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總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萬年之前,初出茅廬的伊利丹*怒風,便能手刃埃辛諾斯這樣的高階惡魔並奪其兵器,足以證明蛋總在戰鬥上的強大本能與驚人天賦。


    一萬年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涯,非但沒有讓他的實力出現倒退和縮水,反而讓蛋總擁有了充足的時間去積累、沉澱、升華自己的一身本事。


    無論是的掌握的招式、能量還是作戰技巧,一萬年的積累和升華都讓這一切變得更加凝練精簡、也更加的致命!


    脫獄後,單槍匹馬孤身一人便幾乎無傷的擊殺了恐懼魔王一族的首領――提克迪奧斯,就是對蛋總強悍實力的最好證明。


    要知道,提克迪奧斯可不是什麽隨便來個人就能打發了的小角色。


    這隻蝙蝠首領的實力至少也是和老唐、地獄咆哮等人曾經直麵過的最強深淵領主瑪諾洛斯處在一個等級之上……


    而當萬年前就已是成名高手的伊利丹*怒風,抽取了古爾丹之顱這件魔化神器的力量後,惡魔獵手的實力自然更進一步,甚至再一次飆升了一大截。


    此時,就算遍覽整個艾澤拉斯,惡魔化後的伊利丹在頂尖高手的行列中也絕對足以位列三甲!


    可在諾森德的這場冰與火的碰撞中,蛋總敗了!


    敗得匪夷所思,又理所應當。


    哪怕前一刻,伊利丹還仰仗著比對手更勝一籌的實力,將死亡騎士阿爾薩斯死死地壓製住,哪怕前一刻,擁有著上萬年積累的伊利丹還顯得勝券在握,無可匹敵……


    可他最終還是吞下了失敗的苦果,輸掉了這場幾乎關係到整個艾澤拉斯未來命運的決鬥……


    因為這並不是一場對等的決鬥,至少也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


    伊利丹*怒風能夠吸取古爾丹之顱的力量化為己用,阿爾薩斯也得到了巫妖王耐奧祖的全力支撐!


    在這場戰鬥中。他的對手,死亡騎士阿爾薩斯,同樣擁有著強悍的援手,而這力量甚至比蛋總擁有的更加強大!


    ……


    從薩格拉斯詛咒視界中噴湧而出的火焰力量。將冰原之上的戰場化作一片地獄火海,將被擊倒在地的阿爾薩斯整個人吞入其中。


    熾烈的綠色火焰沿著阿爾薩斯的鎧甲蔓延,不停地燒灼著死亡騎士的皮肉,甚至連霜之哀傷的原本耀眼的冰霜符文在火海中也為之一黯。


    難以忍受的疼痛和不甘,讓雙膝跪倒在地的阿爾薩斯從喉嚨裏迸出一聲尖叫!


    在自己痛苦的慘叫聲中,死亡騎士聽到伊利丹猖獗的狂笑。然後下一秒,比之前更加猛烈酷熱的邪能火焰再一次朝他傾瀉而來!


    “我進霜之哀傷。我的勇士!”熊熊烈焰之中,阿爾薩斯的耳邊傳來巫妖王那緊張而焦躁的聲音:“我會將我全部的力量通過霜之哀傷導入你的體內!”


    “接受它,運用它!”


    “然後,殺掉你的對手!”


    “霜之哀傷屬於你,而你也屬於霜之哀傷。人劍合一,你們必將所向無敵!”


    伴隨著話音,霜之哀傷光芒大盛!


    湛藍的冰霜之力在火海中綻放出璀璨奪目的光芒,足以讓生命消逝的極度冰寒頃刻間熄滅了漫天魔焰!


    源源不斷、持續攀升的澎湃力量。鼓舞著阿爾薩斯重振旗鼓,起身戰鬥。


    當火海潰散散,死亡騎士看到伊利丹正震動著雙翼俯衝下來準備取他性命。而將與自己心神相通的霜之哀傷緊握在手的阿爾薩斯。此刻已經頹勢盡掃……


    勝敗逆轉,盡在一瞬之間!


    正當伊利丹裹挾著恐怖氣勢從天而降,舉起雙刃準備奪命一擊的時候,阿爾薩斯已經暴起發難!


    舉起霜之哀傷,死亡騎士的身形迅若閃電;


    用盡全力向上直刺,阿爾薩斯的反擊雷霆萬鈞。


    “噗!”


    阿爾薩斯感覺到霜之哀傷反饋於他的感覺,感覺到它噬入皮肉,深深刺進伊利丹的身體時的歡暢。


    伊利丹沉重地摔倒在地。


    濃稠而布滿魔力的鮮血從惡魔獵手**的軀體上那深可見骨的劍創中汩汩湧出,融化了四周的積雪,發出一陣悠長的嘶嘶聲。


    他的胸膛隨著喘息劇烈的上下起伏。此前與霜之哀傷相碰撞也不遜色分毫的埃辛諾斯雙刃現在卻毫無用處,哪怕那兩把同樣可怕的利刃仍然牽絆在手,可癱軟在地的惡魔獵手卻已無力再將其握緊……


    阿爾薩斯站起身來,伊利丹此前投來的邪能火焰尚未完全熄滅,令他的身軀微微刺痛。可死亡騎士卻不管不顧,任憑殘留的火焰燒灼著鎧甲。


    死亡騎士久久地盯著惡魔獵手。似要把這一幕銘記於心。


    “結束了,伊利丹!”


    阿爾薩斯冰冷沙啞的嗓音中不帶絲毫的感情波動:“事實證明,我才是這場對決笑到最後的勝利者!”


    “而你,不該來招惹我的!”


    “所以……”


    阿爾薩斯緩緩地舉起手中的符文劍,語氣冰冷的宣示到:


    “死吧!”


    霜之哀傷猛然刺下,想要給惡魔獵手最後一擊。


    然而下一秒霜之哀傷已經刺穿了北地的冰川,一片血汙的冰原上早已看不見惡魔獵手重傷垂危的身影。


    血泊之中,隻剩下一截紅金相間的法泡殘片遺留在霜之哀傷的劍刃之下。


    “哼!”


    腳下的馬靴毫不忌諱的踐踏進鮮血與融化的冰水混雜而成的汙穢之中,凝視著那抹熟悉的法袍殘片,死亡騎士發出了一聲惱怒的冷哼,喃喃的道出一個名字:


    “凱爾薩斯*逐日者……”


    *******


    統帥重創垂危,主將敗走撤退。


    原本還能與鋪天蓋地的行屍走肉僵持對峙的遠征軍,頃刻間土崩瓦解。


    潰敗與追殺、哀嚎與怒吼,反抗與屠戮……


    冰原凍土,王座之下,正上演著一曲死亡與殺戮的協奏曲!


    不過,此刻那仿佛人間地獄一般的戰場。已經無法在吸引阿爾薩斯的任何注意力了。


    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經聚集在那巍然聳立於絕壁之上的山巔!


    死亡騎士呆呆地站了一會,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知為何,他似乎預知到接下來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這些許的忐忑須臾間便煙消雲散。死亡騎士的胸膛似乎下一秒便被一股燃燒著熾烈的渴望所填滿。


    轉身抬頭仰望著那高塔般矗立的尖頂……


    “冰封王座!”


    呢喃般的說出了心中所想,阿爾薩斯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進了通往王座的洞穴。


    *******


    阿爾薩斯近乎恍惚地走下旋繞的隧道,一步步走入地下深處,仿佛有某種力量牽引著他的雙腿前進。


    然而,這裏寂靜無聲。


    就連洞穴外震天動地的怒吼與哀嚎,就像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與其說聽到。倒不如說他感覺到某種力量與手中長劍一同奏響的共鳴。


    死亡騎士繼續往下,感覺那力量的呼喚正帶著他步步走近命運。


    前方是一片陰冷的淡藍色光亮。阿爾薩斯朝它而去,幾乎撒腿奔跑了起來。隧道的盡頭別有洞天,那是一個更為巨大的洞穴!


    以阿爾薩斯此刻腦海中因為震驚而匱乏的詞匯,似乎也隻能用王座大廳來形容。


    放眼掃視,洞穴的內中乾坤令他不由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座泛著藍綠色光澤的尖塔!


    它似冰非冰,高矗著螺旋直上,好像要刺破洞穴的穹頂一般!


    就在那高塔頂部。坐落著巫妖王的寒冰之獄。一條狹窄的小徑盤繞著尖塔,引著他往上攀登。


    直到此刻,巫妖王賜予的能量仍然充盈在阿爾薩斯的體內。令他不知疲憊。


    但隨著他步步登高,那些繁雜而令人不快的回憶卻如蚊蠅般撲麵而來。


    隻言片語、幕幕畫麵,恍若眼前。


    【“記住,阿爾薩斯。我們是聖騎士。不能把複仇當做我們必須做的一件事。如果我們放任自己的憤怒轉變為嗜血,那我們就變得和獸人沒什麽兩樣了。”】


    威嚴肅穆,諄諄教導。


    是他曾經的導師……烏瑟爾*光明使者!


    【“看起來沒人能夠拒絕你的任何要求。尤其是我。”


    “不要拒絕我,吉安娜。永遠別拒絕我。”


    “永遠不會,阿爾薩斯。永遠。”】


    短暫而溫馨的場麵,承諾卻又違背的誓言……這是他曾經的戀人,吉安娜*普羅德摩爾……


    曾經的阿爾薩斯還曾幻想過跟這個讓他愛戀的女孩組建一個家庭。然後白頭偕老……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現實卻和願望天壤之別、


    他繼續向前,無情地邁著步子。


    【“我們知道的太少了,不能僅僅出於自己的恐懼就把他們當成動物一樣屠戮殆盡。”


    “孩子,這下麻煩大了。走吧,就讓這把劍留在這聽天由命吧……我們會找到別的辦法淶拯救你的人民。我們走吧,回去再想辦法。”】


    是他的另一位導師。一個讓他發自內心信賴並尊敬的老矮人……而最終他卻成為了霜之哀傷劍刃下的第一位犧牲者……


    阿爾薩斯不自覺緊了緊手中的符文劍,繼續沿著螺旋的通道向上走去。


    一步接著一步,往前越登越高。黑色的羽翼從他的記憶中一掠而過。


    【“我會給你最後一個預言。記住,你越急著消滅你的敵人,就越快把你的人民送入他們的毒手。”】


    是那個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先知”,他曾預言了如今的一切…….可當初的自己卻置若罔聞……


    這些往日的記憶拉扯著他,想要爭奪他的心靈,然而還有另一幕景象、另一個聲音竊竊耳語著鼓勵他繼續前進,比別的聲音更強、更令他信服。“我的勇士,你愈是臨近,我自由的時刻便愈將來臨……而隨之你也將在真正的力量中得到升華。”


    他往上攀登,目光片刻不離峰頂,片刻不離那尊巨大的深藍色冰塊。


    在那裏麵,禁錮著那個最初引領阿爾薩斯踏上這條道路的人。它越來越近。最後隻餘幾步之遙時,阿爾薩斯站住了腳步。


    他久久地看著其中那個隱約的身影,而巨大冰塊上升騰的霧氣令它更為模糊。


    霜之哀傷在他的手中閃耀著光華,而阿爾薩斯看到寒冰深處閃爍起兩點幾不可辨的藍色亮光以為呼應。


    “還劍入鞘。以竟全功!”


    那個低沉刺耳的聲音在阿爾薩斯腦海中震耳欲聾地大喊道:


    “放我出獄!”


    阿爾薩斯往前踏出一步,接著是第二步,他最後飛奔起來,雙手高舉霜之哀傷。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時刻,他無意識地從喉嚨裏爆發出一聲大吼,然後用盡全力一劍劈下。


    霜之哀傷砰然斬落,巨大的碎裂聲在洞穴中回響不息。寒冰應聲而裂。巨大的碎塊四處飛濺。阿爾薩斯抬手護住自己,但那些飛射的碎塊對他毫發無傷。


    那具被囚禁的軀體上碎片簌簌跌落,巫妖王發出一聲大吼,望天高舉雙手。


    痛苦的歎息聲、迸裂的劈啪聲交相和應,分不清是發自他本身還是這洞穴之上。聲若驚雷,令阿爾薩斯掩耳後退。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分崩離析。


    突然間,巫妖王頂盔貫甲的身影就如同那寒冰牢獄一樣解離開來,在阿爾薩斯震驚的注視下散落一地。


    內中空無一物――空無一人。


    隻有那套鎧甲。冰冷黑暗,一件件鏗鏘墜地。那具空空如許的頭盔一直滑到阿爾薩斯腳邊才停下。他久久地俯視著它,內心深處傳來一陣戰栗。


    一直以來……他都在追逐一個幽靈。巫妖王到底真實存在嗎?如果不是――誰將霜之哀傷推出寒冰?誰想要得到釋放?難道他。阿爾薩斯?米奈希爾才是由始至終被禁錮在冰封王座的那個人?


    難道他一直以來追逐的幽靈……就是他自己?


    這些問題可能永遠都找不到答案。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既然霜之哀傷為他而鑄,那麽這鎧甲也是一樣。他被甲的手指握住那鑄著尖刺的頭盔,緩慢而堅定地捧了起來。然後,阿爾薩斯閉上眼睛,把頭盔戴上他那蒼白的頭顱。


    他突然猛地一驚,整個身體都為之繃緊,感覺到巫妖王的精魄進入了他的身體。


    冰冷、強大,如浪潮一般勢不可擋地掃過他的身軀,穿透他的心髒。令他難以呼吸,血脈震顫。


    他閉著眼睛,卻看到了,看到了如此之多――阿爾薩斯看到了那個獸人薩滿耐奧祖的一切、看到了他的所知、所見以及所為。


    一時間,阿爾薩斯害怕起來,他擔心自己會被這力量完全壓倒。到頭來。巫妖王蒙騙他來到這裏,隻是為了給自己的靈魂尋找一個鮮活的**。


    阿爾薩斯竭力振作起來,準備為爭奪自己身體的控製權拚命一戰。


    然而沒有發生半點爭鬥,有的隻是包納與融合。在他四周,洞穴繼續崩析坍塌,但阿爾薩斯卻半點未曾留意。他的雙眼在眼皮下麵急速轉動著。


    他動了動嘴唇,開口說道。


    他們……開口說道。


    “現在,你我合二為一。”


    *******


    恍惚之中,阿爾薩斯的靈魂仿佛被拖到了意識深處。


    阿爾薩斯夢境中藍白分明的世界變得模糊起來,純淨的冷色調變幻著成為木料、爐火與火炬的溫暖光澤。


    他已經如言所為,追憶了自己的一生,過去發生的一切,回顧了自己走過的曆程。那令他坐上這冰封王座,進入這幽深夢境的曆程。


    然而看起來這夢境尚未結束。他仍然坐在這精雕細琢的華麗長桌盡頭,占據了這虛幻大廳中大部分空間的長桌。


    而那兩個對他的夢境滿懷興趣的人也還在那裏,注目著他。


    坐在他左邊的那個獸人雖然上了年紀,但依然強大有力。獸人審視著他的表情,然後笑了起來,牽動了臉上塗繪的白色骷髏。而在他的右邊,那個病怏怏的男孩看起來比阿爾薩斯陷入回憶之前狀況更糟糕了。


    男孩舔了舔幹裂失血的嘴唇,吸了口氣似要想說些什麽。


    死亡騎士慢慢地將他蒼白的頭顱轉向那個男孩。


    這個病怏怏的孩子還以他一個清澈得難以置信的凝視。一時間,阿爾薩斯感到內心深處一陣湧動。無論如何――那個男孩都不會死去。


    而那意味著……男孩微微一笑,病痛似乎消褪了幾分。


    “你……就是我。你們都是……我。但你……”


    阿爾薩斯艱難地說道。他的聲音輕柔溫和,又帶著幾分驚詫和懷疑:


    “你是我心中殘存的火花,抗拒著冰寒的入侵。你是我人性的最後殘餘,是憐憫、愛心、悲慟……以及珍惜。你是我對吉安娜的愛,對我父王的愛……是構成昔日之我的全部元素。不知為什麽,霜之哀傷沒能將其抹殺。我曾想要把你逐出心扉……但我沒能做到……”


    男孩碧綠的眼眸明亮起來,他顫抖著嘴唇,對另一個自己報以一笑。他的臉上恢複了血色,皮膚上的一些膿瘡就在阿爾薩斯眼前消失不見了。


    “你現在明白了。無論如何,阿爾薩斯,你沒有拋棄我。”


    男孩的眼中盈滿希望的淚水,他的聲音比適才更為有力,卻又因激動的心情而顫抖。


    “這不會是無緣無故的。阿爾薩斯*米奈希爾,你罪孽深重,但心中尚有一絲善念。若不是這樣……我就不可能存在,哪怕是在你的夢中。”


    他滑下座椅,慢慢朝著死亡騎士走去。


    阿爾薩斯站了起來,他們彼此對視了一會。男孩和男人,那都是他自己。


    男孩伸出手臂,就像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尋求著慈父的擁抱。“還沒到不可回頭的時候。”他輕聲說道。


    “是的。”阿爾薩斯輕聲說道,癡癡地注視著那男孩。“還沒到。”


    他撫摸著男孩臉頰的曲線,把手慢慢移向那小巧的下巴,然後輕輕托起那張欣喜的臉。他朝自己報以一笑。


    “但不能回頭了。”


    下一秒,霜之哀傷應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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