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白天,因為火災,周圍已經變成了一片焦黑,仿佛那煙灰把天也給染黑了一樣,天空也是一片墨色。那黑色的雲彩裏麵仿佛是滾滾的濃煙似的。


    灰暗的灰色成了永恒。


    當時對於一個心智還沒成熟孩子來講,小小的自己此刻已經封閉了內心吧,隻有這樣,才不會感到痛苦,隻有這樣,才不會對死亡產生恐懼。


    才隻有六歲的他,既沒有堅定的信念,也沒有把悲歎轉化為憤怒的力量。此刻麵對殘酷的命運,他沒有堅強的意誌苟延殘喘。唯一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堵上耳朵,連心都給封閉掉,這樣才能夠在多殘活幾秒。


    但是,殘活也到此為止了,胸口的傷口已經是無法治好的了。至於是什麽時候,他急不得了,不隻是從殘骸的家裏逃出來時被什麽刺到了,還是走在這裏時撞上了什麽尖的物體,總之,士郎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地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聽著它越來越弱,聽著它“撲通!”


    “撲通。”


    “撲通……”


    “撲……”


    “砰――!!!”


    一聲震耳的巨響直衝他的腦髓,頓時,士郎被這震動給驚醒了過來,他幾乎是一下子就從被子下麵蹦了起來。


    “地震了”士郎有些茫然和驚慌的看著周圍,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雖然房間好像有些微微顫抖,但是這跟地震完全不像。


    想起剛剛那個好像開火的聲音,他抓了轉腦袋,又想出了個結論:哪裏有人開炮。


    可是這個想法隨即又被他否決了,因為剛剛的聲音似乎很近,好像就在自己家的後院。他看了看鍾,發現在已經九點了。


    此刻仍處於茫然未知狀態的他,決定起身去看看情況。


    站直了身體,士郎走到門前正準備開門,結果左手抬起到一半,忽然仿佛麻了一下,傳來了一陣輕輕的刺痛,士郎的動作為之一頓。他把手慢慢收了回來,瞬間,迷糊的腦袋清醒了,他把昨天的事情全部想了起來。


    對了,昨天在森林裏,如何度過重重艱險,集齊三個servant之力,才將berserker打倒,可是把打倒了berserker以後,自己昏了過去,之後的情況發生了什麽呢。


    他急忙拉開門,結果剛來到走廊。就碰到了櫻。


    “學長”櫻笑著跟士郎打招呼。


    “早上好,櫻”士郎說到一半,撓了撓頭,笑道。


    他心中忍不住鬆了口氣,現在看到櫻在這裏這麽平常的和他打招呼,看起來確實沒什麽事了。


    “學長,剛剛發生了什麽嗎?那個聲音是怎麽了?”櫻問他。


    士郎把張開了的嘴巴又閉上了,本來還想問問她知不知道呢,結果被櫻先開口了。櫻似乎也看出了士郎不知情,也不再問,兩人一起走向後院。


    從走廊來到後院,士郎驚異的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庭院的中央。


    是依莉雅的那個女仆,嗯,是那個黑色內襯的女仆。


    此刻她站在院子裏,垂著手一動不動,臉上表情不卑不吭,真是嚴謹而又不失禮節。


    而她的麵前,則是兩個緊張的女孩。


    一個是遠阪,另一個是saber。


    “你這家夥……想幹什麽?”遠阪壓低聲音。


    看她們的樣子,似乎是擺開了戰鬥的架勢,想要跟這個家夥鬥上一鬥。


    “那個……”士郎張開口,想問問怎麽回事,突然,他看到了讓自己大腦為之停止的事情。


    後院,自己家的後院,那裏有一堆廢墟。


    那滿是碎木片和雜七雜八物品的廢墟上還冒著濃煙,可是士郎一看到那個地方,頓時手就顫抖了。


    “呃……啊……”他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著那裏,上下牙齒直打顫。


    “學長?”


    “士郎,你醒了。”


    耳邊傳來了兩個人的聲音,但是士郎此刻卻沒有聽清是誰在跟他說話,他的心神此刻全在那片廢墟上。


    老天,那是自己的雜貨屋啊。


    原本應該裝滿了各種各樣自己撿回來的東西,人字形屋頂的小屋子,現在居然變成了如同垃圾山一樣的廢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曾經多少次,自己在這個小屋子裏麵練習魔術,修理壞了的東西,穿著工作服在這裏睡到天亮,在這個家裏,給士郎帶來最多會意的就是這個小屋了,隻有在這裏,自己才能真正的靜下心來。而且,也是在這個地方,ncer追殺到這裏,被saber拯救,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的,可以說這裏是這個價給士郎最多回憶的地方。


    可是,可是……這裏怎麽被炸成這個樣子了!!!


    就在士郎驚的出神的時候,一個淡淡的柔軟的女聲響了起來。


    “非常抱歉,主人,清除雜物,將您吵醒了”聲音略帶恭敬,但是又很嚴謹,很有禮教的風範,隻是話語之間的停頓好像有些不正常,而且詞句好像也不太通順。


    士郎被這聲音喚回了神,結果看到自己前麵五米開外的地方,站著那個黑色內襯的女仆,此刻他正對自己低頭施禮。


    至於為什麽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那是因為前麵擋著一位女性servant――saber可不認為這個女人不會對士郎下殺手。


    但是士郎沒有在意這些,此刻她已經沒有什麽念頭的腦子裏又多了一絲新的疑惑:主人?這個人叫誰啊?


    思考了兩秒鍾,士郎睜大了眼睛,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是在叫自己。


    “你……是在叫我主人嗎?”士郎有些犯傻,他一臉古怪的指著自己的臉問。


    說完之後,他自己夠感覺這有些荒唐,對方怎麽可能是會在叫自己呢!自己真是……


    “是的,主人”女仆躬身又施了一禮。


    士郎說不出話來,看遠阪的臉色,也有些像是喝水被嗆到了。不過看她和saber的表情,似乎對於自己被稱為主人,一點也不疑惑。


    不對不對,士郎搖了搖頭,然後看了她一眼,小心的問站在前麵的saber:“咳咳,嗯,saber,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本來他還想著見到saber的時候,雙方會感到尷尬,嗯,但是現在看來,好像這麽想隻有自己啊。


    “……”saber沒回頭,過了一會兒,她回答說:“那是因為依莉雅斯菲爾戰敗,被士郎所俘虜,因此成了士郎的奴仆。”


    “啥?”


    士郎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起來,遠阪走了過來,不客氣地說道:“詳細情況之後再說。”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士郎,然後口氣硬邦邦的說道:“喂,你的身體又好了!”


    雖說使用疑問句,可是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士郎看著她,心中一陣感動。


    多麽平常的遠阪,多麽平常的打招呼啊。


    就在這時,saber大聲質問自己前麵默默站著的女仆:“回答我,你想幹什麽?”


    “建立……社館”女仆睜著一雙紅紅的大眼睛,想了一會兒,才麵無表情的對saber說道:“塞拉說,莉斯莉特和塞拉,是衛宮士郎,主人的奴隸,不能住在主人的房子,隻能在外麵居住,現在,破土動工。”


    “說什麽”saber皺起了眉頭。


    士郎此刻好像有些聽過了味來了,他走出saber的身後,指著那還在冒煙的廢墟:“那個,是你做的?”


    “是的”女仆大大方方的承認:“塞拉說這是垃圾房,建立仆役的住處,就不會對小姐和主人僭越了。”


    瞬間,士郎的表情變得精彩萬分。


    “士郎,怎麽了?”感覺到自己master的不對勁,saber關心的問道。


    怎麽了?士郎此刻的心情簡直就和一個小學生回到家正好發現自己最心愛的玩具被鄰家三歲的小娃娃給拆成了好幾瓣的感覺,他既想揍人,又在內心告訴自己,冷靜,對方是無心的……


    真是既憤怒,又壓抑的感情。


    “主人沒有什麽吩咐,請允許,繼續工作,清理廢物”不明情況的女仆,火上澆油。


    “……”


    可想而知,沒有怒吼對士郎而言,要多大的意誌力啊。


    最終,他回到了客廳,和saber遠阪已經櫻成四方陣的坐在桌子前,問起了自己昏迷後的情況。


    現在的時間距離昨天的清晨已經過去了一天又兩個小時了。


    根據遠阪說的,當時的情況讓士郎有些奇怪,就是說依莉雅當時在自己倒下之後,像是受到了自己的“感染”,也暈了過去。著當時讓saber等人有些驚奇,畢竟沒對她怎麽樣啊,saber說是要解決她,但是都沒動手呢。


    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是因為從者死了,依莉雅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暈了。


    可就當人們這麽想的時候,當時擋在依莉雅前麵充當守衛的兩個女仆,卻也是突然眼睛一閉,身體一歪,倒在地上就暈了。


    當時的情況下,因為士郎下了命令,一定不能殺了依莉雅,所以幾個人隻好把她們帶回來了,然後在回來之後,將櫻也接了回來,一夥人繼續以這裏當成據點(遠阪擔心自己的房子)。


    昨天昏了將近半天,到了下午的時候,她們都醒了,之後那個藍色內襯的女仆以一副對等者的姿態提出要跟小姐(依莉雅)和仆人(另一個女仆)商量一下,之後幾個銀頭發的女人關在了一個房間裏也不知道嘀嘀咕咕的什麽(遠阪這時候就非常不爽,在他看來,戰敗者就該有戰敗者的樣子,應該老老實實的伏在地上,等著自己對她們的處置),之後那個藍色內襯的女仆走了出來,提出了一件事:交涉。


    這個藍色內襯的女仆叫做塞拉?馮?艾因茲貝倫,依莉雅的侍女兼魔術教員。


    她提出,如果遠阪和士郎不殺她們,嗯,正確的說,是不殺也不逼迫她們的主人,依莉雅斯菲爾?馮?艾因茲貝倫的話,將她安全的送到教會去,那麽她們願意服從士郎等人的命令,並且充當護衛。


    “作為艾因茲貝倫優秀的人造人,我們的實力你們應該看到了”但是塞拉是這麽說的,語氣裏充滿了驕傲,然後她道:“你們現在的戰力已經受到嚴重損害,servant都有損傷,短期內也就saber一人有戰鬥力,被人奇襲的話會很麻煩吧。我們可以作為你們的護衛,直到你們的從者完全恢複,條件是保證小姐的安全。”


    遠阪也不是沒考慮過這點,畢竟caster那個家夥可不是個省事的主,雖然昨天晚上沒來襲擊,但是說不定是在準備什麽,今天晚上就來襲擊了,還ncer,也不知道在幹什麽。現在自己這邊一個半殘(archer),一個重傷(rider),一個魔力不滿(saber),要是有人襲擊,肯定會很麻煩。即使能擊退了來襲者,萬一再碰上渾水摸魚的,嘿嘿……


    於是乎,遠阪接受了一部分她的提議,保證:隻要依莉雅斯菲爾別起什麽心思,老老實實的當我的人質。武器在戰鬥之前我不會給你們(莉茲斧槍和塞拉盾牌槍彈),你們兩個給我好好當守門人,那麽在士郎醒來之前,我保證她的安全。之後等士郎醒來之後再做決定……這是她的原話。


    士郎聽到這裏,不禁問道:“為什麽要等我醒來之後再做決定啊?”


    “哼”遠阪發出重重的不滿,她斜著眼睛看著士郎:“這裏是衛宮宅,我不是這裏的主人,加上從者的實力無法以一敵二,擔心擅自做決定會被別人心中不爽,引禍上身。”


    聽著遠阪陰陽怪氣的聲音,士郎一陣苦笑。不過他心中也一陣輕鬆,畢竟依莉雅的事情,跟切嗣有關係,士郎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他希望依莉雅好好的。


    想了一下,士郎問道:“但是為什麽需要她們護衛,如果我們的實力真的下降這麽厲害,那麽她們直接打倒我們,把依莉雅奪走不就好了嗎。”


    “不是護衛”遠阪不客氣的說:“那隻是一種說法罷了,實際上就是讓她們在敵人襲擊來的時候,當炮灰擋在前麵,消耗敵人的實力和時間,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逃跑或是準備反擊。”


    “……”


    “那麽,你決定怎麽做,這裏的主人先生”遠阪用怪裏怪氣的語氣問話。


    “嗯?決定什麽?”士郎一臉茫然。


    “就是在你家客室裏麵睡午覺的那個死小孩的事情”遠阪說到這裏,一陣磨牙:“如果不想惹麻煩的話,等到archer和rider的傷好了,就趕緊送到綺禮那地方去。”


    “我讚成凜的觀點,雖然明白士郎為什麽想要收容依莉雅斯菲爾,可是依莉雅斯菲爾還是最具競爭力的對手,留下她太過危險了”saber一臉肅然。


    士郎在兩人強硬的目光下,有些不安。


    “對,即使失去了berserker,依莉雅斯菲爾還是最恐怖的master”想想依莉雅的能力,遠阪就感到一陣恐怖,沒有狂化,僅僅隻是通過依莉雅自身的能力,就讓海克力斯的各項能力值的平均水平達到其他從者的頂峰,這個小姑娘如果繼續留著的話,那麽一旦她和什麽流浪的servant的契約,比ncer,那麽槍兵的實力一定也會大增。如果是跟caster結盟……這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恐怖事情。


    士郎知道,像依莉雅那種戰敗了的master,應該送到言峰教會那裏受言峰綺禮保護才對。他點了點頭,但是沒說話。


    雖然明白這是正確的行為,但是讓士郎同意這件事,他打心眼裏不願意。在他心裏麵,一直縈繞著一個畫麵,一個天真活潑的小孩子,在一個黑色的衣服的男人周圍,開心的打著轉兒,一會兒被他舉高高,一會兒被他蹲下撫摸頭……


    遠阪的臉色很嚴肅:“士郎,我不知道你和依莉雅之間有什麽瓜葛,但是現在跟依莉雅斯菲爾產生扯上什麽關係實在太危險。”


    “但是依莉雅已經沒有servant了,所以即使呆在這裏也沒什麽吧,而且她還無緣無故的昏倒,就這樣把她交給言峰這種人有些太可憐了吧”士郎沒去看她們倆的臉,同時在言峰的弟子前破壞他的形象,給自己找理由:“先讓她住在這裏看看嘛。”


    “你還沒睡醒啊,即使你跟她有什麽親緣關係,但是她可是毫不顧情麵,好幾次想要殺死你啊,這種時候,你居然要把她留在身邊”遠阪幾乎是拍桌子吼了,而saber也跟著瞪著他。


    “但是,依莉雅不是小孩子嗎,成為master參加戰鬥也是被人教唆的嗎,所以隻要好好跟她說她就不會做這種事了,而且,還有切嗣的關係在嗎”士郎做出一副笑臉,說小孩子偶爾犯了錯,即使是神也會原諒的這種話。


    “哦――”遠阪看著他,突然哼哼冷笑。


    士郎沒明白怎麽回事,突然,他看到saber的眼神,頓時就都明白了。


    糟了,依莉雅好像比我還要年長啊……


    就在接下來兩人準備要對他進行新一輪的說教的時候,一隻手插了上來,將一份炒飯遞到了桌子上,送到士郎麵前。


    “學長,雖然已經九點了,但是早餐還是吃點比較好”櫻溫和的笑著,將勺子遞給士郎:“畢竟昨天一直在昏迷,沒有吃東西,現在請先吃一點,中午我會準備豐盛的午餐的。”


    “啊,謝謝,櫻。”


    “不,沒什麽”櫻輕聲說,然後看了一眼遠阪和saber這兩位審訊官,和煦一笑,遞上了兩杯紅茶。


    櫻這一手玩的可是很有技巧啊,巧妙地將要強行扭轉士郎想法的兩人給擊退了。


    剛剛她雖然在這裏,但是沒有參加對話,而是在一旁用早上剩下的米飯做了份炒飯,畢竟,士郎到現在還沒有吃早飯呢,有什麽話等吃完再說也不遲啊。另一方麵,她剛剛在言語中,說出了士郎昨天可是昏迷了一天啊,今天早上才醒過來,加上昨天回來的時候,士郎可是渾身是傷啊,就差沒死了。這種醫學上的重病患,難道你們兩個人忍心如此對一個剛醒過來的重病患進行精神上的打壓嗎?加上這兩杯紅茶……嘖嘖嘖。


    看著這個笑的很可惡的小妮子,遠阪感覺自己的牙齒有些癢癢,而身為servant的saber則是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顯然是中招了。


    就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中,士郎默默的吃著午飯,同時考慮接下來如何說服遠阪和saber。但是他卻不知道,這事其實已經算是揭過去了,遠阪和saber明白,士郎是種頑固到極點,如同三葉蟲一樣的單細胞生物。如果不能一鼓作氣突破士郎,那麽接下來再怎麽用招,也沒用了,現在被櫻這麽一打斷,嘿嘿,接下來也不用想了。


    遠阪明白這點,她瞪了士郎一眼,然後說道:“喂,快點,之後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士郎停下了勺子:“是什麽……”


    “啪啦!”


    清脆的響聲從外麵傳了過來,幾人不禁向門口看去。


    這聲音,好像是什麽玻璃碎了。


    就在有人想要出去看看的時候,一個人敲了敲門,然後推開了門,慢慢走了進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見到的那個女仆……她的同伴。


    雖然是同樣的裝束,但是衣服的內襯可是不同的藍色,同時這位女仆小姐在長相上和那位莉茲小姐有所差別,主要就是眼睛比那位女仆要顯得細一些,不似她看起來好像有些呆呆的。士郎了解到,這個女仆就是負責交涉的那個塞拉?馮?艾因茲貝倫。


    塞拉低頭施了一禮,幾人都沒有說話。


    士郎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在自己家裏看到穿成……嗯,既高科技又古典的女性,他能說什麽呢?


    幹咳了一聲,士郎用麵對陌生人禮貌的語氣說道:“那個,塞拉小姐,請問有什麽事嗎?”


    “不敢,主人”聽到小姐這稱呼,塞拉女仆微微後退了一步,又施了一禮,同時用淡薄且抱歉的語氣說道:“非常抱歉,剛剛擅自作主張,給衛宮士郎大人打掃家園的時候,不小心將一件物品打碎了,所以前來告罪,請主人降下處罰,不管是何種處罰,在下都能接受。”


    “呃……”士郎發出了驚訝的聲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情,他眨了眨眼,忽然發覺周圍的幾個姑娘都在看自己,隨即抖起個笑臉,不在意的說道:“沒什麽啦,隻不過是小事而已,不用這麽專門來說一次了。”


    “即是說主人不處罰我了嗎?”


    “處罰什麽的……我並不是你的主人,沒有處罰你的權利,而且你以後也不用叫我主人啦”士郎心中怪異,勉強笑著說。


    “是嗎,感謝您的寬宏大量”女仆點了點頭,似乎想了想,然後說道:“那麽就衛宮先生作為稱呼。”


    她又優雅的施了一禮:“那麽,衛宮先生,破碎的物品該如何處理,換上新的嗎?”


    “是什麽啊?”士郎問。


    塞拉從背後拿出一堆碎片,然後雙手捧著,放在身前,讓士郎看。


    士郎歪著腦袋看了幾秒,沒看出來是什麽,隻知道那其中有木框和玻璃碎片外加某種圖畫的碎紙……嗯,好像是自己家的相框。


    但是自己平時沒有什麽照相的習慣,而且家裏也沒有什麽相框,要說有的話,也就是那個了。


    忽然想到了一個符合條件的東西,士郎頓時目瞪口呆。


    “難道這是,那邊走廊牆上的……”


    “是的,因為想要清理灰塵,結果不小心把照片打碎了”女仆點了點頭。


    士郎的心一下子沉了,他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拿起照片的殘骸。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心理終於確認了,這是確實是那張照片。


    是切嗣遺像的殘骸。


    可是,要如何將相框打碎才能讓照片碎到這種程度啊。


    如果隻是打碎了相框,那麽相架受損,玻璃破碎這種程度,最多會是因為碎玻璃把照片劃傷或是劃爛的程度,可是像這樣照片碎成這樣子,是怎麽摔的。而且一眼就看得出來是被撕成這麽稀爛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士郎抬起了頭,看著女仆,可以想象,他的臉色一定很不爽。


    “果然,還是要處罰我嗎”女仆看著士郎的臉,表情像是個要赴戰場的戰士:“那麽,請吧,不管什麽樣的處罰,我都會接受。”


    士郎真的想發火,這裏怎麽地也是他的家啊。雖然明白因為她因為自身是敗方,生氣不爽是應該的,但是也不至於對切嗣的遺照發泄吧,再怎麽說也是我……等等。


    士郎突然明白了。


    將依莉雅拋棄,同時讓上次艾因茲貝倫慘敗,甚至被依莉雅說殺了母親的人,就是切嗣,同時還使艾因茲貝倫慘敗,對於出身艾因茲貝倫而言的塞拉,她一定在心裏很厭惡切嗣吧,所以剛剛才會那麽做。如果她跟依莉雅感情很好,那麽就更會這麽做了。


    想到這裏,士郎頓時有些泄氣了。


    “算了”暗自歎了口氣,他想就這麽算了。


    “用不用客氣”女仆看著士郎自認倒黴的臉,用一種決不會屈服的表情說:“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是衛宮先生的奴隸,如何處罰都可以。”


    “都說了,我並不是你的主人,不要這麽說了……”


    結果塞拉好像沒有聽到士郎的話一樣,低下頭,仿佛自言自語一樣的說著:“即使是衛宮先生想要作賤這身體也無所謂,即使是將在下當成發泄欲望的道具,或是賞賜給奴役販子……”


    “喂,你在說什麽鬼話!!!”士郎被這話嚇了一跳,他可不是聾子,對方在他麵前這麽說,他怎麽聽不到,而且這話的內容怎麽這麽滲人。


    幾個女孩在後麵也驚呆了。


    “你太失禮了,士郎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驚愕於女仆會說出這種話,saber維護主人的尊嚴,第一個拍案而起。


    “隻是想告知衛宮先生事實罷了”女仆看了saber一眼,那眼神中的含義,士郎過了一陣子才明白。她施了一禮,然後像看著敵人一樣似的看著士郎,嘴裏的話雖然平仄,但是卻充滿了不屈的悲嗆:“既然已經成為了衛宮先生的奴隸,那麽衛宮先生對這身體做什麽都是被準許的。”


    看著塞拉那眼神裏麵滿是敵視和不甘,還隱隱帶著屈辱的味道,一副你敢過來我就自殺的樣子,這讓士郎很懷疑一件事。


    我又沒有這麽說,是你先提出來的好不好,而且,難道我長得很像逼迫女性的禽獸嗎?嗯,對了,剛剛那個女性說將雜貨屋清理掉就是這個叫塞拉的女人的命令。


    “那麽,您打算在何時間,哪個房間對我進行處罰?”就在士郎的心頭火又燒起來的時候,女仆來了一聲跳躍式的問話。


    “……”


    雖然從來不信神,但是士郎現在對上帝發誓,他真想掐死眼前這個女人。


    (道歉一下,上一章上麵寫著下雪的標題,實際上根本沒有寫有關雪的事情,是因為把文尾改了,沒改標題,忘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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