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真不等太上皇回應,繼續道,“朕乃天下之主,天朝帝王,而非父皇你的傀儡。既然你已經退位,便安安生生的將養,批閱奏折這些事便不要再做了吧,省得太過勞累損了壽數。朕也是為父皇著想。”他看向載權,沉聲下令,“把這些請安折子拿下去燒了。”載權躬身應諾,搬起奏折出去了。


    太上皇用顫抖的指尖點點載權,又點點胤真,氣得渾身發抖,不過片刻卻又恢複平靜,冷笑道:“沒想到朕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老四,你果然好心性,好手段,把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隻可惜你哈啊你是有些沉不住氣了,皇位還沒徹底坐穩便動朕的老臣,沒了他們在背後支持,朕倒要看看你如何應對攜大勝之勢回京的老十三。既沒收攏人心,又沒收攏軍權,老四,你眼下的態勢很有些不妙!”


    胤真似笑非笑的睨他,“父皇,在你心裏,朕就那般無能?”


    太上皇怔愣片刻,隨即麵色大變,“林煜!那林煜是你故意送到老十三身邊去的?”


    明麵上所有的奏折第一時間都會呈給太上皇看,故而他心中清楚,林煜如今在軍中的威望已然超越老十三,憑他立下的赫赫戰功,縱然太上皇並不心甘情願,卻也不得不依照胤真的建議賜下“上柱國大將軍”的封號,否則必會寒了邊軍們的心。如今想來,老四當年本就不欲送劉煜入仕,不過設了一個連環局。令他能順理成章的去投軍,自己和老十三便是這局中的兩枚棋子,被利用的徹底。好算計。當真好算計!想到這裏,太上皇用吃人的目光瞪向胤真。


    “父皇,你想得太多了。”胤真啼笑皆非的搖搖頭,負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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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征將士凱旋而歸,受到全城百姓的夾道歡迎。


    “萬人敵是哪個?快指給我看看!聽說他身高九尺八寸,膀大腰圓,力能扛鼎;額生三目。可測吉凶、避災禍、通古今,實乃清源妙道顯聖二郎真君下凡!快指給我看看!”人群中有人急迫的高喊。


    尾隨劉煜一路從邊關到京城的一名西北人指著前方道,“著火紅戰袍。銀色鎧甲,行至第二位的就是萬人敵林大將軍。”


    眾人定睛一看,很有些失望。萬人敵林大將軍非但沒有傳說中頂天立地的身材,在一眾壯碩將士的陪襯下反顯得十分單薄瘦弱。然而當他慢慢靠近。五官越發清晰的時候。圍觀眾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他膚色很白,嘴唇卻很紅,似淬了一層厚重的鮮血,微微一動便要滴落;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翹自然暈出一段風流,瞳仁黑中透紫,透著冰寒濃烈的煞氣。每看一眼,就仿佛在心上狠狠刺了一下。卻又總忍不住再看一眼,多看一眼。他無疑是俊美的。凜冽的氣質像一把鋼刀,極具侵略性。


    無論之前傳言中的萬人敵林煜是什麽樣兒,在這一刻,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真實的萬人敵林大將軍就該是這個樣兒,俊美到令人神魂顛倒,卻也心驚肉跳!人群中發出巨大的讚歎聲,擠擠挨挨的跟著萬人敵一塊兒前行,眼睛對準他,總也看不夠。


    胤真微服出宮,來到大軍必要經過的一家酒樓,負手看著下麵不斷用荷包砸著劉煜的少女們,眸光很有些揶揄。


    “沒想到煜兒的魅力竟然這般大……女子癲狂也就罷了,他們是怎麽回事兒?”胤真朝一群彪形大漢指去。


    那些大漢一臉癡呆的望著劉煜,嘴巴半張,眼見就要流下一串口水,麵上的酡紅連濃密的絡腮胡子都遮不住,仿似喝了幾大壇烈酒,醉的不輕,一邊搖搖晃晃尾隨,一邊嗷嗷叫喚:


    “林大將軍,小人乃玉-門人氏,特特趕來為您效犬馬之勞,請您收下小人吧!”


    “林大將軍,您為小的一家老小報了血海深仇,小的的命今後就是您的啦!”


    “林大將軍,某家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幾個壯漢推開周圍的人,砰砰砰給劉煜磕了三個響頭。[..tw超多好看小說]從天南海北趕來的西北人紛紛效仿,場麵十分盛大。


    大內侍衛總管李衛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麽形容這些壯漢。倘若他是現代穿越的,三個字就能將這些人形容的十分貼切――腦殘粉。可惜他是正宗的古人,且是個心思極為複雜的古人,見百姓們向煜大爺下跪,當即有些心驚,神色惶惶的朝胤真看去。卻沒料胤真並沒有猜忌的樣子,反而輕笑道:“這些西北人知恩圖報,倒是不錯。”


    李衛暗鬆口氣,等劉煜去得遠了方躬身回稟,“皇上,時辰差不多了,該回宮接見眾位將士了。”


    胤真點了點頭,抄近路先一步回到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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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鑾殿上,胤翔與劉煜各自捧著一個木匣呈給胤真。


    蘇培盛親手接過,打開後置於胤真眼前,又調轉方位給文武百官驗看,卻是冒頓可汗與匈奴國師的項上人頭,用石灰裹了一層,雖麵色灰敗,依然看得出臨死前那驚恐萬狀的表情。


    胤真爽朗一笑,讚道,“此一戰滅了匈奴,平了烏孫氏,至少可保西疆五十年太平,朕替西疆百姓謝過各位,替曆代先祖謝過各位。”


    “不敢,此乃微臣本分!”


    “皇上謬讚……”


    眾位將領連忙擺手推拒,表情十分惶恐。唯獨胤翔與劉煜,躬身而立,容色淡然。胤真笑睨兩人一眼。命蘇培盛按照從左到右從上至下的順序誦讀禦桌上擺放的十多卷聖旨,卻是要論功行賞了。


    朝臣們莫不豎起耳朵傾聽,年輕的小將均擢升一至三級,正可謂魚躍龍門,飛黃騰達;常年跟隨胤翔征戰的老將卻隻得了豐厚的財物,不得寸進。想到皇上最近排除異己,與老聖人爭奪執政大權的行為。堂下有人竊喜,有人憂心,還有人巍然不動。


    最後兩份聖旨一出。即便心性最沉穩的老臣也都變了臉色。胤翔的爵位軍權已是登峰造極、封無可封,皇上隻賞賜一些財物倒也情有可原,說不得日後還會大肆排擠傾軋。然而那林煜分明與胤翔是一係,卻得了個冠軍侯的爵位。更兼任領侍衛內大臣。授正一品麒麟補。


    領侍衛內大臣是皇帝貼身警衛的指揮、調度人,除非絕對信任的下屬,否則不能擔當此任。這林煜怎麽……轉眼瞥見胤翔麵向劉煜時錯愕不信的表情,眾位大臣悟了――這林煜原來至始至終都是皇上的心腹,卻是踩著胤翔上位呢!皇上好深的算計,好長遠的目光,當真要一手遮天了!


    胤真早就令李衛暗中傳了一封書信給劉煜,故而胤真和胤翔耍的什麽把戲。劉煜心知肚明,癱著麵皮看他們互飆演技。胤翔容色慘白。胤真春風得意,朝中文武百官更是心情忐忑,惶惶不安――這天朝,恐怕又要變天了!


    對眾位將士再次大力褒獎一番,胤真留下一句,“林將軍,隨朕來”便負手離開。胤翔深深看劉煜一眼,鐵青著臉往太上皇居住的暢春園走去。


    和胤真就今後的行動計劃進行了一番密議後,劉煜離開了養心殿,準備出宮。行至一處拐角,他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紋,不閃不避的與疾奔而來的某人撞了個正著。


    那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淚汪汪的抬頭,後麵緊跟著幾個宮女太監,喘著氣大喊,“王爺,您慢點跑,當心又摔著!”這位爺雖然癡了,卻很得太上皇寵愛,皇上也百般優容放縱,故而宮人絲毫不敢怠慢。


    “你壞,撞疼我了!”胤禮揉著眼睛控訴。


    劉煜彎腰盯著胤禮,鬼魅的笑起來,“哦?我撞疼你了,你待如何?將我拖下去杖斃?”


    胤禮呆呆的問,“杖斃是什麽?”


    幾名宮人奔到近前,一邊扶起胤禮,一邊向他解釋何謂杖斃,然後瞪向劉煜,正欲開口嗬斥,對上他爬滿血絲的猩紅眼珠,當即駭得倒抽一口涼氣。這人雖然看著年少,通身卻籠罩著一股陰煞之氣,令人見了不自覺便想退避三舍。思及此處乃離開養心殿的必經之路,而皇上下朝後留了上柱國大將軍、領侍衛內大臣林煜單獨敘話,宮人們悚然一驚,連忙跪下請安。


    劉煜擺手,他們即刻退開數丈,遠遠看著。劉煜嘴角噙著笑,一步一步向胤禮靠近,直將他逼到牆根,才捏住他下顎,低聲問道:“果親王,這一年過得可還好?”


    “你是誰?你弄疼我了!我要告訴父皇和皇兄你欺負我!”胤禮癟著嘴哭叫。


    劉煜將他臉龐掰過來掰過去的看,戲謔的眼神仿佛在欣賞一個玩物,更加壓低了嗓音徐徐開口,“我是誰,你真的不記得了麽?那你可曾記得我送你的禮物?那些內髒、腸子、鮮血,好不好玩?本來我還想在你額頭的刺字撒些藥粉,留下永久的紀念,後來略一思索,覺得如此有趣的遊戲,玩一次怎夠呢?還需留著你多玩幾次,嗬嗬~~”


    那輕笑分明十分舒朗動聽,卻似幽冥惡鬼的咆哮直刺胤禮耳膜。他愕然的睜大眼,咬牙切齒的低吼,“是你?!”令他徹夜難眠、見紅便暈、連續數百日噩夢不止的人,竟然是劉煜?是了,他早該想到,除了身手高絕、天性嗜血的劉煜,誰還能做出此等惡事!那些匈奴人,卻是替他背了黑鍋了!他的兩個好哥哥,竟聯起手來替此人掩蓋!


    劉煜眯眼欣賞胤禮扭曲怨恨的表情,直過了好半晌才提醒道,“你不裝了麽?那些宮人可還看著呢。”胤禮悚然一驚。立刻收起怨恨,做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劉煜拍打他臉頰,詭笑道:“去吧。日後我慢慢陪你玩,玩到我高興為止!”


    胤禮打了個寒顫,臉上卻綻開傻笑,一蹦一跳的去了,終究腿腳有些發軟,下台階的時候摔了一跤。幾名宮人連忙湧上前攙扶。


    裝了一年多傻子,演技很是看漲。劉煜盯著他背影暗忖。收回視線的時候,卻見胤翔站在不遠處,正麵無表情、雙目赤紅的盯著自己。他邁步上前。對方卻冷哼一聲,甩袖離開。這位的演技也是影帝級別的!


    劉煜搖頭失笑,正欲轉道往宮門走,卻被一名宮女攔住。“煜大爺。求求您去西宮看看主子吧,她眼下病得十分厲害。”


    “你主子是誰?”劉煜挑眉。


    “奴婢是抱琴啊,賈家大姐兒身邊的抱琴啊!”抱琴急的快哭了。


    “我一個外男,即使身負領侍衛內大臣的職責,卻也不能擅自闖內宮……你這丫頭好狠毒的心思。”劉煜冷笑一聲,繞道離開。


    抱琴追著他低喊道:“煜大爺,並非讓您現在就去!憑您跟皇上的交情,隻需遞個話。主子便能過得好些。主子不求什麽,隻要能搬出陰冷的西宮。生病之時有太醫看顧也就夠了。煜大爺,她畢竟是您妹妹的嫡親表姐啊……”


    “黛玉的嫡親表姐,這話說出來你沒閃著自己舌頭?”劉煜頭也沒回的擺手,“回去告訴賈元春,憑王夫人對黛玉三番四次的謀害,憑賈家幾人對我的暗中陷害明裏針對,我沒遷怒到你主子頭上,她便該謝天謝地了,竟還妄想我幫她?!”話落已走出宮門,去得遠了。


    抱琴不好再追,伸長脖子探看他背影,直過了好半晌才邁著沉重的步伐回轉。西宮連個正經的宮名都沒有,可見不是什麽好地方。入了垂花門就是一個長滿荒草的小院,幾間四處漏風的屋子,伺候的宮人隻寥寥幾個,這會兒也不知跑哪兒躲懶去了。甫一推開嘎吱作響的房門,抱琴就聽見主子壓抑的咳嗽聲。她連忙快走兩步,奔到床邊替主子拍背。


    “他怎麽說?”賈元春用力擒住她手腕,迫不及待的追問。


    “他說,他說……”抱琴不知該如何複述煜大爺那些刻薄至極的話。


    “盡管直說。都落到這等田地了,我還有什麽受不住的!”賈元春搖頭苦笑。


    “他說憑太太三番四次謀害林小姐,賈家又陷害他,他沒牽連到你身上,你便該……”抱琴咽了口唾沫,艱澀開口,“便該謝天謝地了。”話落將頭埋得極低,不敢去看主子表情。


    賈元春怔愣半晌,終是仰麵看向帳頂,慘笑起來,“我這樣還不算受牽連?我堂堂潛邸側妃,入宮後的賈貴妃,而今的位份連個最卑賤的侍妾都不如,這樣還不算受牽連?他還待如何?!”話落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抱琴連忙拍撫她脊背,又喂了幾口熱茶。


    賈元春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目光放空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半晌後,夢囈般開口,“倘若母親能慈和待林黛玉,倘若娘家的長輩兄弟能真心結交林煜,今日冠軍侯大勝而歸,我該何等風光無限。有顯赫的家世,有強硬的靠山,不說冊封皇貴妃,至少也是後宮之中僅次於皇後的存在,指不定肚子裏還孕育著下一任帝王!母親啊,老祖宗啊,你們可害苦了我啊……”邊說邊神經質的放聲大笑。


    抱琴看得頭皮發麻,連忙奔出去找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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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宮中舉行盛宴款待眾位功臣。胤真端坐在主位,端起一碟顆粒碩大的荔枝,含笑朝斜倚在案幾邊小酌的劉煜看去,道,“冠軍侯,此乃茜香國進貢的名品陳紫,味甘、核小、果肉晶瑩,不遠萬裏渡海而來,也算十分難得了,即刻送去冠軍侯府給鮑夫人嚐嚐。”蘇培盛連忙用寒玉盒子裝好,遣人快馬加鞭送去冠軍侯府。


    劉煜站起身,躬身道:“微臣敬皇上一杯。”


    胤翔哼了一聲。拎起一壇烈酒噔噔噔走上前,揚聲道,“皇上。微臣陪您喝,咱兄弟兩今晚不醉不歸!”話落用力拍開紅色的酒封。


    “十三弟乃此戰最大的功臣,該是朕陪你喝才是。”胤真親手替自己滿上一碗酒,一飲而盡,末了朗笑道,“不僅朕陪你喝,滿朝文武也該陪你喝。來。敬義親王!”他轉眼朝座下群臣看去。


    群臣心領神會,挨個兒上來敬酒,瞬間便將胤翔淹沒。劉煜看著暴怒不已又不得不憋屈忍耐的蠢狗。頗有些幸災樂禍,舉起酒杯衝他遙遙致意。麵龐已扭曲到一定程度的蠢狗立馬精神百倍,強捺滿腔歡喜與眾臣周旋。


    再大的酒量也經不起一兩百人輪流的灌,沒過多久。胤翔便露出醉態。下腹也脹得厲害,與胤真告罪後下去紓解,行至一處幽暗無人的拐角,卻聽身後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十三哥別來無恙?”他旋身看去,臉上迷蒙的醉態當即被錯愕取代,“小十七?你不是得了癡症麽?怎又認得本王了?”


    “哪有什麽癡症,不過為了保命罷了。”胤禮笑得無奈。“而今的十三哥,應該能理解我當年的心情吧?”


    胤翔先是目露惻然。很快又斂下眼瞼,沉聲道:“能理解又如何,不能理解又如何?且各自珍重吧。”話落甩袖便走。


    胤禮看著他逐漸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背影,晦暗的眸子裏燃燒著烈烈地野望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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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入夏,南方便連續數十日遭受暴雨肆掠,又由於堤壩年久失修,被洪水衝垮,幾乎一夕之間變成無邊無際的澤國。民生凋敝、哀鴻遍野,各地縣丞紛紛上書朝廷請求救援。胤真命戶部尚書籌辦賑災事宜,卻接到對方一封訴苦折子,看完後雷霆震怒。


    卻原來戶部連年收取的稅銀並沒入庫,反被各位皇子、勳貴、世家大族支借一空,累積下來竟有三千餘萬兩。若不是西寧郡王王輔國冒賑一事爆發,收繳了上千萬兩銀子補庫,恐連匈奴戰事都無法支應,亡國之危近在咫尺,又僥天之幸令其擦肩而過。


    胤真暴怒之下將眾位大臣罵了個狗血淋頭,又定下七天之限,責令欠款者主動將銀子歸還。然而七天過去了,世家大族非但毫無動靜,還紛紛稱病不肯上朝,脅迫之意昭然若揭。南方災民還等著錢糧救命,胤真壓下怒火,又給了三天期限,言及若是抗旨不遵,便命錦衣衛親自上門討債。


    錦衣衛與世家子弟齊集的禦林軍又有不同,乃胤真一年前在劉煜的建議下新組建的軍隊,隻招收武舉出身的寒門子弟,不但經過殘酷的訓練,且各個對皇上忠心耿耿。倘若他們上門,說是討債,不如說是抄家。


    天朝皇族曆來受世家轄製,動了世家,就等於動了天朝的根基。這些人權勢滔天、久居高位,在他們眼裏,戶部庫銀與他們的私房錢無異,想拿的時候打張白條也便罷了,老聖人都無半句責難,你胤真又算的了什麽,皇位都還沒坐穩呢!想把銀子要回去就是在掌摑他們的臉麵,自然要聯合起來摑回去。故而三天裏依然無人還錢,南安郡王世子甚至跑到戶部又借了兩萬兩,聽說無錢發了好大一通火氣。養心殿裏的胤真聽聞消息後陰冷的笑了。


    賈璉外放到杭-州錢-塘縣當縣令,起初還幹得有聲有色,二房的罪行曝光後榮國公府聲譽一落千丈,同僚們開始有意無意的排擠傾軋他。因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他隻得咬牙支撐。月前,一場洪水將位於錢-塘上遊的河堤衝毀,淹死數萬萬百姓。胤真雷霆震怒,當即發下明旨要求嚴查。


    賈璉上任一年不到就已撥下銀兩幾次修複堤壩,無奈前幾任縣令均把銀子私吞了,那堤壩因年久失修,其根基早被白蟻蛀空,除非推倒重建,否則毫無補救的可能。論起罪責,實在牽連不到賈璉身上,但他一無人脈,二無根基,便被同僚和上峰推出來做了替罪羊,一夕之間被打入冤獄。


    賈赦急的數夜難眠,四處奔走求告無果後便想著變賣家產將他贖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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