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這些富戶大戶文人氣息濃厚,蘇州的商人則顯得世俗的了許多,他們雖也雇了遊船,但更多的不是體驗這份愜意,這份來之不易的閑適,而是為了趁機發大財,他們的眼光很準,賺錢的手段也很高明,他們知道漂泊在江麵的富戶大戶比起岸上的百姓更舍得花錢,尤其是在女人的麵前,所以他們早早的舍棄了岸邊的百姓,駕著船隻漂向了江麵,船隻裏有新鮮的瓜果,有精致點心,鮮花美酒,還有諸多的犀鈿漆窯玩器,這些東西貴重,若是平日他們自不會這麽賣,一來能買得起這樣東西的主兒太少,二來沒有展現的機會,但今日他們來了,因為在這平靜的江麵上,也不知那個有先見之明商人,花了大把的價錢將整個醉仙居給包了下來,一條三層樓高的畫舫,承載著幾十個嫵媚動人的醉仙居的姑娘們,她們的到來無疑給這平靜的江麵添了不少生氣,事實上從畫舫駛入,江麵的烏篷船,遊船明顯的多了起來,那些衣冠楚楚的王侯公孫,富貴閑人,又豈能放過這麽好的一次彰顯自己與眾不同的機會呢,而殊不知他們的與眾不同,落在商人的眼裏,那便是他們眼裏最容易賺取銀子的所在,美人一笑,千金難買,這個時候他們便可趁機出高價,狠很宰上一筆,縱然那些富商大戶明知他們賣得貴了許多,可美人麵前,又豈會多說什麽呢。


    比起商人的精明,大戶富戶身份地位,更多的人則是站在江岸上耐性的等候,他們一邊說著不痛不癢的話兒,一邊還四處張望,生怕寶船來了錯過了看上一眼日後好吹噓的機會,所以那雙眼睛還是看向江麵居多。


    比起岸上的擁擠,楊崢早早的就讓段譽幫著租了一條遊船,攜帶一幹家眷迫不及待的上了船,又從附近商船上買些瓜果點心,以及一壺上等的茶湯,幾隻瓷杯與家眷為爐夜話了,倒不是說楊崢刻意享受,實在是岸上的人數太多,擁擠的密度太大,自己倒也算了,幾個家眷可都是世間少有的美人,讓她們置身這樣一片擁擠之中,不說那吃人一般的眼神楊大人不放心,就是那明目張膽的借著場麵擁擠,似有似無的靠上來的邪惡用意,楊大人同樣放心不下,讓五朵傾國傾城的絕世蓮花,放入這樣一片淤泥之中,其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錯誤,為了及時糾正了這個錯誤,不至於讓它繼續滑向罪惡的深淵,楊大人不得不做出了如此決定,遠離了這塊罪惡之地。


    難得的是這個決定倒也不錯,太倉之地雖不如太湖、西湖,但畢竟地處江南水鄉,景色自不會差到那裏去,大小姐在北方住了許久,此時見到如此動人的江南景色,愣是不顧眾人反對,欣然坐在船頭,四處張望,嘴裏含糊著往日的詩詞歌賦,活脫脫的一個少女模樣,而李嫣然兒則在一旁,褪去了鞋襪,將雪白粉嫩的小腳丫子放入水中,輕輕滑起一陣陣的水花,而沈豔秋則幹脆湊了過去,撩起清澈的江水,宛如一場春雨,水珠兒從天而降,落在烏篷船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宛如一曲動人的江南小曲,此時江水流溢,偶有風兒吹來,帶起一陣陣的漣漪,烏篷船隨波而動,四周漂浮的水藻,樹枝的枝葉受烏篷船的擠壓,紛紛退了開來。


    烏篷船的另一端,一張湘妃長榻,一張小圓桌,桌上一壺、一杯,圓桌旁是一張茶幾,茶幾上一把紙扇,一卷古籍,一碟瓜果,一碟鹽水花生,圓桌與茶幾的中間,楊崢便如富貴家的老太爺一般


    躺在竹榻上,任憑斑駁的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柳枝的縫隙灑在了他的身上,他一手提著一根長杆,一手捏著一枚有紅又大的水蜜桃,蜜桃去了皮兒,露出裏麵鮮紅的果肉,楊崢就這麽吃著有紅又大的水蜜桃,將一雙目光看向了江麵。


    江麵寬廣,偶有幾隻水鳥飛過,也帶起任何的波瀾,唯獨迎麵暖風吹過,平靜的江麵才顯得波瀾不驚,起伏不定的浪花之中,魚漂兒在一個又一個浪頭之中,


    輕輕地打著晃兒,偶有那麽一會兒魚漂兒被波浪淹沒與水中,似是有魚兒上鉤,卻不見有人去拉扯,任由魚漂兒在浪花中浮浮沉沉,重新恢複了平衡。


    眼看一枚水蜜桃吃了幹淨,仍不見寶船的動靜,楊崢幹脆放下了手中魚竿,脖子一歪,便靠在了竹榻之上,柔和的陽光讓人昏昏入睡,隻覺得就這麽睡上一會兒似乎也不錯。


    楊大人的雙眼開始眯了起來,不多時輕微的鼾聲便以均勻的節奏隨著那船下蕩漾的波濤,一唱一和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得到一聲“嘩啦”,跟著一個女子驚喜的聲音:“快,快拉……?“緊跟著又有一聲,不,兩聲,三聲、四聲……?”聲音裏帶著喜悅,帶著某種驚奇,楊崢悠悠轉醒,茫然了看了一眼心道:“寶船還沒來啊,哪兒來的那麽大的歡呼聲?“


    忽地,一道白光從眼前一閃而過,楊崢吃了一驚,急忙扭頭看去,便見一尾足足有十幾尺長的大魚從水底翩然躍了出來,在他眼前劃出了一道優雅的弧線,“嗵”地一聲重新跳入水中,濺起一片浪花。


    “快,快些拉,可別讓它跑了……?“楊崢的另一側幾個柔美動人的聲音傳了出來,人人語氣裏帶著喜悅,又夾雜著一絲擔憂。


    楊崢側目看了過去,便見自己的幾位嬌妻,大小姐正拉著自己放下的那杆長杆,沈豔秋、二小姐則在一旁揮舞著拳頭緊張的看著水麵,小月兒、李嫣兒則是雙頭提著裙擺,站在大小姐的身後一副隨時準備上前幫忙的架勢,而大小姐一張粉臉偷著興奮,因花了不少氣力,額頭上、鼻尖上溢出了一滴一滴的小汗珠,此時她正咬著牙齦,死死的拉著哪一杆長杆,或許是長年經商的緣故,與如如何拉扯魚竿,如何控製力道,似有些力不從心,隻是靠著自身的氣力,死死地拉著魚竿,不讓大魚有一絲一毫的掙脫,可那魚兒足夠大,在水中的衝擊力著實不輕,一時半會兒大小姐還能支撐得住,可時間一長,終究是女兒家,就力不所


    待了,長杆一點一點的任由那水中的魚兒向前拿了去,非但如此,船中的家眷雖有練了武功,但從未釣過魚,眼看著大小姐一點一點的被那水中的魚兒牽著鼻子走,愣是不知上前去幫一把,準確的說是不知該如何幫忙。


    楊崢看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旁的沈豔秋著實擔心被大小姐拉著的魚兒,聽得笑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要說這主婦的威力還是有的,楊大人被那滿是怒氣的眼神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嘿嘿笑道:“我幫忙還不成麽?”


    “那你還不快點?”正感到吃力的大小姐沒好氣的怒道。


    “我好誰惹誰了?”楊崢嘀咕了聲,繞過茶幾走了過去,然後左手一把奪過大小姐手中的魚竿,笑著道:“看你家相公如何收拾它?”


    大小姐等人頓時滿心期待,人人麵露喜色,微微傾斜著身子將目光看向楊崢,看他如何運作,可等了許久,卻不見動靜,到是水中的那條大魚活躍得厲害,不時的躍起,重新落入水麵,濺起的水珠比起先前還大了不少,眾女子大感不解,沈豔秋道:“你,你還不出手?難不成想放了這魚兒不成?“


    楊崢笑著道:“姐姐說哪裏話,這魚兒可是你們釣的,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如此舉動了?“


    大小姐皺眉道:“那你這般磨磨蹭蹭是作何道理?”


    楊崢看二人站在船隻上,衣衫被風吹的呼呼作響,烏亮可鑒的秀發被風兒吹的有些淩亂,魚兒激起的水珠落在幾人的兩人,被陽光一照,顯得閃閃發光,五人雖麵帶怒色,可落在楊大人的眼裏,卻是無比的動人,忍不住道:“好美的人兒?”


    五人心頭雖歡喜,但心頭更焦急的是水中的那條大魚,狠很白了他一眼,道:“再看,再看魚兒都跑了?“


    楊崢哈哈大笑道:“諸位娘子放心好了,這魚兒跑不了的,待會兒它便乖乖的上了船?“


    “瞎說?這魚兒又不是傻子,會自己跳上來?”大小姐略帶不滿的道。


    楊崢哈哈大笑:“樵者問漁者曰:‘子以何道而得魚?’曰:‘吾以六物具而得魚。’‘六物者,竿也,綸也,浮也,沉也,鉤也,餌也。一不具,則魚不可得。’今日這魚兒我還就讓它自己上來不可?”


    眾女子雖將信將疑,可看楊崢語氣嫣定,倒也信了幾分。


    沈豔秋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讓這魚兒上了船?”


    楊崢嘿嘿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說完並不再理會眾人,而是將手中的魚竿收了回來,放在那小圓桌上,然後伸手將茶壺推了開來,一腳踩在了魚竿上,便笑吟吟的看著江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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