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被上百把長長短短的火槍指住腦袋的時候,會有什麽感受?


    當你被四麵八方合圍而至的弓弩手們拉緊弓弦、蓄勢待發的瞄準住全身上下的時候,又會是什麽感覺?


    脊背發麻?


    冷汗直冒?


    還是雙腿顫抖,麵若死灰?


    好吧,如果你的心理素質過硬,還能夠若無其事的認為這些威脅都是土雞瓦狗的小兒科,根本不值一提的話……


    那再加上兩台已經上好絞盤,專門用來捕獵鯨鯊的重型床弩呢?


    眾所周知,鯨鯊的表皮韌性堪比龍鱗。如果被這些庫爾提拉斯海軍們用來對付大型海怪的重型床弩正麵轟中,就算是成年巨龍未加防護的話,也絕對是深受重傷的下場。


    甚至如果倒黴一點被射中要害……當場變成一具冰冷的龍屍也不是沒有可能!


    更有甚者,如果那加裝著涅甲箭簇、足足五六碼長的精鋼弩矢,射中的目標恰好是某隻戰五渣藍龍的話……額,算了,卡雷苟斯實在是個奇葩,身為一隻成年巨龍實力卻弱的掉渣,能在艾澤拉斯活下來已屬不易,就不拿他這個悲劇的家夥作比喻了……


    而如果就算是以上這些手段加在一起,還是不能讓你心生忌憚的話,那再看看周圍那十幾位早已經連接好精神鎖定,手掌之間隱隱閃爍著魔法光芒的法師好了!


    這些能夠成為庫爾提拉斯王國皇室供奉、主力艦隊隨軍法術顧問的人類法師們,可不是什麽初出茅廬的魔法學徒。或者隻會一些半吊子“戲法”的“冒牌高手”,更不是整日裏騙吃騙喝的江湖騙子……


    他們那隱藏在兜帽下身軀內蘊藏的強勁魔力暫且無視。


    單單就是他們那進可攻、退可守的精準站位選擇,就足以證明這些庫爾提拉斯海軍的隨軍法師們,絕不是什麽缺乏戰鬥經驗的菜鳥或者整日裏沉迷於研究,四肢不勤的“技術宅”。


    他們是一群真正經曆過戰陣與血腥考驗,對敵經驗豐富的老江湖。


    一百多位嚴陣以待的火槍手和弓弩手;兩架足以重創巨龍的床弩;以及十幾位戰鬥經驗豐富的強力法師……


    此刻的老唐,就孤身一人處在這樣一個堪稱奢華的包圍圈的正中央!


    就這些。還是某頭牛直接了習慣性的無視了“海上王權”號,那寬闊不下於一座小型足球場大小的甲板上密密麻麻的近戰職業――那些刀劍出鞘、蠢蠢欲動的海軍將士以及精銳護衛――之後的陣容……


    毫無疑問,無論是周圍數量龐大看起來滲人的槍彈、箭矢。還是堪比長矛的精鋼弩箭以及蓄勢待發的火球、冰箭、奧術飛彈……他們的目標都隻有一個:


    包圍圈中央那個身軀魁梧、全副武裝,正破口大罵某位無良奸商的牛頭人戰士!


    ……


    盡管“海上王權”號的甲板上,因為老唐這個“刺客”行蹤暴露而劍拔弩張。


    可某位“藝高人膽大”或者說“神經粗大”的滾刀肉。看起來卻對周圍的威脅不以為意。


    自顧自的接連用牛頭人語、獸人語、血精靈語、大路通用語以及除了老唐自己外沒人能懂的“家鄉話”,將某位兜售過期藥劑的地精奸商罵了個狗血噴頭,直到艦橋上出現了一行戰甲精良、神色冷峻的身影,老唐這才終於停下了自己潑婦一般的“罵街”行徑。


    然後,將目光對準了為首的那位有著一頭精悍、硬朗白色短發的人類老者……


    目光如隼,鷹視狼顧;


    威嚴強勢,實力不俗。


    這是為首那位一襲大元帥戰甲的人類老將,給老唐留下的第一印象。


    再加上對照周圍的庫爾提拉斯海軍將士對其那發自內心的的尊重和敬畏神色,來者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戴林*普羅德摩爾?”


    將手中的戰錘輕輕的杵在表麵包裹了一層金屬外皮的甲板上,老唐看似疑問實則肯定的出言詢問道。


    說罷。也不等對方的回答,老唐終於將注意力轉向了身邊殺機四伏的包圍圈,用近乎肆無忌憚的目光環視著打量起周圍的海軍將士。緊接著一臉挪揄嘲弄的開口道:


    “嘖嘖,好大的陣勢!”


    “這是提前知道我要來?那也不用搞這麽熱烈的歡迎儀式吧?畢竟大家還不熟~~~!”


    老唐的一番話,聽起來很有點目中無人的味道。就好像將四周那天羅地網一般的包圍圈視若無物。


    而實際上,已經經曆過無數大場麵、甚至敢不時上演一出“百騎劫曹營”戲碼的老唐雖然確實並為因為被包圍而有所緊張、恐懼,可也沒有表麵上展現給旁人的那麽托大和狂妄。


    一對重於千鈞的戰錘雖然看似輕描淡寫的杵在甲板上,但以老唐如今的實力絕對有自信在所有對手反應過來之間,做出某些關鍵性的動作。比如說……一錘鑿穿腳下那看似堅固的艦船甲板!


    事實上,當老唐被過期的隱形藥水坑了一把暴露行蹤。緊接著被早已埋伏多時的海軍將士團團包圍之後,老唐的腦海早已在高速運轉,思索著該如何擺脫眼前危機的方式。


    畢竟無論是來自四麵八方的槍彈和箭矢覆蓋、還是法師們的集火打擊,都不是那麽好想與的。老唐可不想跟成片成片的火球、冰箭、奧術飛彈以及箭矢、子彈什麽的來一次“親密接觸……古德*泰坦之力*恐怖圖騰?我已經恭候多時了!”


    一身戎裝的海軍上將站在艦橋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一臉輕鬆表情的老唐。眼眸之中寒光閃爍,語氣淡漠的開口道:


    “早在我踏上卡利姆多大陸起,你的大名就已經如雷貫耳……英明的牛頭人大督軍、高明的軍事統帥、勇武過人的強大戰士……足智多謀、狡詐強勢......幾乎是所有跟你有過接觸的人,似乎都對你不吝褒獎。”


    “我原本還在想,會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拋開彼此立場不同的問題,跟你這樣一位被眾人交口稱讚的後輩見上一麵,交流交流。”


    海軍上將的語氣原本平靜沉穩。可說著說著語氣中卻是已經漸漸帶上了一抹嘲弄和不屑:“可聞名不如見麵……眼前的你,似乎跟我手中情報上的描述的不大一樣!”


    “更加的狂妄自大!更加的……浮躁愚蠢!”


    “嗯,首先。雖然我一向尊老,但是我可沒興趣跟你這樣看不清形勢,卻自我感覺良好的老家夥聯絡感情……有代溝!”海軍上將的言辭之中滿是諷刺和嘲弄。老唐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同樣一臉不屑的回答道:


    “其次……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你會得出跟其他人截然不同的觀感,還是在第一次見麵的前提下?你就不認為這問題是出在你的偏見麽,老家夥?”


    老唐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麵對海軍上將這種居高臨下,不停諷刺的家夥,老唐可不會熱臉貼人冷屁股。一番言語上的挑釁下來,甚至還覺得自己的諷刺程度有些輕了……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人不知進退,隻會逞一時的口舌之利!”


    “我已經見過了太多狂妄自大、驕縱輕狂的年輕人……這些自以為是的小輩。浮躁的頭腦總是認不清形勢,自詡為天之驕子,似乎一切都盡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就好像所有的對手都隻是他們的提線木偶,一定會乖乖的按照他們的意願和計劃行事……”


    戴林*普羅德摩爾不屑的蔑視著一臉桀驁的老唐,語氣鄙夷的訴說著:


    “可殊不知。狂妄已經遮蔽了他們的理智、自大已經幹擾了他們的頭腦!也許他們原本很有天分,可幾次僥幸的成功就會讓他們驕傲自滿,直到最後泯然眾人,甚至栽上一個大跟頭!”


    “而你……年輕的牛頭人督軍,”戴林上將輕蔑的凝視了老唐半晌,語氣淡漠而嘲弄的做出了結論:“似乎也隻是其中之一!”


    拔出了自己的大元帥之間。戴林*普羅德摩爾斜著眼睛打量起老唐的一舉一動,輕哼了一聲出言嘲諷道:


    “是什麽讓你蒙蔽了你的理智和頭腦?是什麽讓你覺得,一個可恥的刺殺計劃能夠有機會成功?”


    “好吧,我不知道你究竟見過多少個你所說的那種年輕人,可是像你這種倚老賣老的老家夥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攤了攤雙手,老唐狀似無奈的感歎道,實則在撩撥著海軍上將的怒火:“而且……老年人都像你這麽絮絮叨叨麽?羅裏吧嗦的說起個沒完沒了!”


    “希望不用我提醒你,上將閣下……你似乎已經沒有那麽充足的時間去浪費了!”


    “至於自信……當然是來源於實力!”


    毫不客氣的揭起了海軍上將的瘡疤,老唐按中握緊雙錘,微微眯起眼睛。這幾乎已經成為了老唐將要暴起傷人的預兆之一:“我不認為,我會搞不定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家夥!”


    “愚蠢的牛頭人,你將會為你的無禮付出代價!”老唐的嘲諷果然激起了海軍上將的怒火,冷酷憤怒的神色一閃而逝,戴林上將已經猛地一揮手,不耐煩的對準備多時的部下們高聲下令:


    “殺了他!”


    而與此同時,同樣做好戰鬥準備的老唐也在一瞬間突然暴起,揚聲對幾位隱藏在暗處的“隊友們”暴喝道;


    “動手……一個吃力的側滾翻,死亡騎士幾乎是狼狽的閃身躲過了恐懼魔王的當空一爪……


    緊咬牙關,阿爾薩斯從內心深處爆發出更多的力量和戰鬥意誌。


    他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太久,付出了那麽多。他絕不能死在這裏!


    戰鬥意誌的爆發,讓阿爾薩斯勉強止住了頹勢,防禦住了四麵八方湧來的亡靈士兵。


    但亡靈的數量太多了……


    死亡騎士曾經可以毫不費力地引導和號令這許多士兵,可它們現在卻反戈相向。


    阿爾薩斯知道它們沒有自己的思想,隻會服從最強大的力量。但是不知怎的……這讓人傷心,畢竟是他創造了它們……


    時間越拖越久,阿爾薩斯變得越發孱弱了。有那麽一下子,他甚至沒能招架敵人的攻擊,被一擊正中上腹。利爪砍在盔甲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


    他自覺沒受多大傷害,但被一隻食屍鬼突破防禦讓他警覺起來。


    “它們數量太多了,吾王!”一旁同樣勉力運用著法術狼狽。招架著三位恐懼魔王突襲攻擊的克爾蘇加德陰森地說道,他忠誠的聲音幾乎讓阿爾薩斯的眼中突然湧起淚花:“快跑――逃出城去!我會自尋出路,在野外與您會合。這是您唯一的機會,陛下!”


    死亡騎士知道巫妖說的對。


    來不及多做寒暄和推讓,阿爾薩斯大喊一聲笨拙地跳下坐騎。他揮一揮手,把無敵從骸骨戰馬變成一匹沒有實體的鬼魂戰馬,然後消失不見了。阿爾薩斯會等到處境安全時再召喚它的。


    無敵已經是他為數不多可以全心信賴的夥伴,即便是心堅如鐵的死亡騎士也不忍心讓他在這場動亂中受到傷害。而且……接下來的路程,也不適合骸骨戰馬的穿行。


    猛地衝上前去,阿爾薩斯雙手緊握失去力量的霜之哀傷揮舞起來。對手實在是太多了。他現在不再打算殺死甚至隻是擊傷它們,隻求能夠衝出重圍。


    宮門緊鎖,但這是他長大成人的地方,阿爾薩斯對這座王宮再為熟悉不過了,深知這裏的每一扇門、每一道牆。以及每一條密道。


    他沒法自個打開那些大門,於是一直朝著宮殿深處跑去,亡靈們窮追不舍。阿爾薩斯衝過昔日的王室住宅區,曾幾何時他緊牽著吉安娜的手穿過那些後廊,現在卻跌跌碰碰地跑著,腦海中浮想聯翩。


    他是如何落入這等境地的呢。在一座空曠的宮殿中逃亡。被他自己的造物和臣民追趕他曾發誓要保護他們。但是……


    不,他殺了他們,為了巫妖王允諾的力量背叛了他的臣民。而今這力量正從他體內流逝,就像鮮血從一道永不愈合的傷口中流出。


    父王……吉安娜……死亡騎士拋開了心中閃過的回憶。這時候分心是沒有用的,隻有速度和狠毒才能夠解救他自己!


    狹窄的通道限製了亡靈的數量,而他邊跑邊閂上身後的房門來延緩追兵。


    最後,阿爾薩斯衝進了自己的住處,來到秘密逃生通道前。他、父王母後,還有姐姐卡莉婭都有這麽一條逃生密道……隻有他們、烏瑟爾和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奧知道。


    而今,除了他自己之外,其餘人全都死了……


    阿爾薩斯拉開牆上的掛毯,後麵露出一扇小門,他鑽了進去然後把門緊緊閂住。


    阿爾薩斯虛弱地跌碰跑著,衝下狹窄回旋的階梯,直朝自由奔去。


    密道的暗門經過精心掩飾,又用魔法來偽裝,從外麵看上去和宮牆別無二致。阿爾薩斯喘著粗氣,摸索著拉開門閂,一頭撲進昏暗的提瑞斯法林地。可這時他卻突然間聽到了戰鬥的聲音……


    屏住呼吸抬起頭來,眼前的一幕讓死亡騎士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亡靈們正在……彼此廝殺。


    “是了!”


    “它們中還有些仍處於他的號令之下,仍是他的臣民……不,它們是他的工具、他的武器,卻不是他的臣民。”


    阿爾薩斯的腦海中突然間閃過了明了的念頭。


    他靠在冰冷的石頭上看了一會。一個被敵人控製的憎惡砍飛了一個長著長耳朵的頭顱。看到這兩個亡靈生物的樣子,他忍不住厭惡地打了個哆嗦。這些腐爛生蛆死氣沉沉的東西,不管由誰來控製,它們都同樣穢惡。


    ……


    發現了亡靈之中仍有忠於他的士兵,靠著堅強的意誌,阿爾薩斯召喚了越來越多的亡靈,直到把自己累的大口喘氣。它們應命而來,它們隻會效力於最強的力量。


    阿爾薩斯猛地殺向那些膽敢阻攔他走上命運之路的家夥,要知道為此他付出了多麽昂貴的代價啊。


    然而,盡管他的手下逐漸增加,敵人的數量也越來越多。虛弱,他太虛弱了,隻有這麽幾塊爛肉能夠保護他。阿爾薩斯顫抖著,握住霜之哀傷四下揮砍,感覺自己越發疲頓。


    而這時大地震動起來,阿爾薩斯飛轉過身,看到至少有三個憎惡朝他笨拙地狂奔了過來。


    他冷冷地舉起霜之哀傷。他,阿爾薩斯*米奈希爾,洛丹倫之王,絕不會束手就擒。


    突然間伴著痛苦、惱怒的嘶吼聲,戰場上出現了一陣混亂。


    一整片模糊的影子,就像鳥兒一般上下撲動,襲擾著那些怪物,迫使它們不再追擊阿爾薩斯,轉而朝著這些幽靈揮打和咆哮。


    突然,幽靈們似乎一頭撲進了這些憎惡的體內。


    這些黏滑蒼白長滿蛆蟲的東西一下子停住了,然後突然把注意力轉向那些蹣跚著攻擊阿爾薩斯的食屍鬼。死亡騎士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線冷笑。


    是女妖們!


    在這之前,阿爾薩斯還以為希爾瓦娜斯會執念於仇恨拒絕前來援助。甚至更糟糕一點,和他的大多數戰士一樣,轉而成為敵人的馬前卒。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位前遊俠將軍對他的恨意已經消散了!


    這是個好消息!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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