又有這般修養,真是難得,老天總算不絕我,”好似費了好大的力氣“老夫現在需要你的一點血,放心,你不會有事,隻是老夫現狀不怎麽好,需要點補充,,你咬破手指放在這木碑上即可。”


    心念百轉,“這位溫前輩這般明了的說出目的,倒不像是有其他,況且若有不適,他這種狀態我到也不怕,”在話音落得瞬間,吳一凡已經咬破手指按在了木碑上了。


    “你這小子倒是坦然!我就明白告訴你吧,以你剛踏入大宗師的境界,血裏麵蘊含的真元剛好達到條件,也不用多少,但要穩固我的狀況還是等出去之後,在不影響你的情況下你隔一段時間輸送一點溫養我附在冥靈木中的元嬰就是了。”說罷滴在木碑上的血液倏地一下就被吸了進去。


    半柱香、一炷香、兩柱香就在吳一凡感覺有點暈眩之時,手指上那微弱的吮吸之力才消失。


    “好了!”一聲喟歎,“我溫長天總算再世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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