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麵色鐵青,不發一言,他腳步移動,轉向一側,長劍疾刺向唐近樓的後腰,這一劍又快又準,左冷禪自認一生之中,沒有任何一劍有這樣的速度,但他這一劍遞了出去,心卻沉了下來,唐近樓身子一轉,變成麵對著他,隨即腳步一頓,往後退了一步,便將這一劍避了開去。


    左冷禪看的清清楚楚,他移動和出劍的速度,遠快於唐近樓,然而似乎外界的一切變化,都早已被唐近樓了然於心,他甚至覺得,在他剛要出劍的時候,唐近樓就已經動了。這速度上的差距,竟然絲毫不能給他自己帶來任何優勢。


    左冷禪心中發寒,手上出招卻更快了。他快速移動,身影如魅,快捷絕倫,然而不論他前趨後退,還是左右遊走,一身破綻,卻似被唐近樓看的明明白白,往往他看到唐近樓的破綻處,腳步剛開始移動,唐近樓手中玉簫已經遞向了空處,他身形一動,便像是撞向了那支洞簫。逼得他不得不退,連運轉如意的氣息,也不斷被打亂。


    左冷禪圍著唐近樓轉著圈,不時的停頓,跳躍,折返,越打越是心驚。忽的他大喝一聲,退了出去。


    左冷禪將長劍柱在地上,倚劍而立,盯著唐近樓。良久他歎了口氣,說道:“好劍法。”他抬起左手,隻見上麵沒有一絲傷口,也沒有一絲血跡,但手臂顫抖,不能停止。


    唐近樓淡淡地說道:“我還沒有出劍。”


    左冷禪眼神一凝,握在劍柄上的右手不由得一緊,他攻了兩個回合。全都大敗而回。甚至受了暗傷。唐近樓卻說他還沒有出劍,這是什麽意思?他眼神緊緊跟著唐近樓的動作,見他右手緩緩的移動,將洞簫抬了起來。


    左冷禪念頭急轉,心中暗暗思索著對策。他對辟邪劍譜信心十足,然而今天在朝陽峰上,卻吃了一個大虧,甚至到現在為止。他還不明白唐近樓為何能讓他如此狼狽,但無論如何,修行辟邪劍譜的他速度遠在唐近樓之上,因此無論唐近樓的劍招如何匪夷所思,甚至無人能擋,隻要自己提起萬分小心,始終遊離於他的劍圈之外,絕不像剛才那樣冒險出劍,以自己的速度,唐近樓根本追不上。他念頭轉過。想到這些,平靜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平心靜氣,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能使出什麽樣驚豔絕倫的神劍。


    他凝神看著唐近樓,卻見唐近樓並沒有如他所料,以簫作劍,他手一抬,洞簫已經放在了唇邊。


    唐近樓雙手手指按在音孔之上,他看了一眼左冷禪,忽的又轉過頭,看了一眼一旁無人處,隨後轉過頭輕聲說道:“這一曲,名曰笑傲江湖,這一劍,名曰獨孤九劍。兩位前輩,接招吧。”


    左冷禪心神緊繃,暗暗想到,兩位前輩,什麽意思,難道還有人在這裏嗎?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過。他眼睛盯著唐近樓,要看清楚他究竟要耍什麽把戲。


    簫音忽起。


    聲音仿佛從亙古久遠之處傳來,又如同從內心至深之處發生。一瞬間,左冷禪雙眼圓睜,須發張揚,如同漂浮了起來,他揮舞著長劍,舞得水潑不進,大喝一聲,向後急速退開了三步。


    山路之上。


    嶽不群等人正在往朝陽峰頂趕去,唐近樓能否應付得了左冷禪的辟邪劍法,眾人心裏都沒底,從內心裏講,他們中絕大部分人,都見識過東方不敗的武功,因此連帶著,對此時的左冷禪,也是深深忌憚。


    峰頂的簫音傳來時,眾人正心無旁騖的疾行趕路。走在最前麵的嶽不群腳步一頓,停了下來。眾人都沒有問他為何停步,全都抬起頭來,凝聽著細微的聲音。


    嶽不群喃喃道:“這是?”


    一旁的令狐衝怔然道:“這是《》,隻是沒有琴音相和。”


    方正道:“以內力催動音聲,降服對手,少林寺的獅子吼算是這樣一門功夫,可是這簫音所傳出的劍意,顯然更加精深奧妙,非獅子吼古樸不工可比。”


    莫大先生說道:“這裏距朝陽峰相距甚遠,劍意竟能隨著簫音,傳到這裏,真是不可思議。”他頓了頓,說道,“看來這就是唐少俠想出來的製敵之策,將劍意貫注於簫聲之中,任左冷禪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躲得過去。唯一可慮之處,他的內功是否足以對付左冷禪?若是左冷禪不懼他的內功修為,那又該怎麽辦?”


    嶽不群正要應答,忽聽簫聲一轉,拔高了一級音階,眾人先前聽到簫聲時,還沒有太大感覺,但這簫音一變,一股肅殺之意陡然提升,不知怎地,似乎連丹田中的氣息,也微微一亂。


    方正臉色大變,說道:“快退回去。”


    眾人來不及細問,便隨著方正不斷後退,簫音如影隨形,一路拔高,眾人都覺得一呼一吸間,氣息竟然隱隱有動搖之象,不禁大駭。退了數十丈,氣息才穩定下來,方正看著眾人臉色,知道已經出了這一波簫音所及的範圍,臉色微緩,說道:“想不到內功的變化,竟然還能如此精深奧妙,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衝虛道人歎道:“我們隔著如此之遠,尚要不斷後退,左冷禪直麵這簫音,卻不知他能如何應付。”


    眾人之中,方正和衝虛修為最高,所受影響也最小,其餘人等,畢竟都是高手,雖然受這簫聲影響,氣息動蕩,但隻要稍微靜心運功,也不會有什麽大礙。隻是正如衝虛所說,這裏離唐近樓很遠,這簫音所傳,不過是朝陽峰頂的餘波而已。


    嶽不群忽道:“卻不知門中弟子,會不會聽到這簫聲,受到影響?”


    眾人相視一眼。都覺得這不太可能。莫大說道:“這簫音純以劍意傳開。自身沒有深厚修為者。也不能聽到簫音,嶽師兄大可放心。”


    定閑師太說道:“不過現在再上峰頂,就得接下他的簫音劍意,已經沒有意義。倒不如先回去,先照看嶽師兄的弟子,若是有人不小心,正在修行內功,說不定會被這簫音所擾。至於左冷禪之事,隻好等他們比完再說了。”


    嶽不群此時已經心中大定,聞言點頭說道:“師太所言極是。”


    眾人於是又掉頭往回走,嶽不群忽的一驚,注意到身後少了一個人,說道:“令狐衝呢?”


    眾人一怔,方才誰也沒注意,此時聽嶽不群說起,這才注意到,令狐衝竟然不在。方正抬頭一瞧。隻見遠遠的數十丈外,令狐衝盤腿坐在路旁的草地上。靜坐運功。這時嶽不群也看見了他,眉頭皺了起來,說道:“胡鬧,竟然沒有跟下來。”說著便要運氣出聲,喚他過來。方正連忙製止,說道:“嶽掌門且慢,你仔細看。”


    嶽不群一怔,又向令狐衝看去,見他凝神靜坐,旁若無物,心中一動,心裏明白過來,令狐衝此刻一定是有所領悟,才會連招呼也顧不得跟眾人打,自顧自的修煉起來。


    方正微笑道:“我們先行回去,相信令狐少俠不久便會跟過來。”


    令狐衝此時物我兩忘,正凝神觀察著簫音的變化。


    簫音最初動時,他便立刻察覺到真氣有所異常,隨著簫聲變化,真氣隨之收縮膨脹,如同呼吸一般。隨著聲音漸漸拔高,這種變化越來越劇烈,也越來越不可控製,讓他覺得唐近樓能將劍意融入簫音之中,簡直是天才般的構想。但另一方麵,在他內心之中,竟然對這簫聲,升起一種十分熟悉的感受。他知道這是笑傲江湖之曲,但他對這曲譜,絕談不上熟悉,他很清楚,他感受到熟悉的,絕非是簫音中所蘊含的劍意,而是簫音本身。


    令狐衝隱隱覺得這一定是某種關鍵之處,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向嶽不群說一聲,便毫不猶豫的盤腿坐下,凝神靜思,生怕丟失了這一刻的細微體悟。


    令狐衝聽過幾次笑傲江湖之曲,雖然他對音律所知不多,但他記憶力極好,聽過幾次之後,這曲調的變化之處,他已經一清二楚了。簫聲此時逐漸拔高,漸至最高,這是《》全篇的**部分,音調最高,雖然少了琴聲相和,少了很多音律上的韻味,但簫音流轉之中,內功沸騰難以控製,令狐衝忙著調息運氣,因此那點遺憾之心倒也沒有時間升起。


    過了片刻,曲調轉向柔和,令狐衝的氣息平靜下來。他睜開眼睛,皺眉思索著,過了片刻,神色一動,似乎想明白了什麽。他站起身來,向峰頂的方向奔去。


    他全力施展輕功,幾乎足不沾地,在險峰窄路之中疾行而過。走了約盞茶功夫,曲調再一次拔到最高,令狐衝氣息大亂,連忙坐下身來,凝神運氣,這一次比之前調息,感受更深。由於距離近得多,這一次他清楚的感覺到,那簫音傳來,便如同一波一波的潮水,在他丹田之中震蕩傳播,帶著他自己的真氣,也不由自主的震蕩起來。令狐衝全力控製,始終保持心神不亂,撐過這最高的一節,到曲調減緩之時,果然氣息震蕩的幅度也變的緩慢。


    令狐衝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曲調剛一變弱,他立刻騰身而起,向峰頂快步奔去,他深吸一口氣,將氣息運到最足,抵抗著簫音的震蕩,到離峰頂還有不到百丈的距離之時,簫聲又到了最強的篇章,令狐衝悶哼一聲,坐倒在地,此時他所在的位置,離唐近樓已經很近,即使不用內力,簫音也能傳來。這裏也已經接近劍意最強的區域。令狐衝剛一靠近,氣息便瞬間打亂,但他神色卻絲毫不亂,隱隱間還有找到答案的興奮感,他跌坐在地,再一次運氣調神,這一次氣息卻沒有因為他的調息而穩定下來,穩定的是隨著簫音開始的震動,丹田之中的氣息,合著簫音的起伏,起起落落,震蕩不止。隻是片刻之後。令狐衝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真氣的控製,現在控製自己真氣的,是那綿延不斷的簫聲,是簫聲之後,那驚才絕豔的少年。


    但他不僅沒有失望,反而如釋重負,甚至微笑起來。


    因為他先前的猜測,是對的。從一開始。當他聽到這簫聲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熟悉,而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熟悉,因為這根本不是什麽《》,而是他已經修行近十年,讓他成為今日的令狐衝的那部絕世劍法獨孤九劍。


    令狐衝全心控製真氣,但簫音四溢,他體內的真氣也不受控製的震蕩,如同海潮般起伏。並且越來越強烈。但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甚至眼神中。還透著些許激動。隔得太遠所感受的內氣變化,不過是一點劍意的餘波,隻有在這音聲的中心,才能真正感受這以簫聲催動的獨孤九劍,是多麽奧妙絕倫,劍意強橫的篇章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然後當簫音轉弱時,令狐衝卻沒有如之前一般,重新掌握自己的真氣。反而簫音一弱,連他的真氣也變的羸弱不堪,仿佛久病之人,不堪重負。簫音攻擊之下,真氣更是無可阻擋,隻有跟隨著簫聲,震蕩不休。


    他微微一笑,喃喃道:“不錯,這才是獨孤九劍,不論是疾風驟雨,還是漫不經心,每一劍都是攻敵之不得守,每一劍都讓對手退路更少,絕不可能讓他有絲毫還手的機會,直到他最終敗亡。”


    他體內的真氣漸漸散亂,震蕩衝擊越來越強,令狐衝閉上眼睛,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熬過下一次簫音的高峰。


    然而此刻,他的劍意卻旺盛起來。


    “這便是獨孤九劍!這才是獨孤九劍!”


    他的眼神越來越明亮,伴隨著簫音的起伏,他的丹田之內,所有的真氣有序的震蕩,隻不過,這收縮擴張的震蕩,完全不受令狐衝的控製,也完全無法避免對他體內經脈的衝擊。


    令狐衝沒有絲毫對付這類攻擊的經驗,但他天生就不是一個畏懼困難的人,哪怕經脈已經受到不小的損傷,哪怕這簫音無比可怕,隻要那最高音調的篇章再次響起,他連抵抗的能力都不會再有,而這篇章並非依照順序奏出,就如獨孤九劍一般,收發由人,或許下一刻,給他的內功帶來致命損害的簫音部分就會響起。


    但他絲毫不亂,相反,他的內心更加的堅定。既然躲不過去,他又怎麽會怕這怕那,出劍吧!


    他劍意已成,頓時心中無所畏懼,平靜如水。但他的丹田之中,真氣正如同驚濤駭浪,勢不可當的衝擊著經脈。就在此時,簫聲忽的一緩,讓他壓力頓減。


    遠處的唐近樓停下簫聲,輕輕歎息了一聲,可惜了,還沒有分出勝負。不過突然出現的令狐衝已經無法抵禦他的劍意,他自然不會再強行催動簫音去攻擊那人,更何況他已經連續出招,卻根本無法傷到他,再比下去,也是毫無意義。


    唐近樓正要去看令狐衝的情況,忽的腳步一頓,神色一變,數十丈外,一股強烈的求劍之意銳不可當的襲來。他眉頭微皺,思考片刻後,終於將洞簫放在口邊,運氣凝神,《》的最**篇章瞬間響起,他微眯著雙眼,眼睛緊緊的盯著樹林的方向,簫音越來越高,及至最高處時,竟漸漸至於不可聞之聲,四溢而出的劍意卻仍不可阻擋的拔高,到了最後一個音符,才翩然落下。


    方才他出劍時,為了保持劍意圓滿無缺,無有斷絕,一直沒有使出這最強的一劍,因為若是不能製敵,這一劍便不算圓滿。此刻他使出這最高的劍意,目的卻也並非是為了克敵製勝。


    他皺著眉頭,死死地盯著上山的道路,過了好一會兒,令狐衝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隻見他神色疲憊,麵色蒼白,嘴角眼角鼻下耳後,皆掛著一絲血跡。但他雙眼明亮,湛然若神。令狐衝看著他,微笑道:“好劍法。”


    唐近樓見他沒有大礙,心中一鬆,笑道:“好一招破氣式,大師兄,恭喜你達到我去年的水平了。”他雖然開著玩笑,心裏卻也不由得佩服令狐衝迎難而上,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氣,而他竟然當真能在絕境中領悟出破氣式的要義。方才他感受到令狐衝的劍意,純正無邪,又銳利無比,顯然對他自己完全充滿自信,即使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出劍。在那一刻,完全是一種感覺而非理智判斷,唐近樓知道,令狐衝能夠突破劍意的桎梏,因此他願意冒險出劍,讓令狐衝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高明內功。


    令狐衝一低頭,見地上趴著一個人,身著黑衣,黑巾蒙麵。他皺了皺眉,說道:“左冷禪?”


    唐近樓點了點頭。


    “他死了?”


    唐近樓道:“死了。”


    令狐衝歎了口氣,說道:“不愧是一代宗師,我猜,他隻差一步就能抵擋住你以簫音催動的獨孤九劍了。”


    唐近樓輕歎一聲,說道:“那你可猜錯了。”他轉身走了幾步,來到山崖邊,看著遠處險峻的風景,說道,“他去年敗於我手之後,於武道誤入歧途,內功已經大退,我方一出招,他便已經抵擋不住了,不過盞茶功夫,他便敗亡於此。”


    令狐衝神色一動:“那為何你還繼續催動劍意?”


    唐近樓淡淡的說道:“因為這一劍,本就不是為左冷禪準備的,自然不會因他敗亡而終止。”


    令狐衝驚訝道:“你的意思是?”


    唐近樓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剛剛在這峰頂,接我劍招的,是東方不敗。”


    令狐衝一驚,說道:“東方不敗?”他猛地轉身四處看了看,片刻後回過頭來,苦笑道,“我竟被這名字嚇了一跳,真是可笑。他現在在哪裏?”


    唐近樓搖了搖頭,說道:“他已經離開了。”


    令狐衝想起簫聲停頓的那一刻,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兩人中斷了這場比鬥。他若有所思的問道:“後天才是六月初八,他還會來麽?”


    唐近樓淡淡道:“我想不會了。”


    令狐衝問道:“為什麽?”


    唐近樓抬頭看著遠方,說道:“他不是左冷禪,他的內功出神入化,身法登峰造極,我將獨孤九劍融入簫聲之中尋找他的破綻,這種方法,雖然能夠無視他的速度,但他內功已入化境,因此終究還是對他不起作用。而他既然已經離開,恐怕也是因為不想知道我的破氣一式是否能夠破掉他的高深修為。”


    令狐衝念頭一動,明白剛剛自己突破破氣式,在無意之中,已經泄露了這一記劍招的某些奧妙,不由微微苦笑。


    他抬眼遠遠看向思過崖的方向,心想,這一場比武就這樣不了了之,那思過崖上作為賭注的那三人呢,東方不敗還會去殺他們嗎?他心中剛剛轉過這樣的念頭,又不由得覺得好笑。他想起東方不敗來,他隻見過東方不敗一麵,現在想起,卻如同已經認識多年一般。他不用去想,也知道東方不敗會如何做。


    令狐衝上前,走到唐近樓的旁邊,看著遠處的斷崖絕壁,孤峰險嶺,歎道:“這些年被江湖之事推動著,身不由己,竟沒有心情好好看一看華山這雄奇的美景。”


    唐近樓輕聲喃喃道:“是啊。”


    遠處一座山峰上,一**飛鳥驚起,遮天蔽日的四散飛開,令狐衝驚喜道:“是太師叔。”


    唐近樓閉上眼睛,運起氣功,凝神細聽。隻聽得遠遠地,從思過崖的方向,傳來風清揚清越的嘯聲,聲音雖無曲調變化,卻仍能讓人聽出他心情不錯。唐近樓嘴角掛著微笑,心道,看他心情不錯,或許過不了多久,又能跟他老人家見麵了。


    嘯聲之外,隱隱有琴聲傳出,唐近樓心中一動,細聽那琴聲,卻是《》,彈琴者造詣不淺,音調轉圜,流暢自然,如同流水一般,潤過心扉。唐近樓靜靜聽著,不由得癡了。


    全文完。


    :終於可以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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