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脫不花擺了擺手,道:“那可不行,買賣歸買賣,這生意人也不容易,靠的不就是日複一日的撿芝麻麽,哪能這麽折騰,再說了,若不是掌櫃的指點,我這銀子還不知要花多少呢,所以這茶湯錢還是要給的!“說完伸手從懷摸出一錠碎銀來。


    店小二見脫脫不花執意如此,也不客氣推辭,接過了銀子,道:“客官是厚道人啊。”


    脫脫不花淡淡一笑,也不解釋什麽,道了聲謝,便與世子一前一後下了小樓往左側的蠍子街走去。


    先前聽店小二滿口胡說不曾覺得這蠍子街哪兒好,可真站在了蠍子街上立即就體會出來其中的好來,先說街道的格局,大到城池的朝向,小到店鋪的規模,一花一草的點綴都是進行布置過的,早些年就聽人說起中原街道布局的精妙,如今看來這街道何止精妙,亭、台、樓、閣、廊、榭、軒、舫、館、橋錯落有致,就連一花一草也都做到進行的安排布置,整個街道算是做到了有界非界,似隔非隔,景中有景,小中見大,變化無窮境界了,回想起王庭略顯雜亂的蒙古包,頗有幾分進入桃花源的感覺。


    江城樓位於蠍子街的入口,恰好與店小二的望春樓比鄰而居,門前兩顆棗樹鬱鬱蔥蔥,茂密的枝葉恰到好處的將小樓隱與其中,唯獨“江城樓”三個金黃大字在陽光下脫引而出,顯得十分的顯眼。


    據店小二所說,這江城樓的招牌是取自大詩人李白“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頗有幾分詩情畫意,不少文人墨客甚至因這塊招牌蜂擁而來。


    此時,天色還早,樓前並沒有什麽人走動,唯獨兩顆棗樹邊上停放了幾輛馬車,馬車算不上好,但在這等邊陲小鎮足以彰顯他們的身份。


    脫脫不花摸了摸懷裏的銀子,衝著江城樓的門前重重吐了口氣,這才對世子道:“進去吧!”


    世子嗯了聲,將含在嘴裏的狗耳草輕輕吐了出去,便緊跟在脫脫不花的身後,往大門走去。


    樓內嬉笑的姑娘們早就看到了兩人,隻是礙於兩張生麵孔,沒人來迎接罷了,脫脫不花也不在意,反正今日入樓也不是吟詩作賦的,姑娘迎接不迎接倒也不關緊要,這真要是熟客了,上這兒打聽消息未必就合適了,所以兩人很坦然的走了進去。


    與外麵看到了景象略有不同,樓為三層閣樓,一進三出,磚雕門樓、明瓦窗,頗具江南風味,一樓院子頗大,按照窗口擺放了不少桌椅,也坐了不少客人,文士、官吏、醫卜、僧道、士兵、農民、工匠、商賈都有不少,難得還看到了幾個蒙古人,幾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堆著笑容遊走於每一個木桌前,碰上了客人大聲叫嚷,便迅速的將豐滿的身子貼了上去,芊芊玉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配著笑臉喝上一杯,再嬉笑的說上兩句毫無顧忌的俏皮話,頓時惹得客人哈哈大笑不止,氣氛也就熱鬧起來了,中途難免幾個不受規矩的客人趁機將作惡的大手在飽滿的玉兔上抓上一把,又或者她們在臨走時,在豐腴的屁股蛋子上狠很的拍了一把,每次這個時候總能引起一陣尖叫,女子驚恐的罵上一聲:“客官你真壞!”或者是“客官你真討厭!”僅此而已,再多的辱罵情緒在這裏已不複存在,女兒家的臉麵尊嚴從進了這棟小樓就被她們忘了幹幹淨淨,也唯有如此,她們才能活得更知足一些。


    聽得動靜了,搖著一把紙扇身段還算不錯的老鴇立即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這老鴇子年輕的那會兒也算是一個美人,自小習樂禮詩書,憑著過硬的唱曲功夫,將前朝女詞人嚴蕊的一首《卜算子》唱得婉轉動人,一時豔名響亮,聞風而來的賓客絡繹不絕,如今年老色衰,才開了這座江城樓,雖說風光不再,但細細看去,昔日的豐腴還在,剛想說話,便就聽得一陣嘶鳴之聲,跟著幾聲爽朗的笑聲便傳了過來,聽得一個聲音道:“今日咱們來個不醉不歸,誰要先走了,那就是看不起我嚴某人了?”


    另一個聲音道:“嚴哥哥這說的是哪裏話,人都來了還能打退堂鼓,我可聽說了,那醉紅姑娘非但人長得嬌俏可人,便是那曲子也唱得動人無比?有這樣的美人在,我哪裏舍得走啊?”


    “就是,就是,自從鴻昭樓的首席花魁趙翠兒從良後,這個小鎮就沒什麽出色的女子了,著實讓人失望了,好在老天爺還算給了幾分臉麵,在各個青樓的姑娘們費盡心機地爭芳鬥豔後,總算湧出了一個可以比美趙翠兒的花魁了,隻可惜醉紅姑娘名氣大了,架子也跟著大了不少,除非貴客,根本懶得拋頭露麵,更別說聽曲喝酒了,就是見上一麵也是都難於上青天了,今日碰上了嚴哥哥,還不趁機多喝幾杯!”


    “多喝幾杯,我看是想醉死在這兒吧!”第三個聲音隨之傳了進來,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醉死就醉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先前的那個男子哈哈大笑道。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再一次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三人下了馬車,輕車熟路的走了進來,不等老鴇子撇下脫脫不花父子,為首的一個公子一步上前,保養極好的右手狠很抓住了老鴇子的臂膀,同時左手從懷裏摸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來,也不在意大廳眾人客人在觀望,毫不客氣地塞到了老鴇子春光無限的溝壑之中,手指抽回的時候,脫脫不花看到,眼前的這個肆無忌憚的公子哥的手指,在那白花花的酥胸上狠很捏了捏,一臉的回味。


    而那老鴇子似沒感覺一般,一張被胭脂香分塗滿的老臉,竟不見一絲漣漪,漆黑的眸子似有意無意的看了那公子哥,說不出的舒坦。


    “這中原人果然了得啊?吃人豆腐都能吃得如此理直氣壯,比我這個可汗強多了!”脫脫不花苦笑了聲,心裏一陣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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