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2-07


    隻見花無殤一手托著一個酒壇,一手拿著兩個竹杯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那緊張樣就像是手裏抱著的是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


    “此酒名叫‘相思’,采集百花釀製而成,是我娘子墨蓉蓉怕我倦乏,特意釀製而成,而現在這酒是我憑記憶模仿著釀出來的,但不管怎麽配置,都沒有了原來的那種香甜甘醇。後來我浪跡天涯,每到一處都必去那些酒市,不停的買酒,不停的喝酒,這期間我遍訪柔然、高車、烏孫、越斑、高句麗、穿過茫茫沙丘之國、去過世外桃源般的女國,最後來到大夏,喝過上百種酒肴,有采菊花正月初一釀造,八月始成的‘九醞’,取自於中皇山盛景的‘晴雪’,纏綿的‘女兒紅’,清澈的‘竹葉青’,火烈的‘燒刀子’,還有騎驢醉、木瓜、囋媽、桑洛、梨花春、薏苡、榴花酒、苦蒿、苦露、福貞……”


    “每一處的佳肴似乎都有當初蓉兒釀的那麽一點點味道,但仔細分辨卻又全然不是。於是我遍訪許多釀酒師,希望能親自釀出蓉兒她釀的百花釀來,於是我或以金錢;或以一招一式武功;或為他們辦一件他們沒法做到的事情;甚至偷盜殺人,祈求他們得以相授這些酒的秘製釀法,並許諾不向第二人傳授,不得沽賣,嗬嗬……不管怎麽樣,終於學了幾成釀製之法,不過,可惜還不能複原我蓉兒釀製的那般味道……”


    “不過也有幾分相似了,來!一凡,你也來一杯,嚐一嚐這百花釀製的‘相思’”,說著倒了一杯遞給了吳一凡。


    這酒香就像讓人身處百花從中一般,而杯中酒色清澈可人,淺嚐一小口,純!微在嘴裏一打轉,舌頭就像滑進水的小蛇,微一張嘴,從腹中升起的清香直灌頭頂,全身舒坦斐然。


    “……其實原本我一點都不會釀酒的,在我們決定相約一起、相守一生後,我們就一起脫離了家族,在一個不知名的無人小山穀住了下來,那時候我狩獵劈柴,蓉兒她做飯洗衣……”微微酌了一小口。


    “蓉兒她很喜歡花草,很懂得花草的習性,比我更了解花草,在我們住的小屋四周山穀裏都被她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有好些連我這生於花家的人都叫不出名字。”


    “……在花兒盛開凋零之時,蓉兒她會把那些凋零飄落的花兒收集起來,經她巧手施為調釀出一種芳香甘醇的酒,我曾經問蓉兒為什麽用這些凋殘的花瓣而不用開得正勝的花瓣兒,那樣酒也許會更加美味。”


    “蓉兒她卻說花兒開在枝頭多美啊,而盛開的時間又太短,她不忍心打斷他們的綻放,希望讓她們在枝頭把美麗多停留一會兒,讓相識她們的鳥兒蝶兒能趕在在她們最美麗的時刻好和她們相遇。”


    “真傻……”


    “蓉兒她很喜歡山坡邊上那小小的矮樹,開著也是小小的白花,說童年時候她一個人經常偷偷跑出去,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原野裏,說那時候她經常去的地方有一棵矮小的樹,春天開著同樣的小白花朵,叫棠棣樹,後來我去找了那棵樹生長的地方,不過可惜那樹現在不見了,但是我們曾經一起住過的那小山穀,有那麽一棵樹,並且還在,想必今年花快開了吧……棠棣花開,灼灼其華……隻是如今隻有那花草仍然還在……但卻沒有了去照顧她們、欣賞她們的人了……”


    灼灼歲序,恰似晨露……


    在這寂靜的夜裏,一盞燈,一壇酒,兩個人,本該是愜意好事,但在花無殤默默的追憶中,隱藏的寂寞在夜裏無限放大,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吳一凡心中漸漸蹦了出來。


    天漸漸黑了下來,京城裏的喧鬧並沒有隨著夜色沁入而安靜,相反夜色掩蓋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陰謀和罪惡。


    在夜涼如水黑幕下,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在印亮半邊天空的燈光下,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掩映在青鬆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滕蘿翠竹,點綴其間,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一時之間,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


    而在一座毗鄰皇宮,掩映著紅的、綠的琉璃瓦屋頂和朱紅的牆的府邸裏。


    “教主,逍遙侯府傳來消息……”一聲小心翼翼的通報聲傳進了大廳。


    而此時從大廳裏傳來的隱隱的咆哮,時隱時滅電閃,還有不時滲漏出來冰冷氣息,都讓人噤若寒蟬。


    “……進來吧!”蒼老的語音穿透黑夜,猶如響在耳邊,語氣平淡,不帶一絲一毫情感,說話間籠罩整個宮廳的那若有若無的視線消失不見,而大廳裏也恢複了夜的寧靜。


    “喀吱!一聲輕響,一個全身白色連眉毛也是白色的老者躬身小步走了進來,手中一隻奇怪的紅眼小鳥。


    “教主,這是外堂黑衣十二使之一的奴仆宮的咪咕鳥,沒有重大事故,奴仆宮是不會用他的咪咕鳥傳遞消息的,奴仆宮是被派到逍遙侯府執行任務的。”說著曲膝俯身把咪咕鳥雙手遞給了坐在大殿中央一個蒲團上一個身穿玄衣的老者,之所以說是老者,是因為他眉須斑白而長,麵色卻紅潤如丹,宛如二十來歲青年,一眼看去,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感覺。


    手指微動,一團銀亮包裹著一張團裹著的錦布飄了起來,雙眼微微睜開,如閃電利劍投在空中的錦布上“開!”


    隻見那錦布奇跡般的慢慢展開,一個一個的文字成行的燃燒在空氣中。原來這信件為了保密,隻有“太一教”高層才能用的秘法才能看得見的一種傳遞方式。


    “……疑是花家的叛徒現身京城,匿身在天下鏢局!好!這次奴仆宮立了一大功。”


    “福德宮,傳我法旨,除外派不能趕回來的命官、財帛宮、兄弟宮三宮外,其他田宅宮、男女宮、妻妾宮、疾厄宮、遷移宮、官祿宮、相貌宮七宮,配合奴仆宮密切注意天下鏢局,一旦發現那花家之人離開京城,馬上通報,為防止逃脫,一定要秘密行事,不管是不是那人,都要給本座活活抓來!”


    “擒拿住了,賞每人一顆築基丹,奴仆宮兩顆,並派長老出手助其築基;但若把事辦砸了,就去本教後山的玄冥洞待一年。”


    “是!尊教主法旨……”本來一陣驚喜的表情馬上變得驚懼,可見這玄冥洞的可怕,竟然讓一教之使砰然變色。


    “一凡,我現在必須得走了,我的心願已了,該回我曾經居住的小山穀去陪陪她了,這些年她也太過寂寞了,本來我是想為我和我娘子找一傳人,但後來我不想用師徒之名束縛你。”


    吳一凡剛要起身就又被一隻修長、瘦而溫的手阻止了,雙目微紅,“前輩,一凡頑劣駑鈍,得蒙前輩錯愛,一凡死難報萬一,晚輩……”


    “師……”


    “你叫我一聲前輩我已經很高興了,我不想束縛住你,你心裏能這麽想我很欣慰,蓉兒在酒泉之下也肯定同意我這決定的,可惜時間太倉促不能親自教導你。”


    “我觀察你已經很久了,你的資質還有悟性都是千裏難挑一的上上之選,更難得的是你也懂陣法,據我初步判斷,你身具金木水三係靈根,而我花家的《拈花經》必須要有木靈根之人才能修習,世人皆知道我花家《拈花經》上部練到爐火純青之後,隻要稍有慧根,大宗師指日可待,少有人能知道《拈花經》下部的奇妙,它不但能催生花木,控製花草樹木的生長,傳說中更奇妙的是能借一切花草樹木之力禦敵,吸取它們的木靈,瞬間提升攻擊威力數倍乃至百倍,遭受攻擊之時還能轉移攻擊免遭傷害。”


    “傳說我們花家開宗的第一代家主把《拈花經》修到大圓滿,雖然沒能得以飛升,但也威震天下,天下難有人能傷害到他,更是一部保命神法!”


    《拈花經》上部我抄了一份,下部隻有前十幾頁,全本已經隨著祖師一起消失了,這十幾頁也是我花家集眾前輩先人研究整理而成,看你是否有機緣看到全本,你記下後幫我想辦法捎回柔然花家,交給當代花家家主花景天,他若問起我,就說我已經遁世,你是我的記名弟子,他就不會難為你;也算了了我一份心事。這本《陣法綱要》你也拿去好好研習。”從懷中拿出一個布包裹,放在了桌上。”而一壇酒在花無殤的說話見已經見底。


    “我不知道你來京城有什麽目的,但這兒臥虎藏龍,特別是那太一教,今天所遇到那黑衣人是太一教外堂的十二執事而已,外堂處理江湖事務,而內堂更加神秘,他們教主一身神通鬼神莫測,傳說就算是一些修仙大宗派也不敢輕易試其虎須,你得要小心提防,最好遠離京城這是非之地。”


    “回來的一路上我有已經被他們盯上了的感覺,不想給鏢局還有你帶來麻煩,你幫我給梅總鏢頭交待幾句,承蒙他這兩年的收留,別的也不用多說了……房內的幾壇酒還差兩三天的時日才好,可惜不能等了,留給你了。”說完飄身出了窗口。


    “師傅!”再難以抑製澎湃的心潮,想起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淚水湧了出來、


    ……碧雲天,黃葉地,波上寒煙翠……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額,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秀獨倚,灑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一陣時斷時續的歌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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