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震天的巨響回蕩在山穀之中,震得無數地碎石紛紛滾落,引起了小規模的山體滑坡。與此同時,就見那道氣勢如虹的綠色光柱仿佛受到了什麽阻礙一般,猛地一窒,然後閃亮起了刺人耳目的燦爛光華,瞬間化作了數條細小的光柱,如八爪章魚一般,驀然朝著斜刺裏的方向分別傾瀉而去,發出了一連串的爆裂聲響,如同節日裏所放的連珠響炮一般有節奏的炸響了開來。


    “哼,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傻小子,竟然用身體硬抗師傅的絕技‘一氣劍罡飛化虹’,這不是找死嗎?開始還以為這小子深藏不漏,原來隻是樣子比較囂張而已!”剛剛還在建議群起而攻之的那名中級弟子,看到局勢瞬間扭轉,觀點也立馬隨之改變,開始無限地鄙視起了被光芒淹沒了的方塵。


    這時卻聽身邊的虯髯大漢再次訓斥道:“你小子懂什麽!哪裏是那小子自己想要和師傅硬抗,分明是師傅先用殘劍飛影封住了那小子的各條去路,讓他退無可退,這才無奈中了師傅正麵的一招。不過師傅這也有點太看得起這小子了,竟然用上了他老人家許久不使用的絕技,這下那小子就算是形神俱滅,也應該能夠瞑目了。”


    這虯髯大漢顯然是對師傅那招“一氣劍罡飛化虹”佩服得五體投地,於是便理所當然的覺得方塵能夠死在如此華麗地絕技裏麵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不過還沒等他慨歎完畢,卻聽身邊的一名師弟驚異地叫嚷了起來:“師兄,你快看,那小子。。。他。。。他又活過來了!”


    隨著流螢派弟子的一片喧嘩,人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那團剛剛的強烈爆破而產生的濃濃白煙。隻見隨著那團煙雲的緩緩飄散,方塵那幅壞笑的嘴臉又顯現了出來。方塵雙手懷抱於胸前,雙眼含著輕蔑的嘲笑,微微地搖了搖頭,奚落道:“我說老雜毛,你以為少爺我真不敢和你硬拚呢?我那是給你麵子!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小爺我就算站在這裏不躲,你也不能奈我如何!”


    “嘩!!!”一陣驚呼,流螢派的弟子們一個個都傻在了那裏,有的驚呼不可思議,有的連連搖頭歎息,就連剛剛還在為師傅吹噓的虯髯大漢一時間也愣在了那裏,不知道敢說些什麽。


    是啊,在他們眼裏看作是終極絕技的“一氣劍罡飛化虹”竟然被方塵如此輕鬆的就化解掉了,而且還用的是硬抗的方法,這對於他們以後修煉的信心實在是個非常嚴重的打擊。如果再怎麽刻苦修行都隻能達到這樣一個給別人隔靴搔癢的水平的話,那麽繼續修真下去還有什麽意思啊?


    可就在眾弟子陷入了一片喧嘩的時候,剛剛發出全力一擊的碧虛子卻忽然瞪大了眼睛,顫抖著身子,發出了一聲幾近沙啞地驚呼:“度劫器?!你。。。難道是方塵?”


    原來在剛剛的那陣強烈的爆炸閃光當中,其他人幾乎都被耀眼的光芒晃住了雙眼,而他這個正麵催動進攻的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擋住他那招絕技的並非是方塵的身體,而是一個類似於雨傘一般的金屬法寶。


    在劍虹形成的光柱與那法寶碰觸的一瞬間,便瞬間分成了十幾個條的細小光柱,分別朝十幾個不同的方向傾瀉了出去,而方塵隻不過是用身體擋住了那些分解了的力量,然後由接著那爆炸產生的煙霧瞬間收起了那雨傘似的法寶,然後又從容的換了套衣服,這才又擺出了一幅放蕩不羈的樣子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度劫器!這個如雷貫耳的名稱霎時間閃過了碧虛子的腦子。他乃是流螢派的掌門,見識自然不同凡響,對於這個曾經幫助陳老散仙度過了七九天劫的東西又豈有不知道的道理?不過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在一年多前曾經名震一時,然後又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了人們視線之中的神奇少年,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礦洞裏麵,所以一時間才不禁傻在了那裏。


    “嗬,綠毛怪,沒想到你還挺識貨的,竟然還認得少爺我的度劫器!罷了,既然已經被你發現了,那少爺我也就不隱瞞了。沒錯,我剛剛確實是用了度劫器,不過這東西算不上是法寶,隻是把你的攻擊分散了而已,最後生抗下你的絕招的百分之百還是少爺我的身體!”見自己偷梁換柱的計策被對方發現了,方塵不禁狡辯了起來。


    其實剛剛被那碧虛子逼到了角落的那一刹那,方塵可以說已經是占據了下風,如果要單靠身體硬抗,他這隻有八階法寶強度的身體根本無法接得住那“碧波蟬翼劍”的正麵攻擊。無奈之下,方塵隻好祭出了“度劫器”,利用它的特殊功能,將整個的攻擊分解成了十六道相對較小的光流。雖然最後也確實是用身體硬抗了下來,但是那強度顯然就和那正麵的一擊不可同日而語了。


    不過令方塵感到意外的是,聽到了自己近乎於強詞奪理的狡辯,碧虛子卻沒有表現出它所期待的憤怒,而是帶著一臉的悔恨連連地歎息道:“嗨,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方兄弟,咱們本來應該是一家人啊!你可知道我和陳老散仙是什麽關係嗎?”


    “一家人?少爺我怎麽可能和你個戴綠帽子的老家夥變成一家人?你套什麽近乎啊?”料定了那碧虛子是在搞鬼,故而方塵不動聲色地微微冷笑道:“怎麽?你和陳老散仙很熟嗎?我怎麽沒有聽說過?該不會是硬攀關係吧?”


    陳老散仙在蒼冥星修真界那是標誌性的人物,是個修真者幾乎都知道,所以對於碧虛子知道陳老散仙這件事情,方塵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但是要讓他相信這綠毛老家夥與陳老散仙之間有什麽關係,卻也不那麽容易,這倒不是因為方塵多疑,而是一開始他對這碧虛子就沒什麽好印象,所以就算碧虛子說的是實話,方塵也是當作假的來聽。


    見方塵仍是不信,碧虛子連忙解釋道:“方兄弟說笑了,我哪敢和他老人家硬攀關係啊!陳老散仙的確曾經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算是我的半個恩師,要是沒有他老人家,我現在恐怕早就已經形神俱滅了!”


    “歐,還有這種事?”見碧虛子說的情真意切,方塵也不禁開始有些動搖。畢竟在這修真界還算是尊師重道,沒有胡亂認師傅的道理,既然這老家夥肯認陳老散仙為半個恩師,那估計事情應該就不會太假了。想到此處,方塵也不禁來了興趣,連忙追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和陳老散仙之間,到底有什麽淵源?”


    見方塵終於有些相信了,碧虛子顏色大悅,朗聲的笑道:“這說來可就話長了。正好我流螢派的分堂就在這裏,如果方兄弟不嫌棄的話,不如和老夫一起去過去坐坐,也好讓老夫向你慢慢地解釋。”


    “這個。。。現在恐怕不大方便,我現在手頭還有點事情,我看還是等有機會再說吧!”雖然看到碧虛子是一臉的熱誠,但是方塵卻也不敢輕易相信。如果單單是他一個人也就罷了,就算中了圈套他至少還有自保的能力,不過如今還有達克大叔在身邊,方塵就不敢過於的冒失了。


    聽到方塵一口回絕,碧虛子臉上也出現了些許的尷尬,畢竟剛剛兩個人還是你死我活的仇敵,如今角色變換起來,總歸還是不那麽的適應,於是當下幹笑了兩聲道:“既然方兄弟不方便,那我也就不強留了。今天的事都怪老夫教徒無方,得罪了方兄弟,以後我一定親自到星輝城去給方兄弟謝罪。至於我和陳老散仙的關係,你盡可以向他老人家證實,我想他老人家應該還記得有我這麽個不爭氣的記名徒弟。”


    說起陳老的時候,碧虛子的目光中絲毫沒有一點的閃爍,完全是一番崇敬的神情。這讓方塵對他說的話開始多多少少有些相信,不過他仍覺得此地並非久留之所,萬一這老家夥變卦,命令徒弟群起而攻之,那自己要想帶著達克大叔一起脫身還真不容易。於是當下也淡淡的一笑,說道:“好,回到星輝城之後,我自會去向陳老詢問的。”說罷飄身落到了地麵之上,走到了達克大叔的跟前,一招手道:“達克大叔,我們可以走了!”


    早已經如木頭人般吃驚地愣在了那裏很久的達克聽到方塵的呼喚,仿佛突然從夢中驚醒了一般,目光中閃爍著不可思議地說道:“方塵,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剛剛。。。剛剛。。。”達克連著說了好幾個剛剛,卻根本不能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方塵輕輕地拍了拍達克的肩膀,輕聲道:“這裏並非久留之地,我們路上再說吧!”說話間反手一揚之間,便從空間戒指裏麵取出了一把寬闊的飛劍,瞬間祭在了半空之中,然後一把抓住了達克的身體,輕飄飄地落在了劍刃之上,隨之一揮手間,催動起了真氣,那飛劍便如有脫韁的野馬一般,瞬間加速衝向了天際,在半空中劃過了一道亮亮的光痕之後,終於畫作了一個微小的亮點,消失在了天空的盡頭。


    “師傅,難道我們就這麽放他走了嗎?那以後我們流螢派在修真界還有什麽麵子啊?”帶方塵的身影遠去之後,剛剛被他打得遍體鱗傷的那個白麵小子憤憤不平地向碧虛子抱怨了起來。


    誰知碧虛子非但沒有一絲想要安慰他的意思,反而抬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大聲的喝道:“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他就是一年前在修真界名聲大造的方塵。打你兩下子已經很給你麵子了,要是惹急了他,就算是把你弄個形神俱滅那你也得自認倒黴!”


    碧虛子當然知道方塵和陳老之間的親密關係,那可是經曆過生死的忘年之交。有這棵大樹在這撐著,就算方塵在蒼冥星中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也沒人幹追究。更何況這碧虛子當初卻是受過那陳老散仙的恩惠,把他看作是恩師一樣的人物,如果無緣無故地就得罪了恩師的朋友,也難怪這老家夥要把活都撒在了自己的徒弟身上。


    一連委屈的白麵小子捂著自己左邊腫起的熱辣臉頰,心想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先是被那囂張的小子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如今告狀又被師傅教訓,這也太倒黴了些吧?


    其實這小子是沒有弄清楚事情的本質,他最大的錯誤就在於一開始就不應該去招惹方塵。本來方塵在繁衍星憋了那麽就就充滿了火氣,他又主動地送上了門去,不挨打那才奇怪了呢!


    “師傅,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虯髯大漢還算是比較沉穩,見師傅放走了方塵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畢恭畢敬地請示起了下一步的計劃。


    頗具深意地望了望方塵消失在天邊的方向,碧虛子微微地歎了口氣道:“大力啊,這段時間你幫我看好了礦洞,如果蝶影派有人來挑釁也不要和他們糾纏,一切都等到唯師回來再加定奪,聽清楚了嗎?”


    那虯髯大漢先試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然後又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傅你要遠行嗎?”


    碧虛子目光有些蒼茫的再次歎息道:“嗯,我現在就要趕往星輝城去賠罪。哎,要是不敢在哪姓方的小子之前向陳老解釋清楚,恐怕我們流螢派離滅門就不遠了。”說話間,碧虛子的蒼茫的目光中閃爍出了一絲奇異的光芒,仿佛是看到了陳老那不可言表的巨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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