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暗示的話兒,黎元龍那裏還不聽不出來,忙雙手一抱拳道:“父王所言極是,此事兒就交給孩兒去辦,若那阮家當真對父王忠心不二,孩兒自不會冤枉了他,若果真與大明有了gou搭,做出了背叛父王之事,還請父王能為了安南穩固,早做決斷?“


    黎利點了點頭道:“父王其實婆婆媽媽之人,若真如你所說,阮家就算是違背了當初效忠本王的諾言,他不仁在先,就休怪本王不念昔日輔佐之恩!”


    黎元龍大喜道:“父王英明!”


    黎利擺了擺手道:“去吧!早些查清楚,早些讓本王安心!”


    黎元龍應了聲,押著張道匆匆出了王府,一路往阮家趕去。


    常言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阮家與大明眉來眼去的消息,很快在王府內傳遞了開來,也不知是在那個有心人的傳播下,早當歸的寓意被人說道精彩絕倫,仿佛那一粒大棗,一枚當歸當真就收買了阮家一般。阮鷹與阮虎因慢了半日,所以當兩人趕到王府的時候,這消息也傳出了半日,什麽阮鷹賣友求榮,要將安南獻給大明,好討取大明皇帝的歡心,從而能在大明的朝廷裏獲得一官半職,光大門楣……?“消息是越傳越多,期初不少人還不相信一向以忠誠著稱的阮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什麽事情,經不起有人傳,當聽到阮家已經收到大明兩萬兩銀票,大明朝廷封官加爵的聖旨已經在路上的時候,眾人開始信了,而且成蔓延之勢。


    阮鷹帶著阮虎火急火燎的趕到王府的時候,一路上沒少聽到這些話兒,心裏明白這些本不是真的,可經過有心人的傳播,不是真的也讓人信了幾分了,如今他隻希望黎利不要信,若不然他真不有些不知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門外的嘰嘰喳喳,書房的黎利不是沒聽到,他本想嗬斥,可一想,若此事是真的,自己不讓百姓知道,就直接辦了阮家,少不了有人不滿,可若不是真的,這些人說說也算是給阮家一個警告,所以在書房裏仍舊看他的書,唯獨麵色有些可怕。


    就在眾人猜測阮家此番舉動是真是假的時候,阮鷹帶著自己好侄兒阮虎進了王府,直接往黎利的書房而來,阮家在這義安城可是除了黎家外最大的一家,眾人背後嘀咕幾聲還可以,當著人家的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剛還說得有聲有色,片刻的功夫便變得安靜無比。


    阮鷹也懶得理會這幫侍衛閑言閑語,直接拉著阮虎走了過去:“王爺……?”


    “進來吧?”一早就聽到動靜的黎利淡淡的丟出了一句。


    阮鷹心頭鬆了一口氣,心道:“還好,來得還算及時?”


    書房裏,黎利麵色陰沉看著手中的書卷,聽得動靜,並沒有放下手中書本的意思,阮贏跟著他身邊數年,與這冷峻的早已習以為常,倒也沒什麽,阮虎頭一次看黎利如此陰沉的臉色,不免有些害怕,再細細一想今日的事情,的確有些擔心這位殺伐決斷的王爺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事情來。


    “王爺,老臣來負荊請罪了?”阮鷹猛的推了一把阮虎,剛才匆忙中,阮虎被伯父拔掉了一半的衣服,此時上元節剛過,雖說外麵的陽光還不錯,可一進了屋子,還是有幾分涼意,心頭對伯父的此番舉動大為不滿,此時被他推了一下,才滿臉不情願的走上前,跪在了地上道:“王爺,小人負荊請罪來了……?”


    雖說早已明白了這兩人的勾當,但畢竟沒有罪證,所以黎利仍不動聲色看了一眼阮虎道:“阮大人,你這是做什麽?大冷天了,莫要凍壞了侄兒?“


    一聽這話兒,阮虎心頭那個恨啊,人家根本沒在意,或者說,人家根本就沒聽說嘛,自己偏主動送上門了。


    一旁的阮鷹可不這麽看,從剛才書房侍衛的話兒看,這件事他顯然是知道了,此時卻裝著糊塗,身為平吳王爺,這麽做,一來就是在裝糊塗,二來就是真的對這件事不在意,可從黎利的臉色看,顯然是第一種。


    阮鷹咬了咬牙道:”王爺,老臣有事情要說!“說完也不等黎利答應,便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隻是這事情他知道的本就不多,隻說了兩萬兩銀票,當歸而已,之餘什麽詩詞歌賦,書信自是沒提起,如此一來,不免讓黎利心頭不悅。


    他起先並不相信阮家會這麽做,可心頭又忍不住懷疑,才在黎元龍的勸說下,將這件事讓他負責查探清楚,其實這一方麵也是怕自己兒子辦事不牢固,壞了他與阮鷹多年的交情,從另一方麵來說,與這些留言,他還是存在懷疑的態度,所以一聽到阮鷹前來,他心頭還是很高興的,又見阮虎被反綁著雙手,袒露著胸懷,心裏更是信的了大半,可阮鷹說了大半天,隻在兩萬兩銀票,當歸上,而那首詩詞和聯絡的密信卻是隻字不提,讓他不免心頭懷疑,聽了半天,也沒說幾句安慰的話兒,更沒有讓阮虎起來,鬆綁之類的話兒。


    阮鷹見狀,心頭有些不悅,他在送其父至鎮南關(今友誼關)後返回升龍時遭明軍逮捕並軟禁多年後,聽聞黎利與藍鄉起義,率領麾下兵馬投奔黎利參加藍山起義,在戰爭中建功甚多,並向黎利主張不殺明俘、避實擊虛,成功協助黎利整齊號令,嚴明軍紀,一舉獲得越南百姓的支持,不僅如此,在宣德二年,交州總兵王通困守升龍,明朝派柳升、沐晟領十萬兵分兩路來援,是他主張圍而不打,在援軍必經之地支棱(位於今諒山省)設伏。東路的柳升果然中伏,在馬鞍山(今諒山省同登市)戰死,西路沐晟連夜經老街逃回雲南。後明軍十萬再攻,向昌江進發,又被黎利軍大敗,潰不成軍。王通被迫議和,可以說黎利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他功不可沒,如今隻不過因為幾句謠言,卻受到如此冷淡的待遇,不免有些心寒,看了看黎利,一咬牙道:“不瞞王爺,老臣聽說了這畜生做出了如此勾當,當時就像殺了他,但畢竟是老臣的侄兒,加上那姓楊的一心部署了這場計謀,說起來虎兒也是一時糊塗,可好在沒做出有損朝廷之事,所以老臣才一時沒有舍得下手,如今我將他押來了,一切聽從王爺處置?“


    黎利聽了這麽一番話兒,麵上神色緩和了些,可那一首詩,那綢緞上的密信讓他心裏十分的起疑心,決定等黎元龍查探回來再說,有了主意,便道:“阮大人說的這叫什麽話,本王豈能殺了你的侄兒,再說了不過是姓楊的使的一點小手段而已,你我十餘年的交情,豈是這兩萬兩銀票,一味當歸能收買的?”嘴裏的話兒雖說得好聽,卻沒讓阮虎起來的意思,這就讓阮鷹有些不悅了。


    可人家是王爺,沒發話他不好讓阮虎起來,隻好這麽尷尬的站在一旁。


    黎利掃了一眼,忽得喝道:“來人,上茶?”


    早有兩個丫鬟將兩杯茶湯送了進來,一杯放在書桌上,一杯放在一旁的茶幾上,那意思很明顯,讓阮鷹坐下喝茶。


    阮鷹有些無奈,可有不好多說什麽,隻好抱了抱拳,道了聲謝,推到一旁喝茶。


    這下可讓阮虎有些不爽了,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加之這些時日,對黎家父子心頭不滿,若不是阮鷹一番話兒把他個嚇著了,今日這負荊請罪未必肯來,可被伯父綁著來了,那也得做做樣子,這樣子他也做出了十足,本以為自己如此賣力氣的請罪,定會讓黎利消除了懷疑,誰知人家根本就沒這個意思,一時氣得不行,若不是一盤的伯父不斷的給眼色,負荊請罪,他還不請了。


    阮鷹也覺得黎利有些過了,可這事兒到了這一步,他也不希望兩人關心弄得太僵,再者昔日的友情還在,讓他強壓下了心頭的不瞞,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跟前躬身抱拳道:“王爺,這事兒你看……?”


    黎利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書本的意思,淡淡的應了聲道:“本王不是說了麽,這事兒是姓楊使用的手段,不算什麽大事,說起來也是阮大人的家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


    阮鷹有些莫不清楚黎利這話兒的真假,看了他一眼,道:“這怎麽行,雖說是老臣家事,但與朝廷大事有些關聯,還請王爺做出處罰,常言道,經一蹶者長一智,今日之失,未必不為後日之得。還請王爺給些教訓為好?”


    ^^^^^^^^^^^^^^^^^^^^^^^^^^^^^^^^^^^^^^^^^^^^^^^^^^^^^^^^^^^^^^^^^^^^^^^


    第一更先送上,請圍觀,請訂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逍遙江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景之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景之月並收藏逍遙江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