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你還怪沈姐姐麽?”李嫣兒忽然依偎在他懷裏輕聲問道。


    “傻瓜,我怎麽會怪她,這事兒錯不在她,在我,她表現得越生氣,那就說明她愛我愛得越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如何會去怪她呢?”楊崢誠懇的道。


    “那好,你既不怪沈姐姐,那你就去哄哄她!她是個俠女嘛,本事又高,自然拿不下臉麵來,隻有委屈你了!等你回來,人家,人家好好獎勵你好不好?”李嫣兒紅著臉哀求道。


    楊崢嘿嘿一笑,道:“嫣兒姐姐要如何獎勵我呢?”


    李嫣兒撲閃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睛,迎著楊大人的目光,嬌笑道:“你要什麽獎勵?”


    楊大人不要臉的道:“洗白白!”


    這可是夫妻間的親密話兒,一向大膽的李嫣兒如何不知,紅著臉道:“人家也想,可今日不行?”


    楊大人頭一次與李嫣兒這麽肆無忌憚的說些夫妻間的親密話兒,直覺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了起來,很不得立即將這渾身透著一股嫵媚的小狐狸抱在懷裏肆意一番才好,聽了這話兒,頓時麵露驚訝之色,問道:“這是為什麽,難道姐姐……?”


    “討厭……人家的心思,你還不知道麽?”李嫣兒不等楊大人說話便罵了聲。


    這下楊大人徹底不明白了,一向大膽多吃多占的嫣兒姐姐忽得變了性子,不得不說楊大人還真有些不習慣,拉著她的小手道:“我便是知道嫣兒娣娣是什麽人,才這樣說嘛,換做別人我還不樂意說呢?”


    李嫣兒似對這話兒十分受用,眼波一轉丟了一個勾魂的眼神,頓時讓楊大人的骨頭都輕了幾兩,“我的小乖乖,你看這夜色不早了,你看咱們是不是……?”


    卻不想一向聽話嫵媚的李嫣兒頭一次表現出了另一麵,她搖了搖頭柔聲道:“今晚不行,你得陪著沈姐姐,看著她難過的樣子,人家心裏不好受嘛?”


    “那你好受麽?”楊大人趁機伸出大手在那豐盈之處狠很抓了一把。


    李嫣兒啊了一聲,一張粉臉羞得通紅,媚眼如絲燈光下好不動人,嘟著鮮紅的小嘴巴,吧唧吧唧了兩下,道:“人家當然也不好受了,但比起沈姐姐要好得多了,吃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麽?你還是去快去吧?”


    “這個真去啊?萬一沈娣娣的氣兒還沒消該如何是好?”楊大人遲疑的道。


    李嫣兒道:“不會的,你都說了沈姐姐是在乎你,才這麽生氣的,如今誤會解除了,外麵的那些風言風語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沈姐姐自是消了氣兒,如今隻是麵子放不下,你隻是去說兩句好聽地話兒哄哄她,若是能說得她歡喜,還不乖乖的洗白白,這些可都是你最拿手的法寶麽,想當初咱們可也不是被你滿嘴動人的話兒給糊弄了麽,怎麽?才幾年的功夫,這等當年最拿手的本事給忘了?”


    楊崢眉飛色舞的道:“那能啊,這可是的殺手鐧,哪能這麽輕易的給忘了?隻是,隻是這殺手鐧多年沒派上用場,生疏了不少,也不知還好不好用?”


    李嫣兒掩著小嘴咯咯一陣嬌笑道:“一定好用,隻要有你這顆真心,這殺手鐧就一定好用!”


    “那倒是!”楊崢恢複了常態,道:“既如此,那我就去了!”


    “去吧!”李嫣兒頷了頷首道。


    楊大人沒在遲疑,沿著左側的青石小道便去了,走到門前,將平日裏緊閉的那扇木門,竟是半掩著地,頓時心頭大喜:“如此好的機會,可不能就此錯過了!”想到了這兒,忙碌了一整天的楊大人渾身竟多了幾分精神頭,整理了一下衣衫,這才衝著門內喊道:“沈娣娣你,你睡了麽?”


    屋內並沒有應答之聲。


    “還生氣呢?”楊崢笑著搖了搖頭,又跟著喊了幾聲,見沒有應答之聲,幹脆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衝著那房門內輕聲叫了聲:“我的小乖乖,我的小可愛……?”


    剛開了個頭,就聽得裏麵一個聲音罵道:“要死了,門沒關!”


    “不愧是楊某的殺手鐧,叫門最管用了!”楊大人自鳴得意了一番,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一左一右的牆壁上點著兩盞油燈,使得整個閨房很是明亮,相較於大小姐閨房滿是賬本之內的堆積,這裏就顯得簡單多了,除了閨中女兒家都有的梳妝台上放著一套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外,並無更多的裝飾,楊崢並不是第一次來,對這裏麵的一切都十分的熟悉,所以並無借著燈光打量的意思,左右看了幾眼,便尋到了沈豔秋的所在,這位楊家府上的大婦,正一手拿著一把雪亮的匕首,默默的雕刻,右手的那人兒雖說還沒成型,但楊大人用不著去看,用不著去猜,也知道這個人兒是誰了。


    聽得腳步聲,沈豔秋並沒有抬頭的意思,而是握匕首的手腕微微向下沉了幾分,如此以來力道頓時大了不少,剛剛削平臉龐頓時去了一半,楊崢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撇了一眼那木人,淡淡的道:“還生氣呢?”


    “我才沒生氣?”沈豔秋手上的力道沒停,匕首婉轉之餘,那張本注定難看無比的臉蛋竟多了幾分柔和之美。


    “沒生氣把我的臉削成這樣?”楊大人挨著床榻做了下來,笑眯眯的問。


    沈豔秋麵上一熱,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木人,道:“我,我不是削你?”


    楊崢微微一笑,道:“這不是我是誰,你看這眼睛,這鼻子,這臉,還有這胸口的楊字,哪一個都是我?娣娣說這不是,這不是說假話麽?”


    沈豔秋道:“我沒生氣,你用不著來哄我?”


    “不接招!有進步!”楊大人見沈豔秋撇開木人不談,暗暗點了點頭,但他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用李嫣兒的話兒說,這丫頭對自己的心思一目了然,同樣自己對她的心思也是一清二楚,總不能因這麽點小事,弄得彼此不愉快,那就太對不起這樣安寧美好的夜晚了,想到了這兒,楊大人又將身子靠近了幾分,柔聲道:“瞧你說的,我來這兒就是哄你的麽,我這不是想你了麽,再說了我這怎麽叫哄你,我那次來這兒不是帶著我的真心來的,這可比真金白銀還要真的,你見過這樣的真心麽?”


    似這樣肉麻情話兒,沈豔秋不知聽了多少,骨子裏或多或少還保持著幾分警惕,並沒有表現太過驚喜。


    楊大人見這一招不湊效,不免有些失望,忽的拉著沈豔秋的小手,道:“娣娣要是不信,你可以摸摸?”


    “你,你放開我!”沈豔秋紅著臉道。“摸摸,又不會壞!沒準兒還能沾點好運呢?”楊大人仍舊拉著人家的小手不放。


    “你,你放開!”沈豔秋微微動了怒氣,忽的一掙脫,力道不免大了幾分,隻見刀光一閃,跟著楊大人啊的慘叫了聲,“謀殺親夫,謀殺親夫啊!”


    沈豔秋本沒當回事,這樣的伎倆平日裏兩人也沒少演練過,本以為這又是楊大人一次重複的伎倆,直到看到鮮紅的血,沈豔秋才慌了起來,一把丟了始終的匕首,雙手抓著楊大人的手埋怨道:“你,你怎麽就不知道躲,明知道人家在氣頭上,還要來抓,虧得是傷了手臂,要是傷了,傷了……那可如何是好?”沈豔秋嘴上說著,目光還是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楊大人的懷裏。


    楊大人看著哈哈大笑,道:“放心,我早就防著呢,傷了哪兒也不能傷了這兒是不是?”


    沈豔秋紅著臉瞪了他一眼,輕輕歎了聲,也不知說什麽好,眼看血流不止,忙起身尋來止血藥,她是江湖兒女出身,如今雖說為人妻,為人母,但雖手留有湯藥的習慣還是沒能改變,也虧得她有這個習慣,若不是就以楊大人這渾身是血的樣子驚動了大小姐等人,那還不心疼死。


    趁著沈豔秋給自己包紮傷口的檔口,楊大人笑眯眯的問:“我能問娣娣一個問題麽?”


    經過先前的一鬧,沈豔秋心頭的那點怒氣早已去得幹幹淨淨,聽他詢問,便道:“嘴巴長在你的臉上,你要問便問,何必說那麽多?”語氣已溫和了不少。


    楊崢嗯了聲,道:“敢問娣娣,這天下最博大的東西是什麽?”


    沈豔秋想了想道:“應該是大海吧?”


    楊崢嗯了聲,道:“那比大海更大的呢?”


    沈豔秋上了藥膏,開始用絲帶捆綁楊大人的手臂,聞言頭也不抬道:“是天空!”


    楊崢道:“那比天空更大的呢?”


    沈豔秋想了一會兒,緩緩道:“人都說將軍額上能跑馬,宰相肚裏能撐船,這天下最大的東西,自然是人的胸懷?”


    楊大人點了點頭道:“要麽說娣娣聰明呢,一個人的胸懷卻是比什麽都大,所以才能容天下不能容之事,當我回顧所有的煩惱時,想起一位老人的故事,他臨終是說可,一生中煩惱太多,大部分擔憂的事卻從未發生過。”


    沈豔秋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道:“好了,我知道了,這事兒是我錯了,我不該不相信你……?”


    楊大人嘿嘿一笑,道:“娣娣解釋什麽,其實要說錯是我錯了,我不該放著家裏的不吃,非得去了吃外麵的,這是我的不對,你生氣也是為了我好,我知道這世上在沒有你這樣的好老婆,你打我,罵我,我都願意接受,可就是不能不理我,要不然我會死的?還請娣娣用你這比大海,比天空還要寬廣的胸懷多多包容我才好!”


    “壞人!你別說了,我包容你!”毫無疑問世間最沒有比這個更好聽的話兒,縱然有天大的怨氣,聽了這話兒也該消了,沈豔秋內心深處生出一股感動來。


    “娣娣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許耍賴哦!”楊大人笑眯眯的道。


    “是我說的……?”沈豔秋遲疑的下,不敢太過答應,隻覺得這事兒哪兒有些不對勁。


    “咦……不愧是大過大海,大過天空……?”一不留神楊大人的魔爪已開始行動了。


    “啊,你,這個大壞蛋,你不要亂摸,我給你包紮傷口呢——”沈豔秋羞紅著臉嗬斥道。


    楊大人那會兒將這些嗬斥放在眼裏,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探索精神,在探索著沈豔秋比海大,還天空還廣的胸懷,不得不承認,這話兒是極有道理的,大海雖大,終究是冰冷的,天空雖廣卻是不可捉摸的,唯獨沈娣娣的胸懷,摸之有物,較之大海更柔,比天空更實在,一旦摸上了那感覺可真讓人欲罷不能,恨不得就這麽摸著才好。


    “娣娣,你的胸懷我拿捏不住了,這當如何是好?”楊大人笑嘻嘻的道。


    “你,你,你這個大壞蛋!壞死了!“沈豔秋麵紅耳赤地罵了聲,到了這會兒才明白這壞人實實在在的壞了,什麽比大海,比天空,起先還以為這壞人一本正經的勸說自己呢,哪知道這壞人饒了一個大圈套,就是為了讓自己上鉤,讓人好生討厭的很。


    有了這個玩笑,閨房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溫馨起來,給楊大人包好了傷口的沈豔秋紅著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可恨的楊大人可沒有就此打住的覺悟,以求知的欲望,大有將胸懷研究到底了,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沈豔秋胸懷就徹底被楊大人探求到底了。


    “哎,說起來還真是我不好,我若是早點知道娣娣的胸懷足以包容我,不就沒這檔子事麽,是我的失誤了,古人說的果然沒錯,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是故人君通必兼聽,則聖日廣矣;庸說偏信,則愚日甚矣。娣娣這胸懷,日後我可要好好聽一聽,娣娣你說呢?”


    “討厭……”。沈豔秋嗔罵了聲,再也忍不住,嚶嚀了聲撲倒在他的懷裏,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道:“人家都說包容你了,你還來問,討厭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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