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楊大人年紀輕輕,既如此被國公爺看重,前途不可限量啊!“劉三一臉羨慕的嘀咕。


    而兩個門子則一臉的疑惑:“這人是什麽來頭啊,你看那藍妮小轎,小得可憐,上回來了一個新來的尚書大人,轎子可比這個大多了,也沒見打開正門啊?”


    另一個門子道:“你懂什麽,你看這年輕大人,人家長得是玉樹臨風,那一臉壞笑,還不知迷死多少姑娘,這樣的人物,那個不歡喜,國公爺家可女兒也不少吧,沒準兒就招來的乘龍快婿也說不準呢?你說開不開正門啊?”


    另一個門子哦了聲,道:“那是得開正門!”


    兩人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推開了大門,楊崢看了看也不好重新坐會轎子,就在轎夫前麵,大步走了進去,畢竟是國公爺的府邸,不單單說在氣派上,麵積上與眾不同,事實上在更多的細節上要比尋常的官員的府邸精致些,如整個府邸坐北朝南,分三進院落,其中中院又有東西跨院。中軸線依次為琉璃照壁,中門,外為八字牆,兩旁各有一座琉璃門;門後有一獨具特色的花園,名萃錦園,占地約三萬平方米。花園東、南、西三麵被馬蹄形的土山環抱,園中景物別致精巧,鬆竹蒙翳;紅亭白塔,山、池、房屋、假山的設置排布,有開有合,互相穿插,讓人心生“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轎子放在了府外的院落裏,早有人上前將轎夫引領到一旁的水榭喝茶休息,楊崢在府上奴仆的引領下,直接進了府上的會客廳。


    這裏除花木、水石、禽魚、書畫、幾榻、器具雜品之外,最多的便是書架,看架子上書籍的磨損程度,可以看出,這位譽滿全朝的國公爺也並非隻是一個粗俗的武將。


    落了座,便有人送上了茶湯,並小聲的提醒他,仆人已經去稟報,國公爺一會兒就來。


    楊崢恩了聲,也不含糊,獨自喝了幾口茶湯,目光便被書架上一把火器所吸引,那火器與尋常的火銃不同,箭下有木送子並置鉛彈等物,其妙處在用鐵力木重而有力,目測一發可以三百步。一時被武器所吸引,忍不住走過去看了看。


    正看得入神,忽聽得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後堂響起:“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吹的是什麽風啊,竟把楊大人吹到了本公的府上,榮幸,榮欣之至啊?“


    楊崢忙轉過身來,衝著笑聲的方向望去,就見幾個大步,張輔就走到了跟前,一身灰色服飾,領口很大,tan露著半個胸懷,寬鬆的服飾,寬大的袖袍,落在他略顯魁梧的身上,竟給人自然、隨意的感覺。


    楊崢不等對方說話,正要行禮,張輔竟快他一步,擺了擺手道:“你我都是灑脫之人,這些客套的禮數就免了吧!“說完,徑自在那茶幾旁落了座。


    楊崢本就不是愛行禮的人,但大明朝的開國者朱元璋,對禮甚是看重,從建國之初,他務未遑,首開禮樂二局,廣征耆儒,分曹討究。”


    洪武元年,他更是親自命令中書省、翰林院、太常寺擬定祀典,禮部官員和儒臣也匯集曆代的典禮儀式,於洪武三年編成了《大明集禮》,內容包括傳統的五禮,即吉、嘉、賓、軍、凶五類禮儀,又增加了冠服、車輅、儀仗、鹵簿、宗學、音樂等等。當時議定禮製,集中了大批人才,有李善長、傅換、宋濂、詹同、陶安、劉基、魏觀、崔亮、牛諒、陶凱、朱升、樂韶鳳、李原名等大儒,還召集全國各地的所謂“高潔博雅之士”徐一夔、梁寅、牛子諒等等來到京城共同編修禮書。洪武三十年間,所編的禮書有《孝慈錄》、《洪武禮製》、《禮儀定式》、《諸司職掌》、《稽古定製》、《國朝製作》、《大禮要義》、《皇明禮製》、《大明禮製》、《洪武禮法》、《禮製集要》、《禮製節文》、《太常集禮》、《禮書》等等,足見其重視,使得天朝禮儀極為完善,但完善之餘,也不免有些繁瑣,如如祭天、地、日、月,社稷、先農、先蠶,各種星辰等等,還有皇帝即位、大婚,後妃、太子、諸王等等的冊封,接待外國使節,親政、獻俘、大閱、論功行賞等等。這些禮製中也包括了官員百姓衣服、居室、車馬以及婚喪嫁娶應該遵循的禮儀。


    從皇帝後妃親王以至於百官庶民,住什麽,穿什麽,等級分明。


    比如,關於乘車,百官皆可乘車,但嚴禁武官乘轎,文官三品以上方準乘轎。官員乘坐的車不得雕飾龍鳳紋,車轎禁用丹漆,隻準用青縵。庶民乘坐的車與轎,一律隻用黑油,齊頭平頂,皂幔,禁止用雲頭裝飾。


    比如,關於穿衣,庶人可戴四帶巾,後改稱四方平定巾,可穿雜色盤領衣,不許用黃色。男女衣服不許用金繡、錦綺、紵絲、綾羅,隻需用?、絹、素紗,鞋不得裁製花樣,不得用金線裝飾。外衣長度,離地五寸,袖長過手六寸,袖樁寬一尺,袖口寬五寸。


    關於居室,一品、二品官,廳堂五間九架,屋脊用瓦獸,梁、棟、鬥拱、簷郤,青碧繪飾,門窗戶牖不得使用丹漆。庶民廬舍每一棟不得超過三間五架,不許用鬥拱,不準裝飾彩色。


    飲酒用具,公侯、一品、二品官員,酒注、酒盞用金,其餘用銀;三品至五品官員,酒注用銀、酒盞用金;六品至九品官員,酒注、酒盞用銀,其餘用瓷、漆;庶民,酒注用錫、酒盞用銀,其餘用瓷、漆。


    種種規定煩瑣細密,幾乎令人無所措手足,有些甚至讓人無法執行,讓人汗顏,如今大明諸多禮儀因實際不需要,簡化了不少,但基本的禮儀還在,表現最明顯的就是在官場了,兩名同級官員相遇時,行揖手或拱手兩次。地位不同時,低級者向右側移動,揖手兩次,高位者點頭答禮。如果地位差大,同上,高位者可以不答禮。若差別甚大,低級者行頓首或拜首(跪地一次,叩頭四次),高官不答。官員聚會時,主持人隻點頭致謝。胥吏見文官,必下跪,行拜首兩次。學生見老師,百姓見官員時,行拜首禮。百姓間不許拜首。這樣的禮節既毫無意義,又繁瑣,若不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楊大人幾乎不待見,眼下見張輔如此說,也見好就收,在一旁落座。


    張輔重新翻了一隻茶杯,提壺給楊崢杯中注入了茶湯,又回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湯,微微吹了幾下,抿著嘴巴喝了一口,才抬頭看了一眼楊崢,見他目光落在書架上的那件奇怪的武器上,微微一笑,道:“這是兵部最新製作的武器,名為單”飛神火箭“。銳用精銅熔造,筒長三尺,容矢一根,用發藥三錢。火發箭去,勢若火蛇,攻打三四百步,可敵數人,與神槍並用,中藏堅馬法藥”氣,威力不小,對付邊境的韃子的騎兵,算是大有作用?“


    楊崢與兵器並不內行,但與官場如今算是混熟了些臉麵,按說這武器是兵部製出來的,該送個武庫才是,最不濟也該給兵部尚書看看,而不應該出來在這裏,張輔是英國公不假,可如今也不過是個閑職,不管政務,新發明的武器送到這兒多少有些於理不合?難道張輔不知大明朱家子孫在“禮”上的看重,一旦被言官知道了,這事兒又有得說了。


    張輔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抿了一口茶湯,嗬嗬一笑道:“是不是覺得這武器送到我這兒有些奇怪?”


    自在杭州與張輔一番比試後,兩人可謂英雄惜英雄,有了惺惺相惜之感,隨後楊崢進入廟堂,張輔因功高退出朝堂,但這絲毫不影響兩人的關係,該幫忙說話的時候絕不含糊,正是明白了這份至交好友的重要,所以進了這兒,楊崢也懶得去含糊,對方這麽說,他也虛假的客套,幹脆來個默認。


    張輔似早已猜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倒也沒氣惱,仍舊是笑著就這武器的話兒,繼續說了下去:“武器送到我這人與我有關,這個朝廷知道的,所以才允許他送來給我看看,若不然這等越禮的事情,那些聞風而動的言官,還不得大說特說?”


    楊崢哦了聲,這麽一說,他倒也記起來的一些瑣事,這個人名叫胡元澄,準確的說,他應該叫黎澄,生於安南陳朝的一個權貴之家,外祖父阮聖訓曾任陳仁宗朝的中書侍郎。父親黎季犛,是陳朝末年的炙手可熱的權臣,黎元澄亦獲授官職。


    陳guang泰七年、十一月,黎元澄被授為上林寺的判寺事。陳建新二年農曆六月,黎元澄獲任司徒一職。


    僅過一年,黎季犛篡位,改姓胡。而胡元澄則獲授以左相國之職,並封為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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