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叫什麽樣子。”林鈺雙手向下一按,一股雷屬真氣迅速竄入了王臨淵的體內,雖然這道雷芒極為微弱,但王臨淵的身體已經僵直,膝蓋更是無法彎曲。


    “喂,今日我等有要務在身,要趕快前往戶部行館,要感謝等忙完也不遲,省的在此丟人現眼。”上官俊東不屑的撇了撇嘴,轉身推開人群便走。


    “林大人,我。。。。”王臨淵見其他同僚皆是對林鈺等人行禮告辭,一時間犯了難。


    “嗬嗬,你快去忙吧,等到空閑了便來巡撫驛館尋我。若是有人敢難為你,記得告訴我。”林鈺拍了拍王臨淵的肩膀,催他公事要緊。


    “如此,下官告退了。”王臨淵再次對林鈺彎腰一拜,轉身追著上官俊東等人而去。雖然其並未再回頭,但一雙星目卻是越發堅定了,他出來將近一年,故鄉的良人想來已是等待太久了,待到他完成此間事務,就到了衣錦還鄉的時候了,他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劉家小姐跟對了人!


    。。。。。。。。。。。


    “接下來咱們去哪裏?”望著王臨淵的身影沒入擁擠的人群中,林鈺扭頭望向一旁的東方耀等人。


    “厄,方才說到臨沂十景,雖是兩兩成對,不過這個時節,斷橋殘雪和柳浪鶯啼是看不到了,而臨沂的堤壩又距此有些距離,去了那邊怕是會耽誤了咱們中午用餐,不若先從這裏南行,我帶你們見識一下臨沂城的酒巷,曲院風荷可不是白叫的。”東方耀斜眼望了一下依舊圍著南宮銘嘰嘰喳喳的東方綽,跟林鈺身旁文靜乖巧的東兒完全沒法比,不由頹然一歎當先領路而去。


    “曲苑”原是朝廷開設在此間的釀酒作坊,位於臨沂城內林隱路迎春橋附近,瀕臨穿城而過的東湖岸邊,近岸湖麵養殖荷花,每逢夏日,和風徐來,荷香與酒香四處飄逸,令人不飲亦醉。


    “唔。。。好重的酒味。。。”東兒剛一走上橋,立馬被一股酒味熏得直捂鼻子。


    “哎呀,我從小就喜歡這裏,每次一來立時精神許多。”東方耀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鼻子一動一動的好似拚命呼吸著。


    “臭酒鬼。”東方綽同樣有些不習慣,看著自己弟弟一副不成器的樣子不由低頭嘀咕著。


    “三姐啊,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你弟弟,再說男人好酒不是正常嗎?相傳曾經有位武道和詩文皆登造極的大人物,不正是酒中仙人嗎?你說是吧小銘,小銘?”東方耀本想讓南宮銘幫腔,卻發現後者根本沒有響應,而是愣愣的盯著河中的景色,竟是出神兒了。。。


    “風,劃過水麵。。。帶起的漣漪雖然輕卻能擴散很遠。。。”南宮銘的心中仿佛出現了一副畫麵,一個青衣道人的身影好似化作了陣陣清風,手中長劍飄逸而灑脫,而他的身周遍布著朵朵荷花,在道人的每一次出劍輕點之下,荷花的花瓣輕輕搖動,而葉片之下卻是擴散出道道龐大的漣漪。。。。


    “風殤十三劍,劍技本為十三,但最後一劍有著莫大威能,非大智慧者不可得之。。。”南宮銘突然想起風殤訣總綱上的話語,對於這部在江湖上雖然著名,但幾乎很少有人習得的劍道盛典,若不是南宮家有緣得了前六劍,又窮盡一族之力為南宮銘找到後六劍,怕是直到現在,還不會有人修習並且運用自如。


    南宮銘借以傍身的除卻南宮家傳劍技和弓箭之術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參悟風殤訣,寥寥十數年過去,南宮銘終究隻能揮出十二劍,而且其真正的威力也並未發揮出來。。。


    “厄?小銘是不是魔怔兒了?”東方耀看著南宮銘雙眼直鉤盯著水中的荷花,像極了他見到謝天香的模樣。


    “噤聲,莫要打擾了小銘,天問你們看好四周,別讓旁人壞事。”林鈺一拉東方耀的肩膀,心中知道南宮銘此刻的感覺應該與自己前些時日一樣,頓悟,往往就是突然的一瞬。


    “風之一道,無根無形,急速銳利,小則飄逸大則毀滅,分而散聚變暴,風殤十三劍本來就是毫不相幹的十三種傷敵劍法,但為何我前十二劍之後不能揮出第十三劍?為何我傾族之力尋遍天下卻隻得殘章?難道那最後的第十三劍太過逆天?還是根本就沒有第十三劍的劍譜?前十二劍若是無法相連,那我強行連貫起來又當如何?”


    短短瞬息過後,南宮銘的腦中卻是將風殤訣的前十二劍拆分之後各自組合,順序的各有不同竟是每次都給南宮銘帶來新的感覺,就在這千變萬化之中,南宮銘的額頭悄悄流下了一滴汗。。。


    “林鈺,南宮大人的樣子似乎不太對頭。”楚天問自然也清楚南宮銘的異樣似乎就是道家裏的悟,但看著其漸漸發白的麵孔,心中卻是覺得頗為不妥。


    “無根無形,無技之技,我的劍法為何不能借重弓之一道?我的風係功法本就講求飄逸灑脫,這跟張弓搭箭確有異曲同工之妙,對,我先前為何要死死的扣著前十二劍,風哪裏會有形?哪裏會有規矩?對了,就是這樣,忘掉前十二劍,忘掉。。。。”


    南宮銘漸漸將眼睛閉上,全然忘記了自己身旁的人和事,這一站便是過去了兩個時辰,不僅引來了大批路人的目光,更是讓林鈺等人頗為擔心。


    “林鈺,時間似乎有點太久了。”東方耀再次上前,這一次全無了方才嬉皮笑臉的模樣,即便是他,也開始懷疑南宮銘真的有些不對勁兒了。


    “恩,這個,再等一會兒,若還是這般模樣,再想辦法叫醒他吧。”林鈺眉頭緊皺,卻是並無什麽辦法。每個人對武道的體悟都有所不同,但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會故意打斷,毀人前途不說,若是一個運用不好走岔了氣,傷者很可能落個走火入魔的危險。


    “呼。”就在林鈺猶豫著是否要打斷南宮銘之時,後者的一雙星目卻是慢慢張開了。


    “小銘,你。。。”一行數人雖然心中急切,卻也不敢出口相詢。


    “嗬嗬,讓大家擔心了。”南宮銘稍微活動了一下胳膊,發現原本清雅的儒衫此時早已被汗水打透貼在了身上。


    “我今日偶有所得,看來阿耀的話不假,這臨沂十景還真的能讓人有所頓悟,真不知道這些景致出自前朝哪位高人的手筆,真乃神作,令我受益匪淺。”一股青色的氣旋在南宮銘話音一落之時便是繞著他的身體形成,不消片刻便是將身上的儒衫吹幹飄蕩起來。。。


    “小銘,我現在有種感覺,若是我們全力拚鬥,輸的人很可能是我。”東方耀自然發現了南宮銘的異樣,感受著其比之從前更加操控自如的風屬真氣,他不由咽了下口水。


    “嗬嗬,第一,我們不會拚鬥。第二,滄瀾槍法與我的風殤十三劍齊名,若真的碰撞孰強孰弱還不一定。”南宮銘自然知道東方耀的看家本事,滄瀾槍法傳自東海外島一位高人之手,剛硬的槍法一旦使將起來猶如滔天巨浪,當年槍法的主人也曾闖下碩大的名頭,可惜獨行俠終究不能與門派相比,後繼無人之下這部槍法也終於輾轉到了東方家的書庫裏。。。。


    “唉,閑來無事,咱們還是去逛景色吧,穿過了這條巷子便可看到臨沂城的西裏內湖,湖心之處有一處盧園,園中花木相扶引水成池,池中養了五色錦鯉供遊人賞析,說到不如做到,咱們這就走著。”東方耀伸了個懶腰,對於此間向導的身份倒還算盡職盡責。


    幾人很快行到了湖邊,花了塊碎銀雇了小舟便是衝著湖心的小島而去,待得他們登上島嶼感受著撲麵而來的鳥語花香之時,不僅是東方綽和東兒這般女眷,即便是楚天問和林鈺也不由被這裏的雅致所吸引,至於肚子咕咕作響的吳大壯,眾人全當是空氣一樣不加理會。。。


    “嗬嗬,臨沂城當真是地靈人傑,想不到這湖心之處有著這般場所,東兒,這裏的錦鯉蠻好看,待會兒問問這裏的主人,買上幾條回去倒也不錯。”林鈺看著池中遊來遊去爭相吞吃遊客扔下食物的鯉魚,不由想起了土廟村旁的那條小溪,那裏麵除了有著鮮嫩的草魚外,還有著他童年的回憶。


    “嘻嘻,公子啊,這裏的錦鯉想必是精心喂養的,想來人家也不會輕易出讓,咦?公子,公子。。。”東兒滿眼盡是笑意,這般輕鬆愉快的日子才是她最想要的,正當其興致勃勃之時,卻是發現林鈺的目光望向了他處,而那裏站著一位白衣勝雪的姑娘和一幹穿著風流的公子哥。。。。。


    “冰如卿。。。。”林鈺眨了眨眼,想不到在這裏居然碰到了她。。。。


    “姑娘這般好興致在此賞景,不若讓我陪同遊玩如何?在下上官彥,家族世代教書,對於這臨沂城還是頗有些研究的。”一身儒衫打扮的上官彥倒也有著幾分俊俏模樣,可惜觀其麻杆一樣的身材和略顯浮誇的嘴臉便是知道此人必是紈絝。


    “你是誰與我何幹?快快閃開,好狗不擋路。”冰如卿沉著一張俏臉,對於眼前的幾個公子哥是越看越心煩,若不是鄭錦叮囑不要惹事,早已出手將眼前的蒼蠅閃飛出去。


    “唉,別走啊,這麽俊俏的小娘子,豈能說走就走呢?”上官彥見死纏不成,立時慫恿著一幹紈絝擋住了冰如卿的路,遠處的林鈺眼看後者就要發作,立馬為這位曾被其教訓過一頓的上官大公子暗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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