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升騰中,整個石池籠罩在熱霧裏,加上從天而降的雪粉。


    有若人間仙界。


    灼熱的泉水由一邊石壁約三個泉眼瀉出來,注入池裏,水滿後,再流往五丈下較小另一層的溫池去,那處則成了荊善等人的天地。


    在拜月,這人跡難至的深溪內。


    一切人為的規限再不存在。


    紀嫣然、烏廷芳、趙致、田貞、田鳳諸女露出凝脂白玉的天體,浸浴在溫泉裏,再不肯離開,在沒有電熱水爐的古代,當這冰天雪地的時刻,沒有比這更高的肉體享受了。


    琴清亦脫掉鞋子,把秀美的秀足浸在溫泉內,對她來說,這已是能做到的極限。


    項少龍不好意思與諸女看齊,陪琴清坐在池邊浸腳,笑道:“琴太傅不下池去嗎?我可以避到下麵去的。”


    琴清抵受著池水的引誘,慊然搖首道:“項太傅自己下池去好了,我這樣已很滿足。”


    項少龍見她俏臉微紅,動人至極,心中一蕩,逗她道:“你不怕看到我赤身**的無禮樣兒嗎?”琴清知這小子又在情挑自己,大嗔道:“快滾落池裏去,人家今天再不睬你了,上趟還未和你算賬哩!”項少龍知她指的是吻她香唇一事。


    湊過去肆無忌憚地吻了她的臉蛋,接著把她摟個結實,琴清要掙紮時,已和項少龍一起掉進溫熱的池水裏。


    紀嫣然五條美人魚歡呼著遊了過來,笑聲、嗔聲和雪粉熱霧渾為一團,再無分彼此。


    晚膳後,趁琴清和諸女去了和項寶兒玩耍,紀嫣然把項少龍拉了到園內的小亭欣賞雪景,欣然道:“我從未見過清姊這麽快樂的,你準備好正式迎娶她嗎?”項少龍沉吟片晌後道:“我看還是留待與管中邪的決鬥後才說吧!”紀嫣然道:“我為你想過這問題了。


    最好待黑龍出世後,也正好是一切都棄舊迎新之時,那時縱使清姊的身分有變化,亦不致惹起秦室王族的反感。”


    項少龍大喜道:“嫣然真能為我設想,有了清姊後,我再不會有其他請求了。”


    紀嫣然正容道:“要清姊答應嫁你,仍非易事,你最好對她嚴守男女之防,噢,我指的隻是肉體的關係,因為清姊最不喜秦國女子有婚前苟合的行為,夫君大人該明白嫣然的意思吧!”項少龍苦笑道:“現在我連你紀才女也沒有碰,怎會去冒犯琴清呢?”紀嫣然媚笑道:“間或碰一次半次,看來該沒有什麽大礙吧,隻要節製點就成了。”


    項少龍喜出望外,拉起紀嫣然的玉手,歎道:“你定是知我蹩得很辛苦,才肯格外開恩。”


    紀嫣然柔聲道:“是那溫泉在作怪,但今晚受你恩寵的卻不該是我,法由嫣然所立,所以找隻好做最後的一個。”


    大雪飄飛下,項少龍手提百戰寶刀,卓立雪原之上,身後是烏家牧場。


    不知是否因新得寶刀,這十多天來,他幾乎是刀不離身,設法把墨氏三式融入刀法內。


    在一輪靜坐後。


    他心中澎湃著如海的情緒,似乎即要參破刀法的秘密,但又差了一點點方可作出突破。


    往事一幕幕掠過腦際,當他想起趙倩等慘遭殺害時,熱血沸湧。


    再按捺不住。


    揮刀望空猛劈。


    百戰寶刀破空之聲,響個不絕。


    忽感順手之極,自然而然使出墨子劍法,但卻側重了砍劈的招式,不知如何,卻總是有差了一點點的感覺。


    驀地腦際靈光一閃,已明白了問題所在。


    原來他忽然想到了墨子劍法是主守不主攻,而百戰寶刀因為刀的特性,卻是主攻不主守。


    所以若妄圖把全套劍法融入刀法裏,自然不是味道。


    想到這裏,忙把整套劍法拋掉,隻取其進擊的招數,一時刀芒閃閃,氣勢似電掣電奔,使他快慰之極。


    刀光倏斂。


    項少龍像岩石般屹立不動,內心掀起了萬丈波濤。


    他想到了以前曾學習過的空手道和改良了的國術,都是合乎科學原理,例如直線出擊,又或以螺旋的方式增加勁道。


    更或在適當的距離以拋物線擊出。


    諸如此類,其實均可融入刀法內。


    又想起日本的劍道,來來去去隻有幾式,卻是威力無窮。


    想到這裏,劍法刀法豁然而通。


    墨子既然能自創劍法,自己於吸收了他劍法的精粹後,配合自己對各種武術的認識,為何不能另創一套更適合自己的刀法出來呢?項少龍隻覺心懷倏地擴闊至無限,感動得熱淚盈眶下,仰天長嘯,百戰寶刀幻起無數刀影,隨著他的移動在雪花中翻騰不休。


    倏地刀影斂去,項少龍毫無花巧地劈出幾刀,竟生出千軍萬馬,縱橫沙場的威猛感覺。


    項少龍一震跪了下來,知道自己已掌握了刀法的竅要,日下差的隻是經驗。


    回到家中,忙把滕翼、紀嫣然拉了去試刀。


    紀嫣然手持飛龍槍,見頂少龍擺出架勢,大訝道:“夫君大人發生了什麽呢?為何今趟你隻是提刀作勢,人家便生出無法進擊的頹喪感覺。”


    項少龍大笑道:“這就叫信心和氣勢了,小乖乖快來,我現在手癢得緊。”


    看著他那種天生似的英雄豪氣,琴清諸女無不露出意亂神迷的神色。


    紀嫣然一聲嬌叱,飛龍槍若長江大河般向項少龍攻將過去。


    項少龍精抻大振,全力封格,手、眼、步配合得無懈可擊,腰扭刀發,每一刀均力貫刀梢,由以前的攻守兼備,轉變成全攻型的打法,絲毫不因飛龍槍的重量和長度有絲毫畏怯。


    刀芒到處,飛龍槍節節敗退,紀才女再無反擊之力。


    紀嫣然湧起無法匹敵的感觸,長槍一擺,退了開去。


    大嗔道:“不打了!”旋又喜孜孜道:“項少龍啊,到今天我紀嫣然才對你真的口服心服。”


    滕翼二話不說,撲了出來。


    墨子劍巨浪驚濤般朝項少龍攻去。


    項少龍打得興起,大喝一聲,揮刀疾劈。


    這一刀表麵看去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但厲害在刀勢淩厲至極,使人生出難擋其鋒的感覺。


    以滕翼的驚人膂力和木劍的重量,硬架下仍被他震退了半步。


    滕翼大感痛快,正要反擊時,項少龍啪唰劈出兩刀,寒芒閃動下,滕翼竟生出有力難施的感覺,連退五步,才應付了他這兩刀。


    項少龍得勢不饒人,刀刀擒敵,一時刀光四射,看得諸女和眾鐵衛心膽俱寒。


    滕翼終是了得,麈戰了十多招後,才再退兩步。


    項少龍收刀後退。


    卻有君臨天下的威勢。


    滕翼哈哈笑道:“若三弟有心取我性命,怕我已非死即傷了。”


    荊善咋舌道:“這是什麽劍法?”項少龍正容道:“這非是劍法,而是刀法!”紀才女道:“這是項少龍自創的百戰刀法,比墨子劍法更要厲害,管中邪今趟有難了。”


    歡笑聲中,眾人返宅內去了。


    “篤,篤,篤!”琴清甜美的聲音由房內傳來道:“誰?”項少龍幹咳一聲道:“是項少龍,可以進來嗎?”琴清應道:“可以,噢,不!”項少龍早破門而入,奇道:“琴太傅為何先說可以,跟著又說不呢?咦,琴太傅在幹什麽活兒啦?”琴清由地席上站了起來,由於閨房燃著了火坑,溫暖如春,身上隻是普通絲質白色裙褂,外披一件湖水綠的小背心,配上她典雅的玉容,確是美賽天仙。


    地席上放滿了一片片的甲片。


    主要是方形、縱長方形和橫長方形,有些下擺呈尖角形,邊緣處開有小孔,琴清正以絲索把它們小心地編綴在一起,已做好了前幅,但仍有三十多片等待她處理。


    琴清俏臉通紅,怨道:“你不是要去射箭嗎?為什麽這麽快回來了。”


    項少龍看著地上的甲片,來到她身旁,微笑道:“這是否清叔造的甲片?嘿:琴太傅是為在下編製鎧甲了,是嗎?”琴清連耳根都紅透了。


    點點頭,還要辯道:“琴清見閑來無事,廷芳和致致又要陪寶兒玩耍,嫣然則為黑龍的事要擬定改革的大計。


    我便把這工作接過來。


    唉,不要用那種眼光看人好嗎?”旋又垂首道:“知否這是琴清的閨房呢?”項少龍欣然道:“幸好我沒有當這是行人止步的禁地,否則就沒有機會感受到琴太傅對我的心意了,他日隻要穿上這鎧甲,就若如……嘿!如琴太傅在……”琴清跺足道:“求你不要說下去好嗎?”項少龍湧起甜似蜜糖的感覺,柔聲道:“那天我闖進府內找琴太傅,當時太傅把手中刺繡的衣物藏了起來,不知……”琴清大窘走了開去,到了紗窗前背著他,垂首不語,顯然默認了是為項少龍而繡的新衣。


    項少龍熱血沸騰,來到她身後,猛下決心,探手抓上她有若刀削的香肩。


    琴清嬌軀抖顫了一會,才平靜下來,出奇地沒有掙紮。


    項少龍湊前貼上她嫩滑的臉蛋,嗅著她的發香體香,柔聲道:“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琴太傅時,是在政儲君的書齋外,當時給太傅你嚴詞斥責,罵得我兩個狗血淋頭,那時我已對琴太傅驚為天人,心生愛慕。”


    琴清給他親熱的廝磨弄得嬌體發軟,往後倒入他懷裏,呻吟道:“你的用詞真誇大新鮮,什麽狗血淋頭,驚為天人。


    人家隻是照事論事吧了,你這人卻毫不正經,非要惹人發噱,琴清當時差點給你氣死。”


    項少龍毫無隔阻地感覺到她背肌的彈性,滿懷芳香,雙目則飽餐她古典美姿的輪廓,想起她的貞潔矜貴,登時湧起銷魂蝕骨的滋味,勇氣倍增道:“琴太傅,嫁給我吧!”琴清嬌軀劇震,眼中先是射出歡喜的神色,接著神情一黯,搖了搖頭。


    項少龍立時手足冰冷,愕然道:“琴太傅原來並不想嫁我嗎?”琴清吃了一驚道:“不,唉,不要誤會人家好嗎?若不願從你,現在琴清就不會任你溫存了。


    琴清隻是為項太傅著想,這些年來,同琴清提親的王族和大臣將領,數都數不清有多少人,均被琴清以心如止水作理由,逐一嚴拒。


    若我忽然改變態度,嫁了給你,必會惹起別人妒忌,就算一時不能拿你怎麽樣,有機會定會害你一把。


    更可慮是太後,她似乎對我和你的關係非常猜妒哩!”項少龍鬆了一口氣,傲然道:“別人愛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我項少龍怕過什麽人來呢?”說時扳轉了她的嬌軀,將她擁個結實,使項少龍享到她酥胸彈跳柔軟的感覺,腹腿相貼的滋味,確是任何筆墨均不足以形容其萬一。


    琴清張開了小嘴,急促地呼吸著,秀眸半閉,那種不堪情挑的嬌姿美態,有那麽動人就那麽動人。


    這國色天香的俏佳人勉力睜著眼睛,呻吟道:“項少龍啊,假若你有一天真要如你說的遠赴塞外,琴清死也要陪侍在旁,但卻千萬不要為了琴清致犯眾怒。


    唉,人家肯隨你到這裏來,早把你視為丈夫了,啊!”項少龍貪婪地品嚐著她香唇。


    引導她享受男女親熱那毫無保留的愛戀纏綿,到離開她香唇時,這嬌貴自持的美女完全給他融化了,玉手主動纏上他粗壯的脖子,身體卻是癱瘓乏力,又是灼熱無比。


    愛火欲焰熊熊的燃燒著。


    琴清在他耳邊呢喃道:“表麵我們仍一切保持原狀好嗎?暗裏項郎想怎樣琴清無不遵從。


    啊!”項少龍那還忍得住,將琴清攔腰抱起,往她香暖的秀榻走去。


    項少龍醒過來時,天已入黑。


    琴清美麗的嬌軀,仍是和他身體交纏,難分難解。


    項少龍忍不住雙手又不規矩起來,琴清悠然醒來,發覺項少龍向她施展怪手,羞得無地自容,不可開交時,駭然坐了起來,露出無限美好的上身,大嗔道:“糟了,都是你害人,連晚膳時間都錯過了,人家怎還有臉見嫣然她們呢?”項少龍笑嘻嘻坐了起來,把她擁入懷內,柔聲道:“**乃人倫之常,誰敢笑我們的琴太傅,來,待我為太傅穿衣吧:琴太傅的衣服是我脫的,項某人自須有始有終,負上全責。”


    琴清雖與他有了肉體關係,仍是吃不消,嗔道:“你給人家滾出去,探聽清楚,才準進來報告。”


    項少龍一聲領命,跳下榻子,匆匆穿衣,一會後進來時,琴清正坐在銅鏡前整理秀發。


    給項少龍抓著她的手道:“不要梳理了,我最愛看琴太傅秀發散亂,衣衫不整的誘人樣兒。


    何況所有人早睡覺去了,隻有田貞姊妹仍撐著眼皮在伺候我們。


    我吩咐了她們把晚膳捧進房來。


    琴太傅可免去見人之窘了。


    這時田貞、田鳳兩女嘴角含笑推門進來。


    為兩人布置好膳食,退了出去。


    琴清“嚶嚀”一聲,倒入了項少龍懷裏,嬌吟道:“項少龍嗬,人家給你累慘了!”項少龍奇道:“我怎樣累慘你呢?”琴清眼中射出萬縷柔情,含羞道:“還不是累人嗎以後琴清沒有你在身旁時,日子會很難度過哩!”項少龍抱起她到了擺滿佳肴美酒的長幾前,席地坐下,搖頭道:“小別勝新婚,那才是情深之處。”


    琴清呆了一呆,喃喃念了“小別勝新婚”後,歎道:“難怪以嫣然之才,對你仍要情不自禁,項郎說的話是世上最動聽的了。”


    項少龍心叫慚愧,柔聲道:“讓我喂琴太傅吃東西好嗎?”琴清赧然點頭,接著自是一室皆春,此時真個無聲有聲了。


    接著的十多天,項少龍以最大的自製力。


    克製情欲,專心刀道,進步更是神速。


    這天與十八鐵衛逐一較量,打得他們甘拜下風後,紀嫣然神神秘秘的把眾人拉了到牧場外。


    到了河旁時,停下馬來,煞有介事道:“近日河裏出現了一條黑蛟龍,夫君大人敢否入水除害?”旁邊的滕翼笑道:“假設真除了這蛟龍,看清叔肯否放過你們。”


    項少龍大喜道:“黑龍製成了嗎?”琴清叫道:“看!”眾人連忙望去,隻見一個怪頭驀地由水麵冒了起來,兩眼生光,接著長達十多丈的龍脊現在龍頭之後,確教人見之心寒。


    豈知黑龍的威勢保持不到半刻鍾,尚未遊過來,已斷成兩截,潰不成龍。


    紀嫣然大嗔道:“沒用的家夥!”黑龍散成十多段,水花四濺中,龍內的人紛紛往岸旁遊過來。


    烏廷芳等笑得花枝亂顫,差點掉下馬來。


    滕翼苦忍著笑道:“不用擔心。


    那是龍身間的勾子出了問題,天氣也太冷了點,多練習幾次就成了。”


    項少龍已大感滿意。


    誇獎了紀嫣然兩句,策馬歸家時歎道:“這個多月真若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想到要返去麵對那臭仲父,連食欲都失去了。”


    滕翼道:“小俊剛好相反,要他留在牧場卻是千萬個不情願。”


    烏廷芳笑道:“當然哩,沒有了鹿丹兒,他還有何樂趣哩!”紀嫣然道:“現在離呂不韋大壽尚有十天,夫君大人準備何時回去呢?”項少龍想了想,歎道:“就後天吧!”琴清道:“小心呂不韋會在路上偷襲我們。”


    項少龍道:“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但琴太傅說得對,仍是小心點好。”


    滕翼傲然道:“此事我早有安排,今次返鹹陽的路線將舍近取遠。


    事先更會派人踩清楚路上的情況,包在我身上好了。”


    趙致回頭笑道:“今趟我怎也要去看項郎大展神威,把管中邪這惡賊宰了。”


    烏廷芳拍掌讚成。


    紀嫣然皺眉道:“假設呂不韋其要把女兒嫁給夫君大人,那怎辦才好呢?”琴清笑道:“這正是呂不韋要遣眾來攻牧場的原因,所謂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呂不韋也怕管中邪會輸的。


    所以可知即管項太傅嬴了,呂不韋也會想方設法不把女兒許配給項太傅的。”


    項少龍拍馬衝出,大笑道:“誰管得那麽多,至緊要先宰了管中邪。


    其他他一切到時候再頭痛好了。


    豪情紛湧中,眾人紛紛拍馬急追,在雪地上留下長長的蹄印。


    得到了百戰寶刀後,項少龍對任何人都一無所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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