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煉笑道:“熟悉不敢說,不過這魔教行徑大異常人,多年來沒見過也聽得多了。”


    聶雲心念一動,又問道:“說起這魔教,在下早年間聽宗門內幾位師叔伯提起一個叫魔靈珠的東西,不知道白兄可有了解?”


    白煉一怔,沉吟道:“這魔靈珠在下倒是聽人說起過,據說是當年魔教宗主陽刑天於昆侖絕頂偶爾獲得,十分神秘。更有人說陽刑天當年能在幾百年間進入到問道境界,掀起一番江湖風雨與此珠有莫大幹係。隻是個中隱秘,又不是道聽途說能夠洞悉的了。”


    聶雲又問:“那這個魔靈珠近年來可有再現江湖的傳聞?”


    白煉笑了笑道:“這個在下倒是沒聽說。”


    聶雲見此事雖然重大,更是與小青父母之事有關的血煉之事,但一時苦於無處查探,隻好決定到昆城一探再坐打算。


    幾人回到大石鎮胖子家中,袁老爹見幾人不久便回,大悅道:“想是那些妖怪已經不在了。”


    胖子一擺手道:“在也無妨,無非是孩兒辛苦一點,把他們都收了而已。”


    袁老爹聞言大悅,當席又多喝了幾杯,慢慢酒上腦梢,開始一遍一遍的誇他從小就知道胖子的不凡,便是當年那老仙人見了胖子,也是讚不絕口。


    聶雲小青心裏都想著要盡快到昆城周邊曾經發生過血煉之事的地方一行,心思並不在席間,倒是白煉一副精於世故的樣子和袁老爹幾番痛飲。袁槐見白煉一時如見知己,隱隱然有忘年相交的意思,要不是胖子在最後關頭以他降妖除魔的決心引開袁老爹注意,說不定袁老爹真要酒後腦子熱,拉著白煉拜把子去。胖子好不容易長起來的臉麵差點直接毀在輩分上。


    聶雲等人飽食過後,並不在大石鎮多逗留,在袁老爹和一眾山民挽留的眼光下,乘風而去。


    幾人半空而行,胖子想必是還沉浸在父老崇敬的目光中一時還沒有緩過來,加上幾杯酒下肚,此刻正在雲中繼續吆五喝六起來。直到聶雲朝他屁股上一腳才把他踹回原形。


    聶雲小青見此刻已經有了順理成章查探魔教血煉之事的因由,也不再瞞白煉,徑自往小青老家飛去。幾人言語之中,白煉才對小青姐妹的身世有幾分明了,但小青心思謹慎,隻說早年父母雙亡,具體情形則被略去。


    聶雲五人落在昆城城西幾間破敗的屋舍前。這裏,便是小青老家所在,隻是小梅當年尚年幼,對此地並不熟悉,對當年之事也全無記憶,此刻重回故裏,倒也不十分感觸。


    倒是小青站在幾間依稀可見當年樣子的屋舍前,悵然若失。幽幽走進屋舍內,怔怔半餉,兩行眼淚翻滾而下。


    聶雲見狀,心下也感同身受。白煉見小青臉色凝重,也不好言語。胖子見狀,也很識趣的不再和小梅胡鬧。


    小青彎腰撿起地上幾片破瓦罐,遙想當年父慈母愛,心中悲傷,更溢於言表。小梅見到小青神情,也沉默不語。


    聶雲為免小青沉浸其中,難以自拔,信口說道:“不知這昆城一帶,哪裏有魔教出沒,我們正好前往一探。”


    白煉沉吟片刻道:“此去西南不遠,便是魔教靈淵分壇,聶兄若執意要查探此血煉之事,可到附近一巡,隻是靈淵雖為魔教分壇,相比我們卻也勢重不少,其中不免有幾分危險。”


    白煉言下之意十分明顯。但聶雲心想此事與小青父母被害一事幹係重大,哪顧得了這其中危險,當下對白煉道:“我輩玄天修士,雖然道行低微,但師門有教誨在先,遇見這等事情也不敢躲避。倒是白兄乃是散修之士,習慣了遊戲風塵,實是沒有必要卷入其中。”


    白煉聞言爽朗大笑:“聶兄這麽說卻是小看我白某了。白某雖無大誌,但每逢有獵奇之事,也是趨之若鶩。不過是在魔教教壇附近一巡而已,卻沒有什麽十分要緊的危險。何況我與眾人相識一場,引為知己,既然一路相隨,又豈有此刻獨自抽身而去之理。聶兄不必再說,那靈淵便是龍潭虎穴,白煉也隨你走一遭便是!”


    聶雲聽白煉這樣說道,心下豪情頓生,當下也不再說什麽便往那靈淵方向而去。


    聶雲幾人雖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但深知自己眾人除了白煉修為莫測之外,四人都是微末之修,不敢大意,一路隻是掠著山峰一路徐行,夜色也慢慢暗淡下來。


    聶雲見一路上越往靈淵方向掠去,夜色漸濃,越是覺得天空暮靄沉沉,山峰中也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若非此處仍能見到青蔥樹木,幾人還隻道自己身處地獄之中。


    幾人越往裏走,發現空氣中的腐爛氣息越是嚴重。天空中的黑雲也越壓越低,仿佛連天空也被壓低到了山峰之間,幾人隻覺胸中越發煩悶。胖子終於忍受不住大叫起來:“這魔教都是什麽人啊,怎麽盡挑這種鬼地方,難道圖這裏空氣夠好嗎?”


    白煉一笑,也不作答。聶雲朝胖子一瞪,示意眾人朝地上看去。


    原來聶雲發現地上叢林之中此刻正有一堆篝火燃起,篝火光線所及之處,遠見幾個裝束古怪的人。白煉低聲道:“想來是魔教教眾!”


    聶雲聽見,於是招呼眾人離那篝火遠遠落地。


    幾人方才一落地,便發現叢林中的瘴氣更加腥臭腐爛難聞,胖子憋得十分痛苦卻不敢出聲,小梅見到胖子模樣可笑,也不再臉色凝重,黑暗中朝胖子腋窩摸去,引得胖子一驚一乍的跳來跳去。


    黑暗之中,幾人朝那篝火慢慢摸去,漸漸已經能聽到篝火周圍幾人的聲音。


    聶雲眼見篝火周圍三人,其中兩人坐在篝火兩側,不時抬頭看看天空,神色之中有幾分焦慮之色。另一人被縛在地,嘴上也被塞上布團,雙眼流露出哀求和深深的恐懼。


    聶雲以靈識一掃三人,發現三人倒是修為不高,除被縛那人修為較高不是聶雲可以看透之外,其餘兩人也是聚靈期修為,心下大定,畢竟逐城破敗道觀一戰,心中仍有餘悸。


    聶雲看了看白煉,發現白煉也神色輕鬆,想必他也已經知道這幾人修為不高,不足以對幾人構成威脅。


    聶雲幾人凝神細看,發現隨著夜色漸深,那圍著篝火的兩人開始抱怨的說道:“也不知道孫長老幹嘛非要取這個小子的元靈,按說以孫長老的修為,即便取了這個小子的元靈也沒有什麽太大用處啊。”


    另一個人伸手往篝火中靠近了一下,搓著手道:“是啊,本來我們千裏迢迢跟隨孫長老從枯崖來到這個鬼地方實指望能離開鬼窟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沒想到卻又來到另一個地獄,你說這上哪說理去。”說罷此人臉色在篝火的襯映下露出一絲苦笑。


    對麵那個人聽見此言,忙道:“你小聲點!讓魔教的人聽見可不得了,到時上頭疑心我們有二心,可不是玩的!”


    另一個人一怔,也忙道:“是是是,我這不也是嘴快嘛?”


    對麵那人苦笑說道:“我們畢竟是初來,謹慎一些總是好的,別沒事惹事。你說這個李大頭,本來好好的,不知道說了什麽,就被孫長老處死。”


    另一個人點頭道:“說的是,說的是。既然來了,還能怎麽樣,在這個鬼地方受罪也好過把小命弄沒了。”


    對麵那人聲音似微微一顫的說道:“若隻是腦袋搬家倒也痛快,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隻是如這般死法,死後精魄還要放逐西駝峰總壇千窟魔,卻是連超生也不能了。”


    聶雲聽到這兩人言語,心中大駭:“不知這鬼窟之人怎麽到了這魔教之地?這要被處決之人為何要被取出精魄,放逐千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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