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涼勝了?


    自然是沒有,充其量是兩敗俱傷。


    以他目前的實力,開啟聖光宣言或許才能有一線生機,就更別提將那威斯特瑪的正式騎士擊敗了,若不是後者托大想著飛入高空將吳涼摔死,也不會令陷入絕境的吳涼爆發潛能,以飄渺虛空為戰場,憑借返璞歸真的太極劍基本劍招,愣是挫敗了年輕騎士的強悍攻擊。


    兩人在空中戰鬥之時,看似是實力強大又擁有飛行能力的年輕騎士占盡優勢,然而事實卻是騰空而起的吳涼擁有了更為廣闊的閃避空間,同時憑仗著太極劍招剛柔並濟的特性,借力打力避實就虛,頻頻讓年輕騎士無功而返,在幾次碰撞之中不斷消磨其英勇衝鋒的威勢,一並借此來影響年輕騎士的心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當年輕騎士單掌推出聖光之柱時,便已經露出了疲態,急功近利的他直接將攻擊目標對準了吳涼的頭顱,而不是把握更大的軀幹,才導致令後者輕易閃過。


    最後那一手冒險之舉,雖然聲勢浩大,卻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更是回光返照的鮮明體現。


    雙腳噴射聖∷∵,光之柱,可謂是別出心裁的大膽嚐試,縱然讓他搏命成功,卻也不得不去承受那龐大的技能負荷。此外猛然拔高到亞音速飛行,即使他的身體真的強如鋼鐵也會吃不消,以至於他在與吳涼比拚之時,隻能借助強勁的衝勢發力,自身能夠施展的力量卻是微乎其微。


    另外兩人刹那接觸又瞬息錯身,同樣是在原野上翻滾了十數米才停下,吳涼極其幸運的沒有落入亂石堆中,但他卻在不知撞碎多少塊堅石之後,才堪堪停下。


    吳涼晃晃悠悠率先站起,旋即放聲大笑,笑得當然不是年輕騎士的衝動令他有了可乘之機,而是慶幸孤注一擲的自己再次有所領悟。


    格魯說過,兩人切磋戰技注重的是穩紮穩打,從平常之處尋求突破契機,然而在深陷絕境的情況下,這種方法並不適用,危機與敵人不會姍姍來遲,所以隻能采取更為極端的方式才可能絕地重生。


    於是,吳涼沒有選擇使用聖光宣言去與年輕騎士比拚孰強孰弱,而是放棄了攻擊的主動權,如一葉扁舟,任憑浪拍潮打,晃晃悠悠飄蕩在滾滾江水之上,逐步消磨對方氣勢的同時,累積自身氣勢,此消彼長之下,才令他擁有和亞音速飛行的年輕騎士一拚的資格。


    這一拚決定了生死。


    生死之間有大悟,不悟,隻能安心去死,悟了,生死仍為兩說。


    吳涼悟了,與年輕騎士拚了個兩敗俱傷,所以才有命去開懷大笑。


    不過,此時的他,其實是痛並快樂的強顏歡笑。


    雖然吳涼找到了將太極劍與二重奏結合為自身戰技的契機,但此時的他卻也已是強弩之末,別看他先前與年輕騎士碰撞之時是如何的灑脫飄逸遊刃有餘,其實每一次成功拒敵都為他帶來了沉重負擔,尤其是最後一次拚殺,當他成功打出二重奏的二次攻擊,右手手腕便不堪重負的骨折了。


    笑聲持續不久,吳涼便痛得呲牙咧嘴,那位年輕騎士也旋即站起。


    目眥盡裂的年輕騎士一把撕下襤褸衣衫,露出了新傷舊傷總之是傷痕累累的健碩身軀,抓起手中長劍便向吳涼擲去,可以風馳電掣來形容。


    不過畢竟兩人相距很遠,吳涼又始終未曾收回感知,毫發無損輕巧閃過。


    “啊!”


    年輕騎士恨極吳涼,怒吼一聲便大步流星抬腿衝去。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啊!兄弟!”吳涼腹誹一聲,卻隻能無可奈何的再次踏上奔逃之旅。可是還未等他衝出幾步,身後便傳來怒斥叫吼,扭頭一望,隨即鬆了口氣。


    “放開我!艾德!你不是說過不阻止我嗎?”懸浮於空中的年輕騎士四肢不停掙紮撲騰,扭頭惡狠狠的看向遠處端坐在篝火旁的艾德。


    可是下一刻,他的腦袋便如遭重擊的甩到了另一邊,兩顆沾血碎牙落於枯黃草叢。


    “真他喵的解氣啊!”吳涼恨恨的跺了跺腳,卻不小心扯動了傷處,痛得直吸冷氣。


    “螻蟻,你沒有資格對我發號施令,況且,規則隻能由強者定製,和我談條件,你還差得很遠!”艾德的聲音遙遙傳來,響徹在兩人耳邊。


    “螻蟻……”吳涼一臉嫌棄的翻了翻白眼,“一聽就是迪亞波羅的語氣。”


    年輕騎士咬了咬牙,強行壓下洶湧怒意,不再掙紮。


    “該死的艾德!我向尊貴的智慧天使發誓!一定會滅掉坎都拉斯,就在你的麵前,讓你親眼看到坎都拉斯的覆滅,讓你的子民控訴你的滔天罪行!”年輕騎士心中戾氣滾滾,不明真相的他,將恨意之火撒向了艾德與坎都拉斯。


    “將坎姆赫拉之劍交出來,那件東西已經與他達成聯係,放在你的手中毫無用處。”艾德的聲音再次響起,令兩人立時一驚。


    “這家夥什麽時候得手的?”


    吳涼張口結舌驚訝不已,年輕騎士神色頹唐的交出了坎姆赫拉之劍,長劍輕悠悠飄至前者麵前,寶物失而複得令前者頓時興高采烈起來,可是後者看向他的目光卻多了一分隱晦的詭異神彩。


    “還有,把你手中的神秘石交出來!”艾德冷聲說道。


    吳涼揚了揚眉毛,沒想到這麽快就能遇到神秘石。


    “絕對不可能!”對艾德深惡痛絕的年輕騎士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身為威斯特瑪皇族,怎麽可能會在意神秘石這種東西?”艾德淡淡問道。


    “哎呦!身份挺高的嘛!難怪一口一個賤民!”吳涼撇了撇嘴角,“不過話說回來,威斯特瑪的大人物就沒有一個正常的,真是精神病人奇葩多呀……”


    “哈!”年輕騎士怒極反笑,“神秘石這種奇物,威斯特瑪全國上下都沒有多少存量,更別提我這個排在末尾的皇子了!我身上僅有的那一塊,還是我拚盡全力完成皇族曆練才被破例賜予的。”


    “那麽做一個交易吧,用英勇鎧甲換取神秘石怎麽樣?交易完成之後,你便會獲得自由。”艾德忽然說道。


    “什麽?”吳涼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迪亞波羅居然沒有動用武力去強行奪取,而是選擇用交易的方式以物易物,但他更沒有想到迪亞波羅居然會無恥到用別人的物品當做交易籌碼,為自己謀取利益。


    “就算你是殺人不眨眼的地獄魔神,也得適當的保留一些節操吧?”無奈的吳涼無力的吐槽道。


    “這?”年輕騎士有些猶豫,他與吳涼一般不明白“艾德”為什麽會提出這樣的交易方式,而且這場交易明顯是他占盡了便宜,庇護所中,英勇鎧甲隻有一件,神秘石卻不計其數,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好!”


    略作思量之後,臉上有掩蓋不住喜意的年輕騎士朗聲答道。


    “好你妹啊!不好!”吳涼立時反對道,交易來交易去,他什麽也沒得到,還得白白搭上一件,紀念意義頗為深重的英勇鎧甲,他怎麽可能心甘情願。


    然而,迪亞波羅卻沒有耐心和吳涼耗時間,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重達千斤的英勇鎧甲便脫離了吳涼的儲物戒指,穩穩當當飛向了年輕騎士。


    吳涼欲哭無淚,想要拚命抓回英勇鎧甲,卻也落得如年輕騎士一般的下場,懸浮空中移動不得,而那神秘石也不出意外的落到了艾德的手中。


    “滾吧!”艾德冷哼一聲,隨即那年輕騎士便恢複了自由之身。


    “混蛋!”吳涼怒不可遏破口大罵,也不知是罵迪亞波羅還是年輕騎士,抑或兩者都有,“留下名字,等著我把英勇鎧甲拿回來!”


    “哼!”年輕騎士輕蔑的瞥了吳涼一眼,“威斯特瑪皇子,拉馬庫斯,等待你這個賤民複仇的……”


    轟!


    拉馬庫斯還未說完,身軀便突然飛向一邊,狼狽不堪的墜向荒原,臉頰著地,滑行數米。


    “我已經讓你滾了!”艾德漠然冷聲道。


    拉馬庫斯驀地伏起,頭也不回向前奔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吳涼的視線之中。


    “真聽話!”吳涼眼神冰冷,左手攥緊。


    “拉馬庫斯!我一定會殺了你。英勇鎧甲!我也一定會將你奪回。威斯特瑪!休想再有一天安寧。迪亞波羅!新仇舊恨遲早我會一一算清。”


    安然落地之後,吳涼二話不說,瘋狂逃離,可惜再次失敗,身軀悄然而起,搖搖晃晃落於篝火之旁,艾德對麵。


    “想不到老師把英勇鎧甲,當做拜師禮物贈予給你!”艾德一動不動,凝望著熊熊火焰,眼神中閃過回憶之色,“那把複仇戰斧,正是他當年送給我的拜師禮物。”


    “可是,沒了。”吳涼悵然若失的說道,對自己的師兄艾德並沒有任何的怪罪之意,怪隻怪迪亞波羅的行為舉措過於詭秘,令他摸不到頭腦。


    “沒了也好,短時間內,英勇鎧甲根本起不到應有作用,你倒是可以因此將拉馬庫斯定為必殺目標,激勵自己不斷前行。”艾德隻能用這樣的言語來安慰吳涼。


    “那麽迪亞波羅呢?你又要怎麽辦?相比之下,最為危險的是你,迪亞波羅可以隨時湮滅你的意識,雖然我有意願將他視為必殺目標,但從現在看來,那一天,真的是太過遙遠。”吳涼就這麽幹脆的在迪亞波羅的麵前提起擊殺迪亞波羅的想法。


    “嗬嗬,希望我能夠看到那一天!”艾德笑了笑,亦是如此,完全忽略了掌控著兩人生死的迪亞波羅,“不過現在這樣倒也不錯,至少我可以平心靜氣的想一些事情,說一些話,從前的我,很是浮躁啊。”


    吳涼無言以對,站起身來,走向了遠遠望來的基德處。


    “威斯特瑪大奸商,基德閣下,您好!”吳涼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冷聲說道,打死他都不相信基德對那混入商隊的三個正式騎士毫不知情。


    “嘿嘿!”基德幹笑著後退一步,眯起的眼睛連瞳孔都看不到。


    “給我拿四瓶體力藥劑,還有快速治愈骨折的藥物,別想著繼續坑我的錢,那位……”吳涼指了指篝火邊的艾德,“可正盯著你呢!”


    “請您稍等!”基德點頭哈腰向吳涼說了一句,便扭頭吩咐向身旁的侍從,轉而再次向吳涼諂媚說道:“我也是被逼無奈,威斯特瑪皇族的能量過於龐大,我們行商走商的始終要看著他們的眼色,這不是有驚無險嘛,一件歉禮,聊表心意。”


    說著,基德便笑著遞過一件褲甲來。


    吳涼瞥了一眼那件做工不俗的褲甲,咳嗽轉身。


    基德連忙快步走到吳涼跟前,賠笑道:“哎呦,您看我這記性,上次交易有一件添頭忘了給您。”


    一件護腕放在褲甲之上,出現在吳涼麵前。


    吳涼呲牙咧嘴的痛聲說道:“手腕骨折了。”


    基德的笑容頓時斂去了三分,轉而掛上了肉痛之色,瞅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艾德,以為吳涼有對方撐腰,所以隻能一狠心,又在護腕上放了個頭盔。


    “唉!險死還生啊!”吳涼仍舊不為所動,仰望明月,悵然歎道。


    基德咬牙切齒,真是恨死了吳涼、艾德以及安德烈與拉斐爾,還有刺殺失敗的正式騎士三人組,明明占了絕對上風,為什麽還是沒有除掉眼前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咳,我師兄要生氣了。”吳涼冷不丁來了一句,打斷了基德的遐思。


    “再多,我就出不起了!”基德臉頰抽搐著說道,又掏出一件腰帶來。


    “哈哈哈!哪裏哪裏!”吳涼一把搶過沉甸甸的四件裝備,“基德閣下您可是聞名遐邇的大商人,怎麽可能會出不起這些小東西?您的歉禮,我就勉為其難的笑納了,在這裏,我恭祝您,財源廣進,生意興隆!”


    “哼哼!”基德皮笑肉不笑了兩聲。


    “哦!對了,我忘了告訴您一件事兒!”吳涼忽然說道。


    “其實,我師兄誇您做得很好,是您讓我有了一個難得的磨礪機會。”


    “……”


    “另外,我勸您也別去魯高因了,這條道兒不安全,容易一去不複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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