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阿茲卡班,看上去格外的冷清。即使是偶爾吹過的風,你細細聽,也能夠聽到鬼魂哭泣的聲音。


    今夜的夜光也是格外的暗淡的。


    比如說,貝拉特裏克斯。她的房間也是和隔壁的一個樣。她的丈夫,在牢房的另外一邊,而她的另外一邊,卻是前幾天一個小孩的。


    石頭砌成的牆,痛苦砌成的牆,死亡砌成的牆。


    石頭,石頭。石頭!


    這是一個完全用石頭砌成的世界,綠色的草,根本就是每一個呆在這裏的人,最不切實際的幻想。很多人都瘋了,因為他們完全看不到,除了石頭以外的別的顏色。


    這也是個用痛苦砌成的牆。你想笑?你想放肆的大笑?你想放肆的大笑,然後笑得流出眼淚?


    這裏有五十個人,他們用指甲嵌進了自己的肉裏,隻是為了讓自己不再哭泣;這裏有至少一百個人,再也說不了話,因為他們一說話便會忍不住哭出來,所以他們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這裏至少每一個人,都在幹著一件同樣的事情,等死。


    這本就是個充滿死亡的地方。


    黑暗,死寂。


    看不到一絲希望和未來。


    隻是現在,對於貝拉特裏克斯來說,事情卻和以前並不一樣了。一道月光,從一邊斜斜地照射下來,打在了她的臉上。活著,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活著的感覺。而這月光,正是從那個小孩的房間裏射過來的。


    朦朧的月光下,貝拉克裏特斯撥開了擋在額前的頭發,露出了自己已經布滿痛苦和皺紋的額頭。


    她本來應該是個美人,清秀的麵孔,卻又帶著大小姐的驕傲。有的男巫為了追求她,跑到埃及,為她在沙漠裏刻下她的肖像畫,有的男巫為了追到她,跑到南極,去抓那裏最稀有的企鵝,帶回來,當做她的生日禮物。


    所以她的男人,也應該是萬裏挑一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選擇她,所有人都以為,她會接受他。


    結果,沒有一個人想到了他們的結局。他選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女人。貝拉克裏特斯不止一次的想過,他們完全不相配!所以她累了,選了一個最老實的男人。他什麽用都沒有,除了像是尾巴一樣跟在自己的身後。


    想到這,貝拉克裏特斯用勁渾身的力氣,把自己撐了起來。


    石頭的地麵,在夜晚格外的冰涼。她的手,現在也已布滿了皺紋,這不僅說明她已不再年輕,也在跟她說著,她已經剩不了多少的力量了。她緩慢的移動著,像是個龍鍾的老婦人,然後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現在,月光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還是斜斜的照射,連個正臉也看不到,可是她卻感到很滿足。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說不出為什麽,每當靠在這個巨大的缺口的時候,她總是能夠感到一陣輕微的喘息。


    攝魂怪的觸手,遍布了這座監牢的每一個角落。除了這裏。


    從這巨大的缺口處,流出的風,仿佛擁有著,能夠吹散攝魂怪的力量。是廣袤無垠的荒地上,冒出的第一縷綠色的嫩芽;是漆黑一片的夜晚裏,閃現的第一束金色的光芒;是……是了。


    貝拉克裏特斯笑了起來。是那個盛夏的午後,那個像是陽光一樣耀眼的男孩,對著自己的笑臉。


    “貝拉克裏特斯?哦,你的名字可真長,”那個男孩摸著自己的鼻子,尷尬的說著話,但是他的嘴角卻在笑,“我以後就叫你貝拉吧?恩,貝拉!”


    她那個時候,好像昂著頭,不滿地說道:“這是個男孩的名字,我不要!”


    貝拉克裏特斯嘴裏低聲地呢喃著:“我不要!我……不……”


    她嘴裏呢喃著,嘴角卻又慢慢地彎了起來,像是彎羞澀的月芽。她確實在笑,眼淚也慢慢地從眼角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歌聲,從那塊破碎的洞裏,伴著月光照了過來。


    那是那個男孩時常哼的歌曲。


    hey~jude,don‘t~make~it~bad.(嘿!jude,不要沮喪)


    她跟著唱了起來,“hey~jude,don‘t~make~it~


    bad.”


    那一邊好像也聽到了她的歌聲,於是自然地接下了下一句:“take~a~sad~song~and~make~


    it~better”


    慢慢地,他們的聲音和在了一起。


    remember~to~let~her~into~your~heart


    “請將她存放於心”她緩緩地哼唱著,記憶力有回憶起,那個盛夏的午後。他是最出名的貴族子弟,自己是最美麗的貴族小姐。


    then~you~can~start~to~make~it~better.


    生活才會更美好。生活,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著自己周圍的一切,她像是個陷入沉睡的病人,突然想要爬起來,看看自己周圍的環境,看看自己周圍的石頭。


    hey~jude,don‘t~be~afraid


    她像是個小女孩一樣,對著自己說:“貝拉,貝拉,別害怕,別害怕。”


    you~d~get~her(你生來就是要得到她。)


    歌聲好像給了她力量,她曾經在他那裏聽過這樣的歌。這是麻瓜的歌,她本來不應該記得的,可是記憶已經完全遏製不住了,這也是魔法。


    她唱的聲音更加的大了起來。


    “the~minute~you~let~her~under~your~


    skin,


    then~you~begin~to~make~it~better.


    and~anytime~you~feel~the~pain,


    hey~jude,refrain,


    don‘t~carry~the~world~upon~your~shoulders.”


    唱著唱著,她笑得也越來越厲害。眼淚放肆的從她的眼角流出,完全沒有儀態,她笑得是如此的開心,開心的彎下了腰。


    他現在生死不知。可是不知怎的,他的臉在她的映像中,變得越來越清晰。他在對著她笑。


    不知不覺,她已經唱到了歌的結尾。


    “you~have~found~her,now~go~and~get~


    her.”(你已遇見她


    現在就去贏得她芳心。)


    她已經遇到了他,無論他在天涯海角,她都要去找到他,去對他說對不起。她想要抱著他,哪怕連對不起都說不出口,她隻是想要,簡簡單單的抱著他。


    “霍!”


    她站了起來!破舊的囚服,這一刻卻變成了新衣服的裙擺。她突然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枯瘦的雙手,用力的撐在了洞的邊緣。


    她翻了過去!另一邊的鬧房,充滿了月光!


    一麵石壁,已經不翼而飛。展現在她麵前的,是一根插在地上的魔杖,還有一片,一片開闊無垠的天。


    原來剛剛的歌聲,都是她的幻覺,從頭到尾,都是她在唱歌,是她在歌唱!


    想到這,她忍不住,大聲地叫了起來!


    空曠的阿茲卡班充滿了她的叫聲,這是對自由,最迫切的喊叫,這是一個人自由了之後,最由衷的喜悅!


    隻見她抓著魔杖,衝了出去。雷聲隨著她的腳步,在一瞬間響了起來,緊跟著暴雨也猛地下了下來。


    她高昂著頭,感受著雨水的滋潤。她已下定了決心,她要找到他!


    “看來你已準備好了,重新為我效力了,貝拉特裏克斯。”一個無聲的陰影,卻突然出現在了貝拉的背後。


    伏地魔的魔杖緩緩地拔了出來,睥睨的看著自己麵前的人,說道:“現在,跪下,親吻我的袍邊吧!”


    貝拉僵住了,隻見她閉上了眼睛,緩慢地向著伏地魔爬了過去。可是,原本閉上眼後,便一片漆黑的世界,這一刻卻突然出現了光亮。


    “貝拉克裏特斯?哦,你的名字可真長,”那個男孩摸著自己的鼻子,尷尬的說著話,但是他的嘴角卻在笑,“我以後就叫你貝拉吧?恩?貝拉!”


    男孩的笑容,現在已經變成了貝拉心底最深處,最隱秘的一縷陽光。


    而在另一邊的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的手上,正端著一杯蜂蜜茶,站在校長室的窗戶邊,看著遠方。


    咚咚咚!


    鄧布利多皺了皺眉毛,說道:“斯內普?”


    “教授,”門外的聲音,緩緩地答道,“我應邀而來,談談我們都懷疑的那個人。”


    “嘭。”


    鄧布利多放下了茶杯,走到了門口,拉開大門,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斯內普。斯內普正謙恭的站在那裏,隻是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到了鄧布利多的手上。


    一隻完全黑了的手,一隻完全燒焦了的手。――――――――――――――――――――――――――――去年的也差不多是今年更新的吧,嘿嘿,各位,龍年大吉大利,闔家歡樂,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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