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一滴水濺入油鍋,在其心中激起滔天的殺意,一陣陣的寒風卷起,吹得四周之人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登時旁人悄然後退出這漩渦之外,這裏不乏有見識之人,那金丹修士也感覺到此名為“孤煙”的笠罩之人的殺意,臉色微變,但還是擋在了那花花大少的前麵。


    “這大少可不能出事”,要知道,這混亂之地有東西南北中五域之南域,這花花大少隸屬於南域大勢力中的一支,其父明尊者乃元嬰中期修士,乃是南域五大聯盟首領之一,這明尊者老來得子,無比的嬌慣於他,但其資質也就一般,在無數的丹藥之下,生生被提高到築基後期,但這揠苗助長之勢也讓其修為再難有所突破,除非有什麽天才地寶;這明尊者眼看一般的丹藥已無用,除了叮囑他這兒子苦行修煉之外,也別無他法。


    可這花花大少哪是什麽刻苦修煉之輩,辜負了其父的一片苦心,仗著他老子的名頭在這南域地段耀武揚威,就算是金丹期修士也對他退避三舍。


    趙振犇是南域明尊者手下的一個沒什麽靠山的金丹修士,明尊者對自己的兒子也略有所知,雖然有自己這張*,但還是怕哪個不長眼的誤傷了他這寶貝兒子,因此常被其父派來保護他這花花大少。


    今天卻碰上了一個釘子,非但不給他明尊者一分麵子,還意欲在金丹期修士麵前動這個花花大少!這在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就算是此地的幾大勢力都要略給幾分薄麵,一時間,周圍之人議論紛紛,這小子要倒黴了,初來南域的二五仔;但大多數人都冷眼旁觀。


    不過吳一凡對四周的一切視若無睹,這花花大少雖然是築基後期,但在混亂之地,要麽就是有非常手段之人,要麽就是憑借祖上陰德者,而看見其身後的跟隨者,吳一凡知道自己是被一群馬蜂盯上了。


    吳一凡本來意欲退讓,奈何林欲靜而風不止,那句“殺你全家”的四個字讓吳一凡陷入了暴走的境地,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四個築基期仆從唰地一下圍了過來,這四人的行動徹底點燃了暴動中的吳一凡。


    “千鳥破風!”“孤煙”順勢而發,凜冽的殺意蓬勃四射,吳一凡此時根本也沒考慮什麽刀意內斂,隻想把憋在胸口那越來越窒息的怒意宣泄出去,把膽敢動其逆鱗者灰飛煙滅。


    麵對暴怒的吳一凡,特別是這毫無保留的全力施為,麵對這一刀,四周眾人如墜無邊的煉獄,轟的一聲響,四周之人撒腿就跑,開什麽玩笑,瘋子!絕對的瘋子!因為在那股刀意之下,眾人都感覺到了刀意臨體,這人不分青紅皂白要亂砍人。


    而至於“千鳥破風”中心的眾人,都駭然地拋出手中所有的防禦手段,手忙腳亂之下,沒人注意到這笠罩之人的蹤跡。


    四聲慘叫聲中夾雜著一聲暴喝,待碎石狂風稍息,大街上溝壑縱橫,那四個築基初中期的仆從如被分屍一般,死的再慘不過了,而那金丹修士也不好受,手臂之上一道血肉翻卷,顯出白森森的肩胛部,這一刀險些卸掉了他一條手臂,這些皮肉之傷雖然不打緊,但身為金丹期修士的他好久沒有受這樣的傷了,這人居然毫不顧忌自身,生生受其一擊而不顧也要揮出本可以保住自己的一刀,以命換命,以傷換傷的這股瘋狂才讓人害怕。


    修仙者那個不是抱著長生的念頭,但這人就像是激怒的野獸一般,好不知進退!


    對於自己的這一擊,這趙振犇很是有信心,就算是同為金丹初期者也要暫避鋒芒,而此人雖然刀意森然,但其爆發出來的氣勢也隻有築基後期的水平,金丹以下絕難幸免!


    然而,飛沙走石之後,一尊散發出濃濃血焰的身影緊緊地盯著他,嘴角雖然血流不斷,但一股死亡的威脅之感如日當頭,瞬間,心中的信心完全動搖了,甚至有了一種趕快逃離此地的衝動。


    “孤煙!得饒人處且饒人,今天我們就此揭過,明公子的父親乃是此地大大有名的元嬰中期修士,你要考慮……”


    當前光景之下,正常之人都會順著梯子而下,但吳一凡此時哪管得了那許多,“天涯步”帶著隱隱的血色的殘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四麵八方之下,都是飄忽不斷的身影。


    趙振犇此時殺了這花花大少的心都有,開始還能照看身後,然而在麵對鬼魅一般的身影,身為金丹期修士的他發現自己居然跟不上其步伐,疲於應付,要命的是自己手中好不容易才淘來的下品寶器與那把看似厚重實則鋒利非常的刀在數次碰撞下,居然出現了數個小口,顧不得心痛,那瘋狂的刀影讓他沒有時間去心痛,而憋屈的是明明自己高他一個等級,金丹期的威壓不能讓其有絲毫的障礙,而自己金丹期的實力根本得不到施展,如大炮打蚊子一般作不了力。


    要知道,在修仙界,一個等級用天與地之間的差距來比擬也絲毫不過,麵對高階修士之時,往往其一個透露出的高階修士威壓就讓低階修士畏手畏腳了,實力能發揮三層就了不得了,但吳一凡卻是個意外,與金丹修士硬碰硬麵對也不少了,更重要的是識海之中的那道懸著的“寂滅”劍意,這道劍意之下,連其見過的天威都大大的不如,何況人通過借鑒修煉而來的威壓!那些束縛的威壓對其影響少得可憐!


    幸好,這花花大少見識也快,祭出其父給他的一件經過元嬰期修士祭煉過的防禦鍾鼎,在吳一凡頻繁的砍劈之下,嗡嗡之聲連綿不絕,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但這花花大少此時也一臉蒼白,這尊鍾鼎雖然好,但靈力消耗同樣也不少,但麵對死亡的危險下,隻能不要老命般的輸送著靈力,生怕一個不濟就掉了小命。


    眼看以為依憑的趙振犇不但沒有短時間內滅殺掉這瘋子,感覺還落了下風,眼見靈力即將告罄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提到心口,“怎麽還沒有援手到來?那老頭子跑哪去了,少爺我就要喪命了!”口中大叫道,隻是從開始的威脅到了現在的乞求“都是我有眼無珠,我不要你那把刀了,你放過我吧!我父也不會追查的,還會送你無數的丹藥法寶美女!”


    “蠢貨!自己要找死!”嘴裏罵道,眼看這頭戴笠罩的“孤煙”攻擊更加淩厲,趙振犇此時已經生了獨自逃生的念頭,“在南域呆不下去,老子跑到其他域去,也省得在此受鳥氣!”


    久攻不下,血焰中的吳一凡臉色愈加猙獰,怒吼連連,手中的刀更加瘋狂,驀地,一道鮮血噴了出來,如燃燒的火焰猛地撲向花花大少二人。


    趙振犇眼皮一跳,心中的寒意更甚,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身形急退,就要脫離戰圈,但此時才走明顯慢了一步,那血焰根本不懼術法攔截刀劍攻擊,而受此攻擊之下,那團血焰一下炸裂開去,一粘劍身,如附骨之疽般蔓延開來。


    狂吼一聲,趙振犇把靈力催動到極致,手中的劍光勉力把附在其上的血焰彈開,生生受了一朵血焰的攻擊才逃出戰圈,頭也不會,狂奔而去。


    當那“血噬”之術施展之後,心口處一絲絲清涼之意順著其心脈遊走向其全身,漸漸地,吳一凡攻擊平穩了下來,眼中的血焰之色也逐漸退卻。心中也明白了當前的狀態,但即使這樣,吳一凡也沒有想過要放過這花花大少。


    鍾鼎之上,一層明亮的黃色光亮把血噬之炎擋在了其外,不過這靈力罩在飛快地變薄,光亮在變暗,而裏麵的嘶喊求饒聲變得更是嘶聲力竭。


    吳一凡沒有再等下去,刀意凝結,靈力稀薄的鍾罩再難擋其鋒利。


    還刀入匣,俯視著以頭搶地,連連叩頭的花花大少,“要奪我刀也罷了,還要殺我全家!”語氣嘶啞而冰冷,“既然如此,那你死去吧!”


    看著因為驚恐而扭曲的臉,吳一凡沒有絲毫憐憫,略微打掃了一番,拍拍淩亂的衣袍,視線掃過,一群人躲躲閃閃,目光閃爍,沒有敢於其對視者。


    “欺軟怕硬,這混亂之地徒有虛名吧?”吳一凡冷笑一聲。


    “唉,你當時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樣子,是人看見都會怕,你那狀態,我真是有點擔心,你修煉的《噬日訣》太影響心性,將來對修煉肯定有難以預料的結果,不過不是眼下擔心的事,你殺了人家的兒子,得快點離開此地才是!”


    在吳一凡沒走多久,一個老滿麵悲痛的老者出現在那癱臥一堆的死體旁。


    “誰殺了我兒子?”單手一伸,一個不小心闖到此地的倒黴鬼被其淩空抓攝了過來。


    “……孤煙!殺人者……是孤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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