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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瞻基不是沒有將這兩件事聯係起來想,隻是他每日的政務太多,一時忙忘了而已,此時經陳蕪提醒,立即心頭一跳,想到了這一個人來:“看樣子,這皇宮裏漢王的耳目不少!“


    陳蕪道:“耳目倒是其次,這些言官才是讓人懷疑的地方?兩次大事,陛下都秘而不宣,偏生他們知道,卻是次次來午門鬧事,弄得天下人人皆知,奴才覺得,這些言官故意這麽做!”


    “故意這麽做?”朱瞻基道:“這是為何?”


    陳蕪想了想道:“這個奴才不得而知了?”


    朱瞻基目光閃了閃,忽然雙眼一臉,臉上怒氣加重了幾分,怒道:“朕知道了,這幫言官在敗壞朕的聲名,讓天下人覺得朕是商紂王,是隋煬帝,好,好^?”朱瞻基連說了幾個好,忽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皇上,那該如何是好?”陳蕪一聽心慌了,他對朱瞻基忠心耿耿,哪裏容得這幫大臣詆毀自己皇帝。


    朱瞻基道:“這個容易,讓錦衣衛查一查,朕倒要看看是那個臣子在這裏敗壞朕的聲名!”


    陳蕪點了點頭:“錦衣衛的手段若要真心查一件事,的確不費事。”


    “來人!”朱瞻基喝道。


    “皇上……?“徐勉弓著身子快速的走了進來。


    朱瞻基冷聲道:“查一查!看看到底誰這麽大的膽子?“


    “是!“徐勉立即應聲去了。


    看著徐勉遠去的背影,朱瞻基才抬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道:“陳公公該是朕作畫的時辰了吧?


    陳蕪麵色有些難看的看了一眼那些奏折,自從朱瞻基登基後,凡朝廷重要文書,由內閣擬定批答文字,以墨筆寫於票簽上,送請皇帝批準,稱票擬,亦稱票旨、條旨或調旨。這實際上就是代擬好“禦批”的稿本,供皇帝采納。“各衙門章奏留送閣下票旨,事權所在,其勢不得不重。”但是,內閣的“票擬”終究不過是給皇帝提供參考的初步意見,最後的拍板定案仍決定於皇帝的禦批(當時叫做“批朱”)。內閣權力的有無及大小,內閣實際地位的高低,也主要表現在所擬“票擬”被采納的程度上。


    所謂票擬,便是代皇帝草擬各種文書,大量是關於六部、百司各類政務奏請文書的批答。它可以是先與皇帝共同討論,作出決定後再草擬成文字,更多的是內閣先擬好批答文字,連同原奏請文書一起送皇帝審批。由於票擬要比以往各朝輔佐君主處理政務的製度更加細致、周到,特別是過去(如唐宋)草擬下行詔令和審核上行奏章的機構,有中書,有門下,有翰林院,比較分散,明代全都歸口於內閣,這就給大多數中主單純倚靠內閣票擬,自己可以不怎麽關心政事,提供了極大方便。其結果便是:表麵上宰相廢去,皇帝直接指揮六部、百司政務實際上多半依靠“票擬”定奪,皇帝的意誌和權力受到內閣諸臣的左右限製,這麽做倒也不錯,皇帝與內閣各有分工,隻可惜是大明的皇帝,除了洪武爺是親力親為外還沒幾個人吃得消這種繁重的政務,以永樂爺那等雄才大略的帝王,也設置了內閣,放手內閣,後麵的仁宗體弱多病,對內閣的依賴越來越嚴重,奏折基本上送到了內閣,饒是如此皇帝花費的精力也不少,朱瞻基對政務倒可以應付,隻是這樣一來,少了丹青筆墨的功夫,他著實舍不得,所以平日裏也沒少讓陳蕪代為批閱奏折,唯獨重要的大事親力親為吧了,如此一來皇帝的空閑功夫便多了不少,可以盡情的丹青畫卷,隻是這樣一來,可苦了陳蕪,他雖能通曉筆墨,也能看得懂這些千篇一律的奏折,但他書法一途上還是差了點火候,按照規矩,批紅須遵內閣票擬字樣,隻是字跡有偶誤者,方得改正,這可就要了他的老命了,每批閱一份奏折,莫不是要模仿大半天的字體,偏生這些內閣大學士,筆法飄逸多變,模仿了數遍,仍不倫不類,可算吃了不少苦頭,因此一看這厚厚的奏折,麵露畏懼之感。


    朱瞻基卻是渾然不覺,隻吩咐了一聲,便命人擺好筆墨紙硯,提筆揮毫起來。


    內閣裏,楊士奇、楊榮、楊溥、陳山四位個閣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偌大的內閣再無其他人,便是平日裏在門外值班的侍衛也看不到。


    四人唯獨楊士奇在奮筆疾書,其餘三人各自喝著茶湯看書,一派悠閑。這倒不是欺負楊士奇,四人當中楊士奇以文采見長,平日裏內閣的批閱建議寫在紙上並貼在各奏疏的對麵上這項工作都是交給他來做,其餘三位閣臣楊榮負責兵部政務,楊溥則多半是用人方麵的,而陳山則是提供建議,四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所以內閣的氣氛倒也融洽。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楊士奇輕輕吐了口氣,將最後一道奏折的建議寫完,這才抬頭看了一眼三位同僚,低聲道:“皇帝此舉,你們怎麽看?“


    三人各自抬頭看了一眼,最終楊溥與陳山的目光都落在了楊榮的身上,楊榮沉默片刻,道:“皇帝隻怕是有意為之?“


    楊士奇眉頭一跳道:“這話怎麽說?”


    其餘兩人也沒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兒弄得有些好奇,各自將目光看向了楊榮。


    楊榮輕歎了聲道:“皇帝雖年輕,但手段卻是無比成熟,經過這次廢後,言官如此不顧一切的胡鬧,皇帝被迫沒能廢除胡後,可言官張牙舞爪的模樣,怕是落在皇帝眼裏!心裏不免有些想法?”頓了頓又道:“自我朝洪武爺以胡惟庸案件罷丞相,革中書省,並嚴格規定嗣君不得再立丞相;臣下敢有奏請說立者,處以重刑。丞相廢除後,其事由六部分理,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可皇帝終究是一個人,天下的事情那麽多,皇帝也處理不過來,洪武爺不得不在洪武十五年設置仿宋製,置華蓋殿、武英殿、文淵殿,東閣諸大學士,又置文華殿大學士以輔導太子。秩皆正品。……大學士特侍左右,備顧而已,等成祖時,選拔翰林院官員人值文淵閣,參與機密事務的決策,內閣製度正式確立……?”


    楊士奇等人本就是經曆洪武、建文、永樂三朝的老臣,對這些事情雖沒能親自經曆,但也知曉,但此時仍舊默默的聽著楊榮細細道來,誰也沒出聲,但誰都知道楊榮絕不會說廢話。


    楊榮繼續道:“仁宗登基後,,升士奇為禮部侍郎兼華蓋殿大學士,我為太常卿兼謹身殿大學士,閣職漸崇。,其後你我二人遷尚書職,雖居內閣,官必以尚書為尊,內閣無論是地位、權勢都大大提高,當今聖上登基後,又授予內閣大學士替皇帝批答大臣奏章的票擬權,如此一來,我內閣雖無宰相之名,實有宰相之權,依著當今皇帝的聰明睿智,豈能任由這等趨勢繼續發展下去,所以我覺得皇帝此舉,隻怕是別有用意?”


    楊士奇微微點了點頭,內閣這兩年權勢的確大了不少,逐漸形成了大臣的“奏章”,閣臣的“票擬”,皇帝的 “批紅”,三足鼎立的狀況,而朝中的大臣都是讀書人與內閣大臣多是故舊、門生如此一來,三足鼎立的局麵,其實早已被打破,內閣可以說占了大頭,而皇帝孤家寡人勢單力薄,為了平衡朝政局麵,不得不拉攏太監了?讓太監讀書隻怕是為了針對內閣而來?“


    陳山道:“這幾日我可聽說了,皇帝已經有意培養宮中的太監批閱奏折,那陳蕪可沒少代陛下批閱奏折!“


    “看樣子皇帝讓太監讀書用意不簡單的,如今言官這麽一鬧,讓皇帝重用太監之心日益重了些?“楊溥皺眉頭道。


    楊士奇歎了聲道:“這些言官讓內閣也感到頭疼,前兩日劉觀來內閣言明皇帝讓太監誦讀詩書之事,劉觀雖閃爍其詞,但目的卻是很明顯,讓內閣支持都察院反對皇帝篡改祖宗規矩,不得太監讀書識字,楊士奇覺得此事事關重大,還需好好商議才好,誰知劉觀竟拂袖而去,第二日一早將皇帝讓太監誦讀詩書的消息傳了出去,那些言官一聽這消息,紛紛上書,見皇帝不理會,又鬧到了午門外長跪不起,聲勢竟比前幾個月廢後還要壯大了幾分,讓楊士奇著實捏了一把汗,不得不著急其他三位閣臣商議此事該如何解決,三位怎麽看,內閣是支持皇帝還是支持都察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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