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海是元素壁障連接於現世的第一道屏障,這裏是水元素的世界,水元素的‘性’質既穩定而又活潑,它不像火元素般活躍,也不像地元素般穩固,也不像風元素般多變,它在平靜中孕育變化,既非一成不變,也非動‘蕩’不安,因此才能承載生命。(..tw)--≤哈,”白霧的眸子裏倒映著海天一線的景‘色’,雲層如同霧氣一般浮在她的瞼光之上,它伸出爪子,用長長的指甲指向前方——灰白‘色’的道路在沿著它指尖的方向向前延伸,一直到消失在海平麵之下:“灰白長岬,淺海最壯美的景觀之一,它無窮無盡,盡頭連接著風元素的位麵——但要想這麽抵達風暴止息之山,單純這麽走下去是不行的,這條路向著一個沒有盡頭的世界延伸,它的長度也沒有終止。”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布蘭多用炎之刃敲擊著地麵,灰白‘色’的長岬回應來岩石一般的觸感,但這把聖劍依然難在上麵留下刻痕。


    安德莎一個人默默地跟在後麵,不時用惋惜的目光看著他暴殄天物的舉動,她有時候又會流‘露’出不屑一顧乃至於忿恨的神‘色’,但大多數時候都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白霧用爪子敲了敲地麵,發出嗒嗒的聲音:“在淺海,沒有水元素之外的物質存在,我們看到的雲與天空,包括這條灰白長岬在內,都是由水元素構成的。”


    “水元素?”布蘭多彎下腰,伸手在地麵上‘摸’了一下,岩石的地表粗糙而冰冷,還帶著細細的海沙,就像他在托尼格爾與崇高內海所見過的那些海岬,除了岩縫之間找不到鳥巢與腹足類貝類之外。並無什麽不同。


    “感覺不出差異?”白霧看到他的舉動,答道:“這很正常,我們的世界是由元素構成,而元素的世界是由‘精’神作為基礎,灰白長岬隻是我們臆想出的東西,但它千百年來被記載在傳說與神話之中。自然而然投影到這個世界。相對的,風暴止息之山和焦熱之河都是不存在的,因為我們認為風元素和火元素位麵應當是這個樣子,它在世俗的願望當中日積月累形成了今天我們所看到的景象。”


    它搖晃著長長的尾巴,聲音異常空靈。“要想穿過白岬最好是有當地的原住民引路,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拿到海霧之燈,那燈光會穿過一切‘迷’霧,引導我們抵達彼岸。”


    “海霧之燈,那東西怎麽獲得?”布蘭多隨口問了一句。


    “等到接近鏡之海岸之後。我會想辦法引來燈塔魚,海霧之燈就生長在這些魚身上,到時候你出手擊敗其中一條,拿到海霧之燈,就能召來引渡者,它會帶我們穿過淺海抵達風暴止息之山。”


    “鏡之海岸?”布蘭多也是頭一次來元素壁障之外,對於這個奇異的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陌生。


    “淺海並非一成不變的,有些地方平靜無‘波’。海麵之下清澈見底,甚至能夠看到由世界基石構成的岩‘床’;但有些地方遍布‘迷’霧。[求書小說網.qiushu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如同利刃一般的峭壁從海麵下牙突而出,布滿整片海域,峭壁之下潛伏著各式各樣的元素生物,燈塔魚隻是其中之一,還有提爾斯摩海民,那是一種很奇特的人類。它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將光編織成光路,引導他們的船隻在‘迷’霧之中航行,提爾摩斯海民都是最優秀的引渡人。”


    白霧用爪子撓著地麵,一邊回憶一邊回答道:“燈塔魚有點像是大型的鮟鱇魚,等你見到它們就明白了。它們靠吞食光而生存,是提爾摩斯人的大敵,不過它們頭頂上的光囊內裏的光卻是最純粹的光元素,這也是淺海唯一的外在元素,那是提爾摩斯人的聖物。你如果有機會找到一個提爾摩斯人的部落,說不定可以參加它們之間的‘交’易會,提爾摩斯人依靠光路穿梭於各個位麵,它們擁有不少好東西,當年巫後就從它們手上得到過一口青‘春’之泉。”


    “一口青‘春’之泉!”安德莎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她喃喃自語道:“我從來沒聽說過提爾摩斯人,它們手上竟然掌握著青‘春’之泉這樣的珍寶,還肯拿出來‘交’換,那它們豈不是比巨龍更加富有?”


    “巨龍算什麽?”白霧毫不客氣地答道:“提爾摩斯人是更加高貴的元素生靈,不過它們還不算元素生靈之中最高貴的,最高貴的是洛卡的光民,光之妖‘精’就是它們在遠古的眷族,光民是巴貝爾塔的建造者,很少有人知道這一點。”


    “不是神民麽?”


    “神民在最輝煌的時代也不會超過千人,怎麽可能事必躬親,黃金之民是眾神的戰士,而元素生物則是工匠與藝術家,前者的敵人怎麽能與後者相提並論。”


    安德莎用一種驚疑不定的目光看著白霧:“您怎麽知道得這麽多,閣下您究竟是誰?”


    白霧回過頭瞥了她一眼,“上代腐朽可不像你這麽笨,腐朽是指萬物的降解,它本身是世界循環的一部分,可不是指萬物終要歸亡。隻要有光和水存在,腐土之中定然會生出新芽,你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無法明白,成就也就僅止於此了。”


    安德莎像是著了魔一樣盯著白霧,她天‘性’狡猾,卻並不聰明,或者不如說出爾反爾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在十二牧首之中的劣勢,因此才更看重讓人捉‘摸’不定自己的心思。


    但白霧的話卻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刺進了她的心中,雖然有些傷自尊,但卻仿佛在黑暗中位她劈開了一條道路。


    她怔怔地站在那裏,回味著這句話,布蘭多和白霧都沒心思等待她,兩人一時間走遠了。


    布蘭多看著這個水元素的世界。


    那是廣闊的海,望之而沒有邊際,白岬犬牙‘交’錯的崖岸,海濤洶湧拍打著礁石。孤雲淡影,垂於青空之下。


    這是一個獨特而美麗的世界。


    他好像又聽到了那個聲音,有些低沉地向他歎息著:


    ‘人類。你沒看過淺海,不會明白自然有多麽偉大——’


    而現在他終於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潮’漲‘潮’滅,‘潮’起‘潮’落,‘波’瀾壯闊,如同畫卷。“我們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找到提爾摩斯人。白霧?”布蘭多問道。


    “你害怕趕不及?”白霧反問。


    “我不知道龍後是如何抵達地樞的,但我們要抵達那裏顯然需要相當長時間,按照安德莎的說法,她的儀式已經開始了。”布蘭多無不擔憂地說道。


    “但我們抵達時,她的儀式依舊剛剛開始。”白霧‘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什麽意思?”


    白霧抬起頭,嗅了嗅鼻子。“我們所謂的時間,是瑪莎大人定下的法則,而在這裏——元素疆界之外,是沒有時間秩序的。這裏隻有一些來自於主物質位麵的時間法則的殘餘,但它不起主要作用,對原住民來說沒有什麽意義,隻有我們這些秩序生物才會用到。”


    布蘭多聽得呆住了。“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才正常,因為你腦子裏還殘餘著時間的邏輯,所以說時間的法則對我們才有用,對於沒有這個邏輯的存在來說,它在這裏就是無效的。你可以這麽理解。在提爾摩斯人看來時間是永恒靜止的,當我們與他們接觸時。時間也會變得相對緩慢,甚至無限接近靜止,所以你不用擔心時間的問題。”


    “那豈不是隻要我永遠呆在提爾摩斯人身邊,龍後的儀式就永遠完不成?”


    “這隻是你的錯覺,假設世界將在下一刻毀滅,然而你將時間永遠定格在毀滅前一秒不再流動。是不是證明世界永遠不會毀滅了?”


    布蘭多這才明白過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我們或許可以找個提爾摩斯人向導?”


    “提爾摩斯人很少會進入風元素位麵,那裏的元素變化太過活躍,對於不是生長在那個世界的純元素生物來說太過危險,何況你就算帶上它們又有什麽用?無非就是節約一點路上的時間而已。當你遇到龍後時,隻要她一靠近提爾摩斯人,時間的狀態還不是歸於一致了?”白霧搖頭道:“所以你想要用提爾摩斯人來對付龍後和黃昏之龍,還是乘早不要想——”


    安德莎這時候又從後麵追了上來,不過這一次她不再開口,隻是默默聽著兩人對話。


    布蘭多心中總算留下了尋找提爾摩斯人的想法,先不說參不參加提爾摩斯人的‘交’易會的問題,因為就算他拿到了海霧之燈,也需要找到一個引渡人,雖然海霧之燈本身就能引導他們離開淺海,但後者總能節約一些時間。


    “我們要怎麽才能抵達鏡之海岸,怎麽才能找到提爾摩斯人?”他問道。


    “走下去就可以了,”白霧答道:“但如果有原住民引路,那就更快了。”


    布蘭多想了想,心神沉入思維的世界中,一張卡片在黑暗之中若隱若現,他伸出手去抓住那卡片,冥冥之中聽到梅蒂莎疑‘惑’的聲音:“領主大人?”


    不過他狠下心來沒有回答,將那張卡片握在手中。


    卡牌上繪著白鹿,背上坐著一隻吹著橫笛的妖‘精’。


    輪回歌詠


    永歌viii


    光4/暗4


    法術


    支付40法力(騎士),將白鹿瑪洛查(等級為法蘭騎士等級-10)召喚進場。白鹿離場時,從墓地中選擇兩張牌洗入其持有者牌庫之中。


    維持,白鹿瑪洛查將維持到第二天重置時刻。


    ‘新生寂滅,生生不息——’


    布蘭多展示了卡牌,一頭閃耀著光芒的水晶牡鹿從光‘門’中跨不而出,它高大而雄壯,眸子裏清澈而明亮,從脖子到‘胸’前結實的肌‘肉’中似乎每一塊都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這是一頭年富力強的雄‘性’牡鹿,它正在經曆生命之中最為輝煌的一段時光。


    瑪洛查的修長的四蹄嗒嗒踩在灰白‘色’的海岬上,昂起頭來環視四周,眼睛裏竟流‘露’出極為人‘性’化的光彩,落下兩滴飽滿的淚水來。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回到故鄉——”


    它長聲歎息道,聲音直接在在場眾人的心靈之中響起。


    “這裏就是淺海嗎?”小妖‘精’把橫笛別在腰間,順著瑪洛查的鬃‘毛’一路爬到它的頭頂上,一隻手抓著後者的鹿角,一隻手搭子眉‘毛’上,作眺望的樣子,看著遠處海天一線的景‘色’。


    “它可真美,比我們的湖泊大了好多——”


    這小妖‘精’與布蘭多第一次見她時並沒有什麽不同,反而是臉蛋胖了不少,也不知道在他的世界中偷吃了多少東西。


    “這裏就是你的故鄉,瑪洛查?”布蘭多問道。


    “這就是我的故鄉,領主大人,”瑪洛查答道,語氣中滿是謙恭與尊敬:“它與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數千年來,我常常在夢中看到它。”


    “可惜我沒法把你留在這裏,瑪洛查。”


    “旅行者也沒辦法停下腳步,領主大人,這並不值得傷感,有朝一日能重回故鄉,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它抖擻著‘毛’發回答道:“大人,您召喚我出來有何吩咐?不過眼下在這張卡牌之中我隻是一頭坐騎而已,這張卡牌的主體其實是米婭絲小姐。”


    “米婭絲小姐?”


    “就是我!”小妖‘精’得意地指著自己答道:“米婭絲大人可厲害了,我會吹笛子,壞人聽了我的笛聲就會失魂落魄,要是領主大人聽了我的笛聲的話,就會變得更厲害了。”


    布蘭多心想感情你還是個‘吟’遊詩人。


    小妖‘精’又左右搖晃著腦袋,四下環顧道:“那個凶巴巴的‘女’人呢?”


    “她不在。”布蘭多答道。


    “噢——”小妖‘精’既有些慶幸,又有些遺憾地回答道,也不知道心裏麵在想些什麽念頭。


    然後她眼珠子一轉,顯然又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點子。


    事實上如果說用天上的每一顆星辰來代表一個妖‘精’腦子裏有意思的點子的話,那麽大概整個夏夜的星辰隻夠得上其中三分之一的數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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