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張海龍晨練回後便要換裝出宮,今日事鍾瑞年清風之約,這次是去青樓,他自然不想帶流珠同行,可對她卻未做任何隱瞞!流珠的心情也很奇怪,本來自己的夫君去青樓應該總有點不舒服,可見他坦然相告卻生不起氣來,隻是不習慣他一人外出。


    “殿下,您什麽時候出行少過妾身,這次也要帶上我。”清風樓好大的名氣,流珠自然也是知道,朝中名士經常會去此間。


    “流珠,此次去處你去頗為不便,我帶上趙龍就行了,你好好在院中歇息一日,天天伺候我也夠辛苦的了!”張海龍笑道。


    “不成,趙龍笨手笨腳的哪會伺候人?舅少爺家的侍女也不知道你的習慣,當然還是要我去才能放心,流珠這輩子本就該侍奉殿下,我一點不覺得辛苦。”流珠現在隻覺不願和殿下分離哪怕一日。


    “哎~~,流珠你的心意我豈能不知,可別的不說,哪有男人帶自己老婆上青樓的?就連想想都是對你的不敬,本來我就不想去,可這次是早就和表哥約好的,大丈夫豈能失信於人。”這幾天相處下來,張海龍對這個小丫頭的脾氣已經有了深刻的了解,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本就極高,母後又明了她的身份,故此歎道。


    “哦,殿下說的有理,那隻此一次,殿下去哪兒流珠不會計較,隻是從沒有出門不帶上我的。”流珠聞言終於不再堅持,反覺李從嘉說的很有道理,尤其語氣中對她的愛惜使她很是受用。


    “嗯,還是我的小珠兒懂事,今晚一定早點回來。”張海龍此時一身輕鬆,抹了一把冷汗就要出門,流珠帶著侍女一直將他送到院門,並對趙龍等幾個侍衛千叮嚀萬囑咐之後方才讓他們離去。


    劉彥青一早就在宮門外等候了,看樣子也經過了精心的打扮,一襲月白長衫的襯托之下顯得極為儒雅,他自幼聰慧機靈,在少年一輩中頗有才名,否則李璟也不會讓他來做李從嘉的伴讀了!昨日聽到消息,今天四大名妓之中有三位都要出場,怎能不好生打理一番?


    二人見麵之後便乘車往鍾府而去,對於鍾瑞年劉彥青也不陌生,他老爹得以久鎮江淮,官至節度使,除了自身確有才具之外,太師鍾雲的推舉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兩家關係本就不錯。


    在唐都金陵,若談文武之事,難以分出高低,可是說到年少風流,一擲千金,誰敢與鍾家大少爺一較長短?鍾瑞年俊朗不凡,又是三代單傳,全家從上到下都是寵溺不已,尤其是其祖鍾茂和姑姑鍾皇後,鍾雲雖是家教極嚴,也拿這個兒子無可奈何,幸而鍾瑞年雖然風流,卻無大惡,而且自幼便表現出了極高的商業才能,今年雖不過二十,可已經是走南闖北,見過很多市麵了,也給鍾家帶來不少財富。而李從嘉雖亦是人才風流,但畢竟是皇子之尊,不能像他那樣招搖!


    鍾雲就這麽一個兒子,當然想讓他求取功名,奈何鍾瑞年誌不在此,隻是頂著一個太學生的虛銜;鍾皇後對他疼愛有加,他與姑姑的幾個子女也很是親善,不過最為脾性相投的便是李從嘉。


    到了鍾府,鍾瑞年自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晚間方才去清風樓,日間當然不能虛度,上次吳越之行他買回了不少精於彈唱的女子,便在自己院中置上酒席,邀表弟觀歌舞彈唱為樂。


    李從嘉當然是精於此道,他府中也有不少歌姬,搖紅與芍鳳正是出身於此。可對張海龍而言,現在的這種娛樂方式與後世相比就顯得極為簡單了,不過初來此世,一切都很是新奇,而且鍾府之中這些歌舞姬顯然水準極高,用來打發時間倒也差強人意。


    場中女子皆是妙齡少女,身姿窈窕,吹拉彈唱都有獨得之妙,檀口微啟,吳儂軟語卻是讓人心醉;後麵的一隊舞姬麵罩輕紗,隨著樂聲翩翩起舞,恰有天魔之姿!在張海龍看來,無論是音樂或者舞蹈這幫少女都有極高的造詣,加上可人的樣貌,要是放在後世自己的夜總會中,肯定是日進鬥金,還能博得個高雅藝術之名。


    他這裏正想的入神,有一青衣小廝跑進院中,對鍾瑞年耳語一番,原來是鍾茂鍾雲父子自宮中回來,聽聞李從嘉在此便請去一見,長輩邀請,自然不能不去,況且張海龍早就想見過舅舅與外公。


    “重光見過外公,舅父。”到得正堂,鍾家父子已經在等著他了,二人一身朝服尚未更換,鍾雲國字臉型,口方鼻正,儀表堂堂,老國丈則是須發皆白,望之可親,二人見李從嘉進門都有笑意。


    “自家人不要多禮,坐吧!重光,你馬上就要成年,身為皇子當心係國事,不要天天與你這表哥一處!”鍾雲笑道,自己兒子什麽樣他心裏清楚,可不要帶壞了這個外甥。


    “軒陽說得什麽?瑞年年少,正該與重光多加親近才是,他們小哥倆脾氣相得,你管他作甚?重光,不要聽你舅舅的,坐到外公跟前來。”老人家心疼孫子,竟是一點不給這個太師兒子的麵子,對李從嘉也是極為慈愛,鍾雲聞言隻是微微搖頭,不再出言。


    “嗬嗬,外公,舅舅,表哥走南闖北,見識廣博,重光與他一處,更能學到很多風土人情,古人有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李從嘉挨著外公坐下後笑著說道。


    “重光說得好,男兒原該誌在四方!”鍾茂拈須微笑,極為開心。


    “重光,今日朝會之後,你母後請我父子相見,專為你成年外封之事,威國公屬意江淮,皇太弟則是湖州,不過今日退人倒並未多言,你母後一時也是難斷,茲事體大,不可輕忽,你又是如何想法?”鍾瑞年正色道,退人是皇叔李景遂的表字,張海龍察言觀色,舅舅雖是聲色不動,可外公聽到威國公之名卻是一臉不屑。


    “哎~~外甥此事,卻是勞煩各位長輩費心,實是不孝!昨日皇叔也曾以此事問我,在外甥而言,除金陵外兩地實無區別。。。。”張海龍並不正麵回答,而是把昨日與李景遂的對話又說了一番。


    “嗬嗬,重光於此事之上倒是頗有見識,說得也是不錯,男兒處世原就該多加曆練才是,金陵雖好,卻是太過舒適安逸,重光你天資聰穎,再多經磨礪方可成就大器,此番我倒是讚同威國公之意!不過若是他別有用心,我鍾家又豈會坐視?”聽了李從嘉的話,鍾雲倒覺得這個外甥雖為無奈可也頗有見地,最後一句話不是說給李從嘉的,而是見父親有不愉之色才加以解釋,威國公雖是位高權重,可鍾家在金陵根深蒂固,倒也不會畏懼。


    “舅舅說的是,此事外甥便聽父皇母後的安排。”聽鍾雲此言,張海龍知道自己外封江淮已經是十拿九穩,威國公與大哥雖有深意,可自己也能借力打力,有了皇叔與舅舅的支持,想來在江淮便可穩如泰山,至於去了之後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嗬嗬,重光你也不要擔憂,有外公在還能讓你吃苦不成?今天好好陪外公喝上兩杯!”不光是對皇叔還是對舅舅外公,李從嘉談到外封之事都會露出一些無奈之色,這才是他本性的表現,張海龍在火候上拿捏得極好,鍾茂心疼外孫,自然要出言安他之心。


    “早就想喝外公的好酒了,今日正好稱心如意!”李從嘉歡喜的說道,心中卻已經在向往江淮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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