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幹人繞過西湖,眼看就要到了驛館,卻聽得前方一陣喧鬧,呼呼喝喝中聲音極大,楊崢聽得好奇,抬頭望去,便見為首一人正插著腰對著前方的驛館指指點點,身後跟著幾個魁梧的大漢,卻是公家的人。


    “發生了什麽事?“正走過去了楊崢忽然好奇的問了一句,他聲音不大,但為首那人卻聽見了,扭頭一看,神情為之一愣。


    楊崢也是一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李家被自己教訓了一頓的趙海。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好小子,我真找你,想不到你卻舉動送上門來了?“趙海一臉的得意。


    楊崢好奇的道:“找我做什麽,莫非趙公子是來還我家楊兄弟的銀兩?”


    一聽銀兩,趙海麵色一熱,隨即怒道:“什麽銀子不銀子的,本公子一概不知,本公子隻知道,你昨日羞於了我,今日我要討回來?”


    楊崢不及說話,卻聽得一個聲音道:“趙海兄,昨日羞於你的就是這家夥麽?”


    楊崢循聲望去,隻見從那一幹官家人裏走出一個身著官服的公子來,此人年約三巡左右,生得眉清目秀,若不是左側臉上長著一顆黃豆般的肉瘤,模樣倒也說得過去,此時他正用左手的兩根手指輕輕拉扯著肉瘤上的一根烏黑的毛發,一臉傲慢的道。


    趙海立即抱了抱拳道:“不錯,正是這廝?“


    “閣下好大的膽子,連堂堂的趙公子也敢戲弄?”那人盯著楊崢打量了一番,冷笑了聲道。


    楊崢已經看出這幫人是來找茬的,若說往日是彭家下人的時候,怕連累彭家多少還有幾分估計,眼下自己披著當今太子的一張臉皮,除了朱家的那幾個子孫,還很沒什麽人好怕的?“也難得看那人一眼,冷聲道:”膽子不大,但恰好比這位大人要大幾分?“


    那官家人,見楊崢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頓時大怒,哼了聲道:“果然是個難纏的角色,難怪敢對趙海兄無禮了,隻可惜啊,今日碰上了本官,本官可趙兄弟那麽好說話?來人給我帶回去?“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敢問大人本人犯下何罪?”楊崢阻止了一旁憤怒的樊忠,笑吟吟的問。


    那官家人見楊崢神態自若,並不害怕“咦”了聲,往日尋常百姓見了身穿官服的官家人,莫不是嚇得渾身發抖,此人不但不見怕,還十分鎮定,不免對楊崢的身份有了些許疑惑,生怕是杭州哪家官家公子,這些人可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


    楊崢對大明官服多少還是有一點耳聞,朱元璋建立明朝以後,十分重視整頓和恢複禮製。他廢棄了元朝的官服製度,上采周漢,下取唐宋,在嚴格的等級觀念指導下,洪武三年便初步製定出一套官服製度。明代服飾恢複了傳統的特色,以袍衫為尚。職官朝服,依然承襲古製,用冠冕衣裳。文武官員凡遇大祀、慶成、冬至等重要禮節,不論職位高低,都要戴梁冠,穿赤羅衣裳。官員的品位以服色、冠上的梁數、所持場板以及所佩的綬帶作區分,文官衣自領至裔,去地一寸,袖長過手,複回至肘。公、侯、駙馬與文官同。武官去地五寸,袖長過手七寸。二十四年定,公、侯、駙馬、伯服,繡麒麟、白澤。文官一品仙鶴,二品錦雞,三品孔雀,四品雲雁,五品白鷳,六品鷺鷥,七品鸂氵鶒,八品黃鸝,九品鵪鶉;雜職練鵲;風憲官(即禦史官)獬廌。武官一品、二品獅子,三品、四品虎豹,五品熊羆,六品、七品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馬。後來又定下,品官常服用雜色紵絲、綾羅、彩繡。官吏衣服、帳幔,不許用玄、黃、紫三色,並織繡龍鳳文,違者罪及染造之人,眼前這人雖是一身官袍,卻不見上麵任何裝飾,便知此人官職不大,或許未入品級,耳聽他一口一個本官,不免感到好笑:“敢問大人官居幾品?”


    那人麵色一熱,道:“本官來本縣典史?尚未入品級?“隨即又朗聲道:”雖如此,卻也是由吏部銓選、皇帝簽批任命的“朝廷命官”抓你綽綽有餘?“


    典史設於州縣,為縣令的佐雜官,不入品階,即“未入流”。原本職責是“典文儀出納”。明清兩代均有設置典史,是知縣下麵掌管緝捕、監獄的屬官。典史屬於未入流(九品之下)的文職外官,但在縣裏的縣丞、主薄等職位裁並時,其職責由典史兼任。因此典史職務均由吏部銓選、皇帝簽批任命,屬於“朝廷命官”。這一點倒是不可否認。


    楊崢笑道:“好一個朝廷命官,隻可惜你這朝廷命官馬上就不是了?“


    那人心頭一驚,又不甘示弱,胸膛一挺道:“你少糊我,你以為本官是嚇大的麽,今日你當真本官的麵,給這位趙公子賠禮道歉倒也罷了,若不然,休怪本官對你不客氣?“這典史姓錢單名一個忠字,平日裏與趙家多有往來,一來二去與趙海成了兄弟,昨日得知自己兄弟被人當眾欺辱,一時腦熱,揚言要給兄弟討回臉麵,這才一路找了過來,對於昨日李家招親宴會,兩人雖也有耳聞,隻道是那太子看中了李家姑娘而已,哪裏會想到欺負自己就是當今的太子,若是得知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上前找麻煩。


    “哼,你好大的口氣,本官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錢忠冷笑道。


    典史雖是不入流的小官,卻也是掌管一縣的刑事,手下還是有幾個人的,此時被楊崢言語一激也顧不得什麽後果,冷笑道。


    楊崢對這些打著朝廷的幌子為非作歹的官吏的確沒什麽好感,冷哼了聲道:“有沒有這本事,看看不就知道了?”話音一落,對樊忠丟了個眼神。


    樊忠對這幾個家夥早就看不順眼,若不是楊崢先前攔著早就動上手了,這會讓一步踏出,也不客氣,對著趙海便是一拳。


    可憐的趙公子哪裏想到這世間還有這般野蠻的人,一句話不說上來就動手,還是最猛的那種,冷不防之下,這忘記了躲避,這一拳頭結結實實落在了胸口,好不厲害,頓時哎呦了一聲慘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胸口大聲喊道:“哎呀,殺人了,殺人了?”


    錢忠沒想到對方當真動上手來,吃了一驚,後退了兩步盯著樊忠道:“你,你好大的膽子,剛當街毆打朝廷命官,難道不怕吃官司麽?“


    樊忠隻是不理,冷哼了聲,道:“誰吃官司還不一定呢?“話音一落,一腳踢來。


    錢忠一來有了準備,二來做個典史,平日裏也習練了些把式,見樊忠一腳踢來好不厲害,顧不得體麵,轉身就跑,隻可惜終究是慢了一腳,樊忠一腳踢在了他屁股上,聽得哎呦一聲,錢忠被踢得了一個狗吃屎。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給打?“爬起來的錢忠抹了一把滿嘴的沙子,滿臉怒道。


    樊忠從鼻腔裏冷哼了聲,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臂,道:“不怕死的就放馬過來?“這語氣囂張至極。


    今日跟著錢忠來的一共八個人,都是縣衙裏的捕快,平日裏捕快上街拿人,尋常百姓根本不敢反抗,似這般動手的還是頭一遭,一時竟楞住了,待聽得錢典史大喊才反應了過來,紛揮舞著拳頭衝了過去。


    樊忠看也不看,雙拳飛舞,他身子高大,力道也是極大,加上武功高強,八個捕快不消片刻,便給打趴下了,人人一臉的痛苦。


    “怎麽樣,錢典史?“楊崢笑眯眯向前走了一步,一臉笑意的問道。


    錢典史沒想到對方竟這麽厲害,心裏暗暗有些後悔,今日嘴巴的不該那麽快,來趟這趟渾水,可此時事情已經做了,也沒有必要後悔,咬了咬牙道:“閣下是什麽人,膽敢毆打朝廷命官?”


    楊崢麵色一寒,冷聲道:“似你這等敗壞朝廷法紀的人,也敢自稱朝廷命官,莫要玷汙了朝廷命官四個字?“


    錢忠平日裏也凶橫貫了,不知為何被他兩道厲光這麽一掃,厲聲喝問之下,竟有些畏懼,遲疑道:“你,你是何人?“


    楊崢哈哈一笑,道:“什麽人,足以要你性命的人?“


    錢忠心頭一震,總算是他還有幾分眼裏勁,一看樊忠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前,那還敢爭辯,大聲求饒起來。


    楊崢心頭湧出一股怒色,今日若不是自己用了這張假麵皮,拉了一張虎皮,狐假虎威一番,今日求饒的怕是自己了,對這種人在沒有半分的憐憫,冷哼了聲,道:“這會兒求饒,怕是晚了吧?“


    錢忠越是看他如此,越是害怕起來,求饒的聲音也越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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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冷得厲害,在沒有空調的房間裏碼字,可想而知,如此努力賣力,諸位的訂閱還能不送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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