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2-13


    烈日之下,葵青郡不時地發出痛苦而嘶啞的哀鳴!


    本來這葵青郡本在西北素稱膏腴之鄉的大夏名城,在久旱之後的今天,也顯然有些“罩不住”了。


    葵青郡境內原本山明水秀,時常聽說有仙蹤俠影,十一個尚武之地。一條沅水支流貫穿整個葵青郡,雖已幹涸得見了河床,總算還剩下了一口氣。距離最幹旱之地還有一段路程,再加上周邊其他郡的支援,倒也還能殘踹一陣子。


    這時感覺這滿世界的熱都撲向了這殘留的彈丸茶店,拚命要展現他的威力,似要撕裂她!


    “嗬嗬……貴掌櫃高義,小二哥辛苦啦”,說著梅總鏢頭掏出約麽十兩的碎銀放在店小二的手上,“天氣炎熱,你看這五百軍士還有我手下的這近百人趕了快一天的路,都熱的受不了,口幹舌燥,小二哥能不能弄一個大點的木桶,再拿幾個碗……”


    啪……一聲茶碗碰桌的脆響,一個頭戴瓜皮帽,矮矮的個子,一張馬字臉,五十上下的年歲,留著長發,一身寶藍緞子長袍,臉上透著世故,看上去不是公門高差便是一方之尊,顯然是“爺”字號的人物。


    白胖的左手中一根長長的煙杆在還有茶汁的嘴上哧撲哧撲地吞吐著,紅閃紅閃的煙草印在在座的每一個心裏,感覺人也火熱火熱了許多。


    不管外麵眾多的眼光,這老者若無其事地又拿起茶碗輕呷了一口,“此處的茶水靠錢是買不到的!”


    見這情況,裏麵一個矮矮的作掌櫃裝扮瘦小老頭腳如踩輪一陣快步而來,人沒到便叫嚷開來,“各位大爺還有官爺,今個的茶錢全在老漢身上,隻是五六百人,可能水有點吃緊,還望你們海涵,我們這有三口井,其中一口水最為甘醇,水也最足就在我們這聞名西北的‘歸一莊’歸府上”,說到這裏,梅驚峰與座上幾人對視了幾眼,在上路之前,早對這一路的武林人物都了解了個遍。


    要知道這“歸一莊”在西北那可是響當當的大名,聽說這“歸一莊”莊主歸伯仁早年求得仙處,後來因為資質不夠,於近四十歲時下山闖蕩天下,結交西北武林,十年內降服西北各大巨梟,一雙鐵掌響遍整個綠林,俠名響徹大夏,半百之時回到老家葵青郡渠城創立“歸一莊”,過著半隱居的逍遙自在生活。


    “這位是歸府的管家歸玉安,每天的水都是‘歸一莊’按時按量送往這渠城各處,保證渠城這一大片的用水,莊主是我們這兒的活菩薩”,見兩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掌櫃趕緊出來打圓場。


    “歸管家,這些軍爺也走了不少的路,燥熱難當,也不了解我們這情況,幸好這些時日我們這還存有一點積水,但泡茶可能口感就沒有那麽純正,還望各位大人海涵!”


    “原來是歸莊主府上的歸管家,在下梅驚峰帶領一幹弟兄路過貴處,還沒有來得及上莊拜見歸莊主,是孟浪了!”聽到此處,梅驚峰趕緊起身打招呼,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這根本不是蛇,而是一頭虎!一頭動動腳西北地麵都要抖三抖的虎王!結交好了這頭虎王,那西北地麵就好走得多!


    伸手不打笑臉人,“歸一莊”雖然是西北地麵獨一無二存在的,但來的不是單一的武林人士,歸玉安也見好就收,起身拱了拱手,“莊主這一陣子都在視察各處的災情,邀請三山五嶽的朋友維護這些路麵的安全,籌集糧食安頓從臨近郡城受災而來的難民,恐怕難以有空閑接見各位。我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而隨後三三兩兩離去的人流中,兩個帶鬥笠難民裝扮的人在較遠的角落邊悄悄地起身隨眾而去。


    “看見了麽?剛那邊離去的兩人,腳步很輕,汗澤外衣裏麵是好像是皮夾之類的衣物,端茶碗的手指修長,不像是附近逃難的民眾”,輕呷著茶水,梅驚峰細聲對一起進來的幾人說道。


    “看來這批毛賊精靈了許多,起碼不像前幾次大模大樣就來攔路的那些家夥”,說完柳眉一陣輕笑。


    “不可輕敵,前幾次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小股毛賊,但如今在知道我們有騎兵軍隊護送,並且還在這‘歸一莊’地麵來劫鏢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蟊賊可以相提並論的了,今天就在這歇息一晚,準備妥當後,明天我們就要越過這葵青郡到西北五郡唯一的通道招寶山,今晚上要特別注意,多安排一隊巡察,今晚你夫妻還有孫羅二位兄弟就多辛苦一下”,說罷轉頭對睿親王道:“今晚王爺以及賀將軍和侍衛住在紮營裏麵可好?”梅驚峰是怕一旦有事情時,沒法分身去照看這位王爺。


    “嗬嗬,總鏢頭安排就是,一路上但憑梅總鏢頭調度吩咐就是”,睿親王微笑道。


    “小二,這附近可有大一點的住宿?”梅驚峰安排完畢叫來了倒茶的小二。


    “有有……”,小二忙應到,“從這大路進去,轉個小彎半裏地遠就到了我們渠城,在鎮邊上就有三家大的住宿店家,其中最好最大的就算‘五槐樹’大酒店,不過現在沒有樹了,現在非常時期,應該沒什麽人住,完全能住下各位大爺。”


    太陽終於不舍地被趕下了招寶山,難得的一絲晚風中也不時的傳來草木的哀憫,這一路上吳一凡對身邊的一切即將發生的事都能提早發現,一切智珠在握,期間幾條淡淡的氣息讓吳一凡警覺連連,但過後再沒有發現其任何蛛絲馬跡,心裏一度鬆弛,但越來越西進,再難以融入草木氣息之中,偶爾也隻感覺到草木的躁動與不安,自己憑借的耳目漸漸失聰,雖然心裏的不安增添了幾分,但並沒有動搖吳一凡的決心,隻是更加的警覺!


    快三更了,躁動了一天的人們都逐漸歸於黑夜的寧靜,在“五槐樹”酒店的後大院裏,十輛鏢車早被護衛看得嚴嚴實實,明哨暗哨布滿了院內院外,就連一隻蒼蠅都難逃密織的視線。


    吳一凡、梅驚峰、四個副總鏢頭分別在大院左右前後各一處,把鏢車置於保護之中,而睿親王與一幹侍衛紮營於旁邊一牆之隔的前院。


    在更夫的“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的叫嚷聲中,鼾聲漸起,士兵、趟子手在迷迷糊糊中換著防務,在更夫背影離去不遠處的大街上,三個一身寬大灰衣蒙麵的身影在秋月下拖得老長老長。


    “這一路可有發現有任何異樣?”一個老者的聲音低低道。


    “沒有,鏢局裏麵的人都看清楚了,沒有那姓花的廝,隻是有睿親王加入,我們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另一個更加蒼老空洞的老者說到,“不要多生事,附近有幾股勢力,今晚有一股前朝的餘孽來劫鏢,在他們動手之時,趁亂我們擒住那吳小子,然後就馬上離開,在招寶山腳會合”,說著老眼裏崩出一道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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