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兒隻是在心裏嘀咕了聲,卻是不敢說出來,看了一眼陳蕪。


    陳蕪會意,忙道:“今日怕是不行啊,殿下還要與楊大人商議國家大事,脫不開身子,我看這樣吧,這畫卷還是奴才給送過去吧?”


    小蓮極為鄙視瞪了一眼陳蕪,道:“你懂什麽,你可知道這畫卷是什麽,再說了這畫卷,也不是你一個太監能看的,妃嬪要的可是殿下親自去?你去算什麽?“


    孫氏與朱瞻基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非同一般,加上他對孫氏極為寵愛,連帶著孫氏身邊的宮娥也地位提高了不少。


    小蓮在宮中多年,又深得孫氏信任,在宮中的地位不低,陳蕪被他這麽一罵,一張老臉竟漲得通紅,他識字不多,自不知這畫卷裏畫的是什麽東西,因此竟反駁不得。


    小蓮罵了兩句,不在理會陳蕪,繼續對著楊崢道:“妃嬪在奴婢出來時,與奴婢說了,言之所以為言者,信也。言而不信,何以為言?殿下身為大明的儲君,未來的皇帝,自不會失信與婦人,這畫卷還是殿下親自送去吧?“


    “不就是看個畫卷麽,用得著這樣麽?“楊崢心裏嘀咕,對這畫卷倒也有幾分好奇,皺了皺眉頭道:”愛妃所言極是,孤為太子,豈能失信與婦人呢?你回去告訴愛妃,這畫卷孤一定親自送過去?“


    小蓮聽他答應,微微一福道:“奴婢這就去告訴妃嬪,也好做些準備?“


    “做準備,看個畫卷而已,用不著那麽麻煩吧?“楊崢心道。


    待小蓮出了禦書房,楊士奇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身為一個外臣,雖說知道楊崢的身份,但有外人在,還是不便說話,直到小蓮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才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楊崢,道:“楊兄弟可想好了,要去送這畫卷?“


    楊崢看了他一眼,道:“可有不妥麽?”


    楊士奇瞥了一眼陳蕪懷中的畫卷,似笑非笑的道:“殿下不放看一眼這畫卷,再決定要不要去?”


    楊崢本就對這畫卷十分的好奇,聞言之下,急忙打了開來,隻是看了一眼,立即眼前一亮,原來是一副春宮圖,畫中的宮女,身穿繡花絲質長袍,外披淡紅色的絲綢圍裙,胸部以下係一條窄小的綢帶紮緊,突出飽滿的胸部,再在外麵罩一件寬鬆的半透明長袍,肩上披一條錦緞長帛。那高高盤起的發髻,插一朵碩大的花朵,發前懸掛著晶瑩的珍珠,發際插著美麗的步搖和發簪,用鈷藍描繪雙眉,袒胸露背,嘴唇上點唇膏,臉頰、額頭點著一大片顯眼的紅斑,下巴、額頭、臉皮上均勻地塗上了一層粉紅的胭脂,看上去儀態萬方。楊崢看得暗暗點頭,尤其對畫中的那些女子額頭上用黃油膏,點一個月牙形的美人痣,稱為眉間黃。如此雍容華貴的宮女,手拿一柄長把拂塵,悠閑而開心地逗弄著宮中的卷毛小狗,如此的風景圖,的確讓人為之沉醉。


    “難怪孫氏要看這幅圖畫,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心裏雖嘀咕,目光卻沒有離開畫麵,不得不說這位畫家的確對女子極為有研究,整幅畫卷上的女子,多為豐肌秀骨,不作纖纖娉婷之形。目波澄鮮,眉嫵連卷,朱唇皓齒,修耳懸鼻,輔靨頤頷,位置均適。且肌理膩潔,築脂刻玉,yin溝渥丹,火齊欲吐,抑何態濃意遠也!及考裝束服飾,男子則遠遊冠、絲革鞋,而具帝王之相。女婦則望仙髻、綾波襪,而備後妃之容。姬侍則翠翹束帶,壓腰方履,而有宮禁氣象。種種點綴,沉著古雅,讓人眼前一亮,便是那些男hua女愛的嬉鬧,也多藏於彈琴、調琴,托腮、靜思下完成,讓人驚歎畫家非凡的筆力。


    楊崢起初隻是掃了幾眼,待看到一男yu一女,兩小鬟扶持之;一侍姬當前,力抵yu女之坐具;而又一侍姬尾其後,手推男背以就之。五nv一男liao戲不休,目光才灼熱起來,話中的女子千姿百態,栩栩如生,的確引人向往。


    楊士奇見他神色淡然無比,不免有些差異,要說這個時候春宮圖作為“避火圖”、“護書”和“嫁妝畫”在民間大量流行外,似這麽光明正大看的除了楊崢之外,還真沒人做得出來,咳咳了兩聲道:“怎麽樣,這鴻門宴還去麽?“


    對於這樣的一副春宮圖,楊崢實在沒什麽好驚訝的,前一世某現場版的活春宮圖都不知看了多少,這些躲躲藏藏的畫麵的確算不得什麽,目光繼續盯著那畫卷上,道:“不去的話,楊大人可有更好的法子麽?“


    楊士奇搖了搖頭道:“這是殿下的家事,微臣可不敢幹涉?“


    楊崢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少用家事糊弄我,告訴你,今日是最後一次了,你們若不快些想出法子來,這個太子我不幹了?”


    楊士奇看他神色動怒,倒也不敢繼續開玩笑,想了想道:“看這架勢,殿下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不過這是宮中,若是殿下離開了宮中,孫氏便是再想怎樣,也是鞭長莫及?”


    “出宮——?”楊崢心頭一動,道:“對啊,我怎麽把這個給忘記了?”


    “我們現在就出去,這鴻門宴誰愛去,誰去,反正我是不去了?“楊崢不滿的道。


    楊士奇搖了搖頭道:“太子出宮乃大事,若沒有合適的理由,隻怕百官不答應!再者眼下殿下的一舉一動都在漢王的監視之下,少有不慎,怕引人懷疑?”


    楊崢道:“這個倒不用擔心,朝廷多有遷都南京之舉,而洪熙元年疏通的運河經彌勒教這麽一鬧,到今年年初才疏通完畢,我大可以此為理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楊士奇點了點頭道:“視察運河,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隻是你如今的身份,是吸引漢王眼線的注意力,若不在這皇宮,難免——?”


    楊崢道:“這個不用擔心,孤身為太子,去往杭州視察江南運河,這排場豈能小得了,漢王所慮不過是太子的動向而已,我隻要不立即返回京城,漢王便不敢輕舉妄動?”


    楊士奇想了想道:“那好吧,不過此事還是小心為好,眼下你頂著太子的身份,漢王對你多有顧忌,一旦朝廷局勢有變,漢王第一個不放過的便是你?”


    楊崢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要來,去杭州未必就不安全,呆在這皇宮裏也未必就一定安全,凡事小心應付便好?”


    楊士奇見他說得堅決,便不再多說,道:“要去杭州也行,這後宮你需安撫好,孫妃嬪是太子最是寵愛的妃子,平日裏殿下對她是百般寵愛,你我去往杭州,若不告知一聲隻怕引起她的懷疑?”


    楊崢暗罵:“你爺爺的,你這不是讓老子去送死麽?”


    心裏暗罵,卻也不得不同意他的話是極有道理的,那孫氏三番五次被自己以各種理由躲開,若這個時候不言語一聲便去了杭州,隻怕對自己這個假太子的身份有諸多懷疑,這宮中的人不少,誰也不能保證有沒有漢王的眼線,如今的局勢未明,少有不慎,對朱瞻基是大大的不利。


    細細想了一番,又看了看手中的春宮圖,道:“真的要去麽?不去行不行?”


    楊士奇、陳蕪相識一望,搖頭道:“不行!”


    “娘的,不就是見一個絕色美人,老子還不信,她能吃了我!”楊崢不知從哪兒生出了一股勇氣大聲說道。


    “殿下,別忘記了這個?”陳蕪不知將手中的幾幅春宮圖遞給了他:“人家可是向你借這春宮圖來的,待會兒去了沒這圖,人家還不得埋怨死你啊,再說了,人家巴巴兒的派個宮娥前來向你索要,可不是想看看這些畫兒麽?”暗說陳蕪作為一個內侍,這樣的話兒平日裏是絕對不敢說出口,更何況還有一個外臣在,但這一個多月來,三人朝夕相處,對彼此都性子早已了解清楚,楊崢性子沉穩,與這宮中知道哪些可以做,哪些不該做,早已一清二楚,這一個多月來,無論是孫氏,還是胡氏他都極好的應付了過來,足見其男人本色,而楊士奇性子溫和,對太監並不沒有太多的不滿,平日裏也會說些打趣的話兒,久而久之,陳蕪也敢與旁人不在的時候,說些平日裏不敢說的話兒。


    “這都什麽人啊?”楊崢大罵了幾句,卻也不得不隨手接過那些畫卷出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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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掃了一眼,沒想到江山在二十四小時暢銷榜第七名,這個榜首一直被都市,仙俠、玄幻占領,作為曆史一直都是弱項,小景沒奢望能擠進去,但今日看著紅紅的四個字,著實心動了一把,這裏再一次感謝諸位書友們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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