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邊緣地帶。


    本應一片純白的冰原已經被汙穢的黑血所浸滿。觸目所及盡是殘缺不全或者不成人形的屍首:白骨、汙血、爛肉、分辨不清的器官、內髒......


    這是一場血肉風暴。


    就像是身處惡心的屠宰場: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再加上那令人作嘔的惡臭,呈現在天災大領主麵前的場景猶如鬼蜮。縱使已經複生為亡靈,縱使已經習慣了平日裏與行屍走肉為伍,但是眼前這惡心的場景依舊在挑戰著天災大領主早已退化的感官和味蕾......


    成百上千的行屍走肉聚攏在戴琳*普羅的摩爾的身後,不敢有絲毫動作,不敢發出丁點聲音。來自靈魂控製上的強烈波動和上位者那暴漲的威壓,讓這些無腦嗜血的亡者們噤若寒蟬,如忠犬一般趴伏在一旁靜靜的等候命令。


    靈魂上的波動無法作假。


    事實上,戴琳上將確實陷入了少有的震怒之中。


    不是因為兵力的損失――在亡靈天災上位者的眼中,那些已經支離破碎的食屍鬼不過是一群廉價的消耗品,在諾森德這個天災大本營裏,這樣的炮灰要多少有多少――實際上,在戴琳上將的預演中這支有著數百兵力的追蹤隊本就是要被消耗掉的。


    可他們的“犧牲”至少應該咬住獵物,消耗掉他們逃竄的時間,以便其餘的部下們可以優哉遊哉的形成圍堵態勢,將網中的獵物一網打盡。


    但實際的情況確是另一番摸樣,預想中本應束手就擒的獵物從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中逃出生天。


    雖然不知道獵物們耍了什麽手段。可現在自己的遊戲布局明顯出了岔子――獵物們成功突破了包圍圈。贏得了苟延殘喘的時間――這讓一向自負的戴琳*普羅的摩爾明顯的感到不爽!


    或者說。天災大領主是因為被人打擾了戲耍獵物的遊戲興致而惱怒。


    作為一個近乎不朽的亡靈,戴琳上將生前所敬畏的時間永力早已經失去了意義。時不時地找些樂趣,無疑是打發時光的好辦法――哪怕這種樂趣和興致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可那有怎麽樣呢?


    如今的他是一名死亡騎士!


    傳播痛苦,散布死亡,本來不就是他存在的意義麽?


    這次圍剿行動從一開始就被海軍上將當成了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早在任務開始,圍剿目標犛牛人的雪蹄部落戰鬥力、行動力、逃竄路線;己方的兵力態勢、追擊速度等等一係列數據都已經在前海軍上將的腦海中經過反複的推演。以有心算無意,這次行動本應是又一次心滿意足、萬無一失的軍棋推演。


    可現在一切都搞砸了!


    獵物的逃脫就像是一次紅果果的嘲諷。扇了自信滿滿的他一記狠狠地耳光!


    不可容忍!


    再一次環視了一圈眼前令他顏麵大失的場麵,天災大領主僅存的那隻完好的眼睛中宛若綻放出冰寒的死氣,胸中的靈魂之火忍不住熊熊燃燒起來。


    輕輕跳下死亡戰馬的馬背,戴琳上將走到鄰近的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前,隨手從緊隨其後的黑暗侍從手中扯過了一根冬棘木法杖,挨個捅了捅腳下的那幾灘肉泥,麵色卻越發古怪。


    戴琳上將是戰場上的老油條了,從屍體遺留下的信息來分析戰況對其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而這一次屍體上留下的訊息明顯異於之前的幾次,戰鬥情況恐怕與之前截然不同。


    對方貌似隻有一個人,可他的攻擊卻淩厲、凶猛、招招致命!處處流露出一種以勢壓人的味道。戰鬥力明顯高出這些追擊的食屍鬼太多太多!


    攪局者竟然還是個高手?


    戴琳*普羅的摩爾那早已停止跳動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縷悸動的興致。雖然突然起來的變數打亂了自己的布置讓他很惱火,但是難度增加的遊戲才更有樂趣不是麽?


    在原地踱了幾步。正思索著接下來行動方案的天災大領主,眼角的餘光突然間卻發現了一些之前未曾注意的異常。而就是這突然之間的發現,卻讓自從行動以來便一直古井無波的僵硬麵容上也閃過了一絲驚訝的波動。


    那是幾捧本不起眼的骨灰,但在周圍雪麵的映襯下有略顯突兀。


    快步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堆骨灰旁邊,戴琳上將麵色古怪的蹲下身,用戴著薩隆邪鐵手甲的手指輕輕觸碰一下眼前的那一捧骨灰,一縷刺痛的灼燒感卻透過厚實的板甲從手指上傳來......


    “真是讓我意外!”麵色古怪的海軍上將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自言自語道:“龍骨荒野居然會迎來一位聖光眷顧著!”


    “不知道是哪位勇敢又愚蠢的老夥計居然有膽量踏足亡者的國度?”


    “莫格萊尼?達索汗?又或者是李奧瑞克?”


    “哈,如果真是故人的話,不去鄭重其事的打個招呼那就太失禮了!”


    重新站起身,天災大領主戴琳*普羅的摩爾麵帶詭異笑容的打了一個手勢,不過片刻功夫,幾隻精英石像鬼便出現在戴琳上將的身後:


    “以我的名義給寒冰堡壘傳訊!”


    沉吟了一下,戴琳上將變斷然下令道:


    “命鮮血女王蘭娜瑟爾、瑪洛加爾領主以及辛達苟薩幾位即可啟程前來覲見!”


    “這一次似乎掉到大魚了!”


    ***********


    當北地的冰風愈演愈烈之時,原本安逸寧靜的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也迎來了戰爭的烽火。


    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位於奧特蘭克山脈的南方、阿拉希高地的西北,它的南方則是廣闊的無盡之海,是一片滿是綠色田野和肥沃牧場的土地。


    豐沛的降水造就了這一區域滿是適宜耕種的土地。而自然的慷慨也使得希爾斯布萊德能夠自給自足。隻要算得上勤勞。哪怕是一位最普通的雇農。年底也攢下不少的餘錢。


    南方的海岸多和風,無盡之海的狂風暴雨在這裏似乎變得溫順起來,這讓船舶能順利地進出南海鎮的碼頭。鐵爐堡最帶勁的烈酒、暴風城最新款的服飾......哪怕是那些本地無法出產的物資也能很是方便的通過海運大批量的輸入這一地區,最終走進每一位家庭主婦們的購物清單中。


    再加上有著奧特蘭克山脈這個天然緩衝器存在,使得希爾斯布萊德免於受到瘟疫之地亡靈的威脅,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讓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地區――這顆昔日洛丹倫國王王冠上的明珠――稱得上聯盟為數不多的幾片富饒寧靜的樂土之一,和走南闖北、舟車勞頓的旅人獲得安全和食宿的不二選擇。


    當然。以上這一切都是幽暗城的被遺忘們沒有入侵這一區域之前的事情了......


    希爾斯布萊德農場。


    曾經象征著豐收與富饒的聯盟四大糧倉之一,隨著前幾日被遺忘者先鋒部隊的進駐早已不見往昔的繁榮。自從被遺忘者們攻克了防線,希爾斯布萊德農場的農夫和警備團逃往南海鎮之後,這裏便已經納入了女妖之王的領地。


    用來防範野獸和狗頭人的簡易土牆被毫不猶豫的拆掉,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行軍柵欄和拒馬、鹿岩;往日裏雲淡風輕的天地似乎得了不治之症,淡綠色的汙水汙染了河流,嗆人的毒煙遮天蔽日,處處盡是一副生機破敗的畫麵;廣闊田園中早已碩果累累的農作物被割取一空,充作為部落聯軍儲備的糧草的一部分,往日裏秋風吹拂下讓人心情愉悅的金色麥浪早已不見蹤影;


    而收割後荒蕪的土地並沒有被浪費。而是成為皇家藥劑師協會的“試驗田”。許多未來得及撤離而被俘虜的人類農夫在被遺忘者士兵的看押下,沒日沒夜的耕種著種種奇型怪狀作為劇毒藥劑原材料的“新型”植物和草藥。而這些植物和草藥不是蘊含劇毒就是富有攻擊性。足以讓人望而生畏。短短幾日,便有十數位農夫因為“操作不慎”命喪黃泉......


    在戰爭的殘酷氛圍和對於明日生命的忐忑中,整個希爾斯布萊德農場的氣氛在那些人類俘虜的眼中已然壓抑至極。不過,這一切在被遺忘者戰士們的眼中卻又如此的理所應當。


    ......


    曾經的城鎮中心,如今的女王行轅外。


    一支從銀鬆森林方向奔馳而來的騎兵小隊,在門口幾位皇家恐怖衛士冷酷的示意下勒馬而止。帶隊的死亡騎士幹淨利落的躍離馬背,衝幾位相熟的女王近衛矜持的點了點頭,便獨自一人大跨步的走入了眼前青石碧瓦的建築之中。


    屋子不大,之前不過是書記官辦公地點的主會議室更是隻能容納**個人同時駐留。走入屋內的死亡騎士阿斯科*墮落者下意識的環視了屋內的眾位被遺忘者高層一圈,緊接著便小心翼翼的將目光對準了慵懶的坐於主位之上的女王陛下――希爾瓦娜斯*風行者!


    她的頭發烏黑如夜略帶銀痕,總是籠在藍黑色的鬥篷下;那密桃般的皮膚即使變為黯淡無光的青灰色也依舊細膩柔滑;曾經燦若晨星的一雙眼眸如今卻是一片血紅,猶如跳動的火焰;那套巧工精製的皮甲,顯露出希爾瓦娜斯女王陛下那修長而矯健的身軀……


    沒有人會因為她的美麗,而忽視這個女強人的實力和手腕。所有曾經小覷她的存在,都因他們的大意和愚蠢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哪怕是冰封王座上那位不可一世的劊子手、弑父者......


    小心的吸了一口氣,剛剛完成出使任務便馬不停蹄趕來覲見的死亡騎士阿斯科*墮落者,在女妖之王的目光移過來之後便單膝跪地,朗聲回複了自己的出使結果:


    “女王陛下,大酋長薩爾已經作出回應。”


    “來自獸人、巨魔、牛頭人以及血精靈,共計十一萬的精銳部隊已經集結完畢,不日便將抵達戰場,希望我們做好接應準備。”


    “舒哈魯的瑪加薩長者親口承諾,第一批登陸作戰的援軍將會是......與龍角力軍團!”(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ps:今天加班,更新稍微晚了點~~~~不好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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