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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落入了錦衣衛的手中,嚐試那種種酷刑,他們可聽說了,錦衣衛的第一種酷刑便是洗刷,便是將犯人脫光衣服按在鐵床上,用滾燙的開水澆在犯人的身上,然後趁熱用釘滿鐵釘的鐵刷子在燙過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露出白骨,最後直到犯人死去,這樣的死,打死他們也不想去嚐一嚐。kanshu58↖,


    那幾個剛剛才穿上錦衣衛飛魚袍的錦衣衛,頭一次品嚐錦衣衛的威風,頓時人人一臉的興奮,恨不得立即衝進去在金家大公子麵前好好威風一番才好。


    隨著幾聲驚叫,原本平靜的金家大院立即變得雞飛狗跳,便是平日裏不問世事的金老爺子陡然聽到錦衣衛前來拿人,也嚇了一大跳,他在朝廷做官,早年憑著科舉,授翰林院修撰,被挑選入西苑撰寫青詞,甚得皇帝賞識,與翰林侍讀解縉一同被破格提升為翰林學士,旋即升為太常少卿,任禮部右侍郎,仍兼翰林學士,像之前一樣與解縉值班。後來佐理禮部事務,升任禮部左侍郎,轉任工部侍郎,輾轉幾年後,升遷做了工部尚書,那一年他才四十歲,算是為官中的佼佼者,此後一直就呆在了工部,為皇家添磚加瓦。


    他為人恭敬、謹慎,從不氣勢淩人。在政府任職,論議平正,不說偏激的話,當時人們稱他勇於運事,他也常以自傲,回望他在官場浮沉大半輩子,所做的事情,一共有三,一是奉親養老,”公既歸,則角巾私第,歲時伏臘,群諸子姓,緋衣蟒玉,奉觴尊人前壽。”歸鄉後,父母身體尚好,他得以服侍將近一年,逢年過節或者父母生日,他”率諸子姓次第上壽,二尊人顧而色喜”。宣德皇帝頒給他的《歸田敕》裏有一句”展至樂於家庭”,這一點他做得很好,在朝中也是有口皆碑的,當朝首輔楊士奇也說:”金老歸,父母尚無恙,晨夕置酒食為樂,鄉裏豔之。”


    二是交友論道,”從裏中鴻生巨儒及諸後生講論道藝”,與一些老朋友”歡續舊遊”。他的《貽安堂集》裏有很多文章和詩歌反映出這樣的交往,如《夏日同諸會丈燕集墀石劉丈草堂》等。劉墀石就是宗臣《報友人書》中的許多好友是當年的同年進士,交往也很多。此外,還有黃淮、楊士奇、楊溥等人,《貽安堂集》以及《蘇鬆新誌》裏都有提及。歸鄉後的一年,他還為蘇鬆以及周邊州縣寫了不少文章,如《重修範文正公祠堂記》、《重修煙雨樓記》、《重修泰興縣儒學記》等等,算是做到了安於樂道。


    三是關心民事,”間或婆娑裏社從三老問年穰匱”。盡管曾經貴為尚書,但歸鄉後他很快融入民間,除了關注年歲豐歉之外,對地方的風俗教化也很重視。目睹當時興化棄禮相淩、縱情自侈的奢靡現象,他親訂《鄉約事宜》,從婚嫁、喪禮、序齒、稱呼、壽誕、相見、分資、柬帖等方麵,訂立了一些讓鄉人遵守的條款,希望能夠”回風俗之一端”。此外,蘇鬆縣誌裏還有他贈送《杜氏通典》、《十三經注疏》、《性理》等書籍給縣學的記載。”由尚書為執政,金老不愧乎科名;以尚書而養親,王漙見容於當世。古稱盛事,今乃兼之”,這是《歸田敕》裏對他致仕的評價。他的不少門人,對他這種優遊林泉、巢雲終老、”不複知人間事”的生活態度很欣賞,認為他”可謂功名成全,孤標寡耦矣”。這三件事是他生平最為自傲的事情,自問無愧於朝廷,無愧與百姓,沒犯什麽過錯,可錦衣衛來抓人,這個信息量太大,饒是在官場浮浮沉沉大半輩子的金老爺子冷不丁的聽到了這個消息,也麵色大變,由不得他不這麽想,洪武年,永樂年錦衣衛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胡惟庸、藍玉、解縉那一個不是與錦衣衛掛上了夠,金老爺子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與錦衣衛有什麽關聯,可不曾想人都要沒入黃土了,竟引來了錦衣衛。


    因為太過驚駭,金老爺子開始思索自己在朝中得罪了那些人,引起了某種報複,或者是自己做了什麽不能容忍皇帝的事情,才引起了這無望的禍端,可思來想去,自己這大半輩子雖不算碌碌無為,但也著實沒做過什麽大事,平日裏與朝臣也是和睦相處,紅臉的機會少之又少,更別說是頂撞皇帝,思索了大半輩子所作所為,實在找不出自己哪裏出了披露,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府上仆人看老爺茫然無措的模樣,越發肯定了這次金家玩玩了,越發大叫起來,幾個膽小的甚至放聲大哭,頓時安靜府邸,變得宛如死了主人家一般。


    高大人在府衙外等了半天,沒見個人出來,正暗罵金家人膽子不小,卻聽得一聲高過一聲的哭喊,他是錦衣衛老手,自是能猜出其中原因,便知這金家大概是被錦衣衛的名頭給嚇住了,心頭既感到好笑,也有幾分得意,自從紀綱死後,錦衣衛好多年沒找到這種感覺了。緊跟身後的幾個錦衣衛更是興奮的滿臉通紅,心道:”錦衣衛果然還是當年的那個錦衣衛。“


    “進去看看!“看了看天,想起自己答應況鍾的時辰,高大人有些等不及的揮了揮手。


    其他人自是不反對,一行人一臉肅然,右手按住繡春刀,步伐沉穩的走進了金家大院。


    早有眼尖的仆人看到了高航等人,帶著哭腔喊道:“錦衣衛進來的,大夥兒都等死吧?“


    “這是什麽話兒,我們錦衣衛又不是閻王?進來了也未必就要人命啊?”高航嘀咕了聲,也懶得理會,看了半天沒個主事人,不免皺了皺眉頭。


    好不容易在人群裏找到了茫然無措的金老爺子,立即帶著人馬迎了上去,衝著金老爺抱了抱拳道:“金大人……?”


    金老爺子正思索著自己這大半輩子的為官生涯裏,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才讓自己致仕在家後,引來了這無妄之災,還要累計家人,聽得這一聲呼喊,才茫然的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高航。


    “敢問這位大人,是何人讓你來抓老夫的?”金老爺子歎了聲,總算是恢複了一些理智,抓人也得有罪才行,沒了罪行他們憑什麽抓人。


    “抓你?”高航有些糊塗的看了一眼金老爺子,嘀咕道:“不是抓金家三個公子麽,怎麽變成了金老爺子,莫非這裏麵有陰謀?“


    這聲音雖輕,但金老爺子眼不花,耳不鳴,還是把這話兒聽得清清楚楚,疑惑的道:“大人不是來抓老夫的?“


    高航搖了搖頭道:“不是,下官奉江南巡撫衙門差遣,前來抓捕金家三位去衙門問話的?“


    “當真不是來抓老夫的?“金老爺子仍有些不信,再問了聲。


    高航聽得好笑,心道:“這天下隻有躲避抓捕的官兒,還沒聽說有人搶著被抓的,當真是什麽人都有啊?”搖了搖頭道:“真不是?”


    金老爺子先是定定地看了高航片刻,許久才重重的吐了口氣,隨即麵色一寒,衝著兀自哭鬧的仆人喝道:“方才是那個挨千刀的胡言亂語的,給老夫拿下去掌嘴二十!“


    驚愕的仆人聽得金老爺子這雷霆之怒,竟不哭反喜,麵前的幾個仆人忙不得地點頭應了聲,拉著正在大哭大鬧的仆人歡天喜地的去掌嘴去了,在他們看來,金老爺子能發怒,那說明這事兒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不多時聽得幾聲慘叫,一個仆人邊打邊罵:“讓你胡言亂語嚇了老爺子,讓你胡言亂語嚇了老爺子?”


    金老爺麵上一熱,好在他膚色較黑,倒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這事兒錦衣衛見多了,早見怪不怪了,甚至看也不多看一眼。就這會兒功夫,金老爺子也回過神來了,便詢問錦衣衛抓哪門子人。


    堂堂錦衣衛千戶自是不怕一個致仕的老尚書,一五一十的將金家三大公子這些年如何仗著老爺子的名頭,在蘇州為所欲為,弄得百姓怨聲載道挑些重點說了一下。


    對於自家幾個兒子秉性,金老爺子還是知道點的,除了大兒子還算成才外,其他的都是混吃等死的主兒,這次回家見三人還算老實,本以為三人收起了性子,安分在家過富貴閑人的日子,卻不想背著自己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在官場混跡了大半輩子,自然不會傻到去懷疑錦衣衛說的話,事實上這天下誰都可以說假話,唯獨錦衣衛不會,所以金老爺子聽了這一番話兒絲毫沒有懷疑,冷哼了聲,便衝著身後的仆人喝道:“去那個畜生給我找來?“


    這自然是指金家大公子,那仆人聽了號令,卻麵露危難之色,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是不肯去。


    金老爺子一看頓時大怒,喝道:“都是什麽時候了,錦衣衛都找上門來了,若不想氣死老夫,速速讓那畜生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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