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用替他說好話,本小姐雖不會寫詩詞,卻也知道詩詞需要平仄韻律,各種典故,方能叫詩,你看人家古人寫得多好。


    關關睢鳩,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同樣是四句,其中好壞,不用我多說了吧?“二小姐侃侃而談。


    彭成峰自從楊崢口中得知,自己吟唱的是一首非常不錯詩詞,心中早已得意非凡,這會兒也不急不躁,搖著紙扇走了上前笑道:“二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弟這四句,的確是一首詩,隻不過相較唐詩宋詞多少有些差別,主張內容和詞句通俗詼諧﹑不拘於平仄韻律,要求的文學知識和格律不高,便於普通人口耳相傳,因此被成為打油詩?”


    “打油詩?我還打火詩呢?”二小姐沒好氣的罵道。


    “華安——?”彭成峰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自家大姐和二姐,眼看二小姐麵帶怒意,心中懼怕,急忙向楊崢求饒起來。


    “少爺所言倒是沒錯,這四句的確叫打油詩?”楊崢抵不過彭成峰苦苦哀求的模樣,隻好出言幫忙。


    “聽到沒有,是打油詩,還是一首好的打油詩?“彭成峰得意的衝著二小姐喊了兩聲。


    楊崢看得有些好笑,隻是一首打油詩而已,便讓這家夥得意成這樣,可見平日裏的確沒作詩的本事了。


    “打油詩就不用平仄韻律,各種典故麽?”二小姐顯然有些不明白。


    “那倒不是,這打油詩最早起源於唐代民間,以後瓜瓞綿綿,不斷發展,表現出活躍的生命力。這類詩一般通俗易懂,詼諧幽默,有時暗含譏諷,風趣逗人。


    據說它的由來,與一個叫張打油的離不開,此人不過是一般的讀書人,有人說他是個農民,總之是個無名小卒。但他的《詠雪》“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一鳴驚人,開創了一個嶄新的打油詩體,名垂千古。此詩描寫雪景,由全貌而及特寫,由顏色而及神態。通篇寫雪,不著一“雪”字,而雪的形神躍然。遣詞用字,十分貼切、生動、傳神。用語俚俗,本色拙樸,風致別然。格調詼諧幽默,輕鬆悅人,廣為傳播,無不叫絕,因此後來人常把這類以俚語俗句入詩,不求平仄對仗的詩作,稱為打油詩。大少爺剛才的四句詩詞,初看文句粗俗,其實粗中見巧,蘊有“置換法”的哲理在焉。被審視的事物,一旦主客體易位,那就另是一番氣象了。“


    “真有這麽好麽?”彭成峰有些驚訝,便是一旁的二小姐也是聽得滿臉驚訝之色。


    一幹家丁也有呆住了,顯然不相信少年隨口吟唱的四句通俗易懂的句子,竟是一首詩詞,還是一首好詩,要知道平日裏這個少爺是從來聽得吟詩作對就頭疼的很,怎麽今日能吟唱一首詩詞出來,莫非少爺當真是天才?“


    “這四句詩詞,真的是你作出來的?”二小姐心中有些疑惑,可看自己弟弟神色淡然,而一旁的楊崢也幫著說好話,一時還真信的了。


    彭成峰難得露了一次臉,心中大喜,搖著紙扇滿臉得意的道:“那是當然,華安不是說了麽,是打油詩,唐詩宋詞那般高雅的東西我不會,這種趣味的打油詩,我張口就來!”


    二小姐看他這麽說,忽然麵上露出喜色,道:“彭家培養了你這麽多年,總算是有些效果,娘親若是知道你會吟詩作對,必是很高興,我這就去告訴娘親去!“


    彭成峰心頭一驚,麵露尷尬之色,道:“姐姐還是稍等為好,你也知道娘親素有才女之稱,我這首打油詩未必能入娘親的耳目,我看還是先不要告訴她老人家了,待我日後考中了科舉,做了一官半職,才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娘親好了?“


    二小姐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點頭道:“嗯,那就依了你,不過你可要好好讀書,莫要辜負了娘親的期望?“


    彭成峰哈哈大笑道:“看姐姐說的,你家小弟雖開竅晚了些,但怎麽說也是天縱之才,你看剛才的四句打油詩,便是華安也叫好不已!我估摸著他也作不出來的這樣的詩詞?”


    “哼,才不會呢,華安的才學可比你好多了,你那些千古絕對,到現在還沒人能對得上,其實你這幾句打油詩能比的?”二小姐一聽自己弟弟貶低自己情郎,立即不服。


    “哎,姐姐不曾聽聞唐是唐詩,宋是宋詞,便是韃子的江山,也有一個元小曲,我大明可曾有明對,可見詩詞才是大道,喝喝花酒, 對對對子,不過是小道,成不了什麽氣候,往後啊彭家還是要靠我了?“彭成峰搖著紙扇,一臉的得意。


    一旁的家丁紛紛吆喝,讓他頗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娘的,想不到隨後看到的四句打油詩,竟這麽厲害,連華安都唬住了,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實在太爽了。


    “是麽,這四句詩詞是不錯,可弟弟親口唱了出來,可知其中好在何處?“就在這時,門口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跟著兩道人影閃了出來,原來是彭夫人和大小姐走了出來。


    眾人一見是彭夫人和大小姐紛紛上前行禮,楊崢見這彭夫人雖快四旬的年紀,膚色卻保持的極好,加上她昔日就是個大美人,與大小姐站在一起,到不像母子,更像姐妹,忍不住心頭歎了聲道:“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可怎麽在夫人的身上不管用呢,看這模樣哪裏是生了三個孩子的娘親了?“


    眾人行禮完了,楊崢也走了上前,對著二人拱了拱手笑嘻嘻道:“嗨,夫人,大小姐,你們好啊?“


    彭夫人看他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感到有些好笑,但此時這麽多人看著,哪裏敢表露出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行禮便是行禮,你就不能規矩點麽?“


    楊崢嘿嘿一笑,跟著歎了聲道:“夫人,你有所不知了,不是我對夫人不夠規矩,實則我規矩行禮的多半是長者,老媽子,夫人美麗動人,怎麽看也不是那些老媽子,與大小姐站在一起,倒想是一對姐妹啊?試問我怎好規規矩矩的行禮呢?”


    這一番話說來,場上的家丁人人都汗顏了一把,心頭罵道:“這個華安太不要臉了!”


    彭成峰輕輕一歎道:“人至賤,則無敵,這話果然沒錯?”


    大小姐輕輕搖了搖頭道:“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呢?”


    二小姐則是咯咯掩著小嘴一笑,心道:“這壞人還真會說話!”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美女?”彭夫人掩著小嘴咯咯一陣嬉笑,引得嬌軀一陣顫抖,楊崢隻覺雙眼不夠看。


    好一會兒彭夫人才止住了小聲道:“你這人嘴巴跟抹了蜜糖一般,什麽姐妹啊,胡說八道!”頓了頓,道:“不行,就衝著你這嘴巴,我得提醒提醒雙兒,香兒,不然被你騙了,還給幫你數錢呢?”


    “娘——你說什麽呢?“大小姐,二小姐各自臉上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尷尬的叫了起來。


    楊崢汗了一把道“夫人,你還不知道我麽,我這人最老實不過了,怎麽會做那樣的事情呢,剛才的話兒,你還是快快收起來,免得教壞了大小姐,二小姐我可沒好日子過!“


    彭夫人白了他一眼,似嗔似怒的道:“信你才怪呢?我問你剛才峰兒的詩句打油詩,真的有那麽好麽?”


    “哼,怎麽不說啊,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彭夫人看了一眼楊崢喝道。


    楊崢心頭一驚,這才想起彭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才女,隻是嫁給彭家後,為了維持家業,才收起了昔日的那些文學青年的麵孔,一心相夫教子,彭成峰的四句打油詩看似沒人知道,可才女就不能以尋常人看待了,看了一眼彭成峰,心裏默默叨了聲道:“這四句詩詞麽,自然是好的,隻是若作者倘是陳勝、吳廣,就不僅不覺可笑,反倒深感暗藏機鋒、奧妙無窮。那“有朝一日翻過來”,表達了何等的慷慨悲歌之情、騰挪乾坤之誌啊!豈不是作者藐視王權、改朝換代的宣言?這時再看那淺近平實的文字,反倒具有了為驚世駭俗的真意作鋪陳的妙趣,讀之越發興味盎然了。”


    “陳勝、吳廣?”二小姐一愣,有些不明白道:“這四句詩詞不是峰兒所作麽,怎麽寫詩之人需換成陳勝、吳廣才有這等氣勢?莫非這四句打油詩,不是峰兒所作?”


    ^^^^^^^^^^^


    關於打油詩,還有由來之二:中唐時代,有一年冬天,一位大官去祭奠宗祠,見大殿牆壁上寫了這樣一首詩:“六出九天雪飄飄,恰似玉女下瓊瑤。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掃帚的使掃帚,使鍬的使鍬。”大官讀罷,頓時大怒,下令緝拿作詩人。左右將其平日喜作這類詩的張打油抓了來。為了證實該詩是否張打油所作,大官未急於治罪,而是令張再作詩一首。那時安祿山兵困南陽郡,張於是便以此為題,脫口呤道:“百萬賊兵困南陽,也無援救也無糧。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兩首詩如出一轍,大家聽了,哄堂大笑起來,連這位大官也被惹笑了,終於破例饒了張打油。張打油從此遠近聞名。後來人們常把這類以俚語俗句入詩,不求平仄對仗的詩作,稱為打油詩。小小典故,不算字數,純屬於娛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逍遙江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景之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景之月並收藏逍遙江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