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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鍾疑惑的扭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楊崢,皺眉道:“你也去蘇州知府衙門?”楊崢笑道:“怎麽?我的話兒說的不清楚麽?”


    況鍾麵色肅然,再一次打量了一下楊崢冷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楊崢嗬嗬一笑道:“什麽人,你剛才不是說了麽,一個富家子弟?”


    況鍾目光仍停在楊崢的臉上,道:“我怎麽覺得你有些麵熟呢?”


    楊崢心裏嘀咕道:“可不是有些眼熟呢,五年前咱們還見過麵,難道我的變化有那麽大麽?”


    “哦,是麽,那定是我們前世有過一麵之緣,所以才讓知府大人感到眼熟?“


    “隻怕未必,你的朋友也不一般,若是沒看走眼的話,應該是錦衣衛中人物吧?“況鍾淡淡的道。


    楊崢道:“何以見得?“


    況鍾道:“我大明錦衣衛由將軍、校尉和力士組成。將軍初名”天武”,永樂時改稱”大漢將軍”,選取體貌雄偉、有勇力者充任,作為殿廷衛士。校尉、力士揀選民間身體健康、沒有前科的男子充任,校尉掌管鹵簿、傘蓋,力士舉持金鼓、旗幟。你這位朋友身子魁梧,麵容威嚴,右手不時的按照腰間,符合錦衣衛的標準?“


    “哦……?“楊崢淡淡的應了聲,也不算是承認,也沒否認。


    “能用上錦衣衛護衛,公子恐怕不是一般人啊?“況鍾冷冷的道。


    “況大人的眼力倒是不錯,隻可惜記性卻差了些?“楊崢笑了笑道。


    況鍾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楊崢的臉上,又看了看,道:“何以見得?“


    楊崢道:“我說況大人記性差,可不是毫無根據的,你看,我記得大人,大人卻不記得我,剛才我已說了,我們算是有過一麵之緣?“


    況鍾道:“公子請把話兒說明白些,本官何時與你見過麵?“


    “我說楊小弟,你就別繞彎子了,遲早要見麵,索性說了吧?況大人貴人多忘事,那還記得當年那個小小的參將呢?”


    “參將!”況鍾楞了一下,身子忽的後退了一步,目光在楊崢的臉上停留片刻,便道:“你可是當今吏部侍郎楊大人?”


    楊崢道:“我的變化有那麽大麽,竟讓況大人認不出來?”


    況鍾道:“況某從不記與國事無關的人?況且這麽多年沒見,認不出來也不稀奇?“


    楊崢心頭那個汗,心道:“這是什麽人啊?“


    況鍾此時算是知道了楊崢的身份,抱了抱拳道:“大人一路勞頓,想來是累了,蘇州知府就在鶴山書院,並不難找,大人歇息夠了沿途找人問個話兒就到了,下官還有些要緊事要去處理,就先行一步了?“說完抱了抱拳,一轉身並走了出去。


    楊崢沒想到他說走就走,微微楞了一下,道:“況大人請留步?“


    “你還有什麽事?“況鍾扭頭道。


    楊崢道:“我們有馬車,你先坐一會兒,反正是順路,一起去吧?“


    對於楊大人的示好之情,況大人毫不在意,搖了搖頭道:“你們歇會吧,我就不用了,我得趕到吳淞江去看看,那裏的運河據說因這場大雪堵塞了,我得想法子給疏通疏通,若不然等這大雪一停,改日太陽出來了,雪災是走了,洪災就來了?“說完,不等楊崢答應,便一抬腳就走了出去。


    雪白的雪花就這麽飄了下來,落在他肩膀上,頭發上, 不多時便淹沒了那一道偉岸的身影,留下一道長長的腳印。


    “想不到你楊大人的麵子,也有不好使的時候?“高航笑著道。


    楊崢沒好氣的道:“我的麵子什麽時候好使過,再說了,這是誰啊,況青天,若的麵子若不好使,他就不是況鍾了?”


    高航看了看窗外那已消失不見的人影,自言自語的道:“那倒是?”


    楊崢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快些吃,吃好了,咱們也得抓緊趕路呢,這裏離衙門還要六十裏地呢?”


    高航知道他今日討了沒趣,也不去理會,微微一笑,坐下吃飯。


    吃飽喝足,再出酒樓的時候,天色已差不多快黑了,楊崢等人不敢在耽擱,給了銀子上了馬車一路狂奔而去。


    雖說雪地上馬的速度要慢了些,但這次出行都是高航一手挑的馬匹,算得上千裏挑一的好馬,六十裏地兒說遠也不遠,但也跑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眼看著天剛擦黑,楊崢一行人才算是感到了蘇州府了。


    明代設應天巡撫,轄地主要是南直隸江南部分(含江北安慶府及江浦六合),巡撫起初駐句容,有時到蘇治事,巡撫都禦史行台,位於宋代鶴山書院舊址,自永樂後,就一直做了蘇州府衙,說起這鶴山書院的建立,與前朝一個叫魏了翁的理學家脫不開幹係,此人並不是蘇州人,但學問很好,為官之餘好講理學,在在長期的學術和教學活動中,確立了以他為代表的鶴山學派。鶴山學派由魏了翁的家學和弟子組成,其中不乏當時的著名人物。一傳數傳弟子中著名者有:魏文翁、郭黃中、吳泳、遊似、牟子才、王萬、史守道、蔣公順、稅與權、膝處厚、蔣重珍、許月卿、史繩祖、葉元老、嚴植、張端義、趙範、趙葵、牟應龍等。此派為學旁搜諸家,廣取博收,以鑽研儒家經典為主,融合朱熹、陸九淵兩派學說,形成自己的思想體係。魏了翁作為鶴山學派的代表,集宋代蜀學之大成,他在宋代蜀學乃至整個宋明理學史上的地位,不可低估。正是因為魏了翁的理學在當時有相當大的影響,一些學者才慕名向他求教,並使他享有”南方共宗鶴山老”的盛譽。


    名聲一大,學生就多,請求其授課的人就多了,加上宋代學風開放,魏了翁索性回鄉於城北白鶴山下創辦鶴山書院。了翁在鶴山書院講學十餘年,”士爭負笈從之”。


    蒲江鶴山書院的創建,始於嘉定二年,完成於嘉定三年。嘉定二年三月,魏了翁的生父卒於蒲江。為葬其父,了翁在蒲江長寧阡卜得墓地,並於此年冬葬其父。在為其父卜墓地的同時,又卜得鶴山書院的地址,即與長寧阡”屬連”的白鶴岡。於是,”即其地成室,是為今白鶴書院”。白鶴書院自建立之初,一直作為教學之地,後來因戰亂毀與戰火,等到至順元年文宗命虞集題”鶴山書院”,並作《鶴山書院記》。於是,蘇州鶴山書院得以重建。明初將此地設為府衙,為蘇州巡撫、知府辦公之地。


    說起這府衙能得以落戶還與一場大案有官,當年朱元璋從張士誠的手中奪取蘇州,迫切的讓蘇州徹底歸順自己,大明剛剛建立,他便讓剛剛做了禮部主事的魏觀去當這蘇州知府。


    魏觀本是元時隱居蒲山。朱元璋稱吳王,被聘為國子助教,調任浙江按察司僉事,吳元年,轉任兩淮都轉運使。先後兩次奉命訪求賢能,薦者多被起用。洪武元年,建大本堂,奉命侍太子說書及教諸王經。洪武三年,轉任太常卿,考試祀典。次年,因事被謫為龍南縣知縣,不久又召為禮部主事,算是一個比較有能力的人,他奉命來蘇州後,結交蘇州三教九流,文人墨客長入府上,蘇州本就是文化之地,有這幫文人墨客,加上商賈支持,本有些蠢蠢欲動的蘇州城很快就安定了下來。


    而知府魏觀也憑著這些文人墨客,一舉打開了局麵,短短兩年的功夫,使得蘇州政化大行,百姓安居樂業,課績為天下第一。次年三月升任四川行省參政,因蘇州紳民請求留任而未能成行。洪武七年,他又為民請命,皇帝同意將原定的高額田賦減去一半,蘇州百姓無不歡呼雀躍。


    按說到了這兒應該是皆大歡喜的局麵,但魏觀太不了解朱元璋的性子,加上為人骨子裏還帶著文人的秉性,以為隻要自己留在蘇州,就能繼續讓蘇州繁榮昌盛。


    殊不知,這一切不過是他書生的想法罷了,朱元璋在派魏觀出知蘇州的同時,派他淮西起事時的老部下、都指揮使蔡本任蘇州指揮使。這樣既可輔佐魏觀掌軍事,又可互相監督。蔡本到任後,發現魏觀遇事根本不跟他商量,隻是同一批文人打得火熱,分明看不起他這個武將,不由的不滿起來:“你魏觀是打陳友諒破武昌後才進來的,資格淺著呢!有什麽資本敢在我麵前翹尾巴?他決定給魏觀點顏色瞧瞧!”


    魏觀清廉勤政,沒有貪汙受賄的把柄可抓。蔡本存心要整他,雞蛋裏也可挑出骨頭來。蔡本終於挑出了兩根“骨頭”:一是遷建蘇州府治。張士誠占據蘇州後,為在原來的府衙大興土木,建造王宮,就將府治遷到胥門內的都水行司。魏觀到任後,覺得這裏潮濕狹窄,子城又在戰亂過後化成了一片廢墟,就想把府治遷回去。二是疏通錦帆涇。這是蘇州子城西邊的河道,張士誠進行過一番治理,後因戰爭破壞,大部分淤塞。為方便水上交通,魏觀決定對其進行疏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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