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等閑”二句既是激勵自已,也是鞭策部下:珍惜時光,倍加奮勉,以早日實現匡複大業。耿耿之心,拳拳之意,盡見於字裏行間,最厲害的便是最後一句,收拾舊山河?表明了嶽飛趕走金人,奪回大宋江山的決心,此人不斷的吟唱嶽王爺的這首《滿江紅》隻怕是有此心了。


    有了這個心思,他開始留意起來,這書房環境幽雅,設備齊全,尤其是書桌上厚厚的奏折,讓他立即明白,這裏是楊崢平日裏辦公的地方,想到此處心頭微微抖動了一下。


    他左右看了看,隱隱的聽到那後方的歌聲斷斷續續,其中還夾雜著一聲一聲的鼾聲,顯然是楊崢在澡盆裏睡著了,對於大明人洗澡的趣事,他略有耳聞,說是有個皇帝,在洛陽西園建“luo遊館”一千間,內有許多浴池,引渠水注於各池中,池與池之間有通道相連成片,池麵上可以蕩槳行舟。浴湯中煮有西域進獻的茵墀香,宮人浴罷,餘汁隨渠流出館外,香氣四溢,被人們稱為“流香渠”。


    夏天,皇帝左yong右抱,帶著大批年紀在十四至十八歲間的官女來此避暑。這些宮女“皆靚妝,解其上衣,惟著nei服”,泡在浴池中,供其隨時xiang樂。


    同樣還有一個名叫石虎的人,也是建個池子,令男男女女luo浴其中。怎麽還有男的呢?因為石虎不隻喜歡女人……石虎的保溫設備很先進,嚴冬之際,他命手下準備銅質屈龍數個,燒紅以後投入水中,使池水恒溫。


    再後來,唐朝的楊貴妃還有了專用的華清池,唐玄宗每年帶楊貴妃到此過冬沐浴。白居易憑著天賦的想象力,勾勒了一副貴妃chu浴圖:“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這些可都是一等一的趣事,所以對於楊崢在澡盆裏睡著了,再正常不過了。


    等了一會兒,耳聽那鼾聲越來越大,黎元龍的膽子也大了許多,他早就看到剛才一大疊的奏折中,有一本特殊的奏折,說他特殊,因為他看到了讓他熟悉的安南文字,這奏折若是給大明人,何須用安南文字,而大明的奏折上用安南文字,那隻有一個可能,這份奏是寫給安南人的,他心頭猛的想起楊崢口口聲聲的阮大人,心頭不禁一動。


    看了看四周,除了那彼此起伏的鼾聲,再無其他人,四周一片寧靜,唯獨夕陽從窗外寫照了進來,將整個書房染上了一層金黃,偶爾飛過的小鳥,帶著呼嘯聲一閃而過。


    “這或許是個機會!“黎元龍嘀咕了聲,猛的吸了一口氣,再一次看了看那後方的動靜,依舊是一片寧靜。


    這下他徹底放下心來:“這人身為主帥,卻貪杯好飲,大明竟讓這樣的一個人來做主帥,想來大明氣數已盡了!我且看看,這封奏折是寫給何人?”


    動了這個心思,膽子著實大了些,他走到書桌前,先是將各種機密文件一一看了一個遍,多是行軍打仗的法子,以及如何對付自己父親的法子,他越看越覺得好笑,自己的父親是何等的雄才偉略,若當真是這種無稽之談的法子能打敗,那他就不是黎利,不是今日的平吳王,也不會有今日安南大半個江山了!看了大半,越看越覺得好笑,幹脆不多看,而是隨手翻閱起來,在一堆秘密文件中,憑著自己的記憶,尋找那份見過的安南文件。


    他的動作放得很慢,便是呼吸也放緩了幾分,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一堆,機密文件的夾縫中找到了自己要看的秘密文件,他隻是掃了一眼,見是安南經略寫給阮鷹的,信上說是要裏應外合,共破黎利,事成之後,以安南王作為獎賞?“


    他心頭暗吃了一驚,心道:“怪不得這大明的官兒對阮虎如此巴結,感情是得到了阮老頭的承諾!此賊可惡至極,枉父王對他信任有加!“


    罵了幾聲,他咬了咬牙,又左右看了一眼,見四周無人,那後房的鼾聲一聲比一聲大,便將把信藏在身邊,準備回去給父王看看!


    剛做好了這一切,就聽得後房裏有一陣響動,跟著楊崢的聲音傳了出來:“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他心頭一驚,忙將桌麵整理了一番,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多時,傳來一陣腳步聲,楊崢走了出來,沐浴更衣後,看樣子是酒醒了,剛走到書桌前,猛的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看了黎元龍一眼,道:“黎公子,你沒動我的東西吧?“


    黎元龍心頭砰砰砰一陣亂跳,咬著牙道:“回大人的話,小人是個老實實在的人,素來信奉孔夫子的話兒:“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楊崢哦了聲,道:“好一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實不相瞞,本官最喜歡老實人了?”


    楊崢坐在了椅子上,先是看了看桌上的文件,似沒留意丟失的文件,然後與黎元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兒,當然了其中少不了問一些阮鷹的話兒。


    黎元龍含糊了一番,心頭的疑慮卻重了幾分。


    如此這般說了一陣話兒,眼看天色不早了,楊崢說了有些囑托的話兒,便讓人將黎元龍帶了下去。


    回到楊崢安排的廂房,見自己不過是一張小床,而早已亂醉如泥的阮虎卻睡在一張寬大的紅杉大床,chuang上錦被芙蓉帳,好不舒服。


    黎元龍看在眼裏,一一記在了心頭。


    本以為換做了這樣的廂房,必能一覺睡去,卻不想白日的重重,以及楊崢書房裏看到來的一切,心頭陡然多了些心事,怎麽也睡不著,從楊崢的樣子來看,勢必與阮鷹有些勾結,隻是不知父王知不知道,莫要上這狗賊的當。


    正思索著該如何想法子回去,將這裏的一切告訴父王,便在這時聽得一陣腳步聲,跟著房門被打開,他心頭一驚,立即裝作熟睡,發出輕微的鼾聲,木門發出咿呀的聲響後,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窗前銀白色月光淡淡的映射出來人的臉來,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裏見過的軍師徐朗。


    “他來做什麽?”黎元龍暗自嘀咕了聲,鼾聲比起先前越發大了些。


    徐朗走了進來,先看了看黎元龍,隨後壓低聲音道:“黎公子,黎公子……?”


    黎元龍心頭疑惑,不知對方想要做什麽,誰知對方隻是喊了兩聲,便不再多喊,查看了他幾下,便躡手躡腳去了大床,掀開了帷帳,開始低聲喊了起來:“阮公子,阮公子……?”


    幾聲過後,就聽得阮虎含糊了聲音,跟著徐朗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便將嘴巴俯了過去,漆黑的夜色裏,兩人便竊竊私語起來。


    黎元龍有心想聽明白些,可兩人聲音太低,而自己的動作又不能太大,怕驚動了對方的警覺,饒是如此,仍能聽到什麽你回去與阮大人說,該如何如何,他日必有重謝!……等等的話兒,他心有大動,有心再聽,可聲音越來越低,再也聽不到,他心頭越發著急,可又不敢亂動。不一會兒,徐朗伸手入懷,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來,囑托阮虎收好之類的話兒,說完徐朗便起身走了出去。


    黎元龍怕驚動對方,鼾聲一聲賽過一聲,徐朗看了看嘿嘿一笑,衝著阮虎的大帳,微微拱了拱手道:“拜托了,阮公子……?”說完,便出了木門。


    黎元龍怕驚動對方,不敢稍有絲毫動靜,待對方走遠了才敢起身看了看那帷帳,暗暗咬了咬牙:“好一對狼狽為奸的父子,等我回去一定輕饒不了你們!“


    平吳王府的書房裏,黎利一身戎裝,正在凝聽黑衣人的匯報,待聽到自己好不容易收攏的占人、哀牢重新回到大明的懷抱,不由得大怒,一把丟掉了平日裏手不釋卷的《孫子兵法》,喝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幫占人該殺,哀牢該殺!”


    四周的侍衛,無人敢出聲,便是今晚來府上的謀士也是低著頭不嚴言語,偌大的王府立即彌漫著一股憤怒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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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書友說昨晚食言了,明明承諾的三更九千字到頭來送了一更,這算不算不誠信,但我隻想說一句,計劃趕不上變化,臨時被人拉去把酒言歡,上了酒桌你懂的,喝得天昏地暗,直接醉倒了,所以碼字就成了一句空話,今日直接睡了一天,這會兒才起來,送上第一更,請諸位書友們見諒,今晚會是四更,昨晚的咱盡量補上!咱不做那個食言的人,好了不多說了,趁著精神還不錯,先碼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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