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strong></strong>為你提供的《》小說(正文 第055章)正文,敬請欣賞!


    “聖人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滿廳賓客伏拜而下,高聲頌禮。這時,白澈才從側邊的小門溜了進來,跪在父親妹妹的身旁,麵上依舊一片凝重之色。


    興慶帝偕同皇後,拾階而上,在主位上坐下,輕抬手掌,朗聲道:“平身。”


    眾人起身就坐,興慶帝舉杯遙祝群臣,誦念國泰民安,又令太監挨桌發了“歲歲平安”的紅包,這才令人鳴炮開宴。


    一道道宮廷禦宴遞次的傳了上來,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裏遊的,無一不齊全。又有貌美如花的舞姬伶人上來獻藝,奏著歡快的樂曲,跳著優美的舞蹈,整個的夙寧宮中君臣同歡,其樂融融。


    白清在吃食上自來就挑,白濟遠素來又疼她得緊,費了大力氣搜羅各地的美食,又下了死命令,要府中的廚子努力鑽研廚藝,是以這麽些年過去,白府裏的飲食比之皇宮,也毫不遜色。這種宴會她又經常參與,著實對菜肴無感,隨意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端著皇後娘娘特意賜下來的鮮果汁,慢慢的品著,目光似有若無的瞅著大廳中央的舞藝。


    前世的她,喜歡美人,身邊伺候的丫頭,都個個容顏精致,還各有特色。掖庭的舞姬中,頗有些姿色出眾的,編撰了新的舞蹈,她總是會第一時間纏著聖人或皇後,讓她欣賞一番。此刻的賀春舞,她看過不止一次,不過因為跳舞的舞姬不同,每次總是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此時,那些搖曳生姿的美人,卻一點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她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朝對麵席上的顏姑娘望去。


    她十七八歲的模樣,一張鵝蛋型的俏臉上,長著長長的柳葉眉,大大的眼睛,眼角有些略微的上挑,鼻梁高而挺,一張小嘴瑩潤光澤,端得是位美麗的女子。


    今日這樣喜慶的日子,各家誥命夫人們皆著穿著板直規整的誥命服,不管年紀大小,各家郡主縣主或官家小姐們全都穿上了新做的美麗華服,戴上新打的漂亮首飾。她卻反其道而行,隻一身天碧色繡折枝梅花的短襖,配著同款的棕裙,身上除了兩隻發釵之外,沒戴其他的任何首飾,整個人看起來倒的確是清清爽爽的,可在一眾人群裏,卻顯得有些寒酸了。


    肖肅的側夫人……


    白清腦中不停的閃過這個名頭。


    莫名其妙的,她原本好似死灰般的心,居然升起了憤怒和委屈的感覺。他既已有了青梅竹馬的姑娘,卻那般毫無顧忌的闖入她的閨中,壞了她的清白,竟還口口聲聲說等他回來必會上門提親,然後會一輩子對她好,不讓她受任何的委屈。


    感情他是打量著,反正她的事情鬧成那個樣子,雖是退了親,再京裏卻根本找不到好人家。又看她性子憨傻,娶回去以後可以讓他的側夫人好拿捏是吧?


    更叫她委屈的是,父兄竟然看上這樣一個人做她的夫君!性子凶狠殘暴也就罷了,還早有了傾心相許之人,難道為了權勢,他們也可以犧牲她的幸福麽?


    這樣的認知,讓她很受傷。


    不得不說,盡管已經知曉為了她,父兄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性命。前世今生兩輩子都已經習慣了自私的她,雖然口口聲聲對自己說著,為了父兄,她可以嫁給任何人。


    然而事到臨頭之時,卻依舊會覺得傷心難過,心裏一樣還是會有埋怨。


    借著垂頭放下杯子的刹那,快速的擦去眼眶快要掉下來的淚珠,白清起身,從側邊的小門出了宴會廳,走到廊下。


    不知什麽時候,那紛紛揚揚的大雪已是停了,借著廊下宮燈氤氳出的粉色光線,還可以看清園中的點點紅梅,映雪而生,端得嬌豔。


    抬首遙望灰蒙蒙的天空,白清自嘲的笑了笑,低聲輕歎。何必那般矯情?雖然這世界女少男多,可如同父親兄長那樣專情的男兒,又哪裏有多少呢?京中那麽多起於微境的官員,窮苦困頓的時候,還可以守著家裏妻兒安穩度日,一旦高中,得獲官職,又有多少人能夠堅持不納幾個美人的?何況是肖肅,他不過十幾歲,就得了安樂侯的爵位,堂堂侯爺,可以有一正一側兩位夫人,還可以納妾四名。


    大成法律都給予了他這般的權利,又豈是她能夠置喙的?


    隻是,她終究是個女人,渴望愛的女人。她所期待的,是如同父親待母親那般待她的男子,前世,在成婚之後便將這期望寄托在袁茂林身上,結果收獲的,是悲劇的一生。今生好不容易重獲新生,不是已經說好了,要為了父兄,為了這個家的完滿而活麽?


    怎麽就那麽輕易的,相信了男人的誓言,還在這裏矯情起來了?


    想到此,那一夜溫情讓她稍稍柔軟了些許的心,終於又堅硬了起來。


    新春這樣意味著團圓的佳節,卻因為公事遠離京城,獨在江南思念她的肖肅不知道,就因為他臨走前囑托的那麽一句話,讓他那夜好不容易才讓她暖化了些許的心,又重新結起了堅冰。他的追妻之路,比想象當中,更為的艱難。


    “你也會有歎氣的一天?”一道清亮的聲音諷刺的說道,陷入沉思中的白清嚇了一跳。


    驀地回首,她微微露出驚訝的神情,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是你!”


    見她下意識遠離的動作,冀王連瑾心中怒氣橫生,語氣更為刻薄的質問道:“怎麽,你就如此巴不得遠離我,知道母妃向父皇提了親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嫁出去,竟然找了那麽個男人。”很顯然,對於白清棄他而擇袁茂林的行為,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侮辱。


    白清微微一笑,自謙的說道:“冀王殿下說笑了,白清蒲柳之姿,哪裏配得上殿下!也就隻能在那等人中間,隨意尋摸一個,過日子罷了。”


    她的姿態和言語,擺明了是敷衍的態度,連瑾心中更是惱怒。


    白清幼時長在宮廷,這些年來也時常出沒皇宮中,他們兩人的年紀最是相仿,還曾一起在上書房中讀書習字。她性子活潑,又有些傻兮兮的,他最喜歡的,就是不動聲色的欺負她,看著她一張笑臉突然變得烏雲密布,淚水漣漣,就覺得特別開心。


    年紀漸長,大家開始談婚論嫁,皇後娘娘素來喜愛白清,有意將她定給太子為妃,他莫名的,就開始嫉妒太子,然後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她。後來,白家拒絕了皇後的提議,太子也娶了奉安侯顧家的嫡長女為太子妃,他心中暗喜,可自那時候開始,她少入宮的時日卻少了許多。


    對外是言年紀到了,要拘在府中學學管家理事的本事,可她幾次進宮,竟屢屢與太子妃發生糾紛,誰不知曉,她是因為此事而傷心難過。


    後來,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叫原本不喜她的母妃認為,娶了白太傅捧在手心裏的女兒,可以為他們的事業增添巨大的助力,可沒想到母妃剛隱晦的提過一次,她就迫不及待的與別人定了親,直接扇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而現在,她退了親,卻還是這樣一幅不屑於他,唯恐避他不及的模樣,叫他如何不恨?


    白清哪裏知道連瑾心中的想法,連瑾自小喜歡欺負她,她從來不認為他會喜歡她。在她看來,這個人反而是造成她上輩子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之一。若非他的縱容和支持,蘇梅哪裏敢對聖人和白家那般的逼迫,塗家又豈有膽量打上白家,氣死她的父親?


    好歹他們還是一起長大的,他竟是真的一點情分都不肯講,生生的將白家摧毀了,實在太過毒辣心狠,現在又哪裏肯跟他有什麽接觸呢!


    見他不言不語,隻眯縫著眼睛不善的看著自己,白清又退後幾步,垂身福了福,道:“小女出來的久了,恐怕父兄擔憂,先回去了,殿下請自便。”語畢,也不等他反應,就疾步走回了宴會廳裏去了。


    連瑾眯縫著眼睛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眼神很是陰霾,裏麵充滿了劇烈的風暴。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使勁兒的捏成了拳頭,嘴角慢慢的勾起一絲殘酷的冷笑。白清,如今你如此避我躲我,總有一日,我會讓你親自上門來,跪著求我,我等著那一日。


    廳中依舊喧鬧不已,眾臣們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連瑾走回座位,見太子夫婦二人時不時的湊到一起說幾句悄悄話,太子妃一張俏臉顯得分外的教養。


    他不就是從皇後肚皮裏爬出來的麽?論長相,自己可是京城六公子之首,還在玉郎白澈之上,他卻根本排不上號;論能力,自己也比他強多了,如今他手底下,好大一部分都被自己收攏了過來;論才華,他冀王連瑾連詩聖都誇讚了的,太子呢?他從不作詩。


    憑什麽,這樣一個長相不如他,能力不如他,才華也不如他的兄長,卻偏偏擁有那麽多女子的愛慕?


    心中嫉妒惱怒的他,一個衝動之下,竟是直接朝著坐在興慶帝下首的太子朗聲道:“臣弟聽聞,太子殿下今日要給父皇一個驚喜,不知這驚喜,什麽時候能送上來?也叫臣弟等開開眼界。”


    太子眯了眯眼睛,轉過頭來看他,他的眼神裏,帶上了深深的懷疑和審視之色。連瑾的心裏,不由咯噔一下,忐忑了起來。他受了白清的刺激,太過急切的想要看到好不容易謀劃的事情出成果,竟是忘了太子的性子,沒有去攛掇別人,自己如此出頭,怕是要被他懷疑上了。


    不過還好,他的話音剛落下不久,二皇子順王就接著起哄,催促著太子快把驚喜拿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太子盯著他的懷疑目光,這才收了回去,全心的應付著向來愛玩愛鬧的二哥順王。


    鬆了口氣之後,連瑾才突然發現,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他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汗濕了的裏衣緊貼在脊背上,冰冷的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時,端坐台上的興慶帝聽到他們兄弟的談論,也頗為興致的道:“哦,太子要給朕什麽驚喜?快叫人送上來瞧瞧。”一張臉笑眯眯的,連眼睛裏透出幾分喜意來,顯見一副心情頗好的樣子。


    連瑾聞言,所有的忐忑頓時全然消散,方才黯淡下去的眼睛,也突然閃亮著熠熠的光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毒婦女配求生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凝輝殘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凝輝殘雪並收藏毒婦女配求生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