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兒先是一愣,待聽到“杭州古城那一晚”幾個字,頓時一張粉臉漲得粉紅,張著嘴巴看了一眼大小姐,又看了一眼楊崢,好一會兒道:“你們,你們果然吟得一首好詩啊?”


    大小姐粉臉仿佛被火燒一般,這話兒哪裏還聽不明白,此時的她恨不得立即找個裂縫存鑽進去才好。


    楊崢仿佛沒事人一樣,衝著驚愕的李嫣兒道:“姐姐,我們很久沒吟詩作對了,不如——?”


    李嫣兒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跳開了幾步,紅著粉臉道:“你,你休想——?”


    “姐姐這就不對了,剛才可是姐姐讓我吟詩作對的?”楊崢笑眯眯的走近了一步。


    李嫣兒竟有些害怕再一次後退了幾步,直退到大小姐身旁,才放下心來道:“我,我那是吟詩作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姐姐,你的話兒好生奇怪的很,吟詩作對而已,想得的當然是詩詞歌賦了,姐姐以為我想什麽了?”楊崢笑吟吟的道。


    李嫣兒又羞又怒,想要反駁什麽,卻說不出一句話兒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幹脆不理會他。


    楊崢看兩人氣呼呼的模樣動人無比,頓感有趣,望著湖麵哈哈一陣大笑。


    大小姐看了他一眼,道:“妹妹不要理這人,這人最會胡說八道,我,我才沒與他吟詩作對呢?”說著終究有些麵熱。


    李嫣兒紅著臉道:“姐姐說的是,這壞人最會胡說了,什麽吟詩作對,分明是他胡說的!”


    兩人說了幾句,也不再理會他,大小姐先前那首詞兒作的不倫不類,有意想重新做一首,這時見蘇堤前方的湖麵波光粼粼,岸邊新柳如煙,春風駘蕩,好鳥和鳴,意境動人,蹙了蹙眉頭道:“春曉煙橋景翠低,香風四季染蘇堤。紅桃綠柳迷人眼,醉舫湖天聽鳥啼。”


    “好詩,好詩,大小姐果然是好才學,這詩詞作得真好,看來南京那些夜晚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楊崢笑眯眯道。


    大小姐白了他一眼,道:“要你說這些好聽的話兒,這詩兒是我作的,與你有什麽幹係,什麽南京的夜晚吟詩作對,你可莫要胡說八道,不然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我日,好大的一個威脅啊?”楊崢暗笑了聲,道:“大小姐這話是從何說起,這詩乃是不折不扣的好詩,莫非大小姐覺得自己詩兒作得不好?”


    大小姐先前本就覺得自己那詞兒比起李嫣兒的詩兒少了些底氣,這才重新作了一首詩,自然不會承認自己詩兒作得不好,這會兒被楊崢用話兒問住一時還真不知該如何作答。


    一旁的李嫣兒看大小姐模樣,忙上前道:“姐姐的詩兒自然是好的,我看是這壞人拖拖拉拉,作不出詩兒來,故意在此胡說八道?”


    楊崢哈哈笑道:“旁的我楊某人可不敢說大話,這詩兒麽,我張口便來?“


    “吹牛!“大小姐和李嫣兒同時說道。


    被兩大美女如此詆毀,楊大人頓感臉麵難以招架,恨恨的道:“不就是看景作首詩麽,這有何難,兩位姐姐請聽好了?”


    對於他的本事,兩人如何不知,剛才不過是被他話兒擠得有些下不來台,才這麽隨口一說,卻不想他當了真。


    二人看他如此認真的模樣,倒也生出聽一聽的心思,各自望了一眼,並不言語。


    楊崢看二人不言語,心道:“今日我便作出一首好詩讓你們聽聽,也好叫你們知曉知曉,我楊崢風流倜儻的名聲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一番計較,見前方六橋煙柳籠紗,幾聲鶯啼,報道蘇堤春早,心頭一動朗聲念道:“拂幰鶯啼出穀頻,長堤夭矯跨蒼旻。六橋天闊爭虹影,五馬飆開散曲塵。碧水乍搖如轉盼,青山初沐競舒顰。莫輕楊柳無情思,誰是風流白舍人?兩位姐姐意下如何?”


    大小姐與李嫣兒彼此望了一眼,忽得掩唇一笑道:“這詩麽,馬馬虎虎還可以?“


    “馬馬虎虎,我日不能罷,這可是前世大才子王世貞的詩作,難道還入不了兩位姐姐的法眼?”楊崢輕聲嘀咕道。


    李嫣兒卻聽在耳裏,嫣然一笑道:“可不是馬馬虎虎麽,什麽長堤夭矯跨蒼旻。六橋天闊爭虹影,說得好聽而已,我看這詩兒,八成是他從哪裏聽來的?“


    楊崢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道:“這也看得出來,難道王大才子詩詞,這個時候已經流傳了,可不對啊,人家不是嘉慶年間的才子麽,與現在還相差一百多年才對啊?“


    正疑惑著,卻聽得一陣嬉笑,扭頭一看,原來大小姐與李嫣然早已笑開了。


    “好啊,原來你們戲弄我?看我如何收拾你們?”楊崢大怒,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


    大小姐與李嫣兒各自逃開了,嘻嘻笑笑往前方的鎖瀾橋跑去。


    午後陽光灑在西湖的湖麵上,映得湖麵波光粼粼,好不動人,一條一條的遊船如梭,船上不斷的有嘻笑聲傳來,好不熱鬧。


    偶爾幾個扮作才子佳人的男男女女立立在船頭,望著暖風習習,波光粼粼的西湖湖麵,或是撫琴,或是吟詩,好不風流瀟灑。


    便在這時,一條裝扮精致的畫舫慢悠悠從蘇堤蕩了過來,順著風向正往前方的小瀛洲駛入,畫舫的船艙上,一張小桌,桌上一爐、一壺,三隻茶杯、一把古琴,還有一個折扇輕搖的年輕公子。


    那公子立在船頭給身後的畫舫留下一道偉岸的背影,此時一直垂下的簾布被一隻玉手給輕輕個掀了開來,露出大小姐的一張粉臉來,看了他一眼偉岸的背影,嘀咕道:“沒事弄這個背影給誰看啊,我等又不是花癡的女子?”


    “可不是麽,這壞人定是看上了這畫舫上的哪家閨秀,才弄得那麽深沉,好生討厭?”大小姐話音未落,旁邊又多了一張俏臉,掃了楊崢一眼嘀咕道:“姐姐,你也不管管?”


    “死丫頭,我如何管,我又不是,你可是人家的未婚妻,要管你來管?“大小姐白了李嫣兒一眼,有些酸溜溜的道。


    李嫣兒心道:“我這算哪門子的未婚妻,才吟詩作對一次,你在南京可是天天呢?“


    “姐姐在南京與這壞人吟詩作對了麽,還是你來管管吧?“李嫣兒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大小姐道。


    大小姐俏臉一紅,道:“死妮子,你幹取笑我,他去杭州古城的那一晚,你來我彭家與這壞人吟詩作對,別以為我不知道?“


    李嫣兒一張俏臉立即漲得通紅,哎呀了聲,道:“才一次而已,姐姐在南京可是天天呢,嘖嘖嘖,姐姐可比妹妹厲害多了,那壞人沒少折騰姐姐吧?“


    大小姐先是俏臉羞紅,跟著脖頸也是紅如火焰,伸手在李嫣兒咯吱窩的哈氣了一下,道:“好你個李嫣兒敢取笑我,我讓你取笑我?“


    ”咯咯——?“


    一陣嬌笑,李嫣兒道:“姐姐……姐姐……人家不敢了?”


    “咯咯……不敢了?“


    “哼,這次就放過你?“大小姐嗬了兩下,放下手來,扳著小臉道,想起剛才那話兒,不知為何俏臉有些**辣的,,目光瞥了一眼畫舫,登時吃了一驚,隻見那壞人不知何時已經轉身過來,正笑吟吟的看著兩人嬉鬧。


    大小姐立即收了手,整理了一下,發髻,才道:“笑,有什麽好笑的?“


    楊崢討好的道:“兩位姐姐這般可人兒,這一下當真讓人生出傾國傾城之感,作為兩位姐姐的護花使者,我豈能不看緊一點呢?”


    “你這人嘴巴最會胡說八道,信了你才怪,這話兒怕是對別的女子也這麽說吧?”大小姐毫不領情的道。


    “就是,什麽傾國傾城的,剛才也不知看到了誰家的女孩子,對我們理也不理?這會兒來說這些好聽的話兒,怕是準備對別家小姐說的吧?“李嫣兒嘟著小嘴,笑眯眯的道。


    楊崢大喊冤枉,道:“誰家的小姐哪有兩位長得這麽好看呢,再說了人家的女孩子未必喜歡聽我這些話


    兒?“


    李嫣兒掩著小嘴一笑,道:“知道就好!“


    楊崢忙不迭的點頭,目光卻在那顫抖的胸前,狠狠掃了一眼,幾個月不見這丫頭的規模似乎又大了幾分。


    李嫣兒似有所感,漆黑的眸子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見他做賊似的,不免感到好笑,又有幾分得意。


    大小姐則哼了聲,身子挺直了幾分。


    楊崢急忙收回目光,不動神色的在大小姐的一對波濤上很是停留了片刻。


    三人就這麽說說笑笑,畫舫裏倒也不寂寞,時而聽得大小姐與李嫣兒的開懷大笑,氣氛倒也比其先前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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