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官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此題說難也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但要弄清楚,著實有些不容易!“


    “世間還有這樣的試題麽?李卓自言自語了聲:“你快快說來,本官倒也想聽聽,這試題是如何的有趣?”


    鍾官道:“要說此題,卑職先要說一個人?”


    李卓擺手道:“無妨,無妨,你說來便是?”


    殿內眾人見縣令大人遲遲不出題,多少有些焦急,可人家是官,自己是民,也不好多說什麽,再者,這道試題不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八字之內,也有些難度,所以倒也無人出言催促。


    這邊的鍾官稍作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這試題的內容,便是今有雞翁一,值錢五;雞母一,值錢三;雞雛三,值錢一。凡百錢買雞百隻。問雞翁母雛各幾何?”


    李卓一聽,眼前一亮:“這試題,果然別致?隻是這些才子,誦讀四書五經,未必能解答?不知這試題可有人解了出來?”


    鍾官點頭道:“卑職下麵要說的,便是這解答之人?”


    李卓原本隻是隨口問一下,本沒想到有人會解答出來,聽鍾官這番言語,微微吃了一驚,心道:“這試題一看便知難度頗高,能解除這試題之人,隻怕非一般人了?”


    鍾官道:“據說,在南北朝時期,我國北方出了一個“神童”,他反映敏捷,計算能力超群,許多連大人一時也難以解答的問題,他一下子就給算出來了。遠遠近近的人都喜歡找他問算術問題。 ”


    李卓輕輕點了點頭,道:“神童,果然非同一般人啊?”


    鍾官繼續說道:““神童”的名氣越來越大,傳到當時宰相的耳中。有一天,宰相為了弄清“神童”是真是假,特地把“神童”的父親叫了去,給了他 一百文錢,讓第二天帶 一百隻雞來。並規定 一百隻雞中公雞、母雞和小雞都要有,而且不準多,也不準少,一定要剛好百錢百雞。


    那時,買 一隻公雞 五文錢,買 一隻母雞 三文錢,買 三隻小雞才 一文錢?


    “這,這能做得到麽?”李卓一臉的不可思議的問了聲。


    鍾官笑道:“ “神童”想了一會,告訴父親說,隻要送 四 隻公雞、 十八隻母雞和 七十八隻小雞就行了。 ”


    “當真神人也?”李卓輕輕歎了聲,對於這道試題,更加感興趣。


    鍾官繼續說了下去,道:“ 第二天,宰相見到送來的雞正好滿足百錢百雞,大為驚奇。他想了一下,又給了 一百文錢,讓明天再送 一百隻雞來,還規定不準隻有 四隻公雞。 ”


    “這也太難了吧?“李卓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後,自言自語的感歎了聲。


    鍾官嗬嗬一笑,道:“大人覺得這問題太過艱難,但那小神童卻不這麽想?“


    李卓吃了一驚,瞪大著一雙眼睛,道:“你是說——?“


    鍾官點了點頭,道:“這個問題也沒有難住“神童”。他想了一會,叫父親送 八隻公雞、 十一 隻母雞和 八十一隻小雞去。還告訴父親說,遇到類似問題,隻要怎樣怎樣就行了。第二天,宰相見到了送來的 一百 隻雞,讚歎不已。他又給了 一百文錢,要求下次再送 一百隻雞來。


    豈料才一會兒,“神童”的父親就送來了 一百 隻雞。宰相一數:公雞 十二隻、母雞 四 隻、小雞 八十四 隻,正好又滿足百錢百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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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卓聽到了這裏,多少有些明白了過來,壓低聲音道:“這神童能如此神速的解答這道難題,莫非是有些竅門?”


    鍾官道:“的確如此,隻是卑職才疏學淺,不得而知。不過,今日在做之人多年從事商賈,碰上比等難題怕不少,大人以此為試題,一來也可試一試這些商賈的能耐,二來,此試題不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八字之內,倒也符合要求,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李卓雖不懂這百雞的奧妙所在,但鍾官所言的確有幾分道理,再者這多少錢,買多少東西,的確與商家有幾分聯係,以此作為試題,倒也說得過去?“想了一番後,轉過身來,對著滿堂的商賈,嗬嗬一笑道:”楊公子,本官這第一道試題有了,勞煩楊公子送來筆和紙來?“


    “來人,筆墨紙硯!”楊一峰對著人群喊了聲,早有楊家家丁去了。


    不多時楊家府上一名家丁,氣喘籲籲的捧著筆墨紙硯走了上來。


    李卓對著那家丁點了點頭,道:“有勞了?”說完,拿起一張宣紙,然後挑了一隻湖筆,在那宣紙上運筆如飛。


    楊崢站在遠處,恰好能看到李卓運筆如飛的樣子,寫的行書,行雲流水之餘,筆法溫潤秀勁,法度謹嚴而意態生動。雖無雄渾的氣勢,卻具晉唐書法的風致,儼然有大家之風。


    明代取仕除八股文外,選官,必得五官端正,同樣有才學的兩個人,相貌英俊者從仕就要容易的多,但若是一人書法也十分的好看,那麽無疑是完美了。


    在楊崢看來,李卓就是這樣的人,五官雖算不上英俊瀟灑,但好在生的端正,濃眉、大眼、高鼻,頜下三綹長須,這樣的男人絕對說不上醜陋,如今的這首書法,一如他的相貌,中規中矩,毫無經驗的所在,但好在耐看。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李卓放下了手中的筆法,望著那張宣紙默默的叨念了幾聲,見沒有錯誤,方才對那家丁笑道:“勞煩這位小哥張貼起來?”


    那家丁那想到堂堂的杭州縣令竟如此平易近人,對於他這麽一個下人,說話都是彬彬有禮,早已激動不已,聞言用力的點了點頭,畢恭畢敬的捧著那張宣紙,那恭維的模樣,仿佛哪不是一張宣示,而是一道聖旨。


    在眾人嬉笑中,那家丁將李卓的試題,給張貼了在殿內對高的所在。


    等待多時的各家才子,早已蜂擁而至,爭先恐後的搶看比試的第一道試題。


    “今有雞翁一,值錢五;雞母一,值錢三;雞雛三,值錢一。凡百錢買雞百隻。問雞翁母雛各幾何?”


    人群裏,不知誰先念叨了起來,跟著不少人開始抱怨開了。


    “這是什麽試題啊,百錢買雞百隻。問雞翁母雛各幾何?這我如何知道?”


    “就是,就是,我們熟讀四書五經,何曾在書上見過這扥雞毛蒜皮的小事,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啊,這試題不答也罷!”


    想這樣的試題,還是頭一遭,倒是那些商賈覺得有些意思,可這題目也太難了一些,百錢買雞百隻。問雞翁母雛各幾何?他們還真算不出來。


    人群裏不滿的聲音迅速的充斥著大堂,楊崢一直站在身後,尚未看清楚題目,直到前麵的各家才子,看了題目,搖頭不滿後退開了,他才與那王姓公子,以及擠到了前麵。


    “楊大哥——楊大哥——?”楊崢正往前麵擁擠,忽聽得有人喊他,扭頭看去,卻見人群裏李嫣兒正對著她揮動的小手,那摸樣顯得極為高興,仿佛這個試題,楊崢就一定能解答一樣。


    “現在加油太早了點吧?”楊崢走了過去,笑嗬嗬的道。


    “哼,憑著你的才學,這試題還不是手到擒來!”李嫣兒白了他一眼,嘟著小嘴道。


    “你對我還真有信任啊?”楊崢汗顏了一把, 不說這試題他還沒看到,就是看到了,眼看這些才子,個個搖頭的模樣,料想那試題必然是難上加難了,能不能解答,還不一定呢?


    “哼,人家,人家什麽時候不信呢?反到是你,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楊崢汗顏了一把,正要說話,忽覺得自己袖子被人拉了一下,急忙扭頭一看,卻見二小姐一臉不悅的站在哪裏,那模樣仿佛是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哀怨的模樣,足以秒殺任何人。


    “怎麽跟深閨怨婦似的?“楊崢嘀咕了聲,笑道:”二小姐,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應該坐在那裏喝茶麽?“


    二小姐哼哼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李嫣兒,沒好氣的道:“打擾你了好事吧?“


    楊崢汗了一把,道:“這哪兒跟哪兒啊?“


    二小姐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語氣不鹹不淡的道:“姐姐讓我來告訴你,你還是彭家的合同工,是來幹活的,可不是來談情說愛的?“


    楊崢大汗了一把,尷尬的笑了笑,道:“明白,明白,這就去!“


    對著李嫣兒抱拳一笑,不敢多呆,朝那試題所在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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