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克托爾,四境之野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地名,本身是一片長滿了蒔蘿與金盞花的美麗原野,但既無人煙,也沒有不經過重要的商道。.tw[]荒野橫亙在一片不為人知的土地之上,偶爾有途經此地的旅人會發現原野天高雲闊,視野中總會有一塊孤零零的聖白石碑佇立在地平線之上。


    而那就是聖白之碑。


    一段為世人所共知的曆史,成就了它的名聲。一千多年前,四聖賢炎之王吉爾特、風後聖奧索爾、聖者法恩讚與大地賢者艾爾蘭塔帶領著他們的族人,在這裏與銀精靈、布加人、崇山矮人、哈澤爾人、獅人以及巨龍們簽下神聖的誓約――他們將自己的誓言刻在石碑之上,在那之後持續一百年的戰火當中,終將敏爾人的黑暗統治徹底終結。


    雖然前前後後有崇山矮人、獅人與哈澤爾人先後退出盟約,但卻不損這份神聖盟誓本身的光輝。人們甚至將它與蒼之史詩上秩序之民對抗黃昏的誓言相提並論,這份盟約不僅僅是讓黑鐵之民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導,更重要的是約定了在那之後長達數百年的和平時光。


    雖然時至今日,這份盟約本身已經有些褪色,後人們已經漸漸記不起他們先輩的光輝與正直。但人們至少還未有完全忘記昔日的一切,當黃昏之龍再一次成為這個世界上每一個秩序子民的敵人時,他們再一次記起了這塊孤零零佇立於荒野之中的石碑。


    從雨燕之年的四月開始,就陸陸續續有使節團從世界各地來到這裏。


    最先抵達的是克魯茲人,克魯茲人的使節團除了必須留駐巴貝爾要塞的兩位軍團長之外,除此之外大聖座瓦拉、老宰相尼德文以及梅霍托芬公爵、路德維格公爵都在使節團之中――以至於這個陣容有一些過於龐大,讓旁的諸國都有些疑惑不解。


    不過考慮到炎之王吉爾特乃是上一任神聖盟誓的主導者,克魯茲人的舉動也不是不可理解。


    最後是聖奧索爾的風精靈,風精靈們派遣出了與克魯茲人幾乎對等的陣容,除了他們的攝政王洛林戴爾領主伊斯多維爾隨行之外,風精靈們真正的王儲那對獵人姐弟也在其中。


    圖門與法恩讚人同行,而光明聖堂除了第一批派遣南下支援克魯茲人的法恩讚騎士團之外,騎士團國格雷休斯幾乎舉國出動南下進入四境之野,神聖光明騎士團與至高審判騎士團此行除了參加與黃昏的戰爭之外,更重要的是護送一個特殊的使節團進入聖奧索爾境內。


    而關於法恩讚人護送的東西,聖堂方麵保密得甚至連在巴貝爾要塞的法恩讚騎士團團長都毫不知情。


    除了三位賢者的後人之外,瑪達拉的亡靈們的使節團算得上是輕車簡從。除了一個暗黑騎士團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特別重要的隨行人員,但使節團的團長卻叫任何人都不敢小覷――因為那位黑暗帝國的締造者,亡靈們的至高君主將親自帶隊前往。


    當克魯茲人、聖奧索爾人、法恩讚人與瑪達拉的亡靈陸續抵達之後,來自於世界各地大大小小的國家與組織的代表也相繼趕到。到了六月,這片昔日不為人所知的小小荒野之上已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從天空俯瞰曼克托爾――除了中心的聖白石碑,已經完全是一片白色的海洋――營地、帳篷與飄揚的旗幟。[..tw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而一個月後,流火之月的某個清晨,矮人王卡裏芬與他的矮人大軍出現在了地平線上,人們的視野之中;三天之後,埃魯因人的白獅軍團抵達,自此秩序的勢力,齊聚一堂。


    空氣中似乎已經隱隱有了盛夏的氣息。


    來自白山的夏風吹拂著草原,大片大片金盞花紛紛低頭,遠遠看去一浪浪深淺不一的草浪,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甘甜,野蜂飛舞,正是繁花最盛的季節。


    布蘭多佇立於草野之間,靜靜地注視著天邊的聖白石碑,那孤零零的巨石,經過千年的時光仍未風化,傳說四位賢者與大陸眾王的誓言,就被鐫刻在那巨石之上。


    天空中垂下淡淡的光芒,籠罩在石碑中心方圓數千米內,猶如一幕奇景。甚至不用靠近,布蘭多都能感受到其中神聖的氣息,那是類似於蒼之詩上的約誓,受tiamat的法典所見證,橫亙在這片原野上的法則回應了上古眾王神聖的約定,維護著它的完整性。


    他毫不懷疑任何心懷不軌的人靠近這座石碑,都會受到法則力量的排斥,甚至引來先古眾靈的攻擊,而這也正是為什麽此地經曆千年仍舊保存完好的原因。


    這其實已經是一處聖者之遺了。


    他回過頭,不遠處梅蒂莎與墨德菲斯、安德麗格的決鬥仍在繼續,不過後兩者已經明顯落在下風。布蘭多看得出來,墨德菲斯與安德麗格的光暗奪魂套牌非常犀利,但銀精靈小公主的純白快攻更加可怕,揚起警報不斷召喚出的小批聖教騎士讓安德麗格手忙腳亂無法召喚出吸血鬼伯爵,而光翼衛士在吸收了大量法力的情況之下更是所向披靡,就算偶爾被墨德菲斯撕裂,但漫天撲翼機在結界聖白壁壘的加護之下比它們的主人倒下之前甚至還要更加難纏。


    戰鬥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苦戰,而梅蒂莎與其說是一位旅法師,不如說更像是一位威嚴的、一絲不苟的大團長在調動自己的騎士團。當她召喚出的衍生物一旦站穩了場麵,各種各樣的結界與buff法術就落在這支軍隊身上,使得墨德菲斯與安德麗格更加難以招架。


    這摧枯拉朽一般的場景讓布蘭多想起了《琥珀之劍》中的聖杯騎士,赫黎茨的騎士在正麵的戰鬥中比較羸弱,遠不如戰士甚至同為神聖係中的審判者,但一旦讓聖杯騎士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與資源,這種上位騎士將是不可匹敵的存在。更關鍵的是,聖杯騎士乃是最頂尖的團隊領袖,他真正發揮力量的戰場應該是團戰甚至是公會戰中,最強騎士的名號絕非浪得虛名。


    布蘭多自己是戰士,不過他卻最喜歡和這種騎士組隊,隻可惜在《琥珀之劍》中聖杯騎士的數量非常之少,一來是因為其騎士教義對於玩家來說過於嚴苛,而更關鍵的是這種職業單打獨鬥的能力實在是太弱了。


    梅蒂莎的表現讓他眼前微微一亮,不得不說梅蒂莎這套名為‘神聖攻勢’的牌組比聖杯騎士更甚一籌,因為其本身就是一支軍隊,再加上銀精靈小公主自己就是一位最優秀的統帥,兩者相加產生的威力更是成倍增加。


    可以說墨德菲斯與安德麗格的‘光暗奪魂’套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遜色於‘神聖攻勢’――這套牌組的優勢是通過黑白輪回與吸血的方式來致勝,攻勢詭異而致命,就像是一團打不死的陰影,但卻不僅僅具有生存能力,在生命奪取結界的支持之下,更像是一位擅長詛咒的黑巫師――但可惜,兩人的閱曆相差梅蒂莎實在太遠,戰術不在一個水平層次之上,當後者召喚出傳奇大天使――破曉執政官歐瑞瑪之後,就可以說勝局已定。


    當最後兩頭禁令吸血鬼領主在梅蒂莎的長槍之下灰飛煙滅,墨德菲斯終於苦笑著搖了搖頭,解除了結界,空氣中一層灰白色的光幕片片碎裂,吸血鬼們也紛紛化為蝙蝠消失不見。


    “領主大人,梅蒂莎小姐太厲害了……”吸血鬼沒有血液循環,也不會出汗,不過墨德菲斯還是保持著生前的一些習慣,下意識有些喘,讓他看起來倒更像個柔弱的小姑娘:“我們不是她的對手。”


    安德麗格也板著一張臉走了過來,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是差得猶如烏雲密布。


    雖然已經好久不見了,但布蘭多至少還是清楚自己手下這位大小姐的脾氣,趕忙開口安慰道:“的確,你們的牌組更適合單打獨鬥,針對那些比較強大的對手,神聖攻勢的攻擊力就顯得有些不足了,相比之下光暗奪魂就要好用太多。”


    吸血鬼公主有些意外地瞟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你明白就好’意味的眼神。


    布蘭多不由得感激涕零。


    墨德菲斯倒是笑吟吟地站在一旁,也不太在意輸贏,仿佛隻要能在領主大人身邊,就足以讓他感到很開心了。


    梅蒂莎這時也從場上走了下來,她一手挽起長發,潔白的額頭上還掛著亮晶晶的汗水,一邊將長矛放到一旁,抬起頭來給了自己的領主大人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領主大人,怎麽樣?”


    布蘭多愣了愣――梅蒂莎、希帕米拉是和七極龍王芙西婭一起返回沃恩德的,據說她們先去了埃魯因,撲了個空之後才折返四境之野。三人實際上是比白獅軍團還要後離開埃魯因,不過因為芙西婭強大的實力,她們比矮人王卡裏芬還要先一步趕到曼克托爾。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讓布蘭多有些走神的是,這位銀精靈小公主從試煉場回來之後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那個先前還有些稚氣未脫的小公主,現在已經完全長開來――就像是一朵盛放的百合花,完美的身段,純潔無瑕的氣質與那一身雪白的騎士裝,再加上一頭如瀑布般垂直腰際的銀色長發,這位公主殿下身上已經漸漸散發出了一位少女一生當中最燦爛年華的那種魅力。


    這種無與倫比的美讓布蘭多都忍不住看呆了一下,直到幕僚小姐的咳嗽聲從身後傳來,布蘭多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答道:“還行,畢竟你們本身的牌組中也有一些地牌,如果隻是一兩場戰鬥還能撐得住。不過‘新生寂滅’轉換生命的效率太低了,如果是比較艱苦的戰鬥的話,恐怕得提前多準備一些聖水才行。”


    對於布蘭多的走神,銀精靈小公主眸子裏有些促狹之意,但又隱隱有一絲高興,她見布蘭多身後的幕僚小姐似乎有話要說,便乖巧地走到了一旁。


    安蒂緹娜對她點了點頭:“炎之聖殿的神官們已經在抓緊時間製作更多的聖水了,不過為了應付這場戰爭,製作的聖水規格不會太高。畢竟高規格的聖水代價實在太大,它可能回少量提供給一些秩序方的高端戰力,領主大人你倒是有這個實力,但也不要期待太多。”


    安蒂緹娜是三天之前與白獅軍團一起抵達的。雖然布蘭多早已不再是托尼格爾伯爵,不過許多人都明白托尼格爾人中有相當一部分高層都隻效忠於他,更不用說格裏菲因公主和哈魯澤至今還為他在貴族議會中留了一個名譽議長的職位。


    但即便如此,事實上為了避嫌,安蒂緹娜自己也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一方麵她對此本也不太在意,二來她正好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進行自己的興趣與研究。


    隻不過在布蘭多麵前,她永遠都是那個井井有條的幕僚小姐。


    布蘭多有些愧疚地看了安蒂緹娜一眼,他其實明白這位西法赫的公主殿下心中是有自己的政治抱負的,不過她為他放棄了太多東西,以至於他無論如何也償還不清。


    所幸的是,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東西就像是一種牽絆,償還不清未必是一件壞事,就如同親情、友情與愛情。


    他默默點了點頭,明白自己的幕僚小姐所說的也確實是一個問題,這個世界上的一個真理是――再多的錢也總會有花完的那一天,事實上從大主祭安曼手上得來的‘遺產’,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越來越少,逐漸不敷使用。雖然還有一些存留,但那都是對他沒什麽用的低端聖水,在離開埃魯因之前他便全部留給了格裏菲因公主和白獅軍團,身上的高端聖水其實也就隻剩下了幾瓶而已。


    “有解決的辦法嗎?”布蘭多下意識地問道,但隨後才怔了怔,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那位伯爵大人了。


    安蒂緹娜並不在意,十分自然地回答道:“事實上真正擅長製作聖水的是聖堂,法恩讚的神官在這方麵遠比炎之聖殿專業得多,還有德魯伊,德魯伊們也是藥劑學的大師,這就要看領主大人與他們關係如何了。”


    德魯伊好說,布蘭多心想,他已經得到消息,芙妮雅馬上就會抵達曼克托爾,現今這位當年他所救下的小女孩已經是森林女神的天選者,是下一任天空之環大德魯伊與先知最有可能的人選,她在世界之環的分量很重,也頗有發言權。


    而且就算撇開這個因素,事實上因為當年信風之環一戰的原因,自己在世界之環的聲望也還是比較高的。


    至於法恩讚人,這一點令布蘭多有些奇怪。


    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法恩讚人已經不止一次找過他了,對方對待他的態度十分奇怪,雖然自己在《琥珀之劍》中曾經是格雷休斯騎士團的成員,不過那和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麽聯係。可是那位審判騎士團的大團長待他卻十分親近,讓他總覺得有些古怪。


    法恩讚人好像知道一些什麽。


    不過對方沒有開口,布蘭多也不會輕易提起這件事就是了。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按照約定,真正的神聖同盟會議就應當在今天正式召開。


    “回營地吧。”他說道。


    但正是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布蘭多!”


    布蘭多愕然地回過頭,有些驚喜地認出了來者――法伊娜,那位梅霍托芬公爵的千金。不過今天的法伊娜,讓布蘭多微微有些認不出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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