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微皺,劉煜冷聲道:“既然宮九有事,就不必打擾他了。”


    聽出皇帝陛下對世子這樣的情況並不滿意,老管家心裏也很無奈,他們世子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有些奇怪。


    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陸小鳳,劉煜淡淡對管家說道:“你把這二人帶到客廳去好生招待,通知皇叔,讓他立刻回府接見此二人。”


    管家領命,本來帶路這種事情並不需要他親自去做的,但是皇帝金口已開,他也隻有親自把陸小鳳和花滿樓帶去暫歇。


    見上官飛燕和劉煜要去過“二人世界”,陸小鳳不禁有點擔心的看向花滿樓,畢竟他曾經表現出對上官飛燕的好感,可是花滿樓的臉上依然是那種帶著溫和如陽光般的笑容,好像上官飛燕跟個男人膩在一起的事情全然沒有影響到他一樣。陸小鳳有些疑惑,難道是自己理解錯了?其實花滿樓並不喜歡上官飛燕。


    陸小鳳再看了一眼花滿樓,突然想起這個人剛剛還和自己隱瞞那個人的身份,頓時覺得一肚子的火氣。他陸小鳳和花滿樓是什麽關係啊!居然瞞他!陸小鳳有些抑鬱了。


    “七童,你什麽時候知道他的身份的?”雖然是用“他”這樣有些隱晦的字眼,但是花滿樓也能一下子聽出來。


    花滿樓笑了笑:“你還記得那封信嗎?”


    “那封信,有什麽嗎?”陸小鳳還記得那封信,當時他看的很仔細,也從上麵推理出來一些事情,但是那封信可以確定那個人的身份嗎?


    “你當然是不知道的,花家曾經花費千金買到過一幅本朝皇帝的畫作,雖然有些差別。但是我確定那封信上所用到的墨便是天子專用。”


    陸小鳳嘴角抽了抽,他怎麽不知道花家還有這種東西,那皇帝用的墨真的不一樣嗎?“你怎麽確定的?也許是王爺之內類的啊!”


    花滿樓搖了搖頭:“雖然皇帝也會賞賜一些筆墨之類的東西,但是這些禦賜之物即使是王公貴族也不會輕易使用……”


    遙遙的聽到陸小鳳和花滿樓的話語,劉煜笑著搖搖頭,揮手讓四周的侍女退下,侍女們退下卻並沒有走遠。劉煜也不以為意,隻轉頭對上官飛燕說道:“太平王府的花園甚美,既然無事,不如去那裏觀賞一番。”


    上官飛燕點點頭。雖然她對這太平王府的花園並不感興趣,不過既然劉煜開口了,她也不會去拒絕。


    太平王府的花園是太平王府最美麗的地方,四月正是春光爛漫的季節,這裏也是生機勃勃。綠意盎然。劉煜和上官飛燕一起走在花園中的碎石的小道上。花很多,開得很美。呼吸間都是花的芬芳。


    上官飛燕的心情很好。她挽著劉煜的胳膊,隨口道:“這太平王府的確氣勢不凡。”


    劉煜點點頭:“雖然我並不是很欣賞宮九這個人,但是對他的能力卻是很滿意的,他很會賺錢,十年前太平王府並沒有現在這種富麗,能在不超過規製的情況下。把這座王府修建的如此氣派,宮九在這上麵的確是下了不少功夫。”


    “宮九?”上官飛燕眼神一冷,他還記得那個男子,武功很好。性格很惡劣。


    聽出了上官飛燕言語中攜帶的惡感,劉煜淡然說道:“現在我還用得上他,你不要跟他過多的糾纏。”


    上官飛燕明白劉煜的意思,眉峰微聚,有些意外的看著劉煜,道:“陛下,奴家覺得你似乎不喜歡宮九。”不是說宮九能力不錯嘛?陛下為何並不喜歡他那位堂弟呢?


    劉煜冷冷挑眉:“他的確是個人才,但是用錯了地方,若是他能想得少一些,不要去做一些對國無利讓我不喜的事情。”


    “他有所謀?”上官飛燕從劉煜的話中聽出了一些東西,臉色頓時就陰沉起來。


    劉煜點點頭。


    “既然如此,你還留著他,更交給他事情辦?”上官飛燕這也算不上是公報私仇,在徹底的雌伏於劉煜後,她更在意的是劉煜的安危和權勢,絕對不能容忍有威脅到劉煜的存在。


    劉煜嘴角微勾:“是他有所圖,而不是他父親,他所圖的也隻是他父親而已。”


    劉煜的這句話,讓上官飛燕有些不明白了,眉頭微微皺起。


    劉煜見上官飛燕疑惑,便繼續說道:“他一直以為他母親是他父親殺害的。”


    “不管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上官飛燕冷冷地說道:“隻要他的計劃會妨礙到陛下您,我們都應該防患於未然!”


    劉煜點了點頭,看著“義憤填膺”的上官飛燕,笑道:“據我所知,宮九在海外私下建了一座島,島上招募了不少身懷絕技的江湖人,而且我還查到,他跟域外胡人也有聯係。隻是,他父親太平王是我的絕對支持者,而皇叔又隻有宮九這麽一個兒子,在他沒有擺明車馬的發動叛亂之前,我不好對付他。況且,他的能力真不錯,很多事情交給他都能圓滿的完成,我現在的手下中還真沒人能取代他……”


    上官飛燕的臉色還是不怎麽好,思量了一下,她沉聲道:“陛下,難道我們隻能聽之任之,被動的等待他的發難?就算我們早有準備,怕也會蒙受損失……”


    劉煜神情平靜的說:“所以我需要你來幫我,我需要你來製衡宮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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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尚書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劉煜眉頭緊鎖。那個有些微胖,一臉貪官像的清官是他現在用的最順手的官員。同時也是唯一還存著一絲敬佩之意的官員。此人不是沒有貪墨過,但是他能自己所貪的每一分每一厘都上報給自己,並把這些錢花在哪一出細細的說明。


    劉煜的禦書房中至今都還有那些賀尚書所呈上來的厚厚的賬本,那些賬本上寫的那些錢最多的去處就是修建一些學堂。雖然說君與臣之間不會有友誼,但是劉煜還是認為他和賀尚書之間存在著許多共同的觀點。


    所以劉煜一直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給賀尚書。改革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一直以來他和賀尚書都是很繁忙的書信往來,雖然都是談論政務的,但是也能使劉煜了解賀尚書這個人。這個人雖然很圓滑,但是也會不著痕跡的提反對意見,有著自己的想法。


    看到劉煜臉色不對,上官飛燕問道:“怎麽了?”


    “賀尚書死了。”劉煜淡淡的回答。


    賀尚書?上官飛燕記得這個名字,她知道賀尚書是劉煜的手下,也是他的心腹,很重要的心腹。劉煜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由賀尚書辦理的。那樣的人死了?上官飛燕看著劉煜,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賀尚書應該是現在朝廷最高品級的官員之一,管理的事情更是非常重要的。這樣的人死了,劉煜必然會十分煩惱的……


    劉煜放下手中的密報。閉目就靠在了他身邊的上官飛燕的身上,“是被人謀殺的。”


    上官飛燕微斂眉。她聽到了劉煜聲音中的倦色。


    “謀殺他的人還在他身體旁寫下了八個大字――替天行道。誅殺貪官。”劉煜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但是上官飛燕卻能聽到他語氣中的嘲諷與冰冷。


    上官飛燕知道賀尚書不是貪官,而劉煜比她更了解。


    “替天行道,誅殺貪官”!想到以賀尚書之血留書在白牆上的這句話,劉煜心裏是說不出的憤怒。你替哪個天行道,你誅殺的又是什麽貪官?!劉煜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呢!那個家夥一定不會知道,殺了一個賀尚書,他毀了多少人的心血。這年頭又有能力又不貪的官又多難找他知道嗎?他逞了一時之快,整個朝廷的計劃至少要因此推後幾個月,這裏麵又要浪費多少人力物力?!


    “飛燕,計劃提前吧。”劉煜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決絕。


    上官飛燕側頭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劉煜,他還是閉著眼睛,看不到任何表情,或者說是沒有表情。嗯了一聲,上官飛燕輕聲道:“奴家會全力幫您整頓武林的!”


    睜開眼睛,劉煜轉頭正視上官飛燕,“也許不止是整頓!”這句話有些森冷了,那深邃雙眸中透出的堅毅,讓上官飛燕用力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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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賀尚書的是一位江湖上有名的綠林好漢艾天蝠。殺完賀尚書這位朝廷大員之後,艾天蝠就被一些江湖中人邀請到某個山寨。


    “艾兄你不愧為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俠士,那賀尚書這些年也不知道貪墨了多少財物,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艾兄你殺了他,可是為民除害啊!”這個山寨的當家對艾天蝠敬酒,一臉欽佩的說道。


    艾天蝠拱拱手:“大當家客氣了,身為江湖中人,為民除害是應該的。”


    同桌的另一名人聽到這句話,也向艾天蝠敬酒:“艾兄仁義,你不知道自從這賀尚書來了之後,我們兄弟們的日子過得又多不順暢,周圍大大小小的山寨已經被那人剿滅了不少,要不是艾兄出手,說不定過些時候,我們這寨子也會血流成河。你不知道啊!那位嶽兄的山寨就是被那胡大貪官剿滅的,全寨上下隻有他一個人逃出來了。”


    艾天蝠聽到這話立刻義憤填膺:“那賀尚書殺了你們兄弟?這件事艾某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艾某當初就不會那麽簡單的一刀殺了那狗官了!”


    也坐在此桌據說已經被滅了全家的嶽某人,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聽聞朝廷還要給那狗官風光大葬,可憐了我那些現在還暴死荒野的兄弟們啊!此次嶽某即使拚了自己這條老命不要也要把那狗官的屍體給偷出來,拿那狗官的頭顱來祭奠我那些死去的弟兄。”


    大當家立刻道:“嶽兄,你不要衝動啊!你一個人勢單力薄的,要是沒有辦成,反而深陷牢獄怎麽對得起你那些拚死護你出來的兄弟啊!”


    同桌的人也紛紛勸阻。


    那個嶽某人搖了搖頭道:“嶽某若是不去。才是對不起我那些死去的弟兄們!”


    艾天蝠歎了一口氣道:“嶽兄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漢子,當日艾某不知道這些事情還給那狗官留了全屍,現在想來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嶽兄你若是要去記得叫上艾某一起去!”


    同桌的人聽到艾天蝠發話了,知道這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所以也紛紛開口說要一起去鞭那狗官的屍。


    就在他們興致勃勃討論起鞭屍過程的時候,一陣不輕不重的掌聲伴著一句略帶嘲諷的話讓他們集體扭頭。


    “我一直知道有人喜歡白日做夢,沒想到各位大半晚上的也在這裏白日做夢啊!這夢做得可真是美,讓我都不忍心叫各位醒來了。”這是一位身著青衣、五官英俊的年輕書生,他手持一把折扇。腰懸一青絲配飾,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的笑容,似乎他剛剛出口的話不是在嘲諷而是在誇獎這些人一樣。


    “你是何人!我這十二連環塢可不是誰都可以闖的!”這筵席的主人,寨子的大當家鷹眼老七厲色道。


    那書生笑了笑。很是溫和:“在下李尋歡,至於身份……涉及朝廷機密。不便外露。不過各位若是肯隨在下到刑部大牢裏走一趟,在下說不定會告訴各位。”


    “你是朝廷的鷹犬……”桌上一人一聽到朝廷、刑部就立刻張嘴大罵起來。


    李尋歡麵不改色:“錯了,我是朝廷任命的父母官……嗯,對你們這群悖亂無行的孽障來說,多半是不知道什麽叫‘父母’吧?”


    “你!”那人被李尋歡這句話給哽住了。


    鷹眼老七站了起來,看著李尋歡沉聲問道:“比口才。我們怎麽比得過你們這些可以把黑變成白的官員,我想問問,寨子裏的其他弟兄呢?”剛才他們討論的比較激烈,誰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開始外麵的歡呼聲已經停止了。深夜裏一片幾寂靜。


    “不愧是十二連環塢的鷹眼老七,連賀尚書都犯難的角色,光這心細這一條就和我見過的那些土匪不一樣。”李尋歡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你問你外麵的手下嗎?殺過人的全部償命,沒有殺過的,正在收監的路上,不過你這十二連環塢可是鬧得最凶的寨子,除了老弱婦孺之外,好像沒有幾個身上沒有人命的。”


    即使是心機深沉的鷹眼老七也不由的怒氣衝天,照著李尋歡的意思,應該是他的弟兄們都已經死了,隻剩下一些沒有戰鬥力的老弱病殘還都已經被俘了。


    未等這個鷹眼老七開口,同桌就有人忍不住先開口大罵起來:“你這草菅人命的狗官,這樣殺害平民百姓還有沒有王法了?”


    聽到這句話,李尋歡眼神一冷,整個人變得冰冷而肅穆:“草菅人命?你們沒有草菅人命嗎?死在你們這些人手裏的平民百姓還少嗎?我就說說你們十二連環塢,你們這些年為了謀財害命殺的人還少嗎?單朝廷能查到的就有兩百三十二起搶劫事件,一共殺人五百零七人,這些才是真正的平民百姓啊!你們算什麽平民?”


    說罷李尋歡的視線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那個人正是剛才叫的最凶的嶽姓人士。李尋歡冷冷一笑,道:“還有你,嶽當家,你當年帶人血洗李家莊,單單那一次就死了一百二十五人,你說你無辜嗎?你那些同夥死了,你自己不去安葬還是我們官府給收的屍,你自己沒有回去看一看,說什麽拋屍荒野?”


    那嶽當家聽到這番話,麵色一白,卻不敢還以顏色。


    說完姓嶽的,李尋歡把目光對準了坐在上桌的艾天蝠,正是這個人殺了賀尚書。


    “還有艾天蝠!你又以為你自己多偉大,江湖義俠嗎?你這江湖義俠的名聲都是靠你反抗朝廷帶起來的。我記得你當年的一大義舉就是帶人劫了賑災的糧食,然後發放給了災民。你知不知道朝廷賑災都是有計劃的!你那一批糧食是第一批,是救命的!朝廷即使再靠不住,即使貪官貪墨再多,那些糧食也會按時發放到災民手中,而你呢!你那批糧食整整拖了一個月!你知道因為你死了多少人嗎?百姓無知,以為你發放糧食就是好人,但是我們這些知道真相的,一個個都想殺了你!還有賀尚書,你說他是貪官,代天誅殺!什麽是天,你又有什麽資格上體天心,代天誅殺賀尚書?你到過他的居室,你應該看到了,他的生活過的並不奢華,你知道他的那些錢都是到哪裏去了嗎?我告訴你,賀尚書的那些錢都是用資助那些窮人的,他建了四十五座善堂,辦了三十七所學堂。這樣一個人你說他是貪官?你代天誅殺?你沒有這個資格!”


    李尋歡冷笑,冷冷的看了他麵前這一桌的江湖草莽,頓了頓,似乎是為自己剛才的氣憤有些不值,李尋歡平靜了心神,冷冷說道:“你們說沒有王法嗎,我身為朝廷命官代表的就是王法,今天我奉天子之命,代天誅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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