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一次討伐狂犬軍上


    接連得到司馬和拉波爾還有東方雄的報捷電話,穆瑪德琳心花怒放,高興得在辦公室跳起了芭蕾舞。她一向支持的基因人研究大功告成,這對她的聲威可是大有好處,對她的連選連任也是一把強烈的熱火。這些當然還不是她高興的主要原因。隻有利用華氏基因人配方,不動聲色地唱好雙簧,才能做新世紀的薑太公,穩坐釣魚台,叫那些情願者一個個上鉤——事實證明了她的智慧。要知道,她的願望就是整個地球人的心願啊。通過一係列巧妙設計,尤其是現場實驗,讓各方麵充分表演,引蛇出洞的計謀成功了,抓住了梅行幹一夥的小辮子,牽著了獨磨俄及的牛鼻子,進而她就可以大展宏圖,了卻夙願,徹底蕩平那個令全世界恐慌的大冰穀,推動地球人的和平發展,把全體地球人民帶進更新更大更高的福樂大廈,怎不叫她喜不自勝。


    下一步棋該如何走呢?她又陷入了沉思。自打坐上主席這把寶椅,她就覺得高興和快樂對自己來說,總是非常難得,非常短暫。


    司馬打來電話,問候過了,請求她趕緊督促“三會”批準華氏基因人配方的專利,召開新聞發布會,向全世界宣布這個史無前例的特大新消息,好叫一些心懷叵測的人死心喪膽。最要緊的,要叫獨磨俄及明白,華氏基因人配方這個地球人第一次擁有的尖端技術,已經掌握在聯合國手中,也就是掌握在了全體地球人民的手中,再也不可能被戰爭狂和恐怖分子們竊取利用。新聞一發布,不啻一枚原子彈在南極大冰穀爆炸,狂犬軍那幫烏合之眾,縱然不被嚇破了膽,也會心灰意冷,一蹶不振。司馬的話很有道理。他是月球村最高管理者,應當為月球村耀武揚威,讓地球人的第一個殖民地更加安穩,更加輝煌。月球和地球心連著心、筋連著筋啦。


    旁波寧來了,帶來了烏斯佐科夫傳來的王彼得的供訴狀,一摞子,看上去有幾十頁之多。他拍著供訴狀胸有成竹地說:王彼得的交代證明了威斯全勝將軍的遠見卓識,狂犬軍真在大冰穀苟延殘喘並且興風作浪。網上宴會,襲擊999號小樓,都是他們為非作歹。我根據種種情況推斷,威斯全勝老將軍也讚同,假新聞,抓婦女胸部,都是狂犬軍搗鬼。我進一步大膽推測,藍色大氣球也與狂犬軍有瓜葛……


    旁波寧還沒說完,普利發來了電子郵件,穆瑪德琳邊看邊念:……基本可以肯定,大冰穀就是外星人的基地,幾個被抓ru房的婦女身上的特別氣味,約克遜車上留下的特別氣味,已經鑒定,不是地球人的,隻有一個可能,外星人來到了地球,而且活動頻繁。我們協會研究,基本認定兩次侏儒事件,極有可能是外星人故意所為,動機和目的,一時不能確定,有可能是嚐試,也有可能是偵察,還有可能是別的什麽原因。阿超飛上樓頂,八個會長遭遇侏儒襲擊,999號樓頂的兩色爭鬥和搏擊聲,都和外星人有關。


    “廳長閣下,感覺如何?”她含笑不露。


    “普利這個人德才兼備,總是獨辟蹊徑,往往是對的。”他由衷地說。


    “嗯。他不問政治,也有好處,可以靜心安神嘛。”她若有所思地說。“兩個侏儒如果是外星人的話,也和大冰穀有染了。梅行幹到底是什麽角色,有什麽政治主張呢?”


    “主席懷疑他也和大冰穀有關?”旁波寧試探著問。


    她搖搖頭,冷笑道:“他不是地罕,和獨磨俄及才鬧不到一起呢,兩頭叫驢,你說能拴一個槽上?”


    “那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主席想把握會長們的政治脈搏,看過緩還是過速。我想啊,他們眼下還沒有明確的思路,我們特意安排八位科學家與會長們對話,隻發現行幹固執己見,有可能一條道走到黑。主席,這樣好不好?照文森特說的辦,把前景設置的嚴酷一些,梅行幹可能越走越遠,而他有可能代表一種勢力,也就是反基因人的勢力。”


    “完全正確。”她肯定地說。“猴精,你總有政治遠見。加強輿論導向,打開窗戶,裝好窗紗,攔路虎嘛,不能不讓它們跳,鐵籠子是它們的好去處。”


    旁波寧剛要接著說,亞當斯又進來了,捧著一摞文件,輕輕放在她的麵前,站到一旁,報告說:“三會”剛送來的聯合報告。經過專家反複鑒別,思維幹擾器、隱身衣肯定不是地球人所製造,三個襲擊者的灰燼是一種硫酸類物質所致,地球人目前還沒有。鑒於此,王彼得說獨磨俄及有四件寶,應當信其有,而不可信其無。狂犬軍盤踞在大冰穀,擁有了隨時“殺”進地球村任何一個網站的先進網絡技術,說不定啥時候歇斯底裏大發作,叫地球村所有網絡一夜間全部癱瘓,那該如何得了……


    正說著,拉波爾、庫爾班、大留士進來了。亞當斯朝他們微笑一下退了出去。三個向旁波寧招下手,一起走到穆瑪德琳的辦公桌前,說基因人研究已是貨真價實,不容置疑,完全可以批準專利權,讓這個地球人類有史以來頭一回發明的神奇技術,盡早為全體地球人造福。超美女大主席麵帶微笑,不時點頭,心裏想:這幾個強牛,都有些機械呆板,但循規蹈矩,認真落實聯合國的法規,也無可指責。科學就是科學,來不得半點麻痹大意,也來不得絲毫輕信和盲從。嚴格地反複地審查沒有錯。現在他們如此急切地要求,也符合法規和科學精神。再沒有什麽理由為難阿超他們了。該讓真實的全新的科學寵兒登上神聖而又高貴的殿堂了。“好啊!”她快活地說,“你們都來了,我們就一起策劃策劃。”說完,她伸手去拿話筒,要給司馬通話,號碼還沒撥完,特密專線電話響了。她放下話筒,接了電話。


    電話上,威斯全勝部長要求進見主席,說有要事相商。她問有何要事,他說非麵議不可。她就叫他馬上過來。拉波爾他們四個起身要走,她笑吟吟地說:“祝你們有發明!”“祝主席有發明!”四個人回過這句話,一起走了。


    三分鍾之後,威斯全勝來了。他身穿“四季春”迷彩軍服,頭戴紅色貝雷帽,肩戴上將軍銜,腰杆兒挺直,顯得非常精幹。他打個立正,行了舉手禮,緩口氣,說:“主席,我有要事報告。”


    穆瑪德琳隨即站起身,用敬重的眼光看著他,和藹地說:“請坐。”


    威斯全勝一個後轉身,就勢坐到了沙發上,兩手放在膝蓋上,挺著胸脯,表情嚴肅地說:“按你的指示,我終於琢磨出一條妙計。”


    “等等!”她笑容可掬。“讓我們玩個古典遊戲,把答案寫在手心裏,比一比。”


    他寫好了,走到辦公桌前,朝她伸出手。她也伸出手來,一對,兩人都哈哈大笑。原來,兩人手心裏都寫著引蛇出洞!


    “這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她感歎道。“第一個引蛇出洞成功了,第二個未知效果如何?”


    “效果不會差,主席盡管放心。封鎖了多少年,地球人民指責聲越來越高,作為軍事部長,我如坐針氈。老辦法也不怎麽靈了,那幫家夥不是出來搗亂了?敵人已經坐不住了,我們如果還按部就班,就太被動了。不怕他們出來,而是怕他們不出來。脫離了大冰穀這個天然屏障,他們就成了小小狗崽,還有什麽難對付的?如果我們再四平八穩,沒有新招,我都不好意思坐那把交椅了,就像張東方說的,應該辭職。”


    “跟你說實話,我的感覺並不比你輕鬆。多勞得多麽出色,而我一點鮮豔都沒有。”


    威斯全勝以為她多心了,連忙解釋說:“主席,我絲毫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完全是想到哪說到哪。你別……”


    她朝他擺擺手,慢慢地站起來,踱到他的跟前,謙虛地問:“獨磨俄及那幫瘋子有何法術,能在零下140多度的冰穀中苛延殘喘,難道就靠體溫調節器和隱身衣麽?我百思不得其解,請你教教我。”


    他淡然一笑,不好意思地說:“主席,在為人處事上,我是個不畏權勢的人,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對獨磨俄及的認識,我是不斷碰壁才清醒啦。八年前,這幫瘋子曾被你我打得屁滾尿流,差點全軍覆沒。沒想到,眼看就要遭受滅頂之災的時候,他們溜進了大冰穀,一個個都像神仙,耐得奇寒,活蹦亂跳。我千萬次地想,為什麽會這樣?怎麽也想不通。看到查理斯私人宴請阿超阿娜的消息,我受到啟發。查理斯說,他是受紫金百花托付宴請阿超的,這個已是320歲高齡的老人家,寫了一本科幻小說《外星來的信息》。我就到圖書館借來看了,覺得寫的非常誇張,現實恐怕不大可能,就沒上心。直到主席那天開導之後我才有所感悟,專程去訪問了這位老人家。哈哈,她的一番話,使我勝讀十年書。”他興奮地站起來,“老壽星說啊,她的小說中,大冰穀是外星人基地。既然是外星人的基地,當然就會樣樣齊備,肯定是外星人助紂為虐,獨磨俄及正好**。”


    穆瑪德琳饒有興味的聽著,見他停下來,忙說:“你的意思是說,幾百年前是科幻,幾個世紀之後就成為現實了。”


    “是啊。”威斯全勝興奮地說。“主席你肯定注意到了,上兩個世紀末地球人就發現了宇宙中還有兩個人類生活的星球。本世紀初,科學家們發現了兩個外星球太空站,隻是還無法破譯這兩個太空站的信息。由此,我進一步大膽設想,大冰穀就是外星人控製的基地。”


    “嗯,很有道理。”她誇讚道。“我也讀過《外星人的信息》,紫金百花是個外星迷。我還專門向普利請教過,外星研究會的人大多相信大冰穀就是外星人基地,能夠在地球人的土地上建基地,讓地球人幹瞪眼看著,說明外星人比地球人先進。我的軍事部長,現在我們有了確鑿的證據,應當確信獨磨俄及有奶便是娘,正是仗著外星人才有恃無恐,興風作浪。”她朝他莞爾一笑,風趣地說:“我的老將軍,祝賀你峰回路轉,洞察秋毫啊。噯,沒把小丫頭的嚴厲記在心上吧。”


    “不記才怪呢?”他詼諧地說,“不然,哪兒來的茅塞頓開,峰回路轉?”呼地站起身來,嚴肅地說:“請主席放心,威斯全勝絕對不是梅行幹之流,保證對你忠心耿耿,對地球人民鞠躬盡瘁。”


    她有些惶恐地站起來,疾步走到他麵前,把他按到沙發上感動地說:“豈敢這樣,豈敢這樣?叫人家瞅著了,還不責怪我對人民的大功臣太傲慢?”把手按在他的肩章上,俯下身,又說:“老將軍,你剛才提到梅行幹,告訴你吧,他改名啦,叫史海仁,旁波寧說,全世界的人都責罵八大會長拜訪月球村是惹事生非,胡作非為,包藏禍心。網上的梅行幹啦,簡直就成了跳梁小醜,沒心肝,黴心肝,黃臉狼,黃鼠狼……哈哈,罵什麽的都有,罵的他狗血淋頭,七竅生煙,結果痛下決心,改名換姓囉。”


    威斯全勝笑了,說:“梅行幹自從元旦那天在太空站下了一番硫酸雨之後,遐爾聞名了,演了不少精彩節目,我還能不看?開始,我覺得他有可能是那個給道格律加打秘密電話的大官。後來,我又擔心他就是製造假新聞的人。再後來呀,看到他和單立淳厚爭侏儒的發現權,我就斷定他不過是個小人。噯,我老伴費裏雯說的好,梅行幹心比天高,又不知天高地厚。名字改的更嘔心,死害人,害死人,人害死。顛來侄駢,都叫人反胃。”換上真誠的口氣,又說:“主席,說正經的,不是當麵討好你,沒必要嘛。的確是你循循善誘,才使我扭虧為盈。噯,這腦筋一轉,海闊天空,四通八達。”


    兩人一起笑了。她回到座位上,給他詳細說了王彼得現場實驗的事情。


    他側耳細聽後,高興的說:“主席,王彼得的供詞證明了我們的判斷。我認為,大冰穀,可笑,獨磨俄及叫‘獨尊穀’,那裏麵有光子信息係統,所以才能隨時殺入我們任何一個網絡。我們隻有在他們開啟網路時,才能同他們進行網上較量。”


    穆瑪德琳聽了,美豔的臉龐更加冷酷,輕聲問:“狂犬軍真能叫我們的網絡全部癱瘓?”


    “如果我們還按兵不動的話,極可能會這樣。我推斷,獨磨俄及的神仙朋友就是外星人,大千世界哪有神仙嘛。他的四件寶,也是外星人的。他雖然有科研所,但王彼得說了,沒有哪一個人心甘情願為他搞發明。偉大的科學發明豈是在那種惡劣的自然和人事環境中產生得了的?”


    “沒錯!阿超阿娜能夠研究成功基因人,多虧我們有了第一個殖民地,月球村才是產生大發明的清靜之地。”


    “千真萬確。寧靜致遠啊。在旺犬穀的時候,獨磨俄及隻弄出了轉基因狗,是偷竊b國科學院的研究成果。打掃戰場時,我們沒找到任何新發明的痕跡,逃進大冰穀更不能有所作為。王彼得交代了,獨磨俄及孤家寡人一個,弄不出啥名堂。目前,獨磨俄及還不能破壞我們的信息係統,因為他們出不了那個死亡之穀,如果破壞我們的網絡,他們首先會成為睜眼瞎,想得到情報必須全靠派人外出偵察,那樣就會慢慢地暴露,把安娜小姐惹火了,還會叫他們吃‘大雞蛋’,一陣導彈飛過去,大冰穀就變成他們的大墳墓,獨磨俄及是大蠢豬,可地罕並不蠢,會盡可能阻止他做蠢事。王彼得也交代,獨磨俄及戲稱地罕‘智多毛’呢。”


    “這幾天我反複思考,獨磨俄及憑什麽就和外星人勾搭上了呢?”穆瑪德琳的臉色越來越憂鬱。


    “這個我也沒想明白,也許是陰差陽錯吧。反正他們臭味相投,穿上一條褲子了。”


    “所以,你就拿定主意,叫他們自己爬出來。爬出來了,就脫掉了烏龜殼,露出了真麵目,正好揍他們。”


    “這是全體地球人托付給我的責任。跟主席說實話,我也害怕呀。萬一這幫瘋子真的被外星人訓練成一支龐大的軍隊,尾大不掉,就難收拾啦。”


    “有膽識。”穆瑪德琳再次稱讚他。“你不愧是智多星。我非常欣賞你的強烈責任感。但是,‘蛇’能聽我們吩咐嗎?”


    “我向你保證,隻要按我們的計策行事,那幫‘蛇’一定會紛紛跑出‘洞’來。”他朝她投過敬佩的眼光,“其實,我是你的學生啦。”


    “這話怎麽講?”她故意裝糊塗。“常勝將軍可別玩恭維那一套哦。”


    他爽朗地笑了,說:“主席,從我接到亞當斯送來的王彼得的口供材料開始,我就斷定,主席大人在設計新方案了。如果我沒猜錯,阿超的現場實驗那麽多苛刻的條件,是按你的意思設計的,目的就是要引蛇出洞。既然獨磨俄及朝思暮想,就放個套子,讓他自覺自願地鑽進來,這不是請君入甕又是什麽?我學會啦!”


    她不置可否,著意地看了看他肩膀上金黃色的肩章,加重語氣說:“什麽錦襄妙計,靈驗嗎?”


    他有些自鳴得意地笑了笑,說:“請‘三會’延緩批準基因人配方專利,就說還要軍事部進行軍事性現場實驗,故意把這個‘機密’泄露給狂犬軍。而我就真的率領大軍,號稱‘平狂軍團’,到導彈營駐地軍事演習。獨磨俄及跑不了會信以為真,出洞是毫無疑問了。”


    她高興地笑笑,剛要說話,亞當斯進來了,把一個文件夾打開放在她麵前,解釋說,是科委的專題研究報告,由於體溫調節器、思維幹擾器、隱身衣一時不能仿造出來,正在加緊研究,急需撥發一筆經費。她拿起筆,嚓,嚓,嚓,作了批示,請福利達姆副主席盡快解決。亞當斯朝威斯全勝招下手,出去了。她苦笑一下,說:“老將軍,我們談的很投機,可是老被打斷……”還沒說完,拉波爾和普利破門而入,神情嚴肅,一看就是有急事相商。威斯全勝起身告辭,她叫他坐下一起聽。拉波爾和普利不約而同地朝威斯全勝斜了一眼。她輕輕一笑,說:“兩位坐下慢慢說,老將軍不是外人,聽聽無妨。”


    兩人坐下來,拉波爾讓普利先說,普利也不謙讓,說:“主席,你太忙,我長話短說。剛剛查到資料,一千多年之前大冰穀可是一馬平川,為何變成冰穀,原因不詳,懷疑與外星人有關。獨磨俄及的四件寶……”


    穆瑪德琳擺擺手,打斷他的話,說:“這個省略,我批了,找福利達姆副主席去吧。”


    “謝謝主席!”普利高興地說。“有了錢就好辦事啦。對火星、木星、水星的深入探測,遇到了麻煩,找不到適合的宇航員。匯報完畢,請主席指示。”


    她微笑著,叫威斯全勝談談看法。威斯全勝說不敢妄言。她就叫拉波爾和普利拿出進一步意見,專門安排一個時間商量,馬上回去落實。兩人走了。她剛要繼續談大冰穀,福利達姆又來了,見威斯全勝在,他想退出去,穆瑪德琳叫住了他,要他坐下說話。他就挨著威斯全勝坐下來,直截了當地說:“主席批示看過了,堅決執行。但要科委提供一個可行性方案,才便於撥款。看主席有何吩咐。”她當即同意,叫他多加支持,技術仿造和外星球開發都是為了地球人民的長治久安、和平幸福,花多少錢都值得。他說明白,一定滿足科委和外星球開發研究會的需要。


    她把福利達姆送出門外,又坐下說話。沒說幾句,電話鈴再次響起。她拎起話筒,聽對方說過,吩咐道:“我等著!”放下話筒,轉過身來,笑吟吟地說:“老將軍,我看你這個計策還不錯,獨磨俄及一定會犯將心比心的毛病,以為我們也要建立基因人軍隊,急欲阻止,結果中計。不過,按規則,得開和平委員會審定。”


    威斯全勝得意地笑了:“主席,我斷定會全體通過。”


    “原來你已經個別醞釀過了。好啊。馬上召開和平委員會緊急會議。”


    威斯全勝滿麵春風地站起來,舉手行禮,剛說要走,穆瑪德琳卻說:“等等,還有一個問題請教。你在哪兒見到紫金百花老人的?”


    威斯全勝在聯合國供職多年,又與穆瑪德琳並肩戰鬥過,當然知道她的來曆和傳說,聽她這麽一問,心裏一動:她很在意這個問題,莫非她真與紫金百花老人有關聯?他啟齒一笑,說:“報告主席,我是通過查理斯,把老人請到了赫德巴特島上會談的。”


    “怎麽,你沒她的聯絡方式,也沒問她的住址等情況嗎?”她滿臉都是遺憾。


    他也很遺憾,說:“問了,但老人有些古怪,很不高興地說:後生,你請本姑娘,不是要查戶口吧?還是懷疑我是妖魔鬼怪?我雖然年過三百,卻決不是黑人黑戶,也不是假冒偽劣……我忙不迭道歉,請她息怒。她說:我沒發怒,都活這大把年紀了,不會發怒了,天天心平氣和,我說的是實話。說完,她就起身走了,步態輕盈快捷。”


    “聽你這麽說,她一定特別健美。她還稱自己姑娘,真的很年輕嗎?”


    “麵若桃花,身輕如燕。對了,她的思維十分敏捷……”


    她伸出一個食指,輕輕搖了搖,示意他別說下去了。略忖片刻,她抬起頭,笑吟吟地說:“我的好部長,非常感謝你。去吧,我等候你的金雞消息。”


    威斯全勝剛剛走到門前,被文森特堵住了,拉著他的手,走到穆瑪德琳麵前,笑嘻嘻地說:“主席呀,我也要為消滅狂犬軍做貢獻啦。”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來,“主席,你看,這是我的傳單,也是三字經,自我感覺良好。”


    穆瑪德琳接過去,一連看了兩遍,莞爾一笑,說:“很好!比上次對付外星人的還動聽,夠威夠力。”遞給威斯全勝,又說:“帶上吧,傳給獨磨俄及,他一定很歡喜。”


    威斯全勝接過來看了,哈哈大笑,說:“這真是妙筆生花,往大冰穀一丟,張良吹簫的故事就要重演了。”


    文森特自然高興,拽著他向主席告辭,一邊走一邊說:“別誇我,還要跟你細細說呢。”


    果如威斯全勝所言,和平委員會特別會議上,沒有人提出不同意見,都說對大冰穀應該有所行動了,新世紀還讓一幫戰爭狂和恐怖分子長期存在,和平委員會有些聲譽掃地……威斯全勝喜形於色,飛快地遞上討伐大冰穀的報告。穆瑪德琳也不猶豫,大筆一揮,簽署過了,拿在手中掂了一會,雙手交給他,嚴厲地說:“醜話說在前頭,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軍法處置。祝你旗開得勝!”


    他“蹭”地打個立正,舉手行禮:“遵命!請主席靜候我的佳音。”見她含笑點頭,他一個向後轉,又轉回來,笑著說:“主席,倘若失敗,提頭來見。”


    他挺直胸膛,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看著他的背影,她的心中不知怎麽隱隱有一種失落感。


    威斯全勝大步流星地回到軍事部,幾位副主席正在等他,為他送行。


    安東尼西娃送他一張漫畫,由國際兒童教育協作中心贈送,上麵畫著一大群男孩子,把獨磨俄及圍在中間,一起朝他頭上尿尿。威斯全勝看了,忍俊不禁,仰麵大笑。


    福利達姆把一套新世紀太空保曖內衣送給了威斯全勝,叮囑道:“老將軍,那邊奇寒,別忘了,多多注意保曖。”威斯全勝與他熱情擁抱。


    東方雄送上一篇文字報告,是現場實驗的重要情況,主要是桑切諾娃和哈德邁迪回地球之後,揣摩出來的心得,與狂犬軍有緊密聯係。威斯全勝揣進懷中,激動地說:“無價之寶,笑納了。”


    張東方也來了,雙手捧著一個醫療盒,深情地說:“老將軍,帶上這些特製的凍瘡膏吧,那邊太冷了,肯定能派上用場。”威斯全勝接過盒子,交給身旁的參謀,同他緊緊握手,請求道:“副主席,如果可能,給維和部隊再配發一些凍瘡膏吧”。張東方當即保證,馬上就落實。


    旁波寧執行新任務沒能趕來,派了一名警察送來一個光盤,附上一張便條,上麵寫了幾句話:尊敬的老將軍,這是根據真實情報歸納的冰穀實況,帶上吧,隨時看,會有用處的。祝你馬到成功!威斯全勝掂掂光盤,臉上掠過一絲陰沉,瞬間逝去,將光盤交給了身旁的參謀。


    亞當斯最後一個趕到,給威斯全勝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送給他一句話:“希望你活著回來。”


    這話似乎不那麽動聽,威斯全勝臉上掠過一絲不快,急忙掩去,哈哈一笑,說:“我不活著回來,那才怪呢。”用拳頭在亞當斯胸部輕輕砸了一下,叮囑道:“把主席服務好啊。”


    穆瑪德琳和拉波爾沒來送行,和庫爾班、大留士還有普利一起緊張地研究如何召開華氏基因人新聞發布會的事情。


    威斯全勝帶著大家的良好祝願和全體地球人民的重托走了。他雷厲風行,七天後,組成了“平狂軍團”,親自率領,開到了羅瓊冰丘,與長期防守在此的導彈營會合,隨即開始了軍事演習。


    威斯全勝率大軍突然到來,號稱“平狂軍團”,獨磨俄及很是著慌,急忙叫胡裏奧德娃和地罕商量對策。地罕卻說,威斯全勝不像來攻打大冰穀,叫他不要慌亂,沉住氣。胡裏奧德娃也以為威斯全勝不會進攻,頂多做做樣子。獨磨俄及聽不順耳,罵道:“地罕,你放什麽狗屁?上回我要王彼得回來,你說不能回,否則,就會把警察和維和部隊引來,我聽了你的,怎麽樣?不準啊!老對頭來啦!”


    地罕辯駁道:來了又怎麽了?來了白來,他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內幕。


    大魔頭兩眼瞪圓了:怎麽不知道?王彼得可不是硬骨頭,你能保證他是我們的鐵杆嗎?


    胡裏奧德娃擠了進來,說:大王說的對,“老鵝”是條狗,誰喂他就跟誰搖尾乞憐,誰不喂他就咬誰。他不把知道的倒個一幹二淨才怪哩。


    地罕“嘿嘿”笑道:這就是我的高明之處。他能知道幾條藍毛狗,幾隻冰螞蟻,幾個冰螳螂?他隻能把明裏的東西說出去,暗裏頭,他狗屁毛不曉得。無天網,武器庫,神仙朋友,他都一無所知。


    獨磨俄及怒道:他不回來,我搶得到配方嗎?就這樣把他送回去了,倒美了他狗日的啦,這不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嗎?


    地罕不服氣:這怪不得我呀。你不聽勸告,一意孤行,要知現在,何必當初?


    胡裏奧德娃和稀泥:大王,你別急,也別氣,參謀長不是有計中計嗎?王彼得身上有先進傳感器,司馬查不出來,一直在正常工作啊。


    地罕對她擠擠眼,附和道:大王,你老是出爾反爾,喜怒無常,誰能老是逆來順受,叫我怎麽發揮聰明才智嘛。就讓王彼得自生自滅好了,我們到時候摘他的果子就行。


    “啪!”獨魔俄及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咆哮道:“你竟敢教訓本王,活的不耐煩啦!摘什麽果子,你會,還是我會?胡裏奧德娃,你會嗎?


    噯喲,大王,地罕跟我說啦,他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才叫王彼得搗騰,到時候,連人帶技術一起搶來,不就萬事大吉了。你有吃有喝有玩,還能去外麵兜風,逛大街,抓花姑娘的‘大碗’,我能做什麽?我早就在這兒呆膩煩了。


    獨磨俄及被他撕掉了遮羞布,免不了尷尬,搔搔褲襠,換個姿勢,低聲說:嗯,我想也是。我有神仙朋友,天不怕,地不怕,什麽人間奇跡創造不出來?參謀長,你說,怎麽對付那個老冤家?


    地罕懶懶的說:按兵不動嘛,觀察觀察再說嘍。


    獨磨俄及假惺惺的說:依你,依你。勞駕參謀長和副司令多操點心,盯著點。


    胡裏奧德娃像牆頭草兩邊搖晃:大王,你放心。參謀長,你可要好好教我學智謀啊。


    幾天後,威斯全勝仍然專心致誌忙於軍事演習,並無攻打大冰穀的跡象,獨磨俄及方才有點放心,叫地罕和胡裏奧德娃嚴密監視。


    已是深夜,胡裏奧德娃還在地母窟中焦急地等待著,不停地踱來踱去,一會解開懷,一會捂住胸。忽然,“無天網”上響起母雞下蛋時才有的那種“咯咯咯”的叫聲。她一搖屁股,跨到網屏前一看,禁不住“哇”了一聲——她的“雞婆”來了消息。她欣喜若狂,急忙抓起筆來,一邊看著屏幕,一邊翻譯起來——


    老母:


    奉你命令,即行偵察,證實你的判斷十分準確。數日前,穆命拉繼續配方實驗,由威全權監督,組建平狂軍團,以攻打大冰穀為名,進行軍事性現場實驗。華滬基何時向威斯全勝報到,一時難以查明,容再努力。以上情報,十分可靠。


    雞婆


    年月日


    胡裏奧德娃沾沾自喜,就把那翻譯出來的情報拿到地王窟,叫獨磨俄及看。


    獨磨俄及一連看了兩遍,連聲說:“他奶奶的,好啊,真他娘的來勁。”忽然,臉一變,指著胡裏奧德娃的鼻子罵道:“你好大狗膽。你的判斷十分準確?想幹什麽,要本王給你行‘騎背禮’?”


    胡裏奧德娃嚇得麵色如土,心中叫苦不迭,慌慌地解釋道:“屬下不敢,有一千個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地母’永遠屬於‘地王’。”她鑽到他的懷裏,矯揉造作地說:“大王,小女子的五髒六腑都被你看透無數次了,忠心耿耿啦!‘雞婆’的意思,我十分準確地執行了你的旨意。再說,大王難道還希望我有失誤不成?”


    獨磨俄及幹笑一聲,在她身上胡亂摸了一會,推開她,說:“且饒你這一回,下不為例。小心侍候著!本王不會虧待你。”


    她又撲到他的懷裏:“噯喲,記住了,說了多少回嘍。有皇帝才有皇後,有‘地王’才有‘地母’,我一萬年都不會忘。”


    他厭煩地用力推開她,吼道:“還嚕蘇什麽?給個脖子就要上臉啦。你又不是基因人,還想打‘萬年樁’,放狗屁。去,叫參謀長來。”


    她乖巧地應聲“是”,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大聲叫道:“喂,喂——參謀長,地罕,到大王這兒來!”


    地罕不慌不忙的跨進門來,揉著惺忪的眼睛,問:“什麽事?正做好夢呢。”


    獨磨俄及火冒三丈:“喂,**就知道睡倒頭覺,小心永遠睡著了。什麽好夢?你爹媽死啦,你哭喪哭的不省人事了吧。看你個肥豬樣,立——正!”


    地罕假裝渾身發抖,兩腳並攏,挺胸突肚,乖乖地站在他麵前。他才有些得意地說:“一根繩上的螞蚱,多蹦達蹦達嘛。我們要主宰地球,光睡大覺不成。我的參謀長啊!‘地母’弄來了情報,形勢吃緊。來,我們研究一下,如何對付威斯全勝這狗日的老冤家。”


    地罕從“地母”手中接過情報看了,打個哈欠,不以為然的說:“他們想借現場實驗嚇唬我們,有什麽好怕的。好幾天了,威斯全勝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的判斷不會有錯。反正啦,他們進不了大冰穀。”


    胡裏奧德娃白他一眼:“你倒有膽量,就這麽簡單?我看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有什麽名堂。”


    “能有啥名堂,他們進得來嗎?”地罕漫不經心的說。


    獨磨俄及在他的頭上摸了一把,陰陽怪氣地說:“地罕,哦,我的‘智多毛’啊,你怎麽一時聰明一時糊塗,憨了哇?憨得叫本王受不了啦。難道我們的‘智多毛’被華宇美智超基因再造過了?還是基因突變,成了‘豬毛多’?哼!他們是進不來。可我們呢,不能老窩在這個鬼地方。”


    “對。我們遲早要打出去,占領整個地球村。”胡裏奧德娃討好地說。


    “還是我的‘地母’懂本王的心。我們一定要統治全人類。這個小小的地方不過是暫且棲身之所。最終,我們狂飆軍,要到萬和號太空站去快活,噢,發號施令。”他使勁揪住地罕的耳朵,又說:“威斯全勝,老對頭,要搞軍事性基因人現場實驗,肯定他媽的要建基因人軍隊。讓這老東西得逞了,我們吃屎、喝尿啊,還是上吊自殺?”


    胡裏奧德娃也拍拍地罕的頭,用上司的口吻說:“參謀長,你要知道,冤家路窄,威斯全勝一貫老奸巨滑,黃鼠狼給雞拜年來啦,沒安什麽好心。他搞軍事演習是假,建基因人軍隊是真。基因人軍隊建成了,他們到大冰穀,就如入無人之境。”


    “我知道。我知道。”地罕覺得跟這兩個狗男女說不到一起,便敷衍他們。“威斯全勝這回恐怕誌在必得,決不能讓他得意。大王多次教導過,基因人軍隊首先屬於地球之王。大王也再三訓導過,遲早要把穆瑪德琳踏在腳下。不過,我要提醒你們,凡事小心為高。威斯全勝可是詭計多端啦。”


    “參謀長,你說,擔心什麽,有啥理由?”胡裏奧德娃雙手叉腰,一副上司派頭。


    “喂喂喂,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獨磨俄及粗暴地說。“狗多毛,你他娘的總是這個吊樣,賣關子,故弄玄虛。”


    “噯,噯噯,大王,地母,你倆別太著急嘛。我擔心他們在用引蛇出洞之計。”地罕拿腔作調的說。“你們想啊,‘老鵝’複命了嘛,我們第一步計劃成功啦。這就是說,拉波爾他們已經接受了華氏基因人配方。既然如此,何必再搞現場實驗,興師動眾的,多費勁。還不如直接地悄悄地運用到軍事上,可以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那多好啊。”


    獨磨俄及不以為然:“就你地罕想的多,穆瑪德琳女流之輩,能想多深?”


    “我的大王,千萬別小看了穆瑪德琳,她的智慧和她的模樣一樣漂亮啊。”


    “哎喲,地罕啦,你胡說什麽呢?”胡裏奧德娃用教訓的口吻說。“長別人誌氣。”


    “我實話實說呀。你們再想想,軍事性現場實驗,多麽機密的事,他們卻開和平委員會,又在媒體上披露,這不是很反常嗎?”


    “別說那麽多,清談誤國啊。”獨磨俄及蠻橫地說,“老冤家又打上門來了,我們總不能無動於衷。你就說怎麽對付吧。”


    地罕眉飛色舞,大言不慚:“大王,別急,別急。好對付,好對付呀。到嘴邊的肥肉,不吃白不吃。我給大王獻上一計,請大王依計而行。”


    地罕指手劃腳的說出了他的計策,一對狗男女連聲叫好。獨磨俄及一時興奮,摟著兩個屬下走進狂歡窟,操練起來。先是拚刺刀,接著是擊劍、拳擊、格鬥,最後是射擊。如果他們不是地球人民公敵的話,他們的個人軍事技能應當被評為甲等。兩個小時以後,三個人鼻青臉腫,歪歪倒倒地走出了狂歡窟。


    威斯全勝率“平狂軍團”號稱五萬人,其實隻有五千人,駐紮在羅瓊冰丘,一連三天過去了,還不見獨磨俄及有啥動靜。導彈營長、上校安娜很是納悶,到威斯全勝的帳篷來向他請教。


    威斯全勝和顏悅色地同她聊天,叫她耐心等待,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的話,大冰穀裏應該有動靜了。


    她問該會有什麽動靜。他諱莫如深地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中午你就陪我吃午飯,也許有大開胃口的節目讓你看。”


    安娜假裝生氣地說:“連我也保密,幹嘛叫我當副總指揮?總聽人說上將閣下高深莫測,今日算是眼見為實啦。”


    威斯全勝並不答理,聳聳肩,叫衛兵擺上酒菜,請她入座,邊吃邊聊。


    帳篷外,陽光燦爛,風聲陣陣,不時地刮進帳內來,使人覺得有些冷清。喝過幾杯之後,威斯全勝拿起傳呼器,命令道:“請三位科學家到我這兒來。”


    須臾,三位科學家在衛兵的護送下走進了帳篷。威斯全勝起身相迎,請他們入座同飲。


    安娜仔細一瞧,禁不住喜出望外,脫口而出:“阿超,阿娜,基因漢!”


    三個人一一應聲,機械地笑笑,熱情地同她握手。威斯全勝一旁介紹她的身份,她很客氣地說:“就叫我安娜好了。”


    接下來,繼續喝酒。五個人你來我去,頻頻舉杯,看上去蠻熱鬧。威斯全勝心中有事,不時地看看帳外。忽然,他不由自主地捂了一下眼睛,壓低聲音對安娜說:“來了。”


    安娜不知底裏,轉臉朝帳外看去,隻覺雙眼一陣灼熱,也禁不住抬手捂了一下。阿超他們三個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威斯全勝顯得更加興奮,連連舉杯,給大家敬酒,不停地說:“三位大科學家,現場實驗就靠你們啦。消滅狂犬軍需要華氏基因人配方來建立基因人軍隊。獨魔俄及那個人渣也想要這個技術,做夢!”


    安娜隱隱覺得他是在演戲,心想是否這就是大開胃口的節目,索性逢場作戲,一個勁地湊熱鬧,又一個勁地幫腔,說基因人就是要先用於消滅狂犬軍,絕對不能落入獨磨俄及這個與全人類為敵的大魔頭手中。阿超他們三個也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著。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威斯全勝也不打招呼,就叫撤席,吩咐衛兵將阿超他們送走,對安娜說:“大開胃口的節目演完了,你感覺如何?”


    安娜想了想,試探著問:“是不是大家都捂住眼睛,不由自主地捂?”


    他高興地笑了:“真機敏,選你當副總指揮是對了。捂眼睛這個節目,真是大開胃口。你知道為什麽嗎?”


    她搖搖頭:“長官,事實上,我什麽也沒看著。”


    “這才叫節目。”他嚴肅起來。“不怕你笑話,我一直擔心上演不了這節目。你知道嗎?我們都禁不住捂了眼睛,那是因為來了演員——狂犬軍的探子。他們身穿隱身衣,將我們的眼睛灼傷,暫時失明。他們來演的節目,無非是摸底,要證實阿超他們是不是在我們這兒。我等待的就是這個節目。”


    “那你是怎麽想到這一出的呢?”安娜還是納悶得很。“導彈營守在這兒幾年了,並沒有發生眼睛被灼傷的事情,你說他們探子多,不大可能啊。”


    “為什麽你這兒平安無事,有兩個原因。其一,沒有吸引他們的東西,犯不著冒險;其二,距離太近,一旦失手,很難逃脫。所以,兔子不吃窩邊草。”他舒口氣,接著說:“我能想到這一出,叫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是軍事部長,當然天天想著盡職盡責,把狂犬軍早早剿滅,留心一切與此有關的事情。穆瑪德琳主席給我講了999號小樓被襲擊的事件,又開導我多從外星人的角度思考問題,我的思維定勢打破了,思如泉湧,斷定是狂犬軍幹的。那三個化成灰的人,怎麽進入月球村又怎麽進入999號小樓的呢?想來想去,我就猜想到可能有什麽隱身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搞出這個先進技術的,但我知道,不能破解可以利用啊。我就給阿超打電話,當然是特密電話,仔細地詢問了他們當時的感覺。他們告訴我,那三個襲擊者他們根本沒看著,隻是意識上覺著有人來時,兩眼就什麽也看不見了。我認定這就是隱身術的反應特征,私下問過烏斯佐科夫,他說機器人剝掉了那三個襲擊者的隱身衣,發現他們穿的都是藍衣服。我琢磨了好久,心裏頭有了譜,才主動請纓,率軍攻打大冰穀。所幸,第一步棋已如我所願。”


    安娜兩眼瞪得老大:“這麽說,剛才我們都捂眼時,就是暫時失明了。”見他點頭,又說:“你所說的利用肯定是以假亂真,你的第二步棋怎麽下,馬後炮,巡河車,還是鐵門閂?”


    他搖搖頭:“別猜了。我隻能說,不僅僅是以假亂真。你隻管密切配合我演好這場戲。”


    “是,總指揮!”安娜行了禮,轉身要走,他叫住了她。“等等。”他以命令的口氣說。“你馬上去調人,把我這個帳篷改造成電子控製的,裏麵挖成深坑。外麵照舊裝著帳篷。當然,要比原來的大一倍。快去!”


    機敏的安娜明白總指揮這是要引狼入室而後甕中捉鱉,心中未免激動起來。她在此地駐防已經五個春秋,天天巴望著能夠踏平那藏汙納垢的大冰穀,嚐夠了望眼欲穿的滋味。現在,她覺得快要熬出頭啦!她從他手中接過一張圖紙,立正,敬禮,一轉身,風也似地跑了。他望著她的背影,讚賞地點點頭。心裏又想:獨磨俄及派來的探子已經……


    獨磨俄及派了三個探子,穿著隱身衣,趁午飯之機,直奔威斯全勝的帳篷。在帳篷內的五個人暫時失明的短促時間裏,他們仔細地審視了三位科學家,並同照片核對過,相互點頭,確認不會錯誤,掉過屁股就往大冰穀跑回去了。


    跑回大冰穀,進了地罕窟,三個探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報告了偵察結果,交上微型攝像機拍攝的照片,地罕在微型錄放像機上看過,如獲至寶,把他們誇獎一番,叫他們回去休息。


    地罕鑽進了地王窟,向獨磨俄及邀功請賞,說獲得了重要情報。獨磨俄及聽他說了幾句,又把照片看了幾遍,也得意洋洋,把胡裏奧德娃叫過來,三人一起到了商討窟,就著一張地球村全圖,嘰哩咕嚕,說了一陣。獨磨俄及摸摸禿腦殼,說:“就這麽定了。”


    天空漸漸陰沉下來。黃昏來臨。風兒開始肆虐,直往脖子裏穿,冷得人直打哆嗦。“平狂軍團”的官兵停止了一天的訓練,接二連三回到了帳篷裏。


    大地白茫茫一片,特別蒼涼。


    天黑了下來。“平狂軍團”的營地一片寂靜。隻見由幹電池點亮的電燈在一個個帳篷裏閃耀著。


    大冰穀東麵冰崖上,冒出三個人頭來,四處張望一下,翻身上來,向“平狂軍團”營地奔去。緊接著,又翻上三個人來,不遠不近地追隨著前麵的三個人,快速向前奔走。


    不多久,他們來到了“平狂軍團”營地。前麵的三個人,徑直向威斯全勝的帳篷去了。後麵的三個人緊隨其後,窺測前麵三人的行動。


    前麵的三個人到了威斯全勝帳篷跟前,帳篷內傳出說笑聲。他們躲在一旁聽了一會,其中一人一揮手,三個人便都鑽進了帳篷。


    緊接著,帳篷內傳出三個人的尖叫聲——啊呀!我的媽也!噯喲——


    那聲音淒厲得令人毛骨悚然。後麵的三個人聽得真切,慌忙往回跑。


    跑了一會,其中一個像是領頭的擋住了另兩個,輕聲說:“不行。我們不能空手而歸。那個魔頭會殺了我們喂狗。”另兩個害怕起來,問該怎麽辦。那領頭的心一橫:“走,順便抓一兩個活口,也好交差。”三個人便鬼鬼祟祟地竄到了近處一個燈光明亮的帳篷前,躲在帳外,偷聽一會,悄悄上前,擊昏了兩個衛兵,衝進帳內。


    帳內是阿超阿娜和基因漢,正在談論白天的事情。突然間,三個黑衣人破門而入,他們還沒看清是誰,眼睛就看不見東西了。三個黑衣人得意極了,“嘿嘿”笑著,一人抓住一個,迅即地將思維幹擾器插入他們的頭皮內,低聲喝道:“跟我們走!”他們也就俯首貼耳,不吭不哈,跟著走了。


    此時,威斯全勝的大帳內可熱鬧了。三個狂犬軍探子闖進大帳,像熊瞎子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栽進三米多深的大坑裏,沒等他們的驚叫聲停息,一張鐵網已將他們捆做一團。威斯全勝哈哈大笑,親自指揮幾個士兵把他們吊了上來,先剝去隱身衣,用厚厚的白帆布包了,交給安娜,再繳了械,就在帳內審問。三個人爭先恐後,搶著交待罪過。


    安娜叫他們先報上姓名。高個子叫莫華班,胖些的叫叔本星,麵色發紫的叫卡捷列夫。安娜叫莫華班先說。


    莫華班戰戰驚驚的說:“中午,我們三個來偵察。晚上又受命來劫持三位科學家。獨磨俄及說抓住了華宇美智超就可以建立基因人軍隊,統治全人類。那個時候,所有狂飆軍官兵都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做人上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沒想到你們這麽厲害,隱身衣一點也沒用了。”


    安娜調侃道:“錯了,錯了,隱身衣很有用,我們還要利用這衣服呢,是你們沒用啊,光想著叫我們眼睛失明,怎麽忘了失明時間隻有三分鍾呢?還有,這大坑怎麽也沒想到哇。”


    威斯全勝吩咐左右給他們鬆了綁,倒上茶,叫他們把大冰穀的詳情說清楚。


    莫華班有些貪婪地一連喝了幾口茶,咂咂嘴說:“好茶,好茶,好多年沒喝過了,謝謝將軍。我什麽都說。狂飆軍,哦,你們叫狂犬軍,其實啊,隻有三百多人,由獨磨俄及、胡裏奧德娃和地罕三個人統領著。他們本來沒啥厲害,就是有體溫調控器、思維幹擾器、隱身術、硫酸精,還有轉基因瘋狗,才有恃無恐,我們都很怕他們。”


    “把這幾樣東西和狗都說清楚!”安娜命令道。


    莫華班諾諾連聲,接著說:“體溫調節器是逃到大冰穀跟前才配發的,粘在胳肢窩裏頭,就不冷了。”他抬起胳膊,從腋窩裏取出體溫調節器,雙手捧給安娜。安娜看了,遞給了威斯全勝。威斯全勝掃了一眼,叫身邊的戰士收了起來。叔本星和卡捷列夫趕緊跟上,交出了體溫調節器。威斯全勝也叫戰士收了起來。


    莫華班繼續說:“轉基因狗不是原來的狗,原來的狗都是黑色,現在的全是藍色的了。思維幹擾器、隱身衣和硫酸精是逃進大冰穀以後,獨磨俄及叫大家從四麵冰崖上的防空洞裏挖出來的。大冰穀裏頭有一座天然的軍用物資倉庫,吃的用的全都有。”


    威斯全勝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物資,是不是外星人的,你們見過外星人嗎?”


    三個俘虜都說沒有見過外星人,隻聽三個魔頭時不時一句半句地吹噓過,他們有神仙朋友什麽的。安娜又問他們狂犬軍的技術研究情況,他們說知道有個外號叫“老鵝”的人領著幾個人在研究,不清楚做什麽。


    “‘老鵝’是什麽人,研究出什麽名堂來沒有,老實說,說詳細!”安娜聲色俱厲。


    三人都說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莫華班忽然想起,急忙說:“對了,最近幾天沒有看見‘老鵝’,好像不在了。”


    安娜趕緊追問:“去哪兒了?好好想一想,都想想,是不是去月球了?”


    三個人都說實在說不清楚。安娜又問網絡技術,叔本星說:“隻知道網絡在信息窟,好像有那麽幾回,胡裏奧德娃和獨磨俄及吹噓過,有無天網什麽的,到底是啥玩意兒,我們這些跑腿的根本摸不著。”說完,三人分別交出了思維幹擾器。安娜叫三人分別把知道的情況寫成詳細的交待材料。


    兩個小時之後,三人交上了交待材料,威斯全勝又叫他們畫出了大冰穀的平麵圖和立體圖,就叫安娜發還體溫調節器,放他們回去。他們急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說早就不想跟著獨磨俄及了,隻是被他控製得緊,冰崖太高,沒有飛碟無法脫身。不然,早就逃之夭夭了。今天被平狂軍團抓住了,真是莫大幸運,是他們獲取新生的一次機會。如果放他們回去,肯定要被喂狗,還不如在這裏被槍斃得好。


    威斯全勝正在猶豫,報話器響了——兩名巡邏兵報告,三位科學家被人劫持走了。他的心中不由大吃一驚,隻是不動聲色,厲聲喝問三個俘虜還有沒有其他襲擊者,三個人賭咒發誓,說實在不知道有沒有。他略作思忖,果斷地命令道:“安娜上校,把他們三個先關押起來,連夜派微型火箭將隱身衣和思維幹擾器送聯合國檢驗。傳令下去,叫大家枕戈待旦。”


    安娜很快安排完畢,回來複命,建議道:“總指揮,三位科學家需要盡快設法營救。”


    威斯全勝笑了:“哪有什麽科學家?兵不厭詐,以假亂真嘛,你也信了?想一想,阿超他們三個現在是什麽人物,全人類的活寶啊,你的大美姐,還有安東尼西娃,都叫阿超阿娜和基因漢大活寶,我豈敢把他們搬來?他們在月球村,穆瑪德琳和‘三會’盯得比什麽都緊,我能搬來嗎?”


    安娜也笑了:“我就說呢,那個基因漢怎麽看都沒啥靈巧勁,和自然人沒兩樣。還是部長高明,狂犬軍該欺騙,這叫正義的欺騙。不過,我有些擔心那三位呀。”


    “我請他們來,當然要對他們負全責。為能亂真,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也花了不少錢啦。選擇對象,給他們整容,教給他們基因人技術知識,等等。你放心,他們不會有生命之虞。獨磨俄及雖然笨的像頭豬,可他有‘智多毛’嘛。”


    “我明白了。”安娜恍然大悟。“獨磨俄及很快會發現他們三個是冒充的,盛怒之下,他真想拿他們去喂狗。但是,他很快又知道,有三個士兵成了我們的俘虜,在地罕的勸導下,就會考慮交換。”


    “對極了。想一想,將會如何交換呢?”


    兩人展開莫華班他們畫的大冰穀立體圖,指指劃劃,商量對策。說著,想著,安娜突然叫道:“部長,什麽大冰穀?你看四麵冰崖都一樣高,三十米高,四麵的洞口也一樣大,總麵積隻有三萬平方米,人工雕鑿的痕跡很明顯,應當叫大冰窟才是。”


    威斯全勝點點頭,說:“四麵的洞裏頭配置不同,更說明了人為的特征,你的見解不錯。不過,普利他們的研究沒有否定大冰穀這個稱謂,我們就順其自然好了。”


    安娜說:“部長說的對。反正就屁股大一塊地方,叫啥還不是一樣。我們心中有數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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