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埃魯因,乃係整個筧魯茲南方最繁忙的商業港口、貨物集散地,從燈柱上懸掛著搖搖晃晃、清冷的燈光的淩晨開始,一直到海上如月初升,港口整日不休。商人、碼頭工人們終日忙碌,為這座巨港積累下數目驚人的財富,隻在每年之中風暴光顧閃光之海的季節裏,這條黃金航線才會冷清下來,讓城中居民停下來休息一段時日。


    伍德主祭穿著白sè鑲紅邊的長袍站在白石燈塔下,像他這種人物,被聖殿遣往此地擔任安培瑟爾教區的教長,同時也是整個埃魯因炎之聖殿的精神領袖,隻要再在這個位置上待夠十五年,就有進入聖殿的權力核心的資曆,成為十一位大神官之一,到了那一步,就算是聖殿的大祭司一職,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一般人根本無法想象到了他這樣的地位還要追求些什麽伍德臉型消瘦,臉頰下陷,雖然才不到八十歲的年紀,但看起來就像是久經風雨的老人,隻有一對深陷眼眶的眼睛炯炯有神,威嚴得讓普通人一見之下就會忍不住先生膽怯一主祭抿著嘴chun,表上一片鎮定,但心中卻並不比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埃魯因大大小小的貴族們平靜多少。


    “托奎寧的獅人蠢蠢yu動,背後必定有大地聖殿支持。”伍德站在山坡上,看著港口內大小帆船進進出出,在碧藍的水灣中留下一道道長長的航跡。如雲的出船帆構成棧橋水域內的一道奇景,每一條水道上都候滿了等待出入的資深領航員,這川流不息之間所蘊含的財富,一時間令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忍不住有些感歎“埃魯因是對抗大地聖殿的最前線,絕不能容忍這場內亂持續太久,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身邊。他的好友伊坎祭祀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兩人在這個位置上已經搭檔多年,雖然兩人都不是埃魯因本地人,不過卻對這個古老的王國了若指掌。“不過獅人蠢蠢yu動,真的要犯境估計也要等到明年,尤其是今年秋天的糧食沒收上來,大地聖殿也不敢貿然出手。”


    伍德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


    “你知道這座白石燈塔有多少年曆史麽,伊坎?”


    祭祀伊坎看了一眼兩人身邊這座燈塔,這座燈塔曾經是安培瑟爾的象征。當年先君埃克在這裏建立港口時,安培瑟爾還遠沒有如今規模,而且也不是所謂的貿易港,這座燈塔曾經一度指引先君埃克的海軍與炎之聖殿的海軍在附近的海麵上交戰,白石燈塔一直以來都被視為埃魯因的象征,象征著黑暗之中的堅守。


    “可惜燈塔在五十東前毀於一場火災,它的曆史價值也付之一炬,新的燈塔雖然重新建立起來,不過畢竟不是原來那一座了。”伊坎明白自己同伴的意思,他欣賞王黨和那位公主殿下,因為他們有和自己一樣的對於榮耀的堅守,可曆史就是曆史。伍德顯然在提醒他要公正看待這一切。


    “這個王國也是一樣,不管它有多少年的曆史,可它堅持的榮耀已經被它的後人放棄了,剩下的不過是一個軀殼。比起來,被賦予一個新的使命,就和這座燈塔一樣,才是它應有的價值。”


    “我明白,主祭大人。”伊坎謙遜地答道。


    伍德主祭點點頭,聖殿曆來公正,不會輕易插手下屬各國的內政,因此才能保證權威。他和自己的助手搭檔多年。非常欣賞對方對於正義與榮耀的堅持,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他絕不會容許自己的助手在埃魯因的內政上插手,偏向公主一方。


    想到這裏,這位主祭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城中方向。安培瑟爾是南方數一數二的巨型城市,港口向後連接成片的屋頂遠遠如同蟻xué一樣延伸至天邊,城中最高大的建築無疑是炎之聖殿的神廟,神廟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他忍不住想起瑪格達爾那小姑娘向自己提起的事情,忍不住搖了搖頭。


    那是不可能的事,聖殿無論如何也不會倒向哪一方,大神官那邊不可能如此操之過急。


    而正是這個時候,白sè燈塔上的鍾聲又一次響起,青銅大鍾的鍾聲使附近的地麵都戰栗起來,沙石聳動,遠遠傳出數十裏,甚至半個城市都能清晰聽見。這鍾聲昭示著有船入港,伍德與伊坎抬起頭,看到一艘掛著三麵大帆的帆船入港。


    “是從盧比克回來的船。”伊坎一看那船上打的旗號,立刻認了出來。


    “這個時節暴風快封鎖南麵的航道,這應該是這個月最後一艘從盧比克回來的船了,都稍微晚了一些,常年在海上航行的人亡命至斯。”伍德看了一眼那船,忍不住歎了口氣。


    “世人皆被金錢mi了眼睛,財富雖然重要,但畢竟不若生命可貴。”伊坎也搖搖頭。


    但這一次主祭卻沒有讚同,隻是用埃魯因曆史上被譏諷為“大路王,的黑森一世一句著名的戲言來歎道:“沒有財富,又哪來生命?”


    兩位祭祀大人在燈塔山上感歎世事,然而安培瑟爾港務局的大小


    官員們卻沒那麽好閑心,確切的說,這些平日裏就忙得不可開交的小人物們現在幾乎亂作了一團。


    裘諾安奧帕裏斯是安培瑟爾城內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貴族家庭的子嗣,依仗父親的關係,好不容易坐上了港務局副局長的位置,可上任還沒半周,這天一個消息就差點讓他立刻丟掉戴在頭上的尖頂盔,落荒而逃。


    “你說什麽?帕連,你這混球,昨天我是怎麽跟你說的一如果你再喝多或者是跟我開玩笑,我一定會把你趕出去,我才不管你是老頭子是誰!”這個倒黴的年輕人幾乎是衝著手上的傳訊晶石怒吼道隻差沒把這價值千金的玩意兒給砸出去:“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不我是說真的!”傳訊晶石那一頭,是裘諾安的好友。用埃魯因的俗話來說,算是一同穿開襠ku玩大的好兄弟同樣是貴族之後,雖然為人有些不太靠譜,酗酒,在執勤時間玩女人,打架,幾乎碼頭上能犯的事情他都犯過了,不過裘諾安將他留在這裏無非是因為兩人的關係的確說得上一個鐵字。但此刻,這個平日裏吊兒郎當的年輕人此刻好像受了極大的驚嚇一樣,帶著哭喪的語調說道:“老兄,我以瑪莎大人的名義起誓,我沒騙你,我真的看到了一頭海魔鯨當然,如果上次那個自稱當過女海盜的女人沒騙我的話你聽我說,那玩意兒和她在左邊屁股上的紋身一模一樣……不不,我要說現在海上那玩意兒要可怕多了……”


    “去你媽的屁股,你別跟我提那個女人”裘諾安此刻連貴族最後的矜持也顧不得了當然,他們這一代貴族子嗣也沒啥矜持可言,尤其是在安培瑟爾這個魚龍混雜的環境下長大的年輕人,更是如此。他有些窮凶極惡地扯了扯領子,不過聽到對方用瑪莎的名義起誓,心中也是一陣沒底雖然他也明白,如果有可能的話,那個無法無天的家夥可能連瑪莎大人都敢上當然這隻是說說而已,裘諾安如今已經開始有些手足無措了。


    一頭海魔鯨準備攻擊港。?


    天啊難道他生活在某個神話時代嗎?裘諾安坐在自己名貴的紅木力公桌邊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整理出如下三條周全的計劃:卷款潛逃,卷款潛逃以及卷款潛逃。


    但他馬上吧頭發揉成一團,如果他那麽幹的話,他老頭子一定第一個殺了他。裘諾安生來就和自己好兄弟一樣無法無天,連埃魯因的國王都不見得害怕半分,但在自己老頭子麵前就立刻現了原形,他一想到自己的老頭子發火的樣子,tui就先軟了三分,好不容易抓起傳訊晶石,咽了半天唾沫,一句“兄弟,自求多福吧,我先走一步,脫口而出卻變成了:“你給我等等,老子馬上就來!”


    港口上水兵們亂成一團,但海上某人此刻與近在眼前的安培瑟爾遙遙相望,心中卻無奈得很。


    “安培瑟爾這座港口都市及周邊地區、城鎮擁有三十一萬人口,龐大的魔法係統維持著城市的運作,排汙、照明、供水以及生活垃圾的處理,在埃魯因南方的鄉野難得一見的神秘魔法在這裏隨處可見,商人們huā費重金雇傭巫師來為他們服務,這些巫師有些人在這裏工作了數十年之久,地位根深蒂固,巫師們自己組建了一個公會,叫做“安培瑟爾之眼”


    “這個巫師組織不僅僅維持城市的日常運作,還插手港口的治安,阻止冒險者爭鬥,設置城市mi鎖禁止外來巫師在城內施展法術,並且他們還在安培瑟爾內城布置了超大型的禁空法陣,防止港口受到來自天上的襲擊。”


    布蘭多站在船舷邊,為其他人介紹道這裏,忽然歎了口氣。他回過頭,眼中帶著一種無奈得近乎絕望的眼神,終於看到那頭傳說中的怪物、海獸中的王者,巨大得如同山川一樣的海魔鯨像個頑皮的小孩子一樣向他們搖了搖魚*,然後才慢慢潛入深海之中。


    “我老人說海魔鯨的智力不下於成年人類,現在看來果然如此。”船長詹姆斯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感歎道。


    但安蒂緹娜卻疑huo地看著布蘭多,忍不住問道:“領主大人,你給那些納加的究竟是什麽東西,我看它們看你的目光怎麽好像在看他們的國王一樣,它們竟讓海魔鯨一直送我們入港,這下我們還怎麽隱藏身份?”


    “可我聽說納加的國王是女人呢羅曼經過一周的鍛煉,現在已經能在甲板上〖自〗由出現,她眼珠子一轉,直接就給布蘭多娘化了。


    布蘭多抹了一把汗,他也沒想到納加們竟然如此“熱情好客。,不過能幹出讓海魔鯨送他們進港這種事情來,布蘭多覺得除了撤尼珥那呆頭魚之外,一般人還真沒辦法做到這麽有創意的事情。


    他咳嗽了一聲,自己都不信地說道:“看情況再說吧,反正港口裏的人又不知道這大家夥是跟著我們的,隻要我們不承認就行了。”


    說罷,他看向年輕的船長。詹姆斯聳聳肩,答道:“領主大人不願意出名,在下自然也不會越俎代庖,我船上的人領主大人盡管放心”說到這裏年輕的船長竟也有些無奈:“說實在話,現在大人你在他們中的聲望可比我高得多,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對此守口如瓶。”他所說的,自然是布蘭多那兩瓶聖水發揮了奇效,可以說現在整艘船上的水手都對布蘭多這位擁有劍聖作為導師、又仁慈親切的貴族老爺敬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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