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當初一麵之緣,在下就認為您必會不同凡響,如今您高中狀元,真是可喜可賀。”施皓躬身一禮,所對方向剛好將林鈺、南宮銘二人全部涵蓋,待得拜完了二人,又轉身對著東方瑤和東兒施禮。


    “嗬嗬,施皓,我記得你是個嚴謹的人啊,怎麽也會拍馬屁了?”南宮銘嗬嗬一笑,觀其樣子顯然跟施皓並不生分。


    “南宮大人莫要取笑我,我剛才所言句句發自肺腑。”施皓臉上一紅,對於這位並不是很會為人的禮部小管事來說,溜須拍馬之事確實難為他。不過,他終究是個讀書人,也盼望著有出人投地的一天。所以在每日的俗務之中,總是勤勤懇懇的按部就班。


    這讓跟禮部尚書李天放關係還不錯的南宮宣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此人。前段日子剛好被其要了過去,此次南宮銘東行,南宮宣自作主張為其安排了施皓做為助手。待得一起共事,南宮銘還真發現此人卻有真材實料。隻不過,施皓隱在暗處,一直並未露麵,這是南宮銘的後招也是希望有個真正出謀劃策之人,故而,林鈺到了今天才知道此人。


    “嗬嗬,小銘莫要取笑施大人了。那次在禮部,我也覺得施大人本身的氣度不似常人。”林鈺點了點頭,對於眼前這個風輕雲淡的人,心中還是頗為肯定的。


    “大人繆賞了!”


    “言歸正傳,施皓,將你這幾日的發現跟林鈺說說吧。”南宮銘命魏世輝為其搬來一把椅子,不過施皓卻堅持不坐。南宮銘堅持不下,也就隨他了。


    “這幾日來,我著重查驗了東海府下轄十州的稅證、布匹、鹽巴等主要賬目,對於其賬房的功夫著實佩服不已。不過,在糧食上,卻是有著一些問題。”施皓頓了頓,眼神看向南宮銘頗有詢問之意。


    “你講。”


    “按理說,東海府每年除卻上繳的官糧以及朝廷購買的軍糧外,流入各地市場的精細糧以及粗穀總共有兩億石。以東海府的沃野千裏來說,倒也正常。除卻東方大人家占了四成份額以外,官地占了五成,反而百姓的田地卻隻有一成,這還是幾個大戶人家的。”施皓目光閃爍,這是明眼人能瞧出來的,殷澤凱敢堂而皇之的擺上來顯然就不怕什麽。


    事實也是如此,大乾是允許百姓用田地進行買賣的,但是必須根據朝廷給的統一價格交易。故而,東海府以及州官通過采買形勢確實是擁有了大部分。但是,為何行在濱海城內,看到那些尋常百姓卻是並不富足。。。


    “大人,東海府衙以及下轄的州衙在賬目上是白紙黑字的標明了土地的購買時間、價格、以及雙方的手印。但是,為何百姓沒有因為那變賣田地的豐厚財富而過的富足呢?況且每年到了河汛之時,朝廷勃發下來的賑災糧食以及東海府自留糧食幾乎是剛好足夠呢?東海府的人口並不太多,五百萬石已經足夠,但是朝廷每年撥發下來的三百萬石和東海府糧倉的糧食為何幾乎剛剛才夠?每年一億石的產量居然連拿出二百萬石都這般困難?而且,百姓既然有銀子,平時難道不存糧嗎?”


    “恩,此事確實有些別扭。”林鈺眉頭皺了起來。


    “另外,我觀其海港船隻的賦稅以及出行記錄,發現近一年來出海的舟船特別多。”施皓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似乎之後的話語不用他再說了。


    “小銘,阿耀,按理說,每年一億石是要明文入庫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每年朝廷的賑災糧食以及他們自行運出的糧食真的不夠?”林鈺心中似有所覺,卻不肯定。


    “賑災糧食不夠,自己又拿不出來,舟船出海頻率高。這三點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東方耀聲音低沉,其實災難來了,他東方家也要拿出很大一部分賑災的。這樣加起來早可以滿足東海府百姓的需要,但為何每年一鬧水患,就會餓殍千裏?


    “我也有此疑惑。林鈺?”南宮銘點了點頭,看向了林鈺。


    “隻有一種可能,偷梁換柱,私吞官糧!”三人異口同聲的驚叫出來。。。


    “施皓,這件事若是換做你,該如何入手?”心中有了想法的南宮銘轉頭看向一旁的施皓。


    “大人,這個。。。”施皓搓了搓手,抬頭看了一眼林鈺和東兒。


    “但說無妨。”


    “恩,既如此,那麽若是下官處理,自然要先去源頭看看,然後再不顯山不漏水的上報皇上,畢竟府尹是一方大員,除卻大理寺,沒有任何衙門可以查辦的了。”施皓見南宮銘點頭,知道在座的都是信得過的人,略一盤算便是脫口而出。


    “恩,東海府鬧洪災的地方在哪裏?”林鈺點了點頭,對於施皓的建議,他心中頗為認可。


    “東海府最南邊的襄城是湘河的沿岸,而最北邊靠近臨博的辛鄴城則是沁江的入海口。”對於大乾的地理位置,以及自身經驗來說,施皓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鬧災害最嚴重的兩個地方。


    “如此,待我們翻完此處的文案後,自該前去一探究竟。”南宮銘想了想,終覺還是身臨其境才會有所發現。


    “那司徒家那邊呢?喻廠頭過幾日應該就要到了。”林鈺也同意南宮銘的打算,但眼下還有司徒家的事情,畢竟這才是他們此行的第一要務。


    “這樣,待喻廠頭來了以後,咱們碰一下頭,將此地的情形跟其說清楚。同時也要抓緊時間跟雲淩慶一起搜羅司徒家的把柄,到時一舉殲滅了司徒小兒後,咱們也好借此告訴殷澤凱,此行的目的不是他,一旦其放鬆警惕,便是我們行動之時。”南宮銘星眸之中閃過一絲光亮,眼前得迷霧已經漸漸散開,待得風起雲消之時,便是他們揪出大魚之刻。


    幾人確定了打算,又低頭耳語幾句便各自回房休息了,連日來的操勞也確實讓他們頗為困倦,幾乎在踏出房門的一刻,眾人便齊齊閉上了嘴巴,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恩,看來應該再給家裏寫一封信了,臨博那邊自然不足為慮,不過辛鄴和襄城,還是要早做部署啊。若是此行真能掀翻司徒家和殷澤凱,那我東方家從此也就高枕無憂了。”東方耀抬頭望著天空中的蛾眉彎月,心中漸漸有了清晰的念想,他幫助林鈺、南宮銘是發自真心,但他最大的目的,當然是以家族為重。


    東方家雖然貴為四大家族之一,手中財富更是富可敵國。但其畢竟沒有慕容或者司徒家那樣朝中勢力的盤根錯節。故而,每每到了節骨眼兒上,殷澤凱與司徒家總能在要害處捅他們一刀。這麽多年來,可以說東方家一直沒能成為東海府最大的勢力,原因就在這裏。


    但若是這一次他們可以搬倒殷澤凱和司徒家,不僅東方家會借此進一步鞏固自己在本地的勢力,而且作為主事人,東方耀問鼎下一任東方家主的砝碼也就加大了很多。四大世家不比尋常人家,每一任的族長都是功勞最大的人繼任,這讓一心想要成為族長的東方耀對自己的族親暗中總是有著戒備,豪門深如海,這是他無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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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東兒去休息了。”待得林鈺洗漱幹淨,東兒端著盆子準備行出。


    “謝謝你啊,東兒。”雖然林鈺從不要求東兒真的像個丫鬟一樣伺候自己的起居,不過每一次東兒都是要伺候林鈺準備就寢之後,才會回房休息。林鈺很想讓東兒不必這樣,不過一看到東兒那雙亮晶晶的雙眸後,便不忍心拒絕於她。


    待得東兒含笑掩上房門之後,林鈺例行打坐運功。待得雷訣在體內行遍三十六周天之後,天色已經漸漸破曉。


    “吱!”小白的叫聲將林鈺從空明之中拉回了現實,看著自背囊中探出小腦袋的小白,林鈺伸了個懶腰,隻覺昨日的疲勞一掃而空。


    “想不到你這小家夥今天起的這麽早。”林鈺手指輕點小白的額頭,眼眸之中透出一絲溫柔。這個小家夥自打跟著自己從草原出來,便是寸步不離,似乎林鈺就是它的父母一樣,雖然一路行來,林鈺有了諸如南宮銘、東方耀、吳大壯等好友,但陪伴自己最長的還是這個小耗子一般的靈狐。


    “你好像長大一點了?”林鈺手指一捏小白背部柔軟的皮毛便是將其提了起來,不過相比從前還沒有巴掌大的它來說,現在小白的體型卻是已經超過了五指的範圍。這樣下去,或許林鈺的領口也不能成為它的安樂窩了。


    “恩?”就在林鈺將小白放到胸前時,猛然看到背囊裏的兩塊石頭居然同時放出光芒,一金一藍交相輝映,雖然並不光亮卻是別有一番光景。


    “這是?”林鈺將星星石和玄鐵精母放到手裏,隱隱間他覺得這兩塊神奇的石頭竟是在互相吸引著。


    “五行金生水,難道它們是在兩兩相容?”林鈺眉頭一跳,靈台之中閃過一道閃電。他的雷訣第三重心法,主旨就是相容二字,難道,五行真雷和天地間的五行屬性一樣,始終遵循著那條相生相克的定理而走。難道,就沒有什麽可以逃開這天地製定的規則,可以掙脫那冥冥之中已經注定的枳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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