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曙光劃破雲層,劈開戰場上絲絲灰色的煙靂。露出仿若地獄的戰場,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焦炭,在紅色的炎光中散發著絲絲灰色的煙霧。已經碳化的屍體,橫七豎八,但更多的是吸入大量濃煙而死的士兵。


    臉上沾著幾分炭灰的後熊站在一邊,深呼吸一口帶著烤肉味道的清晃空氣。喃喃道:“勝利的氣息!”


    謳陽則沒有後熊那麽休閑,昨天的戰果雖然大,但他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被一名悍不畏死的士兵衝了上來,拚著自己被殺,也劈了他一劍,此刻謳陽的還手綁著繃帶。另外身上也中了幾箭,雖然入肉都不深,但身上還是綁上了繃帶。


    陳音和莽高從遠處策馬歸來,二人翻身下馬,看到謳陽受了傷,陳音率先詫異道:“沒有傷到骨頭了吧?”


    “這些宋狗還是有幾個硬骨頭,拚著不由命都砍我一刀,不過到底筋疲力盡,所以並沒有傷到骨頭,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謳陽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說道。


    陳音也點點頭,他們這些當兵的,別說傷了,就算是死了,在心裏麵前已經有所準備了。不過謳陽力挺自巳,不像後熊那般對自己敬而遠之,所以陳音才對謳陽親近些。


    莽高見謳陽並沒有荊府,也不虛偽的對摳陽噓寒問暖一番了。莽高一臉熱切的看著後熊問道:“左司馬,這次戰果如何啊?”


    後熊聽到這裏,雖然極力讓自巳顯得平靜一些,但從一些細微的地方還是可以看得出後熊頗為激動。


    “準確的傷亡還沒有統計出來,大概的倒走出來了。這次我們大漢戰死四百餘,一千五百多人受傷。而宋軍方麵大概有二萬五千人葬身火海,八千人投降。你們那裏折損了多少人?殺了多少士兵?“


    陳音和莽高二人負責外圍的戰鬥,戰後更是帶著騎兵在黑夜中追殺潰逃出來的宋軍士兵,所以後熊才有如此一問。


    雖然莽高的官職比陳音要高,不過莽高這人一向比較愣,所以由陳音站出來說道:“大概斬殺了三千五百人,其他的都被跑了。嗯不到這些宋軍戰鬥力不怎麽樣,逃跑功夫倒是一流!”


    後熊雖然有些不滿陳音越過自己,去聯係謳陽,不過他也知道此刻漢軍身陷敵境。本來就已經夠危險了,如果還爆發內訌,恐怕不是危險不危險的問題了,而是毀滅性的打擊。


    正因為如此,後熊並沒有趁機責怪陳音,反而安撫道:“莽將軍和陳將軍已經做的夠好了,畢竟烏燈黑火,而且宋軍都是當地人,自然熟悉地形,能夠斬殺如此多人都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而且就算逃脫了,也不過是走脫三千餘,這三千餘已經被嚇破膽的宋軍非但沒有用。反而下次和我們開戰的時候,搞不好他們第一個潰敗,反而間接幫助了我大漢獲勝。”


    陳音見後熊如此說,禁不住有些佩服後熊的心胸,對後熊行軍禮,道:“左司馬英明!”


    後熊聞言,登時心頭一喜,陳音這話看似平常,實際上走向後熊服軟。什麽人才英明啊?自然是領導人了,就算是軍師之類的,隻是用睿智、足智多謀來稱讚。


    謳陽見後熊和陳音盡釋前嫌,也禁不住心頭為之一鬆,現在他謳陽可沒有什麽心思爭權奪利。謳陽岔開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說道:“好了,我們得立刻撒退了!宋國好歹也是大國,被我們大敗四萬大軍,固然傷筋動骨,但我們也不能夠在這裏將時間耽擱下去。”


    莽高問道:“那我們走了,那些俘虜怎麽辦啊?”


    “殺!”謳陽眼中閃過一抹寒冷得仿佛萬年寒冰的殺意。


    後熊聞言禁不住有些遲疑,不太堅決的反對道:“謳陽,這不太好吧?我們可以用八千俘虜作為籌碼,讓宋國讓開道路。”


    謳陽態度依舊是那麽的堅決。“不!左司馬你這話雖然有道理,但我更加認為,漢國的尊嚴隻能夠用血來到捍衛!冒犯漢國,隻能夠用血,來到使得他們警惕!要不然其他諸侯國都仿效親國,再來一次道歉就算了,我們漢國還怎麽樣?”


    陳音聞言也深以為然的點下頭,說道:“諸位,我陳音在這裏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主上現在什麽情況你們都知道了?就算主上駕鶴西去,我們心中恐怕都有所準備了。在這個時候,我們要維護主上一手建立的大漢,就隻能夠用強硬的態度,用血!用鐵!來到告訴天下人,主上雖然駕鶴西去了,但漢國還有我們這些老臣子!漢國不是誰都可以伸手捏上一下的軟柿子!漢國是一把鋒利的刀,在捏之前,就得做好血流成河的準備!”


    後熊和謳陽,乃至於對楊子璐最忠心耿耿的莽高,對陳音這一番殘酷的話,都沒有立刻反駁。雖然陳音的話很難聽,很殘酷,但誰都不能夠不承認,他這話的確有道理。


    英年早逝的國君,天下從來不算少,比較著名的有晉悼公,二十六歲恢複晉國霸業,二十八而逝。為周朝的成康之治莫基並完全前半部分的周成王,也是三十五而逝。


    後熊和謳陽、陳音他們不能夠完全寄望於楊子璐康複,他們要作出最壞的打算。後熊歎了口氣,點下頭說道:“一切都按你們說的辦吧!”


    陳音默不作聲的點下頭,便轉身離開,很快在戰場上就響起一片淒厲的慘叫聲。降兵或者鐵骨錚錚的破口大罵,或者痛哭哀求,或麻木的看著一切。但無論是那一種,他們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被殺氣騰騰的士兵拿著鬼頭刀或者戰斧,將他們的頭顱和身體徹底分家。鮮血再一次染紅了土地,紅紅的泥土,分外的刺目。


    漢軍在處理好這些後,立刻率領大軍南下,不過很可惜他們的行程並不順利。宋軍雖然遭受重倉,但在南方彭城一帶還駐紮有二萬宋軍。這些二萬宋軍雖然不如漢軍,但架不住他們熟悉地利,而且還有船隻可以用。不斷派兵騷擾漢軍。


    漢軍不得不從原路退回去,改而走薛國,準備從薛國、邦國轉道回到漢國。


    而就在這個時候,漢國爆發了一場幾乎要分裂的動亂。


    且說緣由,在楊子璐遇刺後,楚國和東楚聯手以桐拍山、大別山為界,雙方平分漢國在原來楚國土地上的勢力。楚國方麵已經占領了桐拍山、大別山以南的土地。不過在西進的時候卻遭到了阻擊,之前逃離戰場的韓甲丁在載經一帶組織士兵,依托漢水防守。


    同時韓甲丁還向巴國、濮國等國求援,當初楊子璐利益均沾的計策優勢就出現了,濮國原本屬於楚國的,但背叛了楚國。當然濮國人並不認為他們背叛楚國,但這事情楚國人卻如此認為。而濮國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認為自己怎麽想,楚國人就怎麽想,他們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站在了漢國這一邊。


    而巴國更是楚國的世仇,他們此刻占領的國土當中,還包括了楚國曆代國君修建的墓陵所在地――夷陵吧國人比較信奉神靈,所以沒有敢學伍子胥那樣掘墓鞭屍,不過也別指望巴國人去修筐那些墓陵。兩年半下來,年久失修是難免的了,而這一筆賬,自然也被楚國人記在巴國人身上了。


    再加上巴國人除非肯放棄三峽以東的土地,要不然就唯有和韓甲丁合作。也靠巴國和濮國的支持,韓甲丁這才勉力支持下來。在支持的時候,韓甲丁並沒有忘記向漢國求援。


    而東楚方麵在一路勢如破竹,沿途城邑望風而降,不過在來到了長江北部的廬江郡就不行了。此地郡守乃是楊子璐親自任命的心腹都陳,都陳雖然是楚國人,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投降。相反他還因為這個身份不得不死磕,因為他是楊子璐一手提拔上來的廬江郡郡守,誰都知道他是“楚”奸。


    在這個情況下,他都陳敢投降,恐怕石乞第一個就將他殺了。而不投降大概是千刀萬剮,五馬分屍這些刑罰,而投降了最多也就是一段白綾或者毒酒,絕對沒有可能生還。你說都陳敢投降嗎?


    都陳的確是有本領,將手下縣色兵都籠絡得很好,並沒有爆發內亂。眾誌成城之下,東楚大軍登時鬱悶了,不過石乞也的確非一般人。石乞他想到了一個’可以攻打的地方,那就是漢國,此刻漢國群龍無首。


    於是石乞留下兩萬東楚軍在廬江郡外圍戒備,自巳率領四萬東楚軍回軍北上,攻打漢國的壽春郡。壽春郡登時吃緊,急急忙忙的派人向廣陵城求援。


    楊子璐當初出戰,並沒有想過漢國被攻擊,更沒有想過自己遇刺。隻能夠說這些年來的順風順水,讓楊子璐失去了應有的警惕之心。


    正因為如此楊子璐給予明平田等內閣的權力並不大,內閣全體通過這才有調動五千士兵的權力。五千士兵去救援看春郡,這的確是太過少兵力了。


    於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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