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京樂春喜幾句,劉煜回頭看了看朽木銀鈴,這位號稱“貴族典範”的朽木家當代家主臉膛紫中泛紅,雙目凸瞪,兩頰的肌肉不住的痙攣,太陽穴也在急速跳動,他咬著滿口鋼牙,氣得連站也站不穩了,倚在金剛金門上,混身不住抖索!


    這一刻,劉煜不禁對朽木銀鈴起了悲憫的感覺,一個好強要麵子的死板貴族,在經過幾百年的奮鬥努力之後撐出的名聲威信,竟叫人毀於一旦,而這個如此令他傷心失望、大丟麵子的人,卻正是他之一以為能夠繼承他衣缽的“乖”兒子!


    雖然感懷,但劉煜卻還是要在朽木銀鈴的傷口上再撒上一把鹽,他抱著京樂春喜,當著朽木銀鈴的麵,慎重的問:“京樂春喜,是誰主使把你劫持來此的?又是誰對你有不軌的企圖?”


    京樂春喜毫不考慮的道:“他們其中有人稱呼他是‘少家主’,那人大約有二十多歲的年紀,相貌倒是不錯……”說到這裏,京樂春喜的目光突然停頓在一邊的朽木銀鈴臉上,她沉聲道:“朽木銀鈴閣下,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裏……那個所謂的‘少家主’,該不會就是以前在十三番隊例行會議上,你讚不絕口的已經傳承了你‘貴族風範’的兒子吧?”


    劉煜平靜的道:“不錯,京樂春喜,綁架了你的那位‘少家主’,真是朽木銀鈴的寶貝兒子朽木蒼純!”


    嘿了一聲,京樂春喜直視著像是突然老了很多的朽木銀鈴道:“真是了不起啊,朽木銀鈴,你兒子居然連我也敢覬覦,在我自曝身份後。非但沒有道歉,反而還繼續加以囚禁,嘿,這件事你如果不給我一個交代的話,我們就沒完!”


    在這一刻。京樂春喜完全爆發了她女強人的氣勢,就算她還被劉煜護持在懷裏,就算她因為靈力被封印而激發不出靈壓,但朽木銀鈴依舊像是承受不住似的退了一步。


    看了一眼默然無語的朽木銀鈴,劉煜沉緩的道:“現在,朽木家主。我相信你已不再會有疑問了,至少我證實了一點,我並沒有誣陷令少主,更不曾惡意破壞他的名譽,我全是本著良心來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


    朽木銀鈴無法再逃避,他扶著金剛金門。顫巍巍的道:“不必再說了……我答應給你們一個交代、一個公道,修羅多劉煜,京樂春喜,我們出去吧!”


    在他們急急往密室外行出的當兒,京樂春喜迫不及待的低聲問著劉煜:“修羅多少爺,我弟弟呢?家裏的人都急壞了吧?!”


    劉煜步履甚快,他淡淡的道:“京樂春水就在上麵。至於京樂家的人……哼,之後我再詳細告訴你,眼前還有比這些問題更重要的事需要解決!”


    京樂春喜微微蹙眉,從劉煜的隻言片語中,她似乎也知道京樂家有些不對勁了,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深問的時候,隻能將疑問放在心裏,緊隨劉煜的腳步上行。


    臨近出口,外麵傳來一陣陣喧騰吼叫之聲,像是有什麽人正在發生衝突。叱喝咆哮,亂成一片。朽木銀鈴像是發泄什麽似的大吼一聲,飛閃而出,劉煜也挽著京樂春喜越空掠起。


    這時,死道外麵的庭院上正兩軍對壘著――十幾名朽木銀鈴身邊的旗本番頭正以那位體形瘦長的有本欽隆為首。隱隱的將朽木蒼純、朽木響河、兕丹坊、行木理吉、伊藤健太郎等人圍困起來。


    方才的叫罵聲,便是在這種情形下發生的。朽木蒼純等人想要脫走,但忠於他父親的那些手下卻堅決表示須待朽木銀鈴出來之後,才能任由離開,作為朽木銀鈴心腹親信的旗本番頭統領有本欽隆更言明了,這是家主的親**待,即便是少家主也不能違逆!


    朽木銀鈴的出現,立時便把場麵鎮住,朽木蒼純等人一見到朽木銀鈴的影子,馬上便似老鼠見了貓一樣噤若寒蟬,畏縮成了一堆,不但不敢再叫罵吼鬧,連大氣也都不敢透一口了。麵孔是歪扭的,黑中透青,朽木銀鈴環眼怒睜,怒發衝冠,氣湧如山的咆哮:“吵鬧什麽?想造反麽?”


    有本欽隆立即兵刃橫胸,躬身道:“回稟家主,就在家主進入密道中不久,少家主與他身邊的幾位弟兄便待離去,我之前曾奉家主密諭監視少家主行動,是而不得不鬥膽相阻,但少家主非但不聽,更幾乎要兵刃相鬥,我一再表明此舉乃受命而為,又勸少家主靜候家主出來之後即可澄清所受冤屈真偽,我詳陳如此一走了之的後果極端嚴重,我勸少家主,隻要問心無愧,就不須有所憚忌……”


    沉沉的一笑,朽木銀鈴這一笑卻難看至極,他揮手打斷了有本欽隆的說辭,狠酷之極的朝著朽木蒼純道:“小畜生,人找出來了,有人證,有物證,你還有什麽話說?你這個不孝不賢的畜生,你羞辱你自己更羞辱了我,羞辱了整個朽木家,我平時是如何教你如何訓你來著?可恨你表麵順從,唯命是聽,背地卻陽奉陰違,幹盡了一切卑鄙無恥的勾當,孽障啊,我朽木銀鈴半世英名,數百年清譽便全叫你一手糟蹋殆盡……”


    瑟縮著,朽木蒼純嚇得抖個不停,但是,他居然仍有膽量抗辯:“父親大人……說不定這個女人是修羅多家的小子早就安排在裏麵的……”


    “到這個時侯你還要狡辯?!”朽木銀鈴氣得渾身發抖,暴吼道:“你當我是白癡,還是你自己已經變成白癡了?你雖然是朽木家的少家主,但相對於整個屍魂界貴族圈子來說,卻是無足輕重,堂堂一番隊的前隊長,京樂家的前任家主候選人,會為了陷害你,就以身犯險,任你劫擄威嚇……”


    大吼一聲。朽木銀鈴的衣袍暴飛,他手上已握著一柄兩尺長,兒臂粗的似乎是用某種異獸的骨頭煉製而成的慘白短杖,隻見他抖杖振腕,毫不留情的撲向了朽木蒼純!


    魂飛魄散的朽木蒼純尖叫一聲。拚命往人堆後頭擠,一邊慘厲的呼號:“饒命,父親大人饒命……”


    朽木銀鈴淩空撲落,嗔目狂吼:“我活劈了你這敗壞家風的孽子!”


    朽木響河急忙大叫:“家主手下留情,少家主到底是你的獨生兒子啊……”


    朽木銀鈴雙目赤紅,形容憤怒如狂。他手中的“白骨杖”微微一抖,暴砸在旁勸止的朽木響河,朽木響河側身旋避,一對武士刀業已出手,但是,“白骨杖”斜揮的影子卻猝然在翻舞之下。幻出了千百層縱橫交織的杖山,自四麵八方呼嘯曳落!


    脆響清充成串,朽木響河慘嗥著在飛閃的杖影之中連連滾跳碰撞,鮮血加雜著腦槳迸濺皿散,他的一對武士刀也立時斷折成數十截!


    朽木銀鈴宛若瘋虎,直逼他的兒子朽木蒼純,朽木蒼純連忙躲閃。泣求連聲,忽然間,他又避到行木理吉與伊藤健太郎的身後。


    眼見朽木銀鈴當頭而來,行木理吉顫栗驚恐的大叫:“家主且慢……”


    回答行木理吉的,是怒濤般洶湧的杖勢,行木理吉一邊倉惶躲讓,一邊怪叫道:“虎毒不食子啊,家主你怎能這般無情?!”白骨杖毫無停頓的筆直搗來,行木理吉略為閃開,單臂橫截。飛起一腳暴蹴對方下盤。


    朽木銀鈴狂笑著,身形電旋,行木理吉的一腳甫始擦過他的腿側,而他的杖端已被行木理吉一記劈斬“當”一聲磕低,但是。變化卻突起於一刹那――往下沉落的白骨杖卻在下沉的瞬息倏忽反彈,怪嘯突起,杖影幻成幾排重疊隱合的勁力往上暴卷!於是,行木理吉的尖號如泣,他龐大的身體連連拋起拋落,骨骼的碎裂更摻合著他滿口的鮮血噴灑四周!


    伊藤健太郎然掠前,悲憤大叫:“住手,你瘋了,家主!”


    單膝點地,朽木銀鈴雙手握杖,“呼”聲劃過一道圓弧倒劈伊藤健太郎,伊藤健太郎兩腳互碰,淩空一個急快的筋鬥,漂亮極了,當杖身一散落空之際,這位朽木家番頭已嗔目切齒,閃出手上的鋼爪,快逾石火般暴襲朽木銀鈴!


    爪影晃映,翩飛而下的須臾,朽木銀鈴大喝似平地響起的焦雷,他的“白骨杖”眨眼激起卷蕩的罡力,伊藤健太郎的兵器頓時脫手撞拋,他人尚未及退出這片罡力的範圍,杖身一隱再現,已然穿透了伊藤健太郎的胸膛,更將伊藤健太郎搗跌出十米之外!


    在行木理吉和伊藤健太郎等人的屍身化為靈子時,“撲通”一聲,兕丹坊淚眼滂沱、臉如死灰般哆嗦著趴跪了下來。至此,朽木蒼純已經再沒有可以掩躲的地方了。


    朽木銀鈴形容慘怖,混身血跡斑斑,他死盯著朽木蒼純,咬牙切齒的喝罵道:“逆子,畜生,我先鏟除掉你四周這些將你引入歧途的小人,再來收拾你這敗壞家風,有辱祖宗名譽的忤逆東西!”


    隨著這聲大吼,朽木蒼純也撲通跪倒,他麵無人色,上下牙床交相碰顫著,淚湧如泉:“父親大人饒命啊……孩兒知錯了,孩兒認罪,請父親大人饒過孩兒這一次……孩兒發誓洗心革麵,痛改前非……父親大人,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我隻是一時的行差踏錯,我改,我今後一定親賢臣遠小人,做一個你滿意的具備貴族風範的兒子……”


    朽木銀鈴嘶啞的咆哮道:“我沒有你這樣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忤逆兒子,朽木家沒有你這種貪淫好色,敗壞家風的畜生!好在你已經有了兒子,我們朽木家也不怕絕後,我會吸取教訓,好好的教導你兒子白哉,我絕對不會讓他重蹈覆轍,走上你的老路!好了,現在,我要取你性命以謝天下、告罪祖宗,我給你生命,是一樁大大的錯誤,如今我要挽回這個錯誤,我要親手收回你的生命!”


    朽木蒼純驚恐欲絕,心摧膽裂的悲號:“父親大人饒命……我是白哉的父親,你要是殺了我,白哉會恨你的,他已經沒有了母親。再不能沒有父親了啊……”


    朽木銀鈴聞聲之下,全身瑟瑟直抖,白發飄動,巨目含蘊痛淚,高舉的白骨杖顫顫輕晃。模樣痛苦至極,於是,在四周,朽木家的所屬紛紛跪下,齊聲為朽木蒼純請命。


    驀地,這位“貴族典範”仰天大吼:“白哉是個好孩子。他能諒解我的無奈……”沉重的白骨杖淩空暴劈而下,力道萬鈞,裂氣成嘯,一片驚叫隨即響起,朽木蒼純恐怖駭懼到了極處,他慘號著雙手抱頭。往前撲跌……


    就在這時,斜刺裏,一道如刀般的氣芒猝射而至,側擊在白骨杖上!“當”一聲脆響,白骨杖“呼”的蕩開,朽木銀鈴目光似火,怒吼著翻腕振臂。百條杖影暴襲那出手之人――劉煜!劉煜夷然不懼,飛閃迎上,雙手揮擊出如山如浪的掌影,在一片光顫影移中,朽木銀鈴立退三步!


    喘著粗氣,朽木銀鈴沒有再攻擊,他和劉煜對麵而立,相距六步,白骨杖斜指地下,這位朽木家主的神態得顯極其怔愕。甚至有些發呆了。一片沉寂過後,他嘶啞的開了口:“修羅多劉煜……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


    表情是一片安詳,劉煜慢慢的道:“令郎綁了京樂春喜,違反了屍魂界貴族圈子裏不成文的規矩。但好在他還沒有來得及深入犯罪,因此,不必以死相懲,閣下一脈單傳,若為令郎此過杖斃當場,徒留老夫幼子,我可就顯得有些欺人太甚了……”


    朽木銀鈴的眼睛眯了眯,語調忽然變得蒼老軟弱,他沉痛的道:“你叫我怎麽對你說好?修羅多劉煜,是詛咒,還是道謝!”


    笑了笑,劉煜道:“那是你的事――朽木家主,請容許我們告辭,更請容許我帶著朽木緋真一起走,她也是令郎暴行的受害者,也是她指引我找到令郎的全盤罪惡證據,因此,我不認為她適於繼續留下,況且,我對她有過許諾,我許諾給她一個較佳的生活環境……”


    眼神閃了閃,朽木銀鈴深深一歎,低沉的道:“你帶她走吧,到了這一地步我朽木家還能再說什麽……”


    拱拱手,劉煜轉過身去,在朽木家眾番頭的複雜眼神中,偕同京樂春喜、京樂春水、朽木緋真施施然離開了朽木山城。


    回頭看了一眼虎踞龍盤的朽木山城,京樂春喜挽著劉煜的胳膊,輕輕地說道:“朽木銀鈴倒是不愧他那個‘貴族典範’的名號,不但用於承擔錯誤,更是狠得下心來清理門戶……”


    搖頭失笑,劉煜淡淡的說道:“朽木銀鈴能承擔錯誤、清理門戶的首要條件是,你得擁有他無法滅口的實力才行!之前,朽木銀鈴就三番兩次的用靈壓試探過我的實力,在我阻攔他對朽木蒼純出手時,他更是借機全力輸出,可依舊探不出我的深淺!如果不是自忖舉朽木家之力也留不下我,他怎麽可能會以打殺朽木蒼純的方式來給我們一個公道?要知道,朽木銀鈴除了是一個擁有風範的貴族之外,也是一個剛愎自用的掌權人!在家族利益麵前,他所堅守的貴族準則有時候是可以‘酌情’的……”


    沒有人會懷疑劉煜的話,京樂春水更是聽風就是雨的呸了一聲,恨恨的說道:“原來朽木銀鈴也是這麽虛偽的人啊……劉先生,你就不應該攔著他,就讓他親手打殺了他的兒子才叫大快人心呢!”


    搖了搖頭,劉煜輕聲道:“朽木銀鈴打殺朽木蒼純固然會讓我們覺得大快人心,但卻會讓朽木家同仇敵愾,對我們而言,那將會是一個大麻煩!而我阻止他擊殺朽木蒼純,卻能形成一個截然相反的效果!要知道,朽木蒼純身邊的親信朽木響河、伊藤健太郎等人都是被朽木銀鈴以‘小人’的罪名誅殺的,如果他之後再打殺了朽木蒼純,那麽朽木家的人不但不會覺得朽木銀鈴做錯了,反而會感受到他的公正和大義!可是,在我的插手下,朽木蒼純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朽木銀鈴的如意算盤卻失算了!在朽木家眾人眼中,朽木響河和伊藤健太郎等人就是幫朽木蒼純背黑鍋的,朽木銀鈴的主動出手,就是以家臣的性命來為兒子作保!如此一來,就算在朽木銀鈴的積威之下,沒有任何質疑的聲音,但朽木家也別想再同仇敵愾、眾誌成城的敵視我們了!另外,朽木蒼純的名聲已經壞了,他又是一個睚眥必報的陰險小人,有他在朽木銀鈴的身邊,朽木家怕是會出現一些好玩的事情……”


    京樂春喜悚然一驚,追問道:“煜,你的意思是,朽木蒼純會對付他的父親?”


    “經過這件事,朽木蒼純少家主的位置已經坐不穩了,再加上朽木銀鈴表現出來的對他的無情,他又怎麽可能坐以待斃?我斷定,不久的將來,朽木家一定會出亂子!”在經曆了幻境的曆練後,劉煜在人心的把握上已經很有一套了,和朽木蒼純接觸了這麽久,他已然可以斷定,那小子就是一個自私寡情的人,親情什麽的,絕對圈不住他對權力富貴的野心!


    劉煜也真是看出了這點,才有意留朽木蒼純一命,讓他在朽木家製造一些麻煩,借此打擊一個五大上位貴族之首的聲勢!畢竟他現在可是掛著“修羅多家繼承人”的名頭,自然得為“修羅多家崛起”出一把子氣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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