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蒙族聯軍,劉煜沒有多耽擱,讓思漢飛和顏列射即刻帶隊前往各地進行招降納叛的工作。有了這次草原血戰的戰績,再加上金帳武士們本身的超強實力,以及有著“蒙國第四高手”之稱的虯髯武士額音和布的現身說法,相信思漢飛他們必然能很好的完成任務。


    至於說劉煜本人,自然就按照唐經天之前指出的路線,孤身前往那位“桂師叔”的居所,爭取早日將那個可能是女神飾物的臂環弄到手!


    從草原出發,走了兩天半,便來到天山山脈的一座不知名山峰腳下。這座山峰地勢非常奇特,雖然其時已是初冬,但山腳卻百花綻開,而山腰也是流泉嗚響,恰似江南初春,不過再往上卻依舊是雪花紛飛,寒氣襲人。


    山峰海拔雖然很高,但以劉煜的輕身功夫,在功力全開之下,也不過隻花費了兩個小時就縱到山頂,縱目四望,但見冰川交錯,宛若條條銀龍,堪稱又是一番奇景。山頂的雪花,一片一片輕飄飄地下著,就好像白紙屑、水晶粉一般,落到冰川之上,逐漸結晶凍結,最後轉化為冰層。所以山上的冰川,亙古不化。由於太陽光的折射和散射,整個冰層都變成淺藍色的透明體,端的是奇麗萬狀,難以形容。


    麵對這種人間罕見的奇景,劉煜沒有多做留戀,辨明了方位之後,又依照唐經天的交代,飛身離開山頂,下到山峰另一側的雪線之下,進入了一片茂密的鬆林。


    剛剛走出鬆林,就在劉煜的目光甫始瞥及一幢倚築在刃壁流瀑之下的古雅木樓時,他的神情不由微微一怔,隨即停下腳步!


    此刻,在那雅致的木樓之前,竟錯落有致的布滿了數十名身著僧袍的大和尚!


    這數十名和尚個個手執兵器,卓然肅立。分別扼守在各個不同的位置與角度上,雖然他們是背朝這劉煜,但那種尖銳的殺氣與冷酷的氳氤,卻在無形中洋溢流露,就如同一片沉重的陰翳籠罩著四周。罩壓在人們心頭一樣!


    在那條自樓前通到林邊的白色碎石小道中間。赫然插著一柄精光閃耀的佛門方便鏟,鏟刃下端,尚係著一條猩紅的雙結絲帶。現在,這條紅色的雙結絲帶正迎風飄動。幻映得那明亮的鏟刃也宛似隱泛血芒了……


    這是少林派在占地解決不公開事端時慣用的“方便鏟”,以表明“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之意,讓那些好奇心嚴重的人自信退避,不要輕易的冒著跟少林派為敵的後果成為“圍觀黨”!


    劉煜有些好奇,唐經天不是說他“桂師叔”隱居在這裏已經差不多十年了。素來與世無爭,更少遷涉到修行界的恩怨裏麵,怎麽這次不但波吉亞家族要陰謀對付她,現在更是連少林派也找到了她頭上?


    從包圍著木樓四周的那些僧人空隙中望過去,可以遠遠看見在樓門之前的景象。門前,唐經天和李沁梅二人正並肩挺立,形態肅穆。站在這二人身旁的是兩個年輕的姑娘,其中一個一身勁裝,右肩上露出的劍柄顯眼之極。劍柄上的杏黃穗子尚在微微搖晃。


    劉煜的眼神迷離了!當然,他不是被勁裝女孩兒展露出來的迷人身姿魅惑了,也不是奇怪於她雙手之上捧著的那方長窄的雕花檀木劍盒,而是被站在她身邊的那位一身古式白袍的女子深深地吸引了!


    她臉如新月,淺畫雙眉。眼珠微碧,櫻桃小口,似喜還顰,秀發垂肩。梳成兩條辮子,束似紅綾。膚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輝,端的是絕世容顏,剛健婀娜,兼而有之,賽似畫圖仙女……


    搜遍了腦袋,劉煜也找不到能夠準確完美的形容白袍女子風姿的詞匯來!雖然白袍女子的姿容和鍾小滿、公孫綠萼等人不相上下,但她的氣質實在是太獨特了。


    大概是因為長久的居於聖潔的冰山,伴隨於純潔的冰川和幽靜的鬆林,這白袍女子的氣質在冰清玉潔之中,又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風骨氣節,她就像是蒙疆傳說中居於天山上的冰川天女,美麗凍人,而又高不可攀!


    說實話,這白袍女子的風姿神韻,並不見得勝過“百變女王”鍾小滿和“魅惑陰後”公孫綠萼她們,隻是像劉煜這樣的男人私心中最為向往的就是“融化冰山”“褻玩女神”,所以才會覺得這白袍女子比之鍾小滿和公孫綠萼她們更加的吸引人!


    緩緩的收回目光,劉煜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不用費神去猜測,他就知道這白袍女子的身份!能夠在這裏出現,有悖唐經天和李沁梅尊敬著的人物,除了天山七劍中的“冰魄寒光劍”桂冰娥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不愧是李沁梅口中的“天山派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此刻,和桂冰娥她們對峙著的是三名顯然有別於其他僧人的和尚,為首者是一名身穿紅底金線袈裟的老和尚,在他身後是兩名身穿紅底銀線袈裟的中年僧人!


    由於隔得太遠,聽不真切他們正在說些什麽,但是,由他們的神色上及隱約傳來的音浪上,卻可以明白他們之間必定不會是友善的,而且看樣子,雙方還含著極端的憤怒與火氣呢!


    眯著眼,劉煜盤算著自己什麽時候上去架梁子,踩少林派一腳……想到舊事,劉煜的心氣可不平呢!


    當年,劉煜癡迷於武功,費盡千辛萬苦跑到少林寺去求藝,但有身份的大和尚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而那些年輕一些的僧人不知道是仇富還是得到了什麽暗示,居然在私下裏給予他諷辱,說他是吃飽了撐的,好好的大家少爺不做,偏偏想要來寺廟吃苦……


    以前的劉煜還真以為自己的資質不行,再加上劉氏家族參與了太祖當年針對修行界的大行動,為很多修行者忌諱,所以才被少林武當婉拒。故而,他縱然有些不樂意,卻也不會對少林武當心懷不滿。


    可是後來,劉煜看到了夏氏家族的夏宇哲。得知他竟然是南少林的入室弟子,得傳了七十二絕技中的三種,再後來,又知道武當派和華氏家族暗通款曲,不但幫其培養弟子。甚至還派出了高手在華氏家族核心權勢人物身邊擔任隨身護衛……


    這一切。小心眼兒的劉煜可是一直牢記在心裏,就等著在合適的時候向少林武當報複回去呢!今天說不定就是個好機會,可以向少林派收取一些利息呢……


    劉煜現身緩步自林邊朝木樓進行,還沒去了多遠。甚至隔著樓前的白石小道尚有好一截呢,背對這邊的數十名僧人已齊刷刷地轉身,幾十雙目光,皆冷肅地投注了過來。


    眨眨眼,劉煜也不理少林諸僧投過來的帶有威脅與阻止意味的目光。自顧自的走著!


    終於,少林僧人們采取行動了,四名僧人掠身向前,成一排當路橫攔。四個人手執一式戒刀,同時單手問訊,為首的那名高大僧人啟口問:“阿彌陀佛,施主留步。”


    劉煜立即站下,笑吟吟地道:“有什麽指教麽,大和尚?”


    高大僧人一指那杆插在側邊的少林方便鏟。沉聲地道:“看施主等模樣,也似修行界中人,便該明白少林一派方便鏟插在這裏的意義了……”


    劉煜裝作恍然大悟的形狀,他長長“哦”了一聲,道:“大和尚。你是說,你們少林派插下了這杆勞什子,就表示不準別人通行了?”


    高大僧人麵色微怒,卻忍不住氣道:“我少林可不敢如此橫行霸道!我少林隻是有不便公開的事情要處理。不希望有修行界的同道介入,還望施主避讓一二。”


    笑了笑。劉煜道:“你這還不算是橫行霸道嗎?朗朗乾坤,和-諧世界,你覺得這事還不算張狂?車-匪-路-霸也沒你們少林囂張啊……”


    就憑這名少林僧人的口才,又怎會是利唇利舌的劉煜對手,他聞言之下,不由呆在那裏,驟然問答不上一句話來,空自急怒交加,臉紅脖子粗……


    劉煜擺擺手,笑嘻嘻地道:“得罪了,大和尚,我看你還是讓一步路,好叫我過去,也快點歇歇腿,潤潤嗓子,這又是上山,又是鑽林子的一路折騰,我可是累得很呢……”


    高大和尚怒聲道:“你要去哪裏?”


    口裏嘖嘖了兩聲,劉煜木樓一指,笑道:“喏,就是那裏……大和尚,便是你真的心裏有氣吧,也得多少要顧點禮教,如今連聲‘施主’也不叫了?你們少林的風度就是這樣子的?真是讓我長見識了呢……”


    那和尚神色一變,厲聲道:“如此說來,你們是‘冰魄寒光劍’那個賊婆娘的同黨了?”


    挑挑眉,劉煜淡淡地道:“同黨談不上,朋友卻是真的。”


    戒刀突然斜舉,那和尚冷笑道:“哼,方才一看你的形態,酒家即知不是好路數,果然不假,你真是冰魄寒光劍的幫凶!”


    “咦”了一聲,劉煜道:“幫凶?大和尚,你這個形容詞兒可是用得有些過分了。休說‘冰魄寒光劍’桂冰娥素來與世無爭,便是我吧,也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桂冰娥前輩既然不凶,我又從何稱為‘幫凶’?”他斜睨了一下和尚高舉的戒刀,又笑笑道:“此外,我奉勸你最好還是把你舉著的這把破鐵放下來,老實說,我雖然十分和氣慈善,但也容不得別人的輕蔑欺侮!”


    高大僧人勃然怒道:“小輩,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在這裏油嘴滑舌討便宜。再不退去,休怪灑家就要超渡你了!”


    一伸脖子,劉煜指著道:“來,這樣最好,我也正活膩夠了,借你大和尚之手解脫這副臭皮囊,可以省掉不少麻煩。”


    那僧人雙目中頓露凶光,他大喝一聲,暴烈地道:“好個耍刁使賴的孽障,你以為灑家就下不得手麽?”戒刀寒光甫始一閃,後麵,已突然傳來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圓真,住手!”


    這叫圓真的和尚聞聲之下,慌忙收刀,他一邊惶惑地回頭道:“本無師叔,這廝十分霸道,無視方便鏟,非要硬闖……”


    方才出聲喝止的人。正是那兩名身穿紅底銀線袈裟的中年僧人中的一個。這僧人不但身材魁梧,而且還長著一張紫膛色的國字臉,看起來氣度十分森嚴。瞥了一眼劉煜,他揮揮手,冷凜地道:“我已經聽到了。你讓開。請這位施主過來。”


    圓真和尚一楞之下忙道:“但是,師叔……”


    那本無和尚神色一沉,怒道:“讓開!”


    於是,圓真和尚隻好悻悻地帶著另外三名僧人退到一旁。劉煜哧哧一笑,斜著眼向圓真和尚道:“對不住,多多得罪了。”說完,他就在四周幾十雙淩厲而冷峻的目光注視下悠悠然的朝木樓行去。


    毫無疑問,劉煜的出現也引起了唐經天他們的注意。唐經天更是麵露喜色,心中湧起一股子振奮,有一種救星自天而的感覺!也許是劉煜在唐經天麵前“塑造”的形象太過成功,竟然在取得唐經天信賴的同時,還隱隱的成為了唐經天希望“依靠”的存在!


    此刻,唐經天麵對這一大群武功精湛的少林僧人,自知並無製勝把握,假如真的動起手來的話,恐怕最終會落敗被擒。但是。如今情形卻全然不同了,劉煜的適時出現,不啻憑添十萬生力軍,這一下子,優劣之勢可說立即反易。少林僧人們隻怕有得麻煩啦……


    劉煜來到唐經天等人之前,眨眨眼,向唐經天和李沁梅道:“久違了,二位甜蜜夫婦。”


    唐經天忍不住笑道:“虧你在這時還有心思調笑!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師叔,天山派名震四方的‘七劍’老幺。‘冰魄寒光劍’桂冰娥。這位是我桂師叔的侍女,也是她老人家的記名弟子,我的師妹幽萍!”


    劉煜顯示對著一臉古靈精怪的幽萍笑了笑,接著向身份最重的桂冰娥深深一揖,笑道:“桂前輩,劉煜這廂有禮了。”


    雖然看起來清冷孤傲,不好接近,但桂冰娥也不是對誰都冷著一個臉的,她嘴角微勾,展露出一個春回大地般的迷人微笑,輕輕地道:“劉煜,我知道你,謝謝你救了小天和小梅。”


    劉煜嗬嗬一笑,道:“舉手之勞,前輩不用放在心上!”


    桂冰娥也沒有多說,隻是深深的看了劉煜一眼,點了點頭。


    一側的幽萍不禁“噗嗤”笑了出聲,她道:“劉少爺可太過謙虛了,你可知道你這番‘舉手之勞’可是功德無量,不但挽救了唐師兄和李師姐的愛情,更是讓她們的感情發生了質變。如今他們兩個可是如膠似漆,恨不得兩個人合成一個人,再也不分離……”


    在劉煜的愕然中,在桂冰娥的縱容和唐經天的苦笑中,李沁梅不依的跟幽萍打鬧了起來,清脆的笑聲回蕩在木樓之前。


    劉煜和唐經天在寒喧,李沁梅與幽萍在嘻嘻哈哈地笑鬧,而桂冰娥在一邊慈愛的注視著她們,一時之間,仿佛他們根本遺忘了大敵當前,忘了四周還圍著那批少林僧人似的,就象是在路旁敘舊,在花園裏談家常一樣,輕鬆愜意的都沒邊兒了……


    當然,對於少林諸僧來說,這是一種藐視,更是一種侮辱,包圍在周遭的少林僧人們個個全都怒形於色,神態憤激,一雙雙的眼睛也皆瞪得牛眼似的狠盯著劉煜等人,那模樣,就象能將人生吞了!


    不過,站在劉煜他們對麵的那位金線袈裟老和尚卻宛如不見。他垂眉低目,單掌問訊,表情是無比的深沉加上無比的幹練,沒有一丁點的不耐征候,更沒有一丁點氣急的反應,就好象他業已入禪了一般。


    而那位本無和尚和另外一名銀線袈裟僧人則似沒有這等高度的涵養功夫,他們麵露焦急憤怒之色,目光中煞氣盈溢,一會瞪著眼前敵人,一會兒又迫不及待地投注向那個穿著金線袈裟的老和尚身上……


    終於,那金線袈裟老和尚緩緩抬起頭來。他的麵相年紀該在六旬以上了,天庭闊朗,白眉如雪,雙目如電,高挺的鼻梁下有一張方正的嘴,他的膚色白晰中帶著光柔的象牙色,頷下雖有一把微微花白的長髯,但卻不會襯出他的老邁,反而使他更顯穩健沉練。


    他眼中的光輝是柔和而親切的,沒有一點鋒芒,也沒有一點凶厲,在他抬起頭來之後,清朗地宣了一聲佛號,語聲平和地道:“請恕老衲打擾,老衲以為,各位施主的敘話舊往,也似乎應該告一段落了,隻待桂施主與本派之間的這件小事了結以後,各位盡有時日從長言笑。”


    長長地哦了一聲,劉煜象是恍然醒悟地轉身過來,他連忙向老和尚見了一個禮,笑吟吟地道:“真是抱歉,真是抱歉!隻因為在下與好友分別多日,一見之下,即便情不自禁地寒喧起來,倒忘了還有各位大和尚枯候於側,怠慢之處,尚祈各位大和尚寬宥!”說到這裏,他又若有所惑地道:“不過,此地並非嵩山北少林,亦非蒲-田南少林,各位大和尚不在廟裏念佛修行,卻跑到這裏來做啥?”(鼎天小說居(.)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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